87 对,用鳃呼吸

月夜喧嚣,虫鸣不绝。

可此情此情配上身旁那沉寂的湖泊不免有些渗人。

远方的灯火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但还是顽强的坚持着。

“大意了…如果在白天来,应该会方便些。”

奥瑟还没具有真正能在纯粹的黑夜看清景象的能力。

二度异化的左眼只是让他能够看的更加清晰,更加远,距离完全的黑暗视物还有点距离。

勉强能发点微光吓唬吓唬普通人算是不得了的了。

费了老大劲,终于找见渔村灯火的奥瑟并没有急着进村。

随手把法师袍的兜帽带上,遮住大半脸庞,确保自己的外形除了只能看出是魔法师外并无不妥。

至少面对渔民,不该扯着一张左眼跟鬼怪右眼跟石头一样的怪脸进村。

吓到大人倒是无所谓,吓到小孩就不太好了。

渔村里的环境倒是还算正常,一些柴火垛。

有随处可见的渔具和几艘正在维修渔船。

只是……

为何那么多哭声?

奥瑟敏锐地听见不止五种哭声,大部分都是中年人的。

在深夜痛苦的人,有失恋的,有承受不住压力的,也有失去至亲至爱的等等。

渔村里不可能一下子出现一堆失恋的中年妇女。

更不可能出现一群人承受不住压力的情况,奥瑟深知农民们的心到底有多么坚韧,多么强大。

筛选掉绝大部分可能,最可能的只有寥寥几种情况。

其中最可能也与最近最相关的就是——

那些正哭泣的,是失去了丈夫的渔民妻子们。

奥瑟微微眯起左眼,向渔村最内里最大的土房子。

可能是村长生活的地方走去。

那个像是村长的房子也不过是比其他渔民家多了几片瓦,有个可怜的连墙都算不上的低矮石头围栏。

走近土房子,奥瑟正准备敲响木门。

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浑身带着鱼腥味,头发花白满脸络腮胡的矮壮老人从门里走出,嘴里还骂骂咧咧着:

“那条大鱼就在那里!我打赌!那群老畜生都看见了!

他们都在湖那边等着嘲笑我!兴许现在他们已经逮住了那个大家伙!

正在回来的路上!

该死的!我不能缺席!”

老人说着,一头撞向奥瑟胸口,冷不防被反弹倒地,愣在地上了好一会。

“天呐!我是撞上花岗岩了吗?!”

老人晃了晃头,等眩晕消散后眯起双眼仔细看向门外。

一个浑身隐藏在漆黑长袍下的人静静在门外,只有苍白的下巴在屋内的灯光照耀下异常明显。

三阶魔法师的身体素质,早已超越普通人类,老人所说奥瑟具有花岗岩般的肌肉,所言非虚。

“魔…魔…法师——?!”

老人吓得一趔趄,瞬间跳了起来。

那一瞬的敏捷甚至把奥瑟吓了一跳,一个老人能做出跟猿猴一样的动作确实离谱!

“有趣,也能带我去看看那条大鱼吗?”

奇异的嗓音响起,像是多个人一同在说话般。

屋内本伤心欲绝,无法阻止自己丈夫去送死的村长老伴也被魔法师的出现震慑到,甚至都忘了悲伤的情绪。

奥瑟对面前的村长重新说道:

“我是来解决你们的麻烦的。听说,这湖里有条很大的鱼?

我很感兴趣,非常想看看,那条鱼的模样。”

“你也是!?”全身都是鱼腥味的老村长忽然像是疯了魔般冲上前跳起来一把抓住了奥瑟双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没眼花!那条鱼绝对存在!就在湖中间!

那群老畜生都看见了!但都说没看见!还一个个背着我出船去想要独自抓到那条大鱼!

啊——!可恶!那条鱼能卖出足足一百个金币!一百个金币啊!

一辈子的财富!!

他们休想要独吞!

尊敬的魔法师大人!

请随我来!

我一定会带你见识到那条大鱼的!

我保证!

到时候,尊敬的魔法师大人…请您一定要保护我…那群老畜生绝对会谋划我的财产!”

奥瑟冷漠地在兜帽下注视着这个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想法的渔民村长。

“已经初步被侵染释放出内心的负面状态了么。

看来事情要更加复杂了…”

没有阻止老渔民村长的冒犯之举,奥瑟跟着老村长划着他那艘有些年头的大木船离开岸边,向湖泊中心驶去。

岸边,村长老伴撕心裂肺的哭着。

与其他失去了丈夫的渔民妻子一样,陷入痛苦悲伤中。

奥瑟看了一眼逐渐模糊在水面边沿的岸边,那哭声仿佛还在耳边。

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奋力划船生怕晚了什么都没有的渔民老村长。

他忽然无力的叹了口气。

究竟是侵染可怕,还是人更可怕呢……

或许俩者并没有什么可比性。

奥瑟望着附近逐渐分不清到底是夜色还是湖面的景象,越发警觉起来。

目前可以得知,侵染或许是一条大鱼?

如果是动物型的侵染,应该分类侵染兽才是。

但侵染兽不大可能不造成破坏。

因为几乎大部分侵染兽都有非常高的目的性,它们可不会悠闲到来蛊惑一群渔民。

假如是类似娥卡那种极高智慧的侵染体,或许有蛊惑渔民的可能。

可奥瑟觉得自己应该没那么倒霉,随便出一个任务都会遇到那种等级的离谱玩意。

“但愿我的运气不会那么差…”

奥瑟内心嘀咕了一会,继续警觉的观察着四周湖面。

虽然湖面四周能见度非常高,并未出现什么雾气,但几乎与夜色相融的景象还是给奥瑟带来一定的困扰。

几乎跟夜色一模一样的湖面总是让人有种走入其中的冲动!

一枚月亮在天,一枚月亮在地,目光所及皆是幽深。

诡异的气氛不知何时已经缓缓弥漫。

前方划船的老渔村村长嘴里一直嘀咕着,不断辱骂着一些人名,那大概就是他同村的渔民同行,也就是老畜生们。

奥瑟不断扫视着水面,试图发现些什么。

忽然——

他愣了一下。

“该死!我对游泳不太熟练!!”

奥瑟恍然惊觉自己还是半个旱鸭子!

那万一船翻了怎么办?

用鳃呼吸游回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