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利·西蒙的索敌手段很特殊,奥瑟从未见过那种生物,但奈何现在并不是满足他好奇心得时候。
那只奇怪的蜗牛倒是提醒了奥瑟,到现在他都没有任何能够追踪敌人的手段。
虽然他的运气一向很微妙,总是动不动跑到最危险的地方。
悬浮的液态丝链不断偏转着位置,目标明显一直在不断变动方向,速度还很快。
跟在队伍最后方的奥瑟有条不紊的回复着自身状态。
被昨晚的尸潮所拖延,导致接下来将是一场漫长的追逐战。
悄悄活动了一下手腕,奥瑟感知了一番自然循环的恢复,魔杖依旧夹在他的手臂骨骼内,这样做的好处是自然循环的周期缩短了不少时间。
面对那种具有强大近战搏杀能力的人,奥瑟真不敢使用魔杖,作为主要增益武器,被敌人盯上专注破坏的概率极大。
好东西,要放在最重要的时刻使用。
追逐的路途比四人估计的都要漫长。
对方似乎压根不在乎魔法师们的追捕。
奔至傍晚,奥瑟等人已经穿过三个城市,却仍旧未追到那人的衣角。
他似乎是有某种选择方式。
并不是所有城市都会遭到污染,暂且不明他选择的方式到底是什么。
直到深夜,奥瑟四人来到第五个城市。
奔波一天的四人望向昏暗无光的大片建筑群陷入沉默。
一个城市不该如此死寂,更何况应该是晚餐时间。
能够想象,进入城中,将又是一场尸潮。
“我们陷入了被动。”
“可还是要清理干净这里。”
众人无语。
沉默进入城内。
干涸的河滩上。
绿眸男人远望黑夜下燃起的滔天火光。
“真是残暴,魔法师的本性永远无法改变。”
用锁链拉着一串棺椁的绿眸男人摇了摇头,转身向着下一个城市寻去。
数个白天黑夜过后。
精神状态极差的四人来到第二十七个城市前。
一路上,他们与不少魔法师汇合了,可其他地方爆发的尸潮极大的分散了所有魔法师的分布。
但凡漏掉一个活尸,都是一场无法简单收场的污染。
最终还是只有他们四人坚定的追寻至此。
“很近了!”
头发黏成一团像是红泥的达利·西蒙注视着手中疯狂旋转的液态丝链,咬牙切齿的大喊。
一路上,他们见到太多太多的惨象。
“他就在这个城市里!”
四人精神一振,长久的追逐终于要在此结束。
“做好准备!务必要第一时间瞬间击杀他!”邦·尤金与众多同伴互相对视。
简短的计划很快拟定。
四人组成可以迅速支援的阵型步入城中。
此时,为中午。
路过一座座建筑。
索敌蜗牛在一家旅馆前躁动不已。
四人悄然进入破烂旅馆。
散发着死老鼠臭味与排泄物恶臭味的旅馆过道最末端房门前,索敌蜗牛的颤动猛地停止。
这代表着,敌人就在眼前!
奥瑟率先破墙而入!魔法型定的光辉刚刚绽放在手中,一股奇怪的味道流入鼻腔。
有些刺鼻,很干燥的气味。
他曾经闻到过这种气味。
有些人称呼这种气味的源头为尘金,而有些人更喜欢称之它为——火药。
身后三人非常默契的同时进入旅馆内部,各色魔法型定光辉闪烁。他们的视线都停留在房间内部的破烂木床下。
那里,摆放着一块巨大的形似深色岩石的东西。
无法形容的惊悚愕然感瞬间从四人内心爆发。
这里,是陷阱。
在多日的麻木追逐后,留给他们的礼物。
来自人类的智慧结晶。
刺目光明于狭小的空间内爆发。
像太阳在眼睛里升起。
白光瞬间席卷四人。
透明的力量凝成波纹猛然收缩,空气都扭曲出诡异的弧形。
毁灭转瞬向四周狂暴扩散。
宛如巨人轰击大地,原本嬉笑嫣然,人声鼎沸的城市顿时被惨叫与痛苦嘶嚎,死亡与废墟所掩埋。
震耳欲聋的轰鸣后知后觉的响彻在天地间,似人间敲响一枚丧钟。
爆炸最中心。直径足有数百米的巨坑内。
四具焦黑模糊的残尸周身还艰难闪烁着魔法型定的光辉。
那点光芒在浓烟中很快散去。
四具残尸中,最靠前的残尸忽然抽搐了几下。
如野兽般的嘶吼从焦黑的尸体中低沉回响。
锋锐的骨爪撕裂板结的残尸表面,一具干瘦狰狞的银色骨架挂着破烂长袍撑开残尸缓缓站起。
像雕像般一动不动。
记忆逐渐从混沌的爆炸轰鸣里缓过神。
狰狞扭曲的骨骼表面迅速溢出大量水银液体,极速修补着躯体表面。
“小心”嘴边的话语还没说出口,一切便结束了。
奥瑟愣愣地看着四周。
爆炸席卷了足足半个城市。
四处都是惨叫。
浓烟弥漫,宛如末日的昏暗。
他们再一次输了。
输在,对方完全没有按照常理战斗。
奥瑟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怎么搞到那个威力可怕的玩意。
那个爆炸物里很可能掺杂了他的一部分躯体。
因此索敌蜗牛愚蠢的上当。
他只知道,任务已经彻底失败了。
如果不是镜体免疫了绝大部分爆炸伤害,现在他也会跟他的同伴一样,成为一具焦尸。
“魔法师,有趣么?”
稚嫩的童音在深坑里回响。
眼神瞬间冰冷,镜体的光泽覆盖全身,虽然已经到达镜体愈合的极限,但奥瑟从未忘记自己是魔法师!
自己的责任是什么!
撕裂空气的手掌即将触碰到声音源头的刹那停下了。
“这只是一个传话筒,不用如此激动,魔法师。”
早已在爆炸中死去的尸体在说话。
“还未自我介绍,追逐我的轨迹长达俩个多月的魔法师们。
嗯,现在应该说,一个魔法师?
学会后勤部研究员思格勒·佩尼尔正是在下。
我幸存的昔日同僚,午安?”
尸体空洞的张着嘴。
男人沉默着,注意力却在四周,他在搜索敌人的位置。
没有人与佩尼尔对话,他却仍旧自顾自说着:“或许你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你应该听说过代价药剂的发明者。
简·佩尼尔,她正是我的祖先。令人骄傲。”
尸体在微笑。
“我真的很钦佩你们。
魔法师,最开始的你们并未引起我的注意。
说实话,四个连世界本质都无法理解的雏鸟完全不值得我停留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