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生的到底还算不算寄主本人…
在久远的时光里那些封存的黑暗实验里,似乎无一例外都没有记录是寄主本人为新生者的个例
踉跄跪地,奥瑟浑身颤抖举起双手想要做什么,却无力做出任何行动。
他连彻底透支施法代价的意念都吞吃殆尽。
思维跟被疯狗啃了一样短短续续,时灵时不灵,只能眼睁睁看着全身在粘稠的黑雾覆盖下被一寸寸吃掉。
这一幕就像无数小蚂蚁不断爬向全身每一处,一点点被啃食殆尽的绝望短暂出现片刻,奥瑟的思维便彻底断绝。
不完全的【善良】吞吃了亵渎使者的力量后巧妙地绕开了生命封印,彻底归于一体原质。
它完整了。
于是,来自本能的,它继续死虫镜体的终极进化。
进化能够承载侵染根源力的躯体;
死虫镜体的变化终点;
令众多逆原质此类虚幻概念能持续存在于现实的基础:
【彼岸神树——逆卡巴拉】
被粘稠黑雾吞吃后余下的残骸中隐隐浮现一丛邪异扭曲的植物根须。
虽然是残缺的根须,也依旧有不可言说的可怖威压萦绕。
黑雾逐渐不受控制的疯狂弥漫出去,地底世界空气内有某种与【善良】同根的力量隐隐要浮现出来,黑雾中开始夹杂着一缕缕极淡的红色。
彼岸神树虚幻的投影渐渐凝实,怪诞崩坏的气息迅速浓郁起来。
神树的幻影随着奥瑟遗骸增多越发清晰,种种颜色仿佛被神树吸引,一一从虚无中被剥离出现。
它们皆受到起源的召唤。
“真是够了…
胡闹也要有个限度,连先来者有主宰权都不明白么,蠢货!”
苍白的手掌穿过神树幻影存在的虚无,一把捏碎它们渴望回归的起源幻影。
虚幻的树影眨眼间支离破碎,重新回归虚无。
难以想象的惨嚎亦或是出离狂怒的扭曲尖啸响彻地底——甚至传遍整个世界!
那说不清是惨嚎还是咆哮的数道源头,正是渴望归还神树的所有虚无根源力!
在那一瞬间,整个拉亚世界内所有侵染存在都感受到一股出离的狂怒!
已陷入毁灭风暴的精神秘仪场里,悠哉盘坐在奥瑟崩毁精神残念上的阿莱明表情蔫坏的看着向此地的不速之客们。
坏笑一直未断。
将它包围的,
是与它曾一颗树上“挂着”的“兄弟姐妹”们——
【善良】
【贪婪】
【爱】
【惧】
【美】
【虚无】
【迷惘】
【波】
【形】……
神树幻影破碎前终究还是赋予了它们短暂出现于现实的力量,哪怕存在时间只有极为稀少的刹那!
这是起源的回击!
“再次相见我亲爱的家人们,我可真是‘想死’你们了。
可这具我苦心谋划的躯体只能有一位用,所以,你们不如再像曾经那样谦让一下我?
啊,对了,这不是请求。
是命令,杂种们——”
没有交流,在阿莱明说话之前,斗争早已进行。
唯一真正存世的根源力与它九位同类的血战在刹那中进行。
那是已经超脱寻常概念的战斗,更为原始古老与残忍。
结果异常惨淡,阿莱明甚至无力维持人形,大片紫色根须不断从它的全身上下大片撕裂创口中爆出。
绝望腐朽糜烂的概念几乎无法控制的四散。
阿莱明被群殴到失去了对力量的自控力。
它这幅状态,更像是被它的同类打出了屎来。
“一群狗崽种。”骂了一句地球谚语,阿莱明不慌反笑。
虽然它输了,但气势可不能输。
“九打一算什么本事,
胞弟啊!
苏醒吧——!!”
光焰倏然燎着,熊熊燃烧,覆盖向精神秘仪场每一处。
自最底层的精神秘仪场一连裹挟其上全部三层都开始燃烧起来!
那是奥瑟从未知晓的秘密,魔法师丝毫不了解自己拥有三处精神秘仪场!!
燃烧着的光焰透过一层层水波来到阿莱明身边。
“知道什么叫克星么?”
阿莱明狂笑。
“胞弟,送它们回到该待的地方吧,这里太挤了!”
反击开始!
……
……
已经远离兽潮的众人疲惫地藏身在一处岩坑中。
“奥瑟他能活下来吗?”奥尔伽问了一句,旋即察觉自己在说废话。
奥瑟的实力跟正常的四阶魔法师完全无法比较。
他不清楚四阶魔法师到底多强,但团长很清楚奥瑟的实力明显超出规格内。
“我们现在只需等待他来找我们,你师傅身上的毒才是最需要担心的。”
重伤的刘妙妙已经被老科洛用绷带捆成粽子,格林身上的伤也被处理完毕,团长除了因保护刘妙妙与豆仔筋骨有些软挫伤之外并无大碍。
老剑圣身中剧毒才是最要命的。
“七眼使者的毒只有地表那些教廷的家伙们有特效药。你师傅不能再往下走了。”老科洛看了一眼团长,
“他撑不到那时候。”
“旅途结束了。”
沉默。
奥尔伽团长望着受伤的众人,与所有人对视。
到此为止了,他们已没有能力继续前进下去。
再进行下去,只会出现无谓的牺牲。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去责怪奥尔伽的任性,哪怕是现在,伙伴的目光里也只有信任。
他们选择相信并执行奥尔伽的选择,并愿意为之付出。
一次次并肩早已让他们比家人更加亲密。
所以不论奥尔伽作何选择,他们都会去跟随。
“我们回——”
话音还未响起突然被油雷巴虚弱却坚定的话语打断。
“继续走下去,奥尔伽。”
“不要为此而停下来。”
“我们不应该成为你的累赘。”
老师傅抬起头,望着徒弟,“雄鹰总要回归天空。
你的坚持,不该因为这一点小事就为此而放弃。”
奥尔伽蓦然望去,忽然发觉,他的伙伴们眼神中同样充斥着与师傅一样的期待。
正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才会如此羡慕那真实的光芒。
并不是幼稚,而是对仅存的那份温暖还抱有希冀。
豆仔在老科洛身前晃悠着双手,小小的脑袋里一片纯真。
他不知道,也不理解。何等艰难的抉择正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