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寨街,城卫军撤了,警事厅的人也撤了。
街上冷冷清清家家店门关闭着,不少家店门上还挂着白幡,这是有亲人死亡,十家就有三四家如此。
曾经熙熙攘攘,热闹的街区,如今正是最繁忙的时候却只有寥寥人在走动,也是急色匆匆,眼神惊慌而畏惧,整条街阴森寒冷,让人害怕。
许武阳走在城寨街上,他心情沉重,赵叔家,唐大叔家,菜张叔家,这些熟悉的店面都关着门,上面还贴着封条,在也没有人和他热情的打招呼了。
看着曾经熟悉的城寨街,他有种陌生感,似乎惜日的生活已经随他而去,他心中的温情,如同是洋葱被一点点剥掉,露出赤祼祼的心。
可他不敢停留,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盯着,隐下心中难受,像往常一样走过街道,进入小巷,在巷子中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又悄悄来到自己居住的小楼,查看了下门上他做的手脚也还在,没有人动过房门,他才相信自己还没有暴露。
刚才他去了金刀门看过了,金刀门确实已经被封了,大.大的封条贴在门上,还有城卫军的人看守,从路人
口中得知,昨天城卫军突击了这里,听说打死了许多人,运尸车都运了好多车。
看来彭丹得到了情报没有错,梁光远真的失踪了,是躲起来养伤,还是出事了?
他猜不到,不过这是好事,他不用逃走了,也不用躲进荒野了,不到万不得一,谁也不想走这条路!
离开城寨街,他又来到武胜城监狱,想打探打探消息。
监狱外聚集了许多人,这些是来打听自己亲人消息或是来接人的,警事厅抓了不少人,有些是难民,有些是平民,还有些是趁火打劫的流氓混混。
许武阳穿的是之前的旧衣服,在这里根本不起眼,混在人群中听着人们议论,不时也插嘴几句,引导一下,打听到不少消息,不过都不确切,有的说五恶已经死了,有的说他们被单独关压,有的说他们在被严刑拷打,全都是断听途说。
这时,又有几人放了出来,立时许多人围上去,将几人围在中间,询问是什么情况的,问有没有见到他们亲人的,许武阳也跟在里面听着,连着出来几波人,他却是没有听到一点关于唐牛等人的消息。
他心往下沉,难道几
人也都死了?
是有这个可能,他救走赵婶时,看的真切,几人围攻安风华却都是在拼命,而他逃走后,他们真有可能凶多吉少。
他还不死心,在等着,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消息,那怕是知道几人活着就好!
正在这时,小门再次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警员,将一张公告贴在墙上,一位警员拿着大喇叭,喊道:
“这是死亡名单,在名单上的可以派一人,等会进入监狱确认死者,领取死者遗物!”
“死亡名单!”
听到死亡名单,顿时人群骚动,立时向前涌上来,冲到公告前查看,立时人群中就有了哀嚎。
“我的儿呀!你怎么死了,进去时还是好好的,天杀的,他们害了我的儿子!”
“弟弟,你怎么去了,你让哥哥怎么活!”
“大哥,你怎么死了,一定是他们暗害了我的兄弟,他犯了何罪,你们要杀了他!”
“和他们要个公道,凭什么人胡乱杀人!”
哒哒哒!
这时,警员开枪了,清脆的枪声震响天空,顿时吓的所有人脸色大变,急急向后退,面对枪普通人没有不害怕的,最近他们可是常看到城卫军
与警事厅的人到处抓人,有许多人被当场射杀。
监狱里抓了几千人,他们那还敢乱来,所有人都相信,这些人是真敢开枪的,大规模的暴乱都被震压了,他们这些人那能翻起浪来。
刚才喊话的警员再次喊话道:
“都给我老实点,那个乱喊抓那个!”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都老实了,等警员让开,这才敢怯怯生生的上前,许武阳也混在人群中,他好不容易挤上前,看着名单。
死亡名单不多,也就五六十人,许武阳一个个往下看,前面并没有,他的心微微有些放松,看来唐叔他们几个并没有死,不过随即他目光就定住,在最后几个名单之上。
“张泰宁,城寨街经营菜店。”
“李洪全,城寨街经营杂货店。”
“祝碧遥,城寨街经营米面店。”
“唐牛,城寨街经营肉铺。”
许武阳脑袋猛然轰了一下,都死了,唐大叔,菜张叔,胖婶,老李叔,之前还抱有一丝侥幸,可以当看到这几个名子,他的的还猛然抽痛。
赵叔夫妻死了,唐大叔他们也死了,自己在城寨街的熟人都没了,他突然有种许大龙死时一样的
心静,他失去了最后的亲人,仿佛是轰然之间,什么东西倒塌了,他的心变的无比孤单,无处安放。
他呆呆的站在人群中,以至于狱警喊着家属上前登记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任由人们抗日过来,撞着他的身体,只到身边人有些空了,他终于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名单,又看向排队准备认领尸体的人群,他也跟着上前。
这个时候他不在顾忌,男子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无论如何见几人一面,为几人收拾遗物,也算是收尸了,尽心中一分情义,否则他怕是永远也心中不安。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按住他的肩头,他猛然惊醒,身体微微一僵强忍着动手的冲动,他缓缓转头。
只见一个比他高出一头的满脸横肉,右脸上带着个刀疤的大汉。
许武阳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惊讶的道:
“疤叔!”
来人正是收废品的疤哥,他目光扫了四周一眼,看着武阳道:
“你小子,跟我来,欠我钱什么还!”
许武阳心里微微一愣,疤哥这是什么意思,还不等他说话,疤叔就提着他向傍边走出,傍边人看着疤哥凶神恶煞的模样都赶忙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