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掌那玩意表面再糙又能挂住多少蜜,想着貌似还不如干脆蒸了给个利索的。
然而熊掌改炙为煮其实这里头也是有个说法儿的
大灾变前历代厨师,不论是野生的还是有名有份大家大业的,大多以熊掌野性难驯最耗心思。
平时吃个小来小去野鸡野兔子之类的野味也就罢了,就熊掌这么生猛的东西,要一点不做处理,那股子味道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过犹不及啊,这个里头的差得就像是生牛血和熟了的血豆腐一样差距那么大。
蒸时外头的味儿只顾着往里去,而里头的味儿却不好返出来,所以蒸制对时间和火候乃至器皿的要求都极高,稍微有点操作不当就很容易变成失败的清蒸鱼一样腥到没法儿入口,废了大力气还不一定讨得到好处,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而水煮相比于蒸来说那就等同于傻瓜式操作,老少咸宜并且来的更透络些。
任由熊掌在锅中煮着,林愁心思却更多在塘里的火上,他时不时需要调整一下柴禾的位置,一会儿功夫就出了一身热汗。
见锅中的水开始滚起来了,他马上就将锅盖掀了,大力散味。
期间苏有容过来转了转,十分殷勤的端茶倒水表现一番。
湿虎有新菜,厨房不够给她用,所以今日份的土豆丝就免啦!
开心
没见黄大山和吴某某在一旁吵吵嚷嚷,有容就感觉炒鸡奇怪的。
吴恪不在倒是没什么啊,毕竟很多食材烹饪的过程这个家伙都处于不敢闻不敢问的状态,生怕一不小心就将自己给补过头了原地爆炸螺旋升天,怕死的很。
至于黄大山
“e”
苏有容低头拎着一口印有黄大山肖像的平底锅出了后厨,不一会就听见平底锅将穿山甲号的大灯敲得山响的声音,
“猪!起床了起床了,湿虎都起来干活了!!”
“握草我的小祖宗,我陪你师傅熬了好几天了,这连口汤都没喝到,才刚躺下不到五分钟啊让我再睡会”
“睡睡睡,有本事一会儿你别吃!”
“”
林愁呲呲呲很没义气的笑出了声儿。
黄大山唉声叹气一步三晃的爬进厨房,
“你那小徒弟怕也是个有上进心的,这特么比老板娘管得还宽呢!”
“梆!”
山爷顺手把锅从后脑勺上揭下来苏有容没林愁的力气,锅底印着的那张脸自然不会变成后脑勺的形状。
山爷仔细端详一番,
“真吉尔帅。”
咱山爷的帅气是不接受任何反驳和解释的。
林愁没搭他的碴儿
锅里的水已经开始翻起成片成片的水花,气泡巨大,熊掌则稳稳的沉在锅底,宛如秤砣一动不动。
渐渐的,以黄大山除了酒和娘们的味道之外油盐不进的鼻子也能从里头闻出一丝丝绵密和甜腻,
“嗯??好像没之前那么腥了啊”
林愁点头,
“你以为呢,要不不是白折腾这老长时间了?”
黄大山不以为然到,
“之前你把这玩意封进坛子里的时候咱就做好这个心理建设了可。”
“嘿嘿!”黄大山的眼睛陡然绽放出饿狼一样的绿光,让人看了莫名觉得一阵心慌,“这么说就快好了?哈哈哈”
林愁拍着额头,
“瞧我这个记性,一会儿你就联系上老白老沈他们,胖爷温重酒总之熟人一个别落下啊。”
“嘿嘿,这就是要请客了啊那冷老爷子呢,冷中奖呢,赵老爷子呢?”
“废什么话,紧着点打好提前量,约莫就这几天的事儿了。”
黄大山本来还挺高兴的,一听顿时又傻眼了踉跄道,
“草几天??你搞我啊你听听你特么说的是人话吗”
林愁一指锅里,
“问它呗,你可以问问它闹够了没有”
黄大山就显傲气十足了,
“活着的时候我问问可还行?”
“呲”苏有容从厨房外头探进个脑袋看,“活着的时候怕不是会直接捏死你哟,我听人说当时你狼狈死啦,屁股被扎了两百多个孔,像喷壶一样呢!”
“那特么是光头佬,不是老子!”黄大山怒不可遏,“敲里吗,是哪个王八羔子造的谣,看老子不把这瘪犊子蛋给捏成九曲回环的!”
苏有容面露古怪,
“可你就是光头啊”
“???”
你山爷我特么的曰啊
林愁适时道,
“别皮了,嗯,有容帮忙提个醒,叫人的时候把经常照顾咱生意的都给算上,三稳妥点最好还是四阶起步吧。”
本来挺高兴个喜事,要是弄死几个那可就不好了。
苏有容一抬眼,
“那这个光头肯定不算哦,他不照顾生意,就知道吃白食。”
“”
“有容啊,多少人家还是个亲王大人,好歹给点面子,要响应基地市的外交政策啊,咱可都是良民。”
黄大山呵呵呵的笑,
“你们师徒两个一唱一和的倒是默契的很啊,可怜老夫我孤家寡人一只,看来此时唯有一声嘤嘤嘤才能表达我极端复杂的心情了。”
苏有容莫名其妙,
“孤家寡人哦?要不要我给女王姐姐寄封信过去啦,就说”
黄大山吓得捂着腰子一溜烟儿跑路,
“你狠”
女王大人刚回鸾山没多久,黄大山的腰子还处于复健状态,而这个状态按照正常标准和女王大人敏锐的直觉乃至精准的榨汁比率来说恐怕会持续到她下一次到明光进行友好而和谐的访问的时候,预估其误差想来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误差大于一个小时都是不被允许的,因为黄大山这货很可能就会趁机跑到某某巷子里快乐一番。
魔高一丈,道高三光年。
实乃山爷的人品不够坚挺,在所有人心中大体都处于一种氪金充值都补不回来的地步。
山爷走后,厨房总算安静下来。
毕毕剥剥的燃烧声和软绵绵的热度很有点儿催眠的节奏,林愁不禁有些摇摇欲坠。
不得不说这让林大老板有种活着活着又回到童年的赶脚他的厨师之路,几乎就是从照看这一塘炉火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