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问「什么朋友」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到底还是咽下去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有些疑惑,自己到底在探知什么?
玉如琢的事儿,他心里一清二楚。
实际上,他对面前少女地了解,远远超乎她地预料。
可这是不能言说的秘密,这辈子都只能烂在肚子里。
既如此,他为何竟然想去刺探玉如琢在谢颂华心里地印象。
他竟一时间看不明白自己所图为何。
谢颂华却是没有察觉萧钰地心理活动,只因外头地活动已经开始,大朵大朵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绽放,引来一阵阵欢呼。
她连忙去拉萧钰,然后和他一起掀开车帘欣赏,「你看,好看吧!」
萧钰却没有看那他根本不感兴趣的烟花,一双眼睛只是落在旁边女孩的脸上。
她还是和上次一样,对这样的东西毫无抵抗力,一双洇润着水汽的眼睛里,闪着夺目的光彩。
「嗯。」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算是对她的回应。
百越就坐在马车前头,一眼看到了自家王爷的眼神,在心里哀叹了一声,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此时忽然好想念黄子澄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黄子澄竟然真的骑着马过来了,身上还穿着锦衣卫的衣服,后面还跟着两个锦衣卫。
「远远地看着像是王爷王妃,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们怎么出来了?」
百越三言两语带过,显然这个地方不大适合说正事儿。
黄子澄自然也明白,看了一眼谢颂华,到底还是直接说了,「前头太子在上面主持今晚上的活动,有人下了黑手。」
谢颂华看烟花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这是她能听的事情吗?
黄子澄什么时候这么放心她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萧钰,好像他脸上的神色也十分平常的样子。
这样忽如其来的信任,真的……
压力很大啊!
「回去说!」
萧钰开了口,堵着的路,也能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烟花是没有办法接着看了,不过看样子也差不多结束了。
回到王府,萧钰便让谢颂华自行回房休息,他则带着人直接进了书房。
太子被下黑手?
除了三皇子还能是谁!
不过也说不准,从黄子澄的语气来看,显然太子并没有真的出事儿,说不定是他自导自演也有可能。
如谢颂华所猜想的,第二日一大早去宫里给裕丰帝及赵皇后拜年的时候,果然看见太子好端端地站着。
除了脸色不大好之外,一切正常得很。
更何况,要说脸色,裕丰帝的脸色分明更难看,倒显得太子比较正常了。
大过年的,谁也没有心情找不痛快,不过是寒暄了两句,这年便算是拜完了。
出宫的时候,由一个太监引着。
谢颂华就站在萧钰的旁边,因而那太监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昨晚上新晋了几个美人,陛下服食了国师新开炉练出来的仙丹,一夜连御四女,今早上便有些起不来床,方才是人扶着过来的。」qs
谢颂华脚下差点儿一个踉跄。
好家伙!
她只能直呼好家伙!
怪不得今天会是这个脸色。
那个国师这练的是仙丹么?真的不是那种药?!
嗑药会死人啊!
她偷眼看过去,果然萧钰的脸上的表情也不好看。
这种事情就是他,恐怕也不好多说。
只是……
去年瞧着裕丰帝的身体似乎还可以,如果他要这样作死的话……
恐怕太子和三皇子真的要发狠了。
这可是关系到脑袋的事儿。
谢颂华心里将朝堂的势力盘算了一下,萧钰似乎到现在都没有牵扯到夺嫡的事情当中去。
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皇子胜出,登基之后最多不过认为萧钰没有力挺,因而冷待,但却不至于为了这个事儿而掉脑袋。
果然,这个男人还是稳的。
只要他稳,自己也就稳了!
她今日来宫里,还抽空去见了一次薛素桥,
正月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
不但谢颂华来了,谢芸也同样一早便到了。
只是没有想到东宫也会派人过来。
是赵明溪跟前的姑姑,十分客气地与老太太说话,「原本我们太子妃是有意想让江宝林回府归宁的,只是小郡主才出声,江宝林还在月子里,这个时候不适合走动,便让奴婢过来走一趟。
等江宝林出了月子,再挑日子让她回家省亲。」
江淑华在东宫的事情,谢颂华并非全然不知。
凭借着生了个女儿,也确实提升了些许地位,皇帝和皇后都有赏赐。
可也只是如此而已。
毕竟只是一个郡主。
所以,眼下太子妃这特地派了自己的贴身侍女来谢家拜年,透露的意思就非同寻常了。
「除夕夜里,太子的脸差点儿被火硝烧伤。」
萧钰不过一句话就点名了当日的凶险。
皇室的继承人身体是不能有残缺的,若是太子毁了容,那太子之位顷刻不保。
可说到底,还有「差点」两个字。
「圣上呢?」
「只是责罚了礼部的负责人和当晚城楼上巡逻的侍卫。」
谢颂华闻言也忍不住惊讶,「竟然就只是这样。」
不管真正出手的人是谁,裕丰帝的态度都十分耐人寻味。
过多的谢颂华也不再问,今日是最后一日施针,她只盼着能彻底压制住萧钰身体里的蛊毒。
给她争取时间研究出最终的解药。
若是那件事情发生太快,他位高权重,想要完全不牵扯进去是不可能的。
可不管怎么样,不能拿他的身体冒险。
萧钰若是出了事儿,她作为宸王妃也跑不掉。
好在萧钰的亲戚都是皇室成员,而他的性子又实在冷淡得很,所以要走动的人家不多。
不过几个朝廷大臣的府上还是要去的。
而三皇子四皇子已然建府,萧钰是他们的叔叔,他们也得过来拜年。
三皇子夫妻先来,谢颂华作为宸王妃少不得要出面招待周媌。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子,本来应该有不少的话题闲聊。
可眼下两个人的身份,还真是没有多少话题,因而只好叫了戏班子,两个人坐在台子下听着上头咿咿呀呀地唱。
唱得谢颂华悄悄打了好几个哈欠,恨不能即刻入睡,她是完全适应不了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了。
周媌是按照标准的贵女教养长大的,端做在椅子上,就是看戏入迷笑的时候,也十分矜持。
两个人靠得进,谢颂华打量起人来也方便。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根植骨髓的职业习惯,在吃过中饭,周媌起身告辞的时候,谢颂华到底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你小月子没有坐好,这样冷的天,还是少往外头跑,养足半年之后再说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