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自掘坟墓

江淑华不过轻声惊呼了一声,便很快换成了低声而妖娆的求饶声。

因为外院的繁多事情,加上赵明溪的胎,已经素了许多日的太子如何还能把持得住。

一个晚上,屋子里足足唤了三次水,才算彻底安静了下来。

然而太子是沉沉地睡过去了,江淑华却拖着疲惫的身子睁开了眼睛。

借着外头留着的一盏灯的光亮,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太子实际上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加上三皇子死后着实有些过于自大,在某些方面也就没有什么顾及。

眼下身上只盖了一床薄被,又因为两个方才的疯狂,那薄被也被掀了一半,露出他的肚皮来。

看着那白花花的肉,江淑华心里一阵腻味。

轻轻皱了皱眉,然后便赤着脚下了榻。

虽然还没有烧地龙,但是屋子里已经拢了熏笼,地上虽然有些冷,可还受得住。

她径自走到外头的起居室。

方才两个人是一路从这个地方荒唐到里头的卧房里的。

她清楚地看到太子的衣服里有一封信。

眼下对于江淑华来说,外头的事情她知道得越多,对于她日后的安排便越有利。

能让太子到了后院还揣在怀里的信,能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她才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等将信里的内容看完之后,她良久默然无语,脸上的神色却添了几分惨白的味道。

呆立在窗边,一直到内室传来太子翻身的声音,她才猛然惊醒,然后将那封信又原模原样地放了回去。

然后再回到内室的时候,床上的人并没有什么动静,她才放下心来。

转而又轻手轻脚地自旁边的桌子上拿起茶壶,倒了杯茶径自浇在了窗边高几上的一个香炉里。..

眼看着那袅袅的香烟彻底散尽,这才推开窗看了一眼外头的夜色。

竟然是个难得的月圆之夜,月光明亮,甚至都看不到一颗星子,整个夜空显得十分干净澄澈。

江淑华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夜风吹过来觉得有些寒凉,才终于将窗扇重新合上了,转而回了床榻之上。

对于太子留宿在江淑华的院子里的消息,第二日便传遍了东宫。

太子对江淑华的偏爱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眼下太子妃怀有身孕的情况下,太子竟然还不会忘记江淑华。

因而原本想要看江淑华笑话的人也都收敛了心思。

就算嫡长子是太子妃肚子里出来的,以眼下的情况看来,将来太子登基,江淑华一个四妃之位怕是跑不掉了。

眼下落井下石,岂知不是为日后掘坟墓?

只有赵月蝉十分不忿。

如今赵明溪怀了身孕不好伺候太子,本来就该由其他人多多分担。

在赵月蝉看来,自己才是第一顺位人,毕竟如今东宫内院的事情都是自己在管理,怎么说太子也该好好疼惜疼惜她才对。

怎么会总是那般看重江淑华那个贱人。

偏生这样的话,她也不好再说出口。

当了家才知道在这些底下人跟前立威是如何重要的一件事情,她倒是比从前更谨慎了几分。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

每两日,江淑华就发现自己这屋子里送来的饭菜布匹都比从前次了一等,当问及赵月蝉的时候,对方却是和颜悦色地告诉她,这都是公中的旧例。

从前发的那般好,大约都是赵明溪搞错了。

实际上哪里是搞错,只不过赵明溪的性格就是这样,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儿,就跌落正室的体面。

且在她看来,既然太子喜欢江淑华,便应该替太子设想周全,没有哪个男人会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女子过得拮据艰难。

太子妃是正妻,更是将来的国母,为人如何能小家子气?

这也是一直以来,太子最满意她的一点。

而如今到了赵月蝉手里,这些规矩全部都得改一改了。

面对赵月蝉如此的刁难,江淑华一句话都没有多说,见到赵月蝉的时候也如常含笑打招呼请安。

倒是赵月蝉自己先忍不住,“前两日江良娣跟前的宫女跑到我那儿与我闹了一场,说是我苛待了江良娣,后来我也让人与你的宫女说清楚了,这都是原本应有的例子,良娣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可千万莫要误会了我才好。”

原本她就是想要看看江淑华被打压之后不服的样子,因而嘴里说着好听的话,眼睛里却带了几分鄙夷的神色。

岂料江淑华却盈盈朝她福了个身,“赵侧妃严重了,从前是殿下特意为我说了两句话,这才将我的份例稍微提了提。

从前我便觉得如此做十分不妥当,会坏了规矩,但是赵侧妃也知道殿下的性子,在自己女人的身上,向来都喜欢下死力气的,所以……才有前头的事情来。

太子妃娘娘一向以殿下的意思为主,也是想着疼我宠我,这才一直没有规矩了那么长时间,眼下侧妃拨乱反正,这是再好没有的事情了,也好叫其他姐妹心里舒坦些。”

赵月蝉被她几句话说得十分不舒服。

明明吃亏的是江淑华,可是眼下心里难受的却是她自己。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江淑华说的那些关于太子的话。

自己入宫这么久了,太子拢共就没有跟她说过多少句话,来到自己的院子里过夜说到底也是因为赵家这两个字。

至于江淑华说的那些疼爱,还有她故意说的什么“下死力气”,更是根本无从谈起,明晃晃的打脸变成了被打脸,赵月蝉心里如何不气。

当即便想要给江淑华一个耳刮子。

但是到底在宫里这么长时间也成熟了很多,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与江淑华的交手,哪一次她真的占过上风?

最重要的是,只要她动了手,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她自己。

为了这事儿,赵明溪也不知道说过多少回。

大约这宫里最重要的还是明面上的和平,为着这句话,赵月蝉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只是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之后,却是气得狠狠砸了好几个花瓶。

思来想去之后,却是想出了一个毒辣的计策,“不就是生了个姑娘么?有什么好得意的,等长姐生出了郡王来,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再说了,这宫里谁不会生?只生出了个女儿,那就说明她命不好。”

她在这边嘀嘀咕咕,跟着她的宫女急得不行,“侧妃,您可不要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儿啊!

这个江良娣,着实有些说不出来的邪乎,咱们惹不起,还躲得起,只要等太子妃娘娘顺利生下小郡王,以后有她的日子受的。”

赵月蝉看了自己的宫女一眼,冷笑道:“以后哪里有现在方便?她不是总在我面前得意么?

那行,且让她得意,等回头她看着别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生下儿子来,她却一直守着一个女儿,我倒是想看看她的表情又是怎么样的。

长姐和母亲说的都对,对付这样的人,目光一定要放长远,我可不会再如从前那样的傻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