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是尘埃落定
在场不管知道不知道这个钟情丹的人眼下都确认了这一点。
太子手里的一串十八子都快要被捏碎了,他目光冷冷地看向赵月蝉所在的偏殿,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那几个人拿过来的那盒粉末的气味几次,这会儿太子觉得自己好像清醒了许多,再想到此前自己对赵月蝉的宠爱,只觉得像是一个笑话似的。
到底还是有与赵家交好的人,这会儿眼见着赵家人不好说话,哪怕是这会儿高高在上坐着的太子妃也不好说什么,便小心翼翼地出来道:「虽然殿下中了药,但是也未必就一定是赵侧妃下的吧?
赵家侍奉皇室多年,先皇后和太子妃娘娘都是十分稳妥的性子,赵侧妃虽然年轻,但是自小在家中长辈的教导之下,应该知晓轻重,大约……未必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这话说出来大概她自己都不信,若真是那等有教养的人,当初又是怎么入的东宫?且不说是不是三皇子的陷害,但凡一个闺中注意言行的女子,也不会给到别人这样的空子。..
更不用说,最近这段时间她受宠的程度大家有目共睹,不光是东宫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拜她那个张扬的性子所赐,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赵家更是亲眼见识了一番她回娘家时候的做派。
太子越想越气,连带看着旁边的赵明溪都十分不顺眼,「这件事情你完全不知情?」
赵明溪今晚上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拎过来的木偶,站在这里看着一出出的大戏。
还是在东宫上演的大戏。
打从她嫁给太子之后,这东宫里的一切事物,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只有今天晚上,她像是一个局外人。
而此时太子的一句话将她拖入了今天的这个局,却让她感觉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殿下,你说什么?」
太子见她那个样子,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于多疑。
赵明溪则是干脆从椅子上下来了,直接跪在了地上,「殿下,这件事情,对于臣妾来说有什么好处?
月儿这段时间所作所为都在殿下的眼皮子底下,她更是多次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炫耀殿下对她的独宠,虽不敢直接对着我说什么,但是暗地里的挤兑也并不少,这些随便叫一个东宫的姐妹来,都能说出一两句。
我若是参与了她的这场惊天阴谋当中,臣妾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句句的质问让太子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现在很不爽,看着谁都不爽,听到才姓赵的都烦。
可是他最爱的母亲也姓赵,导致他没有办法像对其他人那样,直接对一个家族下什么手段。
而眼下看着地上这个人,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质问自己,就越发的恼怒了。
不过他好歹还有一些理智在,不管怎么样,赵明溪说得有道理。
她确确实实没有参与这件事情的动机,甚至于,自己对赵月蝉的宠爱,还会实实在在地损害她的利益。
原本还以为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眼下既然知道了是那个女人的手段,就能清楚明了地看到那个女人的野心了。
她怎么可能就是想要得到他的真心,一个女人最大的野心不就是那个位子么?
那么现在坐在太子妃位子上的赵明溪,分明就是个眼中钉。
想到这里,又看到她那样跪在地上,想到赵明溪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太子到底是压抑下了自己的愤怒,冷声道:「孤不过就是这么问了一句,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你是太子妃,越是要紧的场合,越要稳住自己。
而且你别忘了,你虽然是赵家女,
但是如今的你,更是我萧家妇,所以,你也要想想清楚,这个时候你的立场是什么。」
赵明溪听到这句话就知道,她和太子之间已经完了。
原本就不多的夫妻情分今天算是葬送了个干净。
看在先皇后的面子上,大概自己这个太子妃还能当得下去,但除去这一胎,还想生个孩子什么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由朝那边的偏殿看过去。
对于赵月蝉她此时的心情竟然有些复杂。
按道理,赵月蝉这样愚蠢的行为直接害了自己也害了赵家,她应该恨她。
但是同时,赵月蝉姓赵,她无论如何,也该有所表现,哪怕是落两滴眼泪。
可是赵明溪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为这件事情而哭。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这么讨厌这个强行要***她生活里的堂妹了。
自作孽不可活!
她在心里如是想。
然后就看到方才那几个人中的一个从偏殿里走了出来,证实了所有人的猜测,「确实是赵侧妃给殿下下的药。」
虽然说大家都已经认定了这一点,但是这个钟情丹到底是头一回出现在众人的认知里。
于是便有人提出了疑问,「敢问大师,这钟情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何那赵侧妃给殿下下了这个药之后,还能从她那边检测到是她下的呢?
她既然给殿下下这个药,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为何不早早地毁掉证据,以免此时被查出来。」
这话算是问到了众人的心坎儿上,所有人都很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不但能知道中毒的人,还能查到下毒的人。
慧敏郡主脸上的笑容多少显得有些得意,她笑吟吟地看着那些人道:「既然大家这么想知道,不如请几位大师给大家说说清楚这个钟情丹是怎么一回事儿。」
得了太子的首肯之后,几位大师也不藏着掖着。
只是等众人听到那钟情丹的原理之后,所有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甚至有些喉咙浅的妇人已经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太子原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这会儿听明白了,一张脸已然铁青,「你们的意思是说,孤的身体里现在有很多你们方才说的那种什么虫子?」
其中一位大师闻言站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方才取了殿下的指尖血,就已经引起了那么大的反应,可见殿下不但身体里有这种虫,而且恐怕还不少。」
「嘶!」
人群里顿时爆发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哪怕是再坚强胆大的人,听到这话,只要稍微一想想,就会立刻头皮发麻。
就是一旁的赵明溪也忍不住有些犯恶心。
太子终于将手里的那串十八子扔了出去,「来人呐!给我将那个姓赵的……」
说到一半,到底还是想起了自己的母后,以及一旁的发妻,给了一点儿体面,「将那个赵月蝉扔进慎刑司!」
这话又引起了众人的惊呼。
慎刑司一半是关押犯事儿宫女的地方,何曾有过嫔妃被关到那里去?
不过眼见着太子如今的样子,这样的做法,似乎也称不上太过分。
太子也懒得再管赵月蝉,而是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他看向慧敏郡主,「你方才说这药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