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就是蓝田了,百越对蓝田一向嗤之以鼻,所以根本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
谢颂华笑着道:“应该还有独活吧!这也不是我做的,大荣那边也信灵教,但是灵教的根源还在大启。
我们这么凌霄观都被砸了,国师也死了,那边的灵教恐怕也是一片混乱。
蓝田的身份特殊,他过去是在合适不过的事儿,更何况,当初他也跟我说过,大荣那边,他本来就有一定的联络。”
谢颂华注意到,自己说起独活的时候,百越的脸色似乎变了一下。
她没有追问。
独活和萧钰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这一次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萧钰会怎么处置,谢颂华不想过问。
他总有他的道理,而她不想给他任何的压力。
然后百越就说起其他的事儿。
“那个蔡知府的娘儿们也是个能人,竟然一直在往外传递消息,她都被王妃您叫进府里当下人了,还能使出那版能耐来,当时着实将我们都给气死了。
还是大姑娘吩咐我们不要管她,我才知道,原来那些消息都是大家商量好故意透露给她的。”
他越说越兴奋,包括萧钰和陈留如何利用对方的漏洞,如何突袭,那一场奇胜的仗又是怎么打的。
说得是唾沫横飞,滔滔不绝。
一旁的黄子澄一脸黑,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脸色着实说不上多好。
“你怎么了?”
百越终于说得有些口渴了,这才端起了茶碗喝了口茶,转头看到一旁黄子澄的脸色,便皱紧了眉头道:“你好像不大高兴?”
“你得意什么?!”
黄子澄终于吐出了一句抱怨,“这些不都是王爷和陈军师的功劳么?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还在这里炫耀。”
百越一提到陈留就有些不大高兴。
作为一名武将,而且是自小就进入军中的武将来说,百越着实有些看不上那些个读书人。
偏生这个陈留不但是个读书人,而且还是那个书读得最好的读书人。
更可气的是,这个人才进了大帐多久啊!就这样得到王爷的信任。
王爷好像都已经忘记了当初他根王妃之间还有一段关系似的,就这……
竟然也能重用。
“你嫉妒还是怎地?”百越立刻大声嚷嚷道,“我这一次回来,必然是要升官的,你呢?嘿!一个锦衣卫被你搞得七零八落的!”
黄子澄就是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个鸟气,当下便道:“你是对我不满还是不服?”
“不满怎地?不服怎地?”
“来啊!”黄子澄直接往后一指,“上校场!”
“上啊!老子怕你?!”
两个人竟然就真的这么风风火火地往后面去了。
谢颂华哭笑不得。
一旁的小青却笑着道:“王妃不要被他们的话给吓到了,这两个人就是这样。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就会这样找个借口比划比划,多少年了都是如此,方才那些话就是个引子。”
谢颂华这才放下心来,对于他们这些成日里打打杀杀的男人,她着实是不大了解。
不过经过了上次独活的事情之后,小青倒是显得冷静了许多,似乎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谢颂华刚开始有些担心,后来发现她也仅仅是更冷静了,情绪上并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萧钰要回来,整个王府都热闹了起来。
霍管家开始让人收拾王府各处,然后谢颂华这里就吵嚷起来了。
“王妃,霍管家让人将王爷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谢颂华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说话间,霍管家的声音已经在外头响起了,语气里带着笑意,“王妃莫要怪罪,这都是王爷的意思,小的也只是按照王爷的吩咐来办事儿。
王爷还说了,他书房里东西多,所以王妃的院子还得往外阔一阔,所以小的这两日会安排工匠过来量房,设计然后打桩。”
兰姑姑却是一脸的高兴,“本来就该如此,哪里有夫妻俩还分开来睡的。”
本来也没有分开来好吧!
谢颂华心里想着。
只不过是最开始嫁进来的时候,两个人的约定而已。
后来真正在一起了,何曾遵守过?
不过这话谢颂华也没有说出来,只是保持沉默算是默许了。
到第二日下午,整个京城都已经热闹起来了。
四皇子和王妃已经进了城,但是却没有直接去皇宫,而是留在了是皇子府。
这也是应有之义,不管是哪一位皇帝登基,哪怕是太子,也有一套特殊的程序,所谓三推三请。
一定要礼部代表朝廷,宗人令代表皇族,对继位的新帝几次三番地邀请,皇子表达对先帝的追思,对自己能力的否定,进行推却。
几个回合之后,作为新帝的皇子便耐不过朝臣的哀求,终于勉强答应。
这样的把戏,历史上比比皆是。
四皇子又不是傻子,他这皇位几乎像是捡来的一样,哪怕有了他回京这段时间的缓冲,估计里里外外的人,还是蒙圈的占大多数。
更不要说,后来谢颂华才知道,裕丰帝卧床无法理事之后,包含传国玉玺在内的许多印鉴都是直接交给了韩翦。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谢颂华才知道,原来裕丰帝对韩翦那才是真正的信任,远超对那个什么国师,就更不要说萧钰了。
所以,那道所谓的遗诏,到底是不是真的遗诏,谁也不知道。
四皇子入城,这样的事儿,自然有文武百官去料理。
谢颂华没有去凑那个热闹,也没有身份去。
纵然之前关系不错,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或许往后都不会有叙旧的机会了。
身份有别。
倒是等到大军回朝的这一日,她一大早就醒了过来,自然而然地睁开了眼睛。
不知道萧钰他们是不是已经到城外了。
她心里如此想着,便不想耽搁,连忙喊人,“翠柳。”
哪里想到才喊出一声,就听到萧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醒了?”
谢颂华以为自己听岔了,愣了一下,才连忙爬起来,然后一把掀开了帐子,可不就是萧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朦胧的晨光里,正含着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