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上都是完颜永琏真正并敌一向打击海逐浪之后林阡才应该知情、而不是辰时二刻刚出手的时候就被林阡和他的军师推测整理出来的
完颜永琏的意图确实是将林阡牵制、他自己则可顺遂打完这上策,却不曾想到,他被时刻关注着他的柏轻舟看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事,完颜永琏不是第一次干了。他把主公诱远的目的,正是阻碍主公回救。主公同天骄、沙溪清、赵西风等人一样,在二刻之前全都被调虎、思维定在眼前、不知敌军脱壳,他的想法是,三刻之后甚至巳时,海将军求救或濒危,我军才先后发现”
“不对。”林阡笃定地说,柏轻舟有句话不对,“不一样。他的安排,对天骄、溪清、赵西风等人都可能灵活调控,但对我,他不能精准地将武斗时间算计在何时。”
柏轻舟脸上一红,认错:“嗯。”主公和旁人,怎么能一样。
“换句话说,他不确定他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冷月潭,所以没有周全地计算他自己。”林阡嘴角浮现一丝得胜的笑意,柏轻舟也没想到的这一处,其实是完颜永琏很罕见的疏漏。
“是啊。”柏轻舟望着这抹笑,柔和地失了神。
当是时虽还在途中,林阡立即通过真刚向天骄、逐浪、溪清等人传信,而交界高手,诸如胡弄玉、何慧如、柳闻因等人,务必也将解涛、黄鹤去、唐门暗器高手等金军高手阻隔在外:“托轻舟和溪清的福,我虽比他动作迟,却比他预计早,大可在他以为我尚不知情、戒心不足之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施救。”
柏轻舟心有灵犀:“主公也喜欢项庄舞剑。”
“战马受累,二刻鸣金,天助他也。完颜永琏显然也脱了壳,因为要迷惑我,所以他落单了。”林阡微笑说着他的沛公,“先将我军兵马集结向冷月潭、锁住金军大半高手;同时找出完颜永琏的必经之地,把他诱到人迹稀少的枕云台去才能抓紧这战机出其不意。”林阡要的,又岂止冷月潭前半句的亡羊补牢?还有古刹后半句的反败为胜。
柏轻舟点头,为他算起完颜永琏行踪:“曹王动身时间应该比主公略早,必经之路此刻可能就要到古刹附近。”彼时燕落秋也已赶来,帮林阡把临阵变换的这半招填满:“来得及的话,用红莲业炎的琴箫合作引云是最好。”
“再好不过。他二人足矣。”林阡到底是有这属于地头蛇的天时地利,“今日要让全体金军,曹王有难时不能援。”
对不住,岳父,此局你下太狠,林阡要犯规了。
三刻左右,南山的紫檀才收到林阡传书,那时还在打新一轮黑虎军的他,经过提点,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老子被完颜永琏算计了!对不起盟王啊”不过林阡对他的指示并非增援冷月潭,而是要他固守南山并策应赵西风,很显然林阡给赵西风的命令也是类似的自保为上,多一句“关押丁志远”。
同一时间,徐辕于总坛收到情报:“主公说,完颜永琏甫一发现圣上在五岳,就下令狠打西北角命我等也极速前往冷月潭增援。”片刻前徐辕试探时也怀疑,岳离薛焕会否已对总坛弃之不顾,兵虽还在,将帅已离?因为此地好像只剩个徒禅月清,较之徐辕,徒禅月清的战力很明显不堪一击此刻想法完全验证:“金军空虚应当不假”
徐辕闻弦歌而知雅意:主公既然这样下令,就代表主公不可能给完颜永琏本人去冷月潭的机会。
“王爷设连环计,主公给局外局。”徐辕叹这翁婿对弈的你死我活。
“既然要临阵变招,那就扣下完颜永琏来陪完颜璟。”一旦肯定了柏轻舟的推论,林阡当机立断作此决策。既然金军注意力全去了完颜璟不在完颜永琏,完颜永琏又没想到林阡这么快发现所以没什么警戒,而且完颜永琏是仓促临时来的把他自己漏算了那就制造机会教完颜永琏落单将之瓮中捉鳖“抓新人质”,这既可以是手段,也可以是目的。
金宋棋,纵横布,虚实子,相间落。
“小姐确定要再把枕云台淹了?”红莲业炎那时刚巧在山腰陪着燕平生游荡。
“万演应该同完颜永琏说过古刹附近的何处会通往不归所以你们重新寻个地方设阵。尽快!”燕落秋理所当然的口吻。
“宗主,这”慕红莲面露难色。
“听她的我的秋儿,向来胳膊肘往外拐。”燕平生憋着气。
“谢谢父亲!”燕落秋笑着上前抱他,难得一副女儿家的娇憨。
“这副神态!为父不要你在为了那病弱时才露给为父看!”燕平生一边忙不迭地当着吃醋岳父,一边还是听话地把红莲夫妇贡献出来了。
完颜永琏不知林阡及早知情,是以决意加紧火力救出圣上,加之一时心急毫不犹豫,因此确实没给他自己半点设防,“辰时一刻袭扰,二刻行动,最迟巳时,我要见到海逐浪夫妇捉襟见肘、青鸾趁乱搜救圣上。徐辕林阡知情后再动身,已然不及。”无论在不在场,他都亲自策划着五岳内部的一幕幕云飞雾动。
然而不曾想,三刻左右徐辕等人已经来援,并未比岳离和薛焕的精兵们慢多少;不多时,林阡还与完颜永琏几乎同时到了山腰古刹并对他尽了地主之谊
九月末的这天巳时,他完颜永琏救主心切,给圣上算了所有的天时地利,还叮嘱过众将务必远离荒林、以防撞见何业炎的鬼祟箫声,自己却没能留意时间地点的不对劲,最终遭遇了和六月林阡一样的“自身深陷枣林迷宫”,由着五岳内部的云飞雾动淹没了他,终究还是比林阡缺了人和
所幸他不是孤身一人,不久,重重烟雾中他与几个精兵就先后被岳离与和尚寻到,岳离说:“王爷放心,林阡来再早也是亡羊补牢,青鸾已趁乱搜到圣上所在,临喜从南边抽调的增援也快到了。”
“林阡已来了?”完颜永琏一怔,叹了一声,“我推己及人,竟还是低估了他。”
“王爷,贫僧的徒弟,好像就在这林子的幕后此刻他本人更想抓的,怕是换成了王爷您”和尚面露难色。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完颜永琏恍然,却淡定不失风度地一笑,“迷宫是他给我设的,早知影响大局,我便不来了”负手先行,既来之则安之,“走,赏云去。”
“哈哈哈哈。”和尚一笑,立马跟上去,“王爷真是老样子。”
岳离心里自然着紧,脚步慢一些:“这林阡,真是步步紧逼着王爷,看透王爷用仇恨去算紫檀,便用在乎来反算王爷,仇恨、在乎,同样是因为心切而不慎导致的细节疏漏”不同于王爷的深思熟虑,林阡是临阵的急中生智。
对,在乎,“利用完颜永琏对完颜璟的在乎去抓他。”林阡当然懂,完颜永琏是个无私奉献的孤臣,他心里圣上的安危比他自己重要!
便算完颜永功、纥石烈执中甚至完颜璟都知道,林阡最顾忌和最重视的永远是完颜永琏,完颜永琏自己都没注意。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个“分心”加一个“低估”,林阡下棋下不过他就耍赖,思维跑出棋局换着对他本人攻击了一把。
“先前暮烟在山东与我对弈时不是说过,林阡执黑而她执白,对弈时他总是下不过她,便说要拿只毛笔蘸墨,把白棋都涂黑?这次,他竟又要同我下出长生劫来。”若非金宋有别,这女婿真是叫他打心底喜欢。
长生劫?
未必是平局,变数太多了。
辰时三刻后,纥石烈执中勉强逃出南山,鼻青脸肿,遍体鳞伤,闻听西北杀声明显高于南山,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曹王和郑王府双重算计,恼羞成怒,一旦和神庭、百会残军会合于东,知悉往北两里便是五岳的一处兵马驻地,便疯笑一声:“曹王兵力在此处空虚,我特地在这里给你补!”
“正好靠着赵西风,那就摧毁其间。”神庭阴冷附议。
“赶紧告诉完颜琳,他麾下能调的所有黑虎军,不必再畏缩,全都打过来!”纥石烈执中立即发号施令。
“不过,郑王府的小王爷,似乎已经去援赵西风了?”百会忐忑说。
“什么小王爷。收起你这奴才样子!”纥石烈执中狠狠瞪了他一眼,“五岳前夜刚经战乱,若非林阡早已垮了。状态低迷,人心惶惶,此刻林阡又无法顾及正是我等掠夺之时!”
“可曹王”百会想说,曹王肯定不想硬攻,却被纥石烈执中一鞭抽到嘴上来:“拿下了地头蛇,也算功德一件。”
人算不如天算,完颜永琏算准了紫檀对纥石烈执中的仇,却低估了仇恨是双向甚至是发散的。
先前完颜永琏故意激化“不和”,是为了让包括林阡在内的宋军全体掉以轻心、把金军一分为二地看待却难以控制,纥石烈执中在此战还未结束时就被完全激化
那时,万演因为被紫檀拖缠而未及时去成冷月潭,还不曾通知其余金军有关南山的所有变故,当然通知也无用,那时曹王失踪、金军已然心乱。
对于宋军来说,这变故也是大得离谱,教人所有设计好的仗都打不下去谁料巳时不到,赵西风先于海逐浪求援?!
虽然金军主力明确正向海逐浪附近集中,但闻讯之际,徐辕虽不改将大军分去冷月潭、自己却亲率一支百步穿杨军径直朝赵西风处来尽管完颜璟不在那里,但他谨记主公指示,必须以五岳为先!
也是这巳时之前,熟路的燕落秋亦被林阡当先派遣救局。
不过,在他们尚未到达、而沙溪清正想方设法帮田揽月加高寨墙抵挡外敌时,险些被赵西风“押下去,关起来”的丁志远,俨然抓住纥石烈执中这救命稻草,于内部对赵西风、吕禾吕苗等人光明正大地进行分裂、策反
“醒醒吧赵西风,前夜之战,林阡就是以金帝为饵故意引金军杀我们、用一出郢王府为渊驱鱼的好戏铺垫他入主黑龙山,此刻,可好,又一次!”丁志远变脸之际,饶是赵西风也没想到,这个六月份林阡才来河东便去示好的墙头草,居然早已倒戈相向。
赵西风不禁理直气壮反驳:“你以为,前夜的天骄和盟王,此刻这沙溪清,都是为什么第一时间拼死来救我们?”
丁志远冷笑:“不过是刻意粉饰着林阡之名,不想让林阡再落下以邻为壑的罪而已!”
“盟王他是实是名,拭目以待。”赵西风气道,“倒是你,丁志远,此刻这些金军,不会是你引来的?”
丁志远不置可否,冷笑:“什么拭目以待,糊涂!你那盟王,早已和你大嫂私通,搞不好已经珠胎暗结。”
“闭上你那鸟嘴!休得侮辱盟王和大嫂!”赵西风怒不可遏,“没真凭实据,你焉能妄语!”
“我有的是证据!有人亲眼目睹,大嫂呸,那毒妇害死了大哥!”
“什么人?怕是对你有利益关系的金人吧。”赵西风还以冷笑。
争执久矣,人再多,内部分崩,如何抵得了外敌入侵?便听得一声激响摧枯拉朽,纥石烈执中已当先登城,田揽月等人拼死阻挡无果,神庭和百会最先朝着赵西风这边来。沙溪清奋力挥剑扬矢石隔断他二人来路,同时以万道剑气斥远要杀赵西风的丁志远:“西风兄,带着吕禾吕苗先撤,我殿后!”
不经意间,余光扫及万演的人也到此间,围困万演的紫檀等人为何却没有来,难不成金军还有增援眼看攻城敌军越围越多,沙溪清虽有担忧,却从容迎战,只因和林阡、徐辕君子之交,知道盟军一定会来救护便在那时,听得田揽月一声惊呼,沙溪清闪身回剑,直接卸走偷袭高手的膀臂,反手往左、去势如电,狠厉贯穿了又一高手的心脏,回头笑:“揽月兄,多谢提醒。”
“溪清,那坛据说埋了几百年的酒,此战结束,一起喝。”田揽月与他相约,不及轻松,迎面便是箭矢如雨。城破后,他们便不再有地形优势。
沙溪清以他那无比血腥的剑法以一当百,好不容易才把寨墙上的五岳众当家一起救出困顿,然而在向东南撤离的途中,由于不知道被冲散的旁人怎样了,又因为劲敌环伺、不知何地就会突然又杀出一支金军的关系,五岳此地近千兵马,军心难免愈发涣散,前面不知是绝路还是活路,忐忑全露在吕禾吕苗的脸上,伤感则写在失去火行阵兄弟的田揽月眼中,而迷惘,则不是时候地呈现在赵西风的神态里。
溪清抱剑,尽收眼底:“诸位家门不幸,流离失所,年少时我也有过但今次不一样,还有盟王啊”他提到盟王二字,光亮才陆续掠过这些人的眼中,一丝又一丝,薪火相传状。
恰在那时,天命难违的凑巧,最先追上他们的,刚巧是万演和丁志远,曾经的三当家和四当家
那时,包括沙溪清和田揽月都气喘吁吁,更何况在场其余等闲之辈?在这种濒临粉碎的境地,要瓦解一个人的斗志实在太容易。但沙溪清希冀着,他适才的那句盟王一定有价值、能支撑
虽然万演和丁志远战前并未有过接触、过去也不算感情多深厚、六月不是没交过手却在此刻殊途同至、异口同声:“二当家!”
“你们两个叛徒!休得叫我二当家!你俩看看我这身后,全是你们昔日的弟兄!”赵西风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肌肉都在颤抖。
“万老三曾发过誓,绝不对昔日弟兄动刀兵,只求诸位弟兄擦亮双眼,勿再明珠暗投、助纣为虐!”万演一脸诚恳,想要对旧时麾下不战屈兵。
“赵西风,你别忘了,这些年你从来都是守着大哥的业!”丁志远则一脸胁迫,想要对赵西风强行攻占。
“我赵西风,从来都是守着大哥的业没错,但更加是守着谢大伯、我父亲、万三叔丁四叔吕五叔的业!无论六月发生了什么,都不该忘记,此刻应平反至上!”赵西风正义凛然。沙溪清笑着拊掌:“说得好。”战败后赵西风领着散兵游勇,不知是慌不择路,还是竟有着保护无辜的意识,趁着他们这些武将是众矢之的,一路向着东南无人烟处撤逃、而不是北面诸葛舍我的那帮风雅之士沙溪清以心感知,觉得难能可贵。
“冠冕堂皇,懒猪一个,更想着林阡助你无为而治吧!倒是个天送他的好傀儡众位兄弟莫理他,随我来!!”万演素来轻视他,故而不予啰嗦,只想带回昔日弟兄,可赵西风死死拦着不放行:“随你妈随!!万老三你自己叛了还拉别人,下三滥的东西,狗德行!”赵西风没特别的能力就是口才好特别是骂人的口才。
“赵西风,大哥和父老们并不抵触啊,而且金军也可令你无为而治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甘心,这么草率投奔林阡?你就没怀疑过,林阡他有七成以上是凶手?”丁志远看出赵西风还是有说话权的,这么骂着气势十足,反而压得一本正经的万演低一头,故而丁志远打定主意继续以小人嘴脸夹击。
“丁老四,你忠于大哥,可你毁了家园!万老三,你投奔明主,却在阻碍平反!即便盟王真是你们说的凶手,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叛徒,谁也别说谁了!”赵西风噙着热泪,竭尽所能带着身后众人站定立场,“不管未来如何,赵西风今日都跟随着”
赵西风还在和万演丁志远拉扯,话音未落,蓦地斜路就起寒光、猝不及防,所幸沙溪清眼疾手快持剑给他格挡,然而那一线之间,却有一丝血痕从沙溪清的背后流过,滑落在地沙溪清一时没站稳,险些栽倒在地,勉强拄剑挺直身体。
“溪清!”田揽月大惊失色,难以置信这突然间的倒戈,竟害得沙溪清被想不到的人背后一刀。
“”赵西风第二刻魂才附体,还没来得及去看沙溪清伤势,身后人已经再也拦不住地分为两派、剑拔弩张,“小禾你!?”
“二当家,既然两位哥哥都是那样决定,那我也站在他们那里,对不住了。”吕禾微笑,他表面跟风,实际?谁知道?经此一战,紫檀真人试出来丁志远果然有问题,没想到吕禾也早动了叛变的心了吧!
赵西风等人不知道的是,丁志远和吕禾原本都对金廷失望透顶,但是丁志远对谢清发之死存了一丝疑、加之本来就对完颜永琏更欣赏,因此被青鸾动摇和被紫檀为渊驱鱼。此举,却带动了那个因为贪慕富贵却曾失望透顶的吕禾决意阵前倒戈。
无比可笑,本来都是墙头草未必降金,结果逐一带动、相辅相成地降了金
“小禾你忘记了,你爹他的灵堂上,纥石烈执中那厮是怎么对你!?你怎能降了他们去!”赵西风恨恨地说。
“二当家,你留下也好。否则,我那弱不禁风的弟弟和他哭哭啼啼的母亲,谁来照管?”吕禾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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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沙溪清示意无需田揽月帮忙,自己把背上伤口处理了,笑,“西风兄,收留了一条白眼狼啊。”
吕苗在一旁噙泪瑟瑟发抖,弱不禁风没有任何作用。正因吕苗年纪更小,赵西风的照顾才稍偏重于他,如此,才给了与之同父异母吕禾叛变的动机?
“赵西风,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不会连十七岁的孩子都不如。”丁志远继续逼迫,“趁着沙溪清受伤,杀了他。我们五岳整体归金,为大哥报仇雪恨,向林阡那恶鬼复仇!”
先羞辱,后胁迫,再威逼人多势众,他们的筹码实在太多,“林阡”二字如碎片般割过头颅,为何却是万般不舍
“归金呵呵,是以丁将军、万将军的身份,还是以镐王府五大侍卫的身份?”赵西风胸口剧痛,说的声音极低,他知道,有这一幕,就已经代表名存实亡。果然,只有他一个人难过,对面的人除了万演之外连神色都没变过,果然,他们大多数都早不在意了。
“平反的事曹王答应过我,一定会作数。”万演说。
“我不相信他!”赵西风打断。
“赵西风,你是被妖女蒙蔽了双眼”万演又说,好熟悉的一句话,曾经,就出现在据此不远的南山,只是当时被千夫所指的是万演。
“万演,丁志远,吕禾,众口一词,就是至理?你们太天真,全遭人利用!”赵西风也不曾想到,当日的孤立无援,如今从万演换给了他赵西风,“今日我赵西风就算死了也站在这里,不往北移一步,贪生怕死的,只管去!”
至少到这一刻,他都是不悔的,他相信抗金联盟在金军逼他的时候,就算是沙溪清,都不惜性命来救他,更何况天骄、大嫂,前者对他临危救护,后者助他重建家园他们,一定会来,就快来了。
所幸,到这时,五岳包括三、四当家的麾下都还有人在他身后,没有北移一步。
“盟军也入主了五岳,等同于金帝还被束缚在盟军身边,虽此地难免受害,此间人却能有所保障。”那是林阡心里的想法,在收到赵西风求援消息后,他的意思正是:此刻就算是逐浪惨败、哪怕金帝失去了,也一定要对五岳中人给以最大保护,其余一切都来日方长话只交代给了徐辕和海逐浪,却不知何故,赵西风身后这些幸存的精锐们却都听得见。
然而,原就一追一逃,倏然此消彼长,沙溪清还受了伤,赵西风等人的处境危如累卵。
“不识时务,成全他们!”丁志远厉声下令,不念旧情。
“不我发过誓,绝不杀昔日弟兄丁老四,到此为止了,你也放过他们吧”万演为那些选择相信他的弟兄欣慰,却也深知不肯来的弟兄们看来是规劝无望,此情此境,万念纠结,却是不肯废弃自己从前的承诺。他,选择了不战。
“万老三”丁志远一怔,回头看着他背影。
“呵呵。”赵西风冷笑旁观,“都叛出了五岳,还叫什么老三老四?”
“停什么,打!”当是时,纥石烈执中领军杀来,人未到声先至。
“是!”丁志远立即被坚定了信念,冲着赵西风当先拔刀。赵西风、田揽月等人堪堪御敌,沙溪清也立即提剑,将此地目前最强的“百会”揽下。
谁想,金军那难得的合作竟合作在了这里
由于沙溪清自幼有晕血的毛病,所以所学剑法一贯以不拖拉、快狠准、毁灭性著称,凛冽锋芒,断水遏流,一招而已,万道杀戮,直冲着“百会”销毁。
“百会”虽然为人奴性极重,却是把这辈子的凶狠全赋予了剑法,招招式式也都是追魂夺命,直接间接地要攻沙溪清身上死穴尤其百会穴。
白光倏然暴涨,直削百会左肩,青光即刻闪动,封住万气攻势。溪清手腕一抖,凌厉转变方向、直刺百会右腿,百会当即竖剑格挡,同时朝溪清虚处斩、迫得断水剑顷刻回防。青白交缠,险象环生,剑浪迭起,震响不断。
百会的实力本就比沙溪清差不了多少,更何况沙溪清还被吕禾的人背后一刀,久而久之竟露颓势,百会看得出他伤势不轻,如此竟还不依不挠护着那帮匪徒,难免嘲讽:“一个金枝玉叶小王爷,为了不值得的草莽,命都不要!?”
“你该了解我。我们一类人。”沙溪清见缝插针调匀气息,笑,“一个荣宠加身好奴才,为了不值得的宵小,背弃旧主。”
百会一凛,是的,他本该和紫檀一样,是沙溪清郑王府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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