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毕,毕方暴露,朱雀、李霆、落远空出局,真刚、惊鲵危机升级。
金宋情报网立竿见影陷入大面积瘫痪,大难临头之嫌犯,若不想白白送命便只能解甲归田;
而因为两边阵营都有重新或继续肃清之必要,就连暂时安全的细作们都必须短期内蛰伏
如是,宋谍和金谍,就像山北山南千万盏灯火,照镜般同时熄了一大半。
未来难测,由于林阡和战狼近在咫尺,双方很可能会发生一场给他俩接风洗尘的生死大战,然而节骨眼上却先出这意外,看上去两军都要摸黑打了!
“主公本该在这两日到山东,不过,西线在他走后又有事,恐怕他本人还会再耽误几天。”徐辕对翘首以盼的李君前、杨宋贤、柳闻因等人说,作为林阡的先锋,除了华惊雷、路成已抵达泰安外,杨致诚父女先去了沂蒙待命,其余包括袁若、百里飘云的十三翼,随林阡在途中与战狼边打边行,所以较慢;时不时地、林阡还会被西线的一些乱子掣肘不过,“大家放心,不是太大的问题。专心等,他会来。”
“自然放心的。”闻因正自焦灼,眼睛一亮,微笑说。
暗战如是,明争如何?
六月廿六战斗期间,金军虽遭遇控弦庄大劫,但黄掴显然没被打懵太久,一方面及时派人接应朱雀,一方面下令强攻泰安和分援楚风月。
可惜,黄掴麾下三大高手对泰安调军岭的狂轰滥炸,在遇到杨宋贤那只缩头乌龟之后,使黄掴与徐辕在临阵应变水平上的不相上下硬生生地沦为东施效颦
尔后避实击虚、转而攻摩天岭,总算把同样坚壁据守的王琳打伤,却又遭逢比王琳还硬的不屈剑彭义斌,以及满口脏话难免令人小觑了实力的张汝楫这些红袄寨骁将委实不比杨宋贤、慕容茯苓那些武林高手好对付。岭北,金军以持续不断的血流成河,堪堪换得了宋军前仆后继的断壁残垣。
一直忙于窃取红袄寨的李全集团,一来因为朱雀的陷落而与黄掴中断过交流,当时当地,帮不上金军的忙,二来,他们本就不可能明目张胆帮金军,反而还得在杨妙真的注视下,危难中对旧日兄弟施加援手,正好以此方法来在人心方面以战养战所以事后李全也叹:“徐辕也是算到了我不得不这样干。”
终究,黄掴和李全的计中计、局中局,被徐辕在失误后一手逆转成了胜仗,以“金军只攻克了摩天岭的四分之一却失去蒙阴全部据点”落幕正面战场,金军输得凄惨之至,原因之一,是预谋太完美,反倒无法应变。
原因之二“宋军齐心,我方离心,自然是输的。”战败后,束乾坤难免抱怨金军的各怀鬼胎。人心离乱,多半也受前阵子西线大败和曹王府气数将尽的影响?束乾坤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这一战根本是金军的殊死一搏!
然而,这一战金军的表现有目共睹,想要用胜仗来终结离心,却先被离心葬送胜仗!
别人不敢明说,束乾坤却敢直言。
一向得过且过、宁当和事佬的束乾坤,是在六月十九以后性情大变。
能不变吗?正是从那晚开始,那三个来历不明的蒙面高手陆续聚拢到黄掴麾下,威胁到他了师兄妹三人不可撼动的战功地位!束乾坤潜意识里有嫉妒、有看不上,叠加在对蒙面的疑虑上形成了强烈的排斥,他越想就越咽不下这口气,看桓端和风月反常地宁可吃闷亏不声不响,所以豁出去了代他俩一次次去质问黄掴,
不过,在后来和纥石烈桓端交头接耳之后,束乾坤收敛不少,只会在背后抱怨了。还能怎么办,空降的三个是战狼亲自投放,而且束乾坤也确实技不如人
今次束乾坤主动请缨来蒙阴,一来楚风月要去宋境和徐辕亲近、必须有人在后面策应她,桓端要避嫌、打泰安、走不开,那他得帮忙照顾师妹;二来,他也是为了他们仨能在黄掴面前保持昔日的好印象,毕竟像黄掴说的,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新人来曹王府填充,束乾坤你不能开派系林立的先河,说得对,但束乾坤怎么也不能让这些后起之秀后来居上不是?
虽然黄掴好像相信了桓端和风月六月十九是因为“苟且”才错过战机、把好端端的功绩拱手让给了三大高手,但束乾坤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妥,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姑且先接受了黄掴指责风月和桓端的“不可再被情误”,无论如何作为大师兄的他一定要帮桓端和风月将功补过!
而六月廿六这场硬仗干下来,束乾坤明显觉察到了不对在哪里:黄掴那家伙,宁可信任红袄寨那个合作者以及新人、也不肯与我们三人推心置腹!所以,黄掴相信楚风月和桓端的苟且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表面笑笑,他对他们几个,恐怕一次不胜百次不用了!
黄掴是谁啊!笑里藏刀,虚与委蛇,无出其右!
虽然束乾坤现在是背后骂人,但他还是说不出的郁闷,想怪黄掴为什么不能把事情摊开来说非要暗地里疏远,可想了想好像是桓端和风月先不诚心的?
焦虑之外,束乾坤有些气愤,不亚于今次竟做了食物链最底端的楚风月。
望着脾气极差的师妹对着那冒充她的女人一鞭鞭狠抽、抽得体无完肤,嘴里还骂“贱人毁我清誉”,束乾坤一方面觉得风月太暴躁了、同是美女怎么就和四然居士差了十万八千里,一方面倒是觉得解气,师妹,打得好,这女人该死,另一方面,又翘首以盼黄掴来,希望他能给楚风月一个合理解释。潜意识里,束乾坤希望这女人成为黄掴的把柄,被楚风月逆转到上风去,重新促成黄掴对他们一直以来的委以重任。
不得不说这位假楚风月颇有傲气,被楚风月绑在柱上打得皮开肉绽,本能叫痛,都还嘴硬:“楚风月,你听好了,我不是你手下的一条狗,我有名有姓,姓花,叫之魅”
“贱人,当初是谁将你从青楼里救出来带身边、管吃管住还教武功,我楚风月尽养白眼狼的么!”楚风月气得大骂,打得手软了都没降火,满心都是徐辕在酒楼里说她委身于黄掴的样子,他那时脸多凶她现在手就抽多狠,“翅膀硬了跟我顶嘴,还敢栽赃我想拉我下马?荡妇,就算你傍上黄掴我也照打不误!打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黄掴大人”当是时,帐外兵将齐声,是见礼也是通传。
“大人救我!”花之魅原还在嗷嗷叫痛,一遇救星便尽力作忸怩状。
束乾坤当即脑补出,接下来,楚风月站在制高点,说,黄掴大人其实您才是被情谐色迷惑的那个吧,而黄掴因为这姘谐头不得不处劣势,连连道歉说,对不起,风月,我是被这女人吹枕边风,迷了心窍,才对你产生疏远,你且听我说
还没脑补完,强光一闪,只见那花之魅两眼一翻、丑态毕露地被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带血的毒蝎刀利索地回到鞘中,那男人竟二话不说就将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