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宫格,别样凤华,她们的战役,不容忽视!
永明十一年,齐明帝驾崩,他的儿子萧宝卷即位,此人治国无术,昏庸无能,做皇帝后杀掉了很多大臣,对于一些功臣也不知道爱护,妄加杀戮,当今梁王萧衍逐渐和他对立起来。
永明宫内,皇帝眉毛微微上挑,嘴角勾起,抱臂而站,“你闻到有股难闻的味了吗?皇后。”
“臣妾今日换了新的熏香,皇上说的可是熏香之味?”皇后脸颊微红,抬眸反问道。
皇帝上前两步,轻轻抚上皇后的脸,亲吻她的唇角,“皇后纵使绝美无双,但朕还是觉得缺点什么,你知道缺什么吗?”
皇后睫毛微微一动,闭眼道;“冷家……”话音未落,只听见殿门外传来了一阵噪杂之声,“殿外怎这么吵?”
“回皇后娘娘,魏国刚进贡来了一百名宫女,奴才正在安排。”太监总管恭敬垂首,道。
皇帝瞥了眼皇后,邪邪一笑,“皇后,是不是又该有好戏看了,是吗?”
皇后脸色苍白,咬着牙看向了皇帝,“是的,臣妾一定不会让皇上您失望。”
黑夜铺天盖地地笼罩着整个皇宫,一道黑影飞身上墙,所到之处瞬间香飘四起,缭绕弥漫,她如燕般轻盈落地,一闪身,来到了魏国进贡的那一百名宫女面前,分别往她们的脖颈处挂上了一个个的小香囊。
嘴角一勾,正要撤退时,只觉身后一顿,似被点了穴道,她警觉一惊,“不管你是谁,快放开我,不然有你好看。”
“口气真不小。”身后男子历芒一闪,转而温和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用了什么熏香,熏倒了这一百名魏国进贡来的宫女?我实在很好奇,这世界上能让我好奇的事不多,如果你老实回答,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哼,少装傻了,你能不知道本姑娘用的什么熏香?我没空跟你解释,只一句话,当今皇帝昏庸无道,我这是为民除害,如果阁下是皇帝那一头的,算我今日倒霉,如果不是,就请放了我。”她语气中透露着微微的不耐烦,却倒也镇定。
“给我个放过你的理由?”身后男子不禁怔了怔,沉默道。
“你已经有理由了不是吗?当今天下,能者居之,连我这个小姑娘都懂的道理,相信阁下一定也懂喽。迟迟不肯叫侍卫来,想必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既然这样,快放开我,免得给你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她蒙着面的嘴角轻轻一勾,甚是伶牙俐齿。
男子神色一凛,解开了她的穴道,转到她眼前,目光聚集,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姑娘是……”,她打断,眯眼一笑,“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话音一落,她已飞身上墙,从手中甩下了一个香囊,香囊上清楚地绣着一个“茉”字。
京城数一数二的烟花之地,“海棠楼”的包间内,传来了一阵阵肆无忌惮的淫乐之声,冷家的大公子冷粟正歪在香榻上,手搂美人,昏昏欲仙道;“看哥哥今儿给你带什么来了?”
妓院头牌小蜜仙满脸妩媚,柔声慵懒道;“冷哥哥能给奴家带来些什么?无非是那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非也……”冷粟幽幽一笑,抓过了小蜜仙的手,狠狠地亲上一口,卖关子道;“妹妹的手腕上好似缺点什么,是缺什么呢?”
小蜜仙酥胸半露,带着几分嫉妒埋怨道;“隔壁房里的妹妹前天接了个大户,那大老爷一出手就是一对上好的翡翠镯子,哪像我,认识了你,都不曾送过我半串珠链的?”
冷粟看着小蜜仙娇羞的脸颊上带着妒忌的神色,只觉她更显得娇艳欲滴,惹人怜爱,随着他“哧”的一声轻笑,一只金镯已套在了小蜜仙白皙的手腕上。
手腕上的金镯一颤,瞬间金灿灿的光芒射进了小蜜仙的眼帘内,她难以置信惊喜地摇晃着冷粟,兴奋道;“你哪来那么多银子买这等稀罕物?”
冷粟得意地一翻起身,侧到小蜜仙的耳边,得意地悄声道;“这是用我家大妹子芯茉换来的……只当俺妹子替哥哥孝敬你了……”。
“你大妹妹怎么能换这么多银子呢?你该不会把你大妹妹也卖到咱们‘海棠楼’里来了吧?”小蜜仙欢喜地摸着金镯,漫不经心地调侃着问道。
“我昨去茶楼吃茶,碰巧遇到位在宫里面当差的公公,那公公主动过来和我搭腔,我才得知他在为当今皇上挑选宫女,谁都知道当今万岁爷昏庸无度,自然是需要多多的宫女,来充实后宫喽,所以……嘿嘿……说不定俺能成为国舅呢。”冷粟邪邪地坏笑着,手里玩弄着小蜜仙的发丝。
“所以你就把你妹妹卖给了那位公公,换了银子,买了金镯?”小蜜仙灵眸一闪,抢过话来,接着问道。
冷粟鼓掌夸赞道;“之我者,小蜜仙也……”说罢,折转身来就将小蜜仙捉住,用脚趾勾下榻顶上的纱帐帘,吻了下去,不一会,纱帐内传出了小蜜仙的呻吟声!
距离京城不远的一间豆腐坊内,冷嘉氏一下下地碾着黄豆,豆香弥漫着这个狭小的屋子,多少年了,她的鼻子除了能闻到这豆香外,再也闻不到别的味道了,她多希望自己的味蕾从此失灵,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二十年前。带着一身秘密的嘉缠月从宫中出来,嫁给了书香世家的冷秋霖,婚后生了两儿两女,日子过的倒也平静幸福,然而两年前夫君冷秋霖突然被朝廷抓走,死在了狱中。她带着四个孩子从大宅搬出,租下了这间豆腐坊。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冷家院内,传来了背诵{三字经}的朗读声,当背到“贵以专”时,冷家的小儿子冷辉皱了下眉……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推开院门,冷家的小女儿冷茹茉接上{三字经}。
小冷辉转头,虎头虎脑,可爱地用稚嫩的童音喊;“二姐。”
随着冷辉的一喊,冷嘉氏仓皇地从屋子里走出,拽住小女儿,一脸的惊惧,“茹茉,你昨晚……”
“娘,女儿好好的,进屋再说。”茹茉按了按母亲的手,让母亲放心,示意进屋在说,突然这时,院门被踹开,“这可是冷家吗?”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进来,虽然声音并不大,但仿佛像是含着级利的一根刺,让人听着刺耳的难受。
冷嘉氏盯着眼前这位男不男女不女的老者,只觉轰然如晴天霹雳,头皮发麻,顿时感到一阵眩晕,朝后退了两步。
茹茉赶忙搀扶住了要昏倒的母亲,“娘……”凌厉的眸子转向了那位像太监就是太监的人,冷冷道;“这就是冷家,有何贵干?”
“缠月,好久不见。”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对向了冷嘉氏,时光仿佛辗转了二十年,此刻全部缩影在了这间豆腐坊内。
“缠月,你老了。”
“高公公何尝不是呢。”
“二十年了,缠月,你安静过吗?”
“高公公,二十年了,宫里还是不能放过我们冷家吗?我的夫君冷秋霖已被你们害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不如给我一个痛快。”压蓄已久的仇恨如同熊熊的烈火,从内到外燃烧着。
“缠月,你可知杂家为何会寻到你?”高公公似笑非笑。
“不管为何寻到我,当年的宫女缠月已经死了,现在我是冷秋霖的遗孀,所以我冷氏一家并不想和公公您有所瓜葛。”冷嘉氏只想赶快结束这场对话,她并不想让门外的孩子们听到这些话。
“恐怕这个不是杂家说了算的……”高公公顿了顿,挂着浅笑,眼瞳聚满狐疑,“缠月,宫中昨晚进了刺客,皇上今日没上早朝,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吗?”
“我听不懂公公您说些什么。”冷嘉氏双唇颤抖。
“哈哈哈”高公公笑得高深莫测,突然警告,“嘉缠月,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夫君冷秋霖不是被冤枉死的,而是被你的固执害死的,二十年前你让整个皇宫萎靡不振,二十年后,你还要翻云覆雨吗?”
冷嘉氏瞬间如泥塑般地震住了,泪流满面,“高公公,二十年前我就已经失去味蕾了,我是个废人了,要怎么样,才可以放过我们一家?”
“一个交出秘方,一个让杂家带你的两个女儿进宫去,你自己选。”高公公谄谀邪笑,开出了条件。
“如果我都不同意呢?”冷嘉氏对视高公公。
“冷家的大公子冷粟,已经把你的大女儿冷芯茉卖给杂家了,无论你同不同意,杂家都要带你那丫头进宫去,皇后娘娘对你那丫头可是很感兴趣呢。”高公公威胁道。
冷嘉氏五脏六腑刺痛如焚,跪倒在地,流泪哀求道;“高公公,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吧,我并没有您要的东西,如果有,二年前我夫君就不会枉死了。”
高公公踹了冷嘉氏一脚,“哼”地一声愤愤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到了皇后娘娘那,你在说有没有吧。”
“你要的东西,我有。”门砰地一声被推开,茹茉奋勇当前。
高公公手直达茹茉的下巴,让她吃痛的瞪大眼睛,才松了手,试探道;“小丫头,长得真水灵啊,进过皇宫吗?”
茹茉眸子一转,尽显调皮可爱,“那种鸟笼子的地方,本姑娘才没兴趣呢。”
“那么,你姐姐芯茉可曾进过皇宫啊?对了,你姐姐呢,怎都没看到她呢?”高公公继续追问。
“呵呵,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如果神通广大,就自己去查啊,何必来问我这个小丫头,虽然我很想配合公公你,但本姑娘没这个习惯。”茹茉语气不弱,笑容依旧。
高公公失去了耐心,瞪着一脸傲气的冷家小女儿,“有意思的小丫头,杂家决定了,不要你姐姐了,就你了。”说着,钳住茹茉的胳膊,往外拖。
冷嘉氏冲出了门,要拦住高公公,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去当宫女,去走她的老路,她不能,不能,不能……
高公公见冷嘉氏一副拼命的样子,眸中闪过一道利光,抬起腿,把冷嘉氏踹倒在地,却不曾想冷家小儿子冷辉跑了上来,像小豹子一般地咬住了高公公的胳膊,高公公胳膊一痛,愤怒地抬起胳膊,把小冷辉甩了出去,随着小冷辉的一声“啊”,头撞在了挡门的大石头上,顿时鲜血从头皮里涌出,没了声音。
“辉儿”冷嘉氏凄厉地尖叫着,疾步向前,俯身托起了小儿子的头,用手去探鼻息,已然没气了,她的身体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流不出泪的委顿喃喃道;“你们还是不放过冷家最后的血脉。”
高公公本不想要了冷辉的命,没想到自己的一挥胳膊,居然要了冷辉的命,真是意外啊,也难怪,他是练过武功的人嘛。
二十余年来,那渐渐模糊的皇城,此时却变得清晰起来,仿佛一盏盏橙黄色的灯,隔着无数个风雨之夜,直直地刺入心底,分崩离析,冷家究竟有什么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