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目光深邃,她的泪让他几乎不想探究下去,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谁让你姓‘冷’呢?”他将她打横抱起,扔到了床上。
茹茉翻了个身,一拉被子,盖住了头。萧衍哭笑不得,似是命令道;“把被子掀开。”
见她没有反应,他曲一膝坐到床上,一把扯开了她的被子,她惊觉转身,他迎面对上她那双哭得红肿的泪眼,不由得心一软,放柔了声音道;“都已经中毒了,还不老实,捂死了怎么办?”
茹茉眯眼半觑着萧衍,在心中犹疑喃喃着,“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萧衍失笑,皱眉,“你干嘛这副鬼样子看着我?”
“我怕你杀掉我,给我个痛快的,就是别对我这么好。”茹茉眼神严肃而胆怯,转念奇怪道;“我中毒了,好像你刚刚说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么,你能解毒吗?”
萧衍冷哼一声“你有这么怕死吗?看你这态度,根本不需要解毒,本王何必多此一举。”
茹茉咬牙,放低声音,哀求,“王爷,对不起,我刚刚因中毒头昏了,才会那样……拜托……如果你有办法……请帮我解毒吧……”
萧衍的身子往里凑了凑,忽然将茹茉揽在怀内,让她后背靠着自己胸口,茹茉僵硬得瞪大眼睛,“呵呵,王爷,你这是?”
“刚刚你是在求我吗?”萧衍下巴抵在茹茉的头发上,触感柔软而纠缠,夹杂着淡淡的发香,口气淡漠冷疑,“那晚是你吗?”
有一些话,谁也不愿先说,仿佛谁先说出口谁便落败,人于情感之中便如蝼蚁微渺,彼此伸出触须稍一试探,心下明了,只是此时,她不想让他明了。
茹茉咧嘴一笑,“王爷说什么,奴婢不知,更听不懂。”
萧衍脸一冷,推开茹茉,怒道;“如果你真的莫名其妙死了,也是活该。”
“你……”茹茉一口话被噎在喉咙,暗暗嘟囔道;“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说什么?”萧衍似是听到了茹茉的嘟囔,一双含满怒气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死盯着她。
“我没说什么。”茹茉一副打死也固执的表情,大声回道。
萧衍冷笑,一甩袍,也同样大声地吩咐道;“来人,伺候这位姑娘解毒。”
萧衍的话音一落,几名小太监猛然上前,每个人手中端着一碗黑黑的药汁,几只手上来按住茹茉,随着萧衍的一声“灌”,小太监们捏着茹茉的下巴开始灌,那浓黑的药汁顺着茹茉的脖子流了下来,她紧紧地闭着嘴,拼命挣扎,咳嗽间隙地喊,“萧衍……你这个混蛋……本姑娘……不放过你……”
穆贵嫔的寝宫中,茹茉发觉气氛不同以往的温馨和宁静,紧迫中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茹茉,你脸上的肿消了。”穆贵嫔饮了口茶,放下茶杯,托起茹茉的下巴,左看右看,微笑着。
“娘娘……”茹茉摸不准穆贵嫔此时的举动,低头揣摩着,心中一片惊悸,她看不懂这后宫中的任何女人。
穆贵嫔微微垂眸,笑容温婉,“茹茉,你知道吗,我刚刚进宫那会,就像你现在的样子,一派天真懵懂,以及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一裹被子将我送至龙榻之上,万千宠爱不及那转瞬即逝,随着皇上对我的渐渐冷落,皇后嫔妃们变得不屑与我争斗,所以你看,现在我这里是不是如冷宫一样安静呢?”
穆贵嫔微微垂眸,笑容温婉,“茹茉,你知道吗,我刚刚进宫那会,就像你现在的样子,一派天真懵懂,以及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一裹被子将我送至龙榻之上,万千宠爱不及那转瞬即逝,随着皇上对我的渐渐冷落,皇后嫔妃们变得不屑与我争斗,所以你看,现在我这里是不是如冷宫一样安静呢?”
“娘娘依然貌美如花,总有一天皇上会再次宠幸娘娘您的。”茹茉搀扶住穆贵嫔,柔声安慰。
“茹茉,真如她们所说,你可会当年嘉缠月的熏香之术,能勾住男人的魂魄?”穆贵嫔摁住茹茉的双肩,激动得直视她的双目,让她避无可避。
茹茉的心中透出一种痛彻心扉的悲凉,刚刚的同情荡然无存,一字一句,“娘娘也像皇后娘娘她们是的吗?如果奴婢说帮不了娘娘您呢,是不是也要对奴婢和奴婢的家人赶尽杀绝?”
穆贵嫔眼圈一红,双目蕰泪,抽泣道;“茹茉,对不起,我是听说,梁王帮你解的毒,你才入宫没多久,就能让梁王对你倾盖如故……”
“我娘说,凡是好女人,都不需要那东西,想让男人倾心与你,并不需要任何熏香的。”茹茉低声,她以为那碗又苦又涩的是毒药不是解药,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萧衍,他次次的试探,到底要弄清什么呢?
穆贵嫔勾出一抹淡无痕迹的笑,“茹茉,我本不想争,只是我太寂寞了,你懂吗?”
茹茉微微动容,从腰间解下一个香袋,冲向穆贵嫔,“皇上中毒了,这是解药,奴婢为娘娘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穆贵嫔接过香袋,牢牢的握在手中,如饮鸩止渴,眸中散发着感激,“茹茉,我也要为你做一件事,晌午何贵妃会来要人,你就随她去吧,只有她才能跟皇后斗,才有机会让你接近皇上。”
翌日,穆贵嫔侍寝,永明帝萧宝卷的毒解,魏国进贡的一百名宫女全部刺死,皇后身边的高公公上吊身亡,此事不了了之。
茹茉在整理高公公留下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张字条,字条上写道;“茹茉丫头,当你看到这张字条时,杂家已经不在了,你可为你弟弟报仇了?杂家一直寻的,也是皇后娘娘寻的,是一种熏香,这种熏香男人闻后,如怡然自得、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如痴如醉,会心智如一,只对一个女人,一辈子的死心塌地。你娘嘉缠月便知道这熏香的秘方,她当年对先皇用过这种熏香,先皇直到暴毙,都在念着你娘的名字,后宫和你冷家的纷争,就是因这名为‘怡心醉’的香啊!”
满天星斗,夜色朦胧,彷如一道纱幕。萧宝卷翻了牌子,冷芯茉被册封为婕妤,特此侍寝。
裹着被子的冷芯茉一脸恐惧地往床角缩去,这个举动惹恼了萧宝卷,“怎么,朕的婕妤不想被朕宠幸?还是你冷家的女儿太娇贵?”
冷芯茉怀抱双肩,颤抖地哭道;“臣妾不敢。”
萧宝卷微微一笑,眸子狡黠,“朕的父皇就是被你娘害死的,今日,朕倒要领教领教你冷家熏香的厉害……”一手用力反扣住了冷芯茉的下巴,她吃痛地喊叫,“会用熏香的不是我,是我的妹妹。”
萧宝卷惊愣片刻,郁郁道;“你还有个妹妹?她在哪里?”
“她也进宫来了,现在就在何贵妃身边当一名小宫女,皇上可以现在就把她带来。”冷芯茉为保住自己的清白,只好出卖妹妹了。
萧宝卷忽然强行把冷芯茉拥在怀里,抱得紧紧的,不透一丝的气,轻啄她耳垂,喃道;“美人近在眼前,朕何必舍近求远,你放心,你妹妹跑不出朕的手掌心。”
“皇上……”冷芯茉欲再开口,被萧宝卷倾身覆住她的两片红唇,他狠狠地将她吻住,疯狂地掠夺着,顺着眼睛、脸颊、唇瓣、颈上一路吻下,强势得令她无法挣扎,直到她感觉脖子上有些许凉意,低头一看,肚兜已被解开,他整个身子压下,用力锲进了她的身体,她咬着唇,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流下了一滴泪,在心里念着;“萧衍、萧衍、萧衍……”
乳白色的雾气徐徐上升,将整间屋子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茹茉整个人沉入水中,有些烫人的热度直接将皮肤染红,艳红欲滴。
“冷茹茉,你准备好了吗?今晚侍寝。”何贵妃一袭淡粉长袍拖地,伸出玉白的手臂,舀起一瓢水,朝茹茉头顶浇去。
茹茉从水中一跃探头,周围飞溅着水花,心上警觉的呐喊越发清晰,嘴上仍然坚定一字一句道;“奴婢准备好了。”
当小太监们把茹茉抬到龙榻上时,她的一颗心可没那么轻松了,顿时揪了起来,发着冷汗朝自己问道;“冷茹茉,你不是早就想征服皇上,掌控后宫吗?你不是要给冤屈的爹爹和弟弟报仇吗?你不是要挑战这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人吗?为什么,事到临头,反而却步了呢?”
正在茹茉心神不定时,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隔着纱帐幽幽传开,吓得她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没听清,声音哆嗦着问出,“谁……”
“是奴才双全儿。”纱帐外,趋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