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莫程跟着老森参观了工厂内部，被满屋子的木头味呛得有些恶心，便一个人来到外头呼吸新鲜空气。
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来看，这才发现有两条微信提示。
方莫程眼皮一跳，望着上头的“沐扬”二字笑开。
【沐扬】：画得很好看
【沐扬】：我觉得房方不好听，扬程好听
方莫程敛目。
【方莫程】：他们开玩笑呢
【沐扬】：开玩笑也要严谨
【方莫程】：那为什么不是程扬
好半天后，沐扬发了条语音过来。
【沐扬】：“（笑）你要是喜欢，我不介意让你在上。”
方莫程耳朵一热，觉得靠近听筒的那侧有些发烫。
鬼使神差地，万年不发语音的小方点开语音键开了口。
【方莫程】：“那真是……谢谢了。”
几秒后。
【沐扬】：“不用谢……能满足我就成。”
【方莫程】：“那当然。”
【沐扬】：“（笑）听方先生的意思，你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方莫程顿了顿，实在没那个脸跟沐扬扯这方面的皮，便不再说话，打字过去。
【方莫程】：没这回事
方莫程没等来沐扬的回复，却手机一震，得到了沐扬的来电。
方莫程眼皮一跳，连忙接起：“喂，沐扬？”
“嗯……”沐扬大概是在什么公共场合，周围有嘈杂声，而他的声音也压得很低，“怎么不发语音了？”
方莫程一愣：“这……很重要吗？”
“不重要。”对方似乎靠得离话筒更近了些，“只是有些在意。”
“沐扬……”明明只是隔了半日，两人之间却陡生出些许感慨。
沐扬也知道自己这算越了界，再说下去，非得逾矩不可。
沐总自情窦初开以来感情顺畅，从来都是别人倒追，何曾有他心心念念求不得的时候。
看上方莫程这有夫之夫着实在他意料之外——几乎是没来由地，没意识地，潜移默化地，就开始在意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甚至在知道对方有男朋友之后，也无法控制住想去了解的心思。
沐扬觉得这很扯淡，他说不出对方有什么地方吸引自己的，可身体向来诚实，有方莫程的地方，他永远目光灼灼。
便是这个时候，即便早上被对方那几句模糊话语刺激得整个心情支离破碎，沐扬还是忍不住跟对方抱怨，表达自己对耿植的不满。
“莫程，你非得和耿公子在一起吗？”
听此，方莫程想起飞机上耿植跟自己吐槽沐扬的事，笑道：“沐扬，你很针对耿老板？”
“我不是针对他……我是问你，你就非得跟他在一起吗？”
方莫程心中一动，有些预感越发明显：“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你……你当然可以……”沐扬的语调一下子颓废下来，“抱歉，是我唐突了。”
沐总终究没能说出重话。
方莫程本觉得有些事是耿植太过紧张的缘故，可如今这么一听，沐总这别别扭扭的样子……难不成真对自己有意思？
或许是空窗期太久，方莫程一下子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
两人都举着电话，久久无话。
沐扬觉得自己这电话打得很没意思，想收线：“莫程，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
“我没和他在一起。”
沐扬被这话打断后，愣了半天：“你……你说什么？”
“我和耿植，没在一起过，我们只是上下级，而且耿植是直男，他有女朋友，至于我们的关系……只是被拿来当幌子骗你的而已。”
“骗我？”沐扬蹙眉，“为什么要骗我？”
“这……”这话怎么回答呢，耿植看不惯你？耿植怕你拐走我？
这些个回答都太过羞耻，方莫程自然不会选择，最终，他扯了个谎替耿植开脱。
“其实也不只是骗你，主要还是为了骗我妈，她老逼着我相亲，我为了避开那些相亲对象，就索性找了耿植来演我男朋友……可能耿植是怕我和他假装情侣的关系被识破，所以对外都是宣称我们在一起的。”
沐扬听了，半信半疑：“他不是故意骗我，而是为了骗你妈？”
“嗯。”方莫程使自己语气尽量坚定。
“那你还单身？”
“嗯……”
“那你没有固定性伴侣？”
“……嗯……”方莫程越答越觉得沐扬话题导向不太对。
“那我们继续讨论讨论谁在上的问题。”
方莫程：“……”
明明只是一个玩笑般的话题，可两人讨论着讨论着，竟都有些浑身发热。
“我在家考察过了……猫卧室里飘窗那块位置不错。”沐扬声音低沉，还隐隐带着笑意。
“是、是么……”方莫程完全不是沐扬的对手，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那就，我趴在上面，然后你从后面……”沐扬声音越来越哑，到最后几乎用气在吐字。
“沐扬……”方莫程拿另一只手捂住脸，实在没胆量再听下去，“别说了……”
他那个悔啊，好端端的干嘛要提自个儿当攻的事。
沐扬本来就是一骚就停不下来的性子，自己倒好，给他开了个头，这下先受不了的还是自己。
沐总总算停下，自从他得知方莫程尚且单身后，心情就有些膨胀，现下更是从内到外透着骚，他抿嘴笑笑，轻轻唤人：“莫程……”
方莫程被人一叫，下意识接了一声：“嗯？”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当下情景中，自己哼出的这一声有多勾人。
“硬了。”沐扬垂眸，嘴唇几乎要贴住话筒，“我说我……”
方莫程：“……”
两个人挂下电话时，心底都莫名有些燥热。
沐总神清气爽地放下手机，看看一众盯着自己等待会议开始的员工们，勾起嘴角笑笑：“抱歉，刚刚给我未来的男朋友打了个电话，现在开始开会吧。”
方才沐扬说话声音很轻，大家没听清他说什么，可都听到了他那轻轻缓缓哄人一般的语调，几个脸皮薄的小姑娘甚至红了脸——没想到除了正经工作和瞎说骚话之外，沐总还有如此温柔委婉的一面。
他们不会料到，沐扬的低低浅笑里，藏着多少一闪而过的体位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