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莫程十分无奈地送出一声“别闹”。
乖软的声音挠得沐总心痒，他忍不住想听更多：“真好听，再叫一声。”
方莫程：“……辣鸡。”
沐扬轻笑出声：“是是是，我是辣鸡，你快多骂我几句。”
方莫程被这没皮没脸的人整得没脾气，佯装正经道：“沐总，请捡起您的节操并妥善保管，谢谢。”
“节操？不需要的……”沐扬慵懒地侧过头，脑袋舒服地靠在沙发上，“有你就够了，要什么节操啊。”
“啧，沐总做人倒是直接。”方莫程垂眸。
“是啊，装模作样多累啊，人不就是动物么，干嘛整那些个准则让自己难受……”所以，沐扬活得向来随心。
“可人为了活下去，总要向规则妥协的。”
“至少在能力范围内，我可以随心所欲……其实莫程，你也可以活得更轻松些的，别老端着，虽然我喜欢你温柔善良懂事照顾人，可你总会有脾气不好想骂人的时候，那种时候你就别忍着了，打我骂我对我撒气怎么都行，我挺乐意的。”
方莫程一愣，也不知道沐扬怎么突然说这些：“我不太有脾气不好想骂人的时候。”
“是吗？”沐扬的目光变得悠长，“我无缘无故说浑话你不生气？我放你鸽子自己喝醉那天你不生气？你那房东哄抬房价敲你竹杠你不生气？我知道你脾气好，但你没必要忍着我也没必要忍着别人，啧，我怕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想欺负你，到时候你可怎么办……”
方莫程被沐扬短短几句话撩得又有些心酸，这一晚上真是要疯，以前怎么没发现，对方还是个这么、这么好的人。
“那个……”方莫程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你说浑话，我不生气。”
沐扬原本是想借这个话题劝方莫程别总当老好人让自己受委屈，可听人这么说，他自己倒是先气笑了，一边怒其不争一边又觉得对方可爱。
“莫程。”沐扬又压低声音，“真想抱抱你。”
方莫程恢复正常的心跳又乱了节奏，他一面骂自己一把年纪了还瞎心动，一面又不自觉笑着红了脸。
沐扬这人带节奏太厉害，当真撩的一手好汉，方莫程自觉招架不住，便想撤离。
“我头还有些晕，想先睡了。”
沐扬看看客厅里钟表显示的时间，颇有些不舍：“这还不到八点你就睡，那后头几个小时让我怎么过啊？”
“你吃晚饭，陪猫玩会儿，时间自然而然就捱过去了。”
“你不在，我一个人玩多浪费。”
“两个人玩也浪费。”
“两个人玩虽然浪费，但刺激啊……”
沐扬后半句笑得暧昧，方莫程这会儿头昏脑胀，没心情跟着对方说骚话，只淡淡应了一句：“我真困了。”
“行，那你睡吧，晚安。”
“晚安。”
一挂电话，方莫程满腹心事落下帷幕，来不及多想，他脑袋一歪，睡着了。
另一边，沐扬挂了电话后还有些怅然。
关系是进了一步，可又没进到位，这滋味竟比什么都没发生还要难受。
沐扬没料到自己竟也有等待对方给自己回答的一天，那些个朋友老说追别人是如何如何纠结忐忑，往常他不信，这会儿倒是感同身受了。
可一想到方莫程，便又觉得什么都是值的……便是没能在一起，喜欢过这样温暖的人，也是值的。
沐扬从冰箱里拿出饺子自己煮煮当晚饭吃，被两位哥哥抛弃的单身猫肉丸全程跟在他身后望这望那。
他煮着东西，不好去撸猫，便假装无情地无视肉丸的叫唤。
好在小家伙机灵，一看叫唤没用，改变策略去蹭沐扬的腿。
他的小圆眼睛直勾勾盯着沐扬，感受到沐总回望的目光后，他又软绵绵“喵呜”一声。
沐扬顿时明白了方莫程把三只猫当主子供着的心情——这猫，简直跟他主人一样惹人疼。
沐总也不管要不要做饭了，被肉丸萌得蹲下身去挠他脖子：“小东西，这招跟莫程学的吧？”
肉丸又唤一声，惹得沐总笑开。
沐扬自然联想，要是方莫程睁大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软软叫唤一声……啧，沐总觉得下半身有点紧。
他赶忙甩开这乱七八糟的念头，认真搔肉丸的脖子，小家伙被摸舒服了，习惯性躺倒露出肚皮。
沐扬见此，呼吸一窒，他这会儿已经完全明白那些在方莫程视频下面哭爹喊娘唤宝宝的观众所体验的升天心情了。
肉丸见他不撸自己肚子，小鼻子一动，提醒般地“喵呜”一声。
沐总立刻会意，双手撸猫以示敬意。
……
结果当晚，沐扬吃了一碗坨成面疙瘩的饺子。
次日方莫程是被耿植唤醒的。
耿公子在他门口不耐烦地敲门，边敲边喊：“方触，起床啦，方触，起床啦……”
方莫程被叫醒，拿过手机一看时间，自己确实睡了快十二个小时。
他醒来时头还有些痛，便抚着脑袋去开门：“抱歉，我昨儿喝多了……”
方莫程话没说完，耿植便举起手中的温白开水怼到他嘴边：“快喝热水缓解一下。”
方莫程定睛一看，还真是杯正经白开水，接过道谢后说道：“想不到耿老板您还挺贴心。”
耿植翻个白眼：“还不是沐扬那家伙吩咐的……方触，你说你好端端的干嘛跟他坦白？他现在知道你单身了，你看，这就缠上你了吧……”
方莫程喝口水，说起这事儿甚为心虚，其实他还挺乐意被沐扬追的。
“抱歉啊，昨天一溜嘴儿就说出去了。”
耿植也不是真埋怨他，挥挥手表示理解：“没事没事，我知道沐扬道行深，他从你嘴里套出话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方莫程一听这个，更为心虚了，要不是他自个儿怕沐扬伤心，那位现在还以为自己有男朋友呢。
“我……”方莫程赶紧换话题，“你刚刚说这水是沐扬吩咐的？耿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听沐扬话了？”
耿植一怔，表情忸怩起来：“这……倒也……没什么，我主要还是担心你喝多了脑袋疼，这才卖他个面子帮你倒了水。”
方莫程笑笑，一看耿公子这样就是另有隐情，但耿植明显不想说，他也不逼问。
“那就多谢耿老板关心了。”
耿植大咧咧挥手：“没事没事，你要不再睡会儿，我们还在搭设备呢。”
方莫程摇头：“不用，我准备起来了。”
“也行，那我先过去了……”
“嗯。”
送走耿植后，方莫程拿过手机，看到沐扬给自己发了早安，便回过去。
【方莫程】：早
沐扬很快回了消息。
【沐扬】：耿植倒是挺准时
【方莫程】：你是怎么让耿老板肯为你送水的？
【沐扬】：那个啊
【沐扬】：昨晚上我拉他和他哥斗地主
【沐扬】：他俩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