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出嫁,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情,也不会很好受吧。”
他说着,忽然皱起了眉头:“不对,我哪里是你的儿子,我只是一个你不愿意承认的私生子。”
王阳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怪你。”
宋安非微微咧开嘴角,眼角看着王阳:“我恨你是真的,你不怪我,也是应该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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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与司令正文027弹压丫头
宋安非说完,抬脚就走了,进了屋里头,那一直忍着的气终于喷涌出来,他坐在床前,默默流了一会眼泪,心想自己的母亲,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能不能联系到。
想到这,他就去找了张桂芳,王玉燕也在那里说话,看见他,立即站了起来,笑盈盈地喊道:“大哥,你回来了。”
宋安非觉得这一声大哥叫的怪异,就没有应声。王玉燕却不计较,笑嘻嘻地拽住他的胳膊:“你快来坐下,看看你的新娘服。”
宋安非顿时红了脸,别扭地说:“我不看。”
张桂芳拉住王玉燕的胳膊,说:“不看就不看吧,明天直接穿上,也是一样的,不用试了,尺寸错不了。”
“我来是想问,我妈怎么样了,我能联系到他么,有电话么?”
“家里可没安电话,我们也不知道那医院的号码啊,你放心吧,我派去的人,都是亲信,要有什么消息,他们会拍电报的,以后只要有信,我就告诉你。”
宋安非还是不能够安心,可是听了张桂芳这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往外走。王玉燕跟了上去,听见张桂芳在后头喊道:“玉燕,你可别乱说话,你哥他心情不好,你说话注意点,别叫他不好意思,也别叫他伤心。”
如今这王家上上下下,似乎都默认了他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可是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哥,要替自己的妹妹嫁人。
“哥哥,我还没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了,你对我这样好,我该怎么报答你呢?要不,我送你几件贵重的首饰吧。”
“我不要。”
“干嘛不要,你不戴,给小妈带啊,或者留着,给你将来媳妇。”
宋安非一听就停了下来,转身问:“你觉得我从今以后,还能娶媳妇么?”
王玉燕讪讪的,说:“谁知道将来怎么样呢,都说不准的。”
“你回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你就别跟着我了。”
王玉燕一听,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他看着宋安非走远,切了一声,扭头就回去了。
宋安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总是不能够平静,有那么一会,他甚至后悔自己的选择。未来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心里头忐忑不安,神思迷乱之间,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身影,他那日看到的那个河里面洗澡的男人,和那日在大厅里看到的陆啸昆的背影,两个身影渐渐地重叠,这叫人他心里头,微微一颤。
如果他嫁给的不是陆啸昆,而是河里面的那个男人,他似乎,也并非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他正胡思乱想着,外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是张桂芳的声音,问说:“安非,睡了么?”
他坐了起来,应了一声,张桂芳就进来了,笑眯眯的,后头跟着一个小丫头。
“这丫头叫春儿,一直跟着你妹妹的,以前玉燕跟王虎见面,都是她跟着,王虎认识她,以后她就跟着你陪嫁过去了。你们俩先熟悉熟悉,聊聊天,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宋安非看了看春儿,春儿也直勾勾地看着他,只是不说话。等张桂芳走了之后,春儿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满脸的怒气。
宋安非不解,纳闷地看着她,春儿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脾气倒是很大。宋安非问说:“咱们俩,要先熟悉熟悉么,你要不要,跟我讲讲大小姐的事?”
“想知道你去问他们去,我什么都不知道。”春儿没好气地说:“一家子没个好东西,白伺候了那么多年,平日里说把我当妹妹,去哪儿都带着我,如今要用着我了,直接把我往火坑里推!”
原来她这是不满张桂芳让她做陪嫁,去到贫苦的农夫家里做丫头。
宋安非赶紧说:“你放心,我不会使唤你的,你跟着我,做做样子就行。”
春儿白了他一眼,说:“这还差不多,”她坐正了身体,说:“你要是敢拿主子的身份压我,我也跟你没完,你是什么人,我又不是不知道。”
宋安非原本还是温柔和善的一张脸,一听这话,眼神立即变了:“那你说,我是什么人?”
春儿撇着嘴看了他一眼,原来还傲气十足的一张脸,慢慢地缓和了下来,低声说:“没,没什么人。”
宋安非没了原来和颜悦色的模样:“我要跟你讲清楚,我不使唤你,那是我的事,我是什么人,你心里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也不该不知道。”
农夫与司令正文028磕头断恩
春儿听了,脸上讪讪的,宋安非就说:“跟我说说你的情况吧,家里什么人,多大了,大概要知道的,都说一遍。”
春儿虽然不大情愿,可还是将她的身世,讲了一遍。
原来春儿是家生奴才,她父母都在王家干活,这也是她为什么再不情愿也不敢不听张桂芳的话的原因。她从小跟王玉燕一起长大,算是王玉燕的贴身丫鬟了,这也是她脾气大的原因之一,随她主子。春儿性格泼辣,很有自己的主见,可是做事也有分寸,这就是为什么张桂芳让她跟过去的原因。她觉得春儿在宋安非身边,可以监视着宋安非,又能办事,不懦弱,出了事可以帮衬。
不过这一回做陪嫁丫鬟过去,春儿是打心眼里不乐意。她这种丫头,放在以前,跟着小姐陪嫁过去,一般都是会被姑爷收到房里头做小妾的,那也算是半个主子。如今时代不一样了,讲究一夫一妻,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娶小妾,也不敢明目张胆了,但是她这样的身份,配一户好人家,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是王家大院出去的,媒人都争着要,是那些富裕农户娶儿媳妇的首选,因为懂礼节,会做事,长的也俊俏利索。可是如今她跟着宋安非嫁去了陆家,那么破落的一个地方,吃住可能都是问题,将来自己的终身大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春儿越说越伤心,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这么一哭,宋安非倒是心软了,好言安慰她。春儿说:“你还安慰我呢,你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天底下,没见过你这样窝囊的男人。”
宋安非听了沉默不语,春儿抹着泪看了他一眼,说:“算了算了,事已至此,改变不了,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咱们就从长计议,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吧。”
两个人一直说到晚饭时候,因为明日就要出嫁了,宋安非心里五味杂陈,一点胃口都没有,没怎么吃饭,就回去睡觉了,躺在床上,出了一身汗,也没有睡着。
他索性爬了起来,出去透透风。王家灯火通明,到处挂着大红灯笼,看着还真有嫁女儿的喜气。他沿着走廊走了一会,觉得百无聊赖,想到白日里跟春儿聊天聊的很尽兴,心想明天就要离开家,春儿心里头肯定跟他一样紧张,睡不着,倒不如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
想到这,他就往春儿的房间走,见她房间果然还亮着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听见里头有说话声,他在门口听了两句,听见春儿哭,说:“女儿走了之后,可能不能常回来,爹和娘就多自己照顾自己,我哥哥那个不成事的,再赌的话,你们一分钱都不许给他,直接撵出去,不要心软!”
所谓人的性格,那都是环境养成的,春儿长的这么泼辣,和家里这些难处分不开。她有一个好赌成性的哥哥,不成事,她父母又都软弱无能,全靠她当家呢。
宋安非听了,心里头不免替她有些难受,就没有进去,由着他们说话。正要走,忽然听见春儿她娘说:“代替大小姐嫁过去那个少爷,你服侍他可要小心,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说。他妈病死的事儿,太太让瞒着,不知道能瞒多久,你是在他跟前服侍的人,心里可要有个准备,到时候别引火上身,说话做事,想的周全一点。”
宋安非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窖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听春儿说:“他妈病死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我瞒着他有错,那我也是听太太的命令,我一个下人,能做什么主,他赖不着我!”
宋安非全身发抖,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外头似乎有人过来,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往回走,等到回到自己房间,已经是全身是汗了。
他妈居然已经病死了,他竟然一无所知。王通不是说她被人抬走的时候还活着么,那就是半路上去世的了?张桂芳为什么不告诉他,是怕他反悔么?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可恶了,简直不把他当人看。
他浑身冒冷汗,推开门就朝外头走,一直走到张桂芳的住处,他走到门前,大声喊道:“太太,你睡了么?”
房间里亮起了灯光,不一会,张桂芳披着衣服出来了,那平日里都是挽起来的头发披散着,竟然别有一番富丽的美态。他怔怔看着,问:“我妈有消息了么?”
“还没有呢,我打了电报了,应该很快就回了,你别着急,先回去睡,明天就要办事了呢。”
“没有我妈的消息,我睡不着,我怕她撑不住,死在半路上了。”
“这孩子真是胡说八道,哪有这样诅咒自己亲娘的呢。你放心,她没事,回去睡吧,别胡思乱想。”
宋安非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半路上碰见了春儿送她爹娘出去。她转身走了回来,笑着问:“你怎么还没睡呢?”
宋安非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说:“就要睡了。担心我母亲的安危,睡不着。”
“别担心了,太太刚还跟我说呢,说都好,叫你放宽心。”春儿上前来扶住他的胳膊:“早点睡吧,明天天不亮就得起来了,得累一天呢。”
宋安非怔怔的,说:“是要睡了。”
“来,我陪你进屋。”春儿说着就扶着他走进了屋里头。宋安非在床上坐下,却不动弹,春儿说:“快脱了鞋子睡吧。”
她一扭头,却发现宋安非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吓了一跳,惊声问:“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
宋安非也不说话,只是哭,不一会就是放声大哭。春儿慌的不知所措,却见宋安非自己脱了鞋子,爬上床,翻身向里。
春儿以为他是想到自己的命,想到明天要嫁人,这才突然控制不住崩溃大哭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好在旁边站着。也不知道宋安非哭了多久,终于是停住了。她见宋安非已经安静了下来,就悄悄地关上门,出去了。
第二天天不亮,春儿就起来了,今天是王家的好日子,仆人们老早就起来了,院子里热闹非常。春儿估摸着宋安非已经起来了,于是去看,敲了敲门,听见宋安非在里头说:“进来。”
她推门进去,却见宋安非已经在椅子上坐着了,背对着他,看着前面的镜子。她来到宋安非身后,说:“没睡好吧,外头吵的很。”
宋安非没说话,春儿朝镜子里看了一眼,发现宋安非原本额头上的那个血疤,竟然已经脱落了,留下了一道白嫩的细痕,那眼睛略微有些红肿,可能哭了一夜的缘故,那鼻头都是红的,整个人看着像是在泪水里浸泡了一夜,看起来却似乎更像大小姐了,多了一分温柔伤感的静谧。
“我来给你打水洗漱吧,”春儿说着就朝外走,却看见张桂芳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她喊了一声太太,张桂芳笑着问:“安非起来了么?”
“已经起来了。”
张桂芳喜气洋洋地进去,踏进门看见宋安非静静地坐在那里,背影瘦削单薄,却有一种女孩子家的静谧温柔。这一下她心里就更放心了,于是嘴巴一撇,笑着说:“安非,你快看看,我带了什么来了。”
宋安非扭头,见张桂芳手里拿着一张纸:“你妈有消息了,这是照顾她的人给我发的电报,说她一切都好,叫你放心!”
宋安非接在手里,看了看那电报,上头只有一行字:“一切安好,放心。”
张桂芳仔细观察着他脸色,看宋安非面无表情的,于是笑的更大声了,说:“你莫不是嫌这话太少了吧,你可能不知道,这电报贵着呢,拍电报都是这样,字都少。消息到了就行了,这下你总该能放心了吧,我答应你的事,你都办到了,你答应我的条件,自己可也要兑现,好好地嫁过去,你放心,你做好了这件事,那就是玉燕的恩人,也是我们王家的恩人,你吃不了亏。”张桂芳说着就喊春儿:“时候不早了,也该梳洗打扮了,一切都得仔细,可别露出马脚了。”
春儿说:“我正要打水给他梳洗呢。”
“什么他他的,要按以前的习惯,称作大小姐。”张桂芳拍了拍安非的肩膀:“前头也开始忙了,我恐怕是没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