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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无恶不作,当初攻打王家,杀烧抢掠,实在让人胆战心惊。按理说,王虎对王家小姐,已经恨之入骨,将她嫁给了别人,为什么再病重的时候,却突然要见她?”

陆啸昆沉默了一会说:“可能他心里还放不下吧,或许就是不甘心。”

“你所说的,正是我担心的,”宋安非翻身面向陆啸昆:“他如果是因为不甘心才叫我来的,才更让人担心。他总要我做些什么,才能甘心吧?”

陆啸昆问:“他都病入膏肓了,还能对你怎么样?”

宋安非说:“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别胡思乱想了,不管怎么说,还有我跟春儿呢。”

“嗯,幸好还有你们在。”

“别想了,睡吧。”

陆啸昆说着,忽然伸出手来,捉住了他的手腕处。宋安非觉得陆啸昆的手掌异常温暖,透过他手腕的皮肤,一直传到他心里面来。他心里微微一动,就那么侧着身体面对着陆啸昆,不一会,陆啸昆也翻转过身体面对着他,黑暗中,两个人相对而躺,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他渐渐地有了困意,即将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陆啸昆喊他。

很奇怪的语调,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调,里头饱含着情意,仿佛多听一句人都要融化掉。紧接着就有一只手触摸到他的腰身,慢慢地往上滑,最后来到他的肩膀,然后又沿着来时的路线滑下去,似乎在描摹着他身体的曲线。

他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惊声问:“你……你要做什么?”

黑暗中,陆啸昆的声音饱含情欲,说:“你是我媳妇,我还能做什么?”

他抓住陆啸昆乱摸的手说:“不行,不行,我是男人。”

“男人怎么就不行了,男人也可以,你不知道么?”

宋安非觉得这样的陆啸昆变得很陌生,他又急又臊,说:“男人和男人,怎么行?”

“那王通不也是男人,怎么他就能喜欢你?”

“他,他只是拿我当朋友……”

“朋友……”陆啸昆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手却没闲着,转而摸上了他的脖子,他的脖子太痒,他仰起头,shen • yin了一声,陆啸昆就说:“你看,你跟女人也没什么不一样。”

“我,我有这个……”

他忽然抓住了陆啸昆的手,引着他摸到了自己的下半身,他的下半身,己经顶起了帐篷。他以为陆啸昆会知难而退,却听见陆啸昆说:“有这个怎么了,我也有,不信你摸。”

陆啸昆说着,就抓住他的手往自己kua • xia摸去,他摸到了让他心跳如雷的物件,想要缩回手,可是却已经被陆啸昆按在了上面。陆啸昆粗重的呼吸喷到他的耳朵边上,宋安非觉得自己身上被陆啸昆点燃了一把火,好像他的所有理智都已经坍塌,他颤抖着问说:“你……你真的喜欢我么?”

“你说呢?”

“知道我是男人,是宋安非,不是王玉燕,也喜欢么?”

陆啸昆喘息着说:“更喜欢。”

宋安非“呜”地一声,就扑入了陆啸昆怀里,一股男人的雄伟气息将他包围,让他臣服,温暖了他的身体和灵魂,他沉浸在其中,喊道:“陆大哥……”

但是似乎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喊陆大哥,还有别的女人在喊。

然后他就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有人在敲门,嘴里还喊着:“陆大哥,陆大哥。”

四下里还是一片漆黑,房门敲的很急,他刚从睡梦当中醒过来,心神都还在那一场热情的梦里面。他慌张地去摸旁边睡着的陆啸昆,却摸了一个空,心里一惊,房间就亮了。

原来陆啸昆去点灯了。

“马上就来。”陆啸昆说着就和宋安非互看了一眼,赶紧穿好衣服下了床,打开门,春儿惊慌地喊道:“不好了,听说王老虎不行了!小姐快点穿上衣服,可能等会就要有人来来了。”

宋安非慌张地穿好衣服,春儿帮着他搭理,几乎忙成了一团,外头也是乱哄哄的,隐隐约约好像风声中传来很多人的说话声,陆啸昆走到门口一看,外头早已经是大雪纷飞。

这是一场暴雪,远比今天头一场大雪还要大,风也刮得急,呼呼作响,那下雪的架势简直叫人心里害怕,好像是到了世界末日。而王老虎所在的院子里,早已经乌压压一大群人,好多人不能进屋,就在院子里站着,头上身上,全是厚厚的一层雪。

但是和外头不同,屋里头却暖意融融,灯光照的如同白昼。王老虎的妻妾都在旁边围着,还有他的独生女儿王瑛,站在旁边偷偷抹着眼泪。除了他们,便是卧虎山的几个当家人,为首的便是何文才。

大夫脑袋门上都是汗,把了脉之后,却并没有说话,提着药箱退到一边。何文才走上去,两个人走到帷幔后面,何文才轻声问:“怎么样了?”

“怕是不行了。”

何文才神色严肃:“还能撑多久?”

“也就天亮的功夫。”

何文才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大夫看了何文才一眼,说:“二当家早做准备。”

何文才点头,重新又走到了病榻之前。王老虎的妻子刘氏抹着眼泪问:“小叔怎么不在?”

“今日白天里,下面有人说河西镇有个大夫,有几分本事,但是为人古怪,已经七十多岁,不大肯外出看病。老三想去试一试,所以就亲自去请了。估计是遇上了大雪,堵了山路。”

刘氏抹着眼泪说:“那这可如何是好?”

“嫂子放心,这不还有我的么?”

刘氏抹着眼泪,回过头去,眼神微微黯然,抿着嘴唇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外头却突然跑过来一个小丫头,院里的众人听到哭声都看了过来,就看见一个身量娇小的丫头,哭着跑进来,众人赶紧让出一条路来,她跑进去,哭着扑倒在地上:“夫人,夫人,不好了,老太太她晕倒了!”

“什么?”刘氏闻言惊恐地站起身来:“怎么回事,老太太不是在佛堂好好的么?”

“刚才有人去给老太太通报消息,说大当家不行了,老太太一听,就要赶过来看大当家,谁知道刚出了门,就晕过去了!”

“找了大夫没有?!”

“大夫已经叫过去了。”

“嫂子先去看看吧,”何文才说:“这里有我这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我立即叫人去叫嫂子回来。”

“也好,”刘氏看了王虎一眼,急匆匆跟着那丫头走了出去,外头大雪纷纷,伺候的人赶紧给她披上了披风。前头早就有人拎着灯笼领路,院子里风雪交加,吹的那灯笼也晃个不停,刘氏过了角门,就哭了出来,旁边一个老婆子低声说道:“夫人,这时候可不是哭的时候,大当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里谁做主?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派人去寻三爷回来。”

刘氏抹着眼泪,镇静了一些,说道:“你去找几个可信的人,立即下山去找,如果找到了,务必请小叔快马加鞭赶回来,就对他说,家里一干人等未来如何,全看他了。”

“是。”那老婆子听了吩咐,立即走了小路,从旁边角门穿过去,吩咐了几个人,骑着快马,冒着风雪赶下山去。

天地间皆都是大雪纷飞,在离卧虎山大概五六里的地方,王青一身冬装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一辆马车,在风雪夜里寸步难行。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千钧一发

王青身边的人说:“三当家,这风雪太大了,越上山路越难走,恐怕咱们要留宿山下了。”

王青朝前看了一眼,摇头说:“不行,大当家的病,一刻也不能耽误。”

王青心里着急,却丝毫办法也没有,走的实在太慢,他就对跟随的人说:“这样,我先走,你们在后面尽量加快行程,切记要注意老先生的身体,不可鲁莽。”

“三当家放心。”

王青上了马,扬鞭加快了速度,风雪夜里,就在几里之外,下山来寻他的人已经匆匆赶来。

而山上却是另外一番光景,整个卧虎山院落都灯火通明,宋安非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伐,春儿安慰说:“你坐一会吧,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他们会有人来喊。”

宋安非握着拳头,说:“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坐不住。”

陆啸昆说:“要不我出去看看。”

“我刚才已经试过了,院门都不让出去,看管的极其严格,恐怕真要有大事了。”

宋安非握着拳头说:“王老虎如果就此死了,或许咱们也就解脱了。”

王老虎院里,刘氏急匆匆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问着身边的人:“大当家真醒了?”

“醒了醒了,刚醒过来的,正跟二当家说话呢。”

刘氏心里害怕,说:“怕是回光返照了。”

她急匆匆进了院子,走到廊下,不等下人脱去她满是落雪的披风,就直接进了屋子。屋里头王虎果然已经坐了起来,靠他最近坐着的,是女儿王瑛。

“夫人来了。”王虎看见她,就笑了一下。刘氏赶紧迎了上去,握住了王虎的手:“您总算醒过来了。”

王虎看着她说:“你来的正好,我正有话要跟你说。”

刘氏心里一酸,点头说:“你说吧,我都听着。”

王虎看了看旁边的人,何文才的眼睛在眼镜后面微微垂下来,神色安然,说:“咱们都下去吧,让大当家跟嫂子说话。”

众人就都退了出来,何文才最后一个出来,关上房门,嘴角紧紧抿着,站到了廊下。

刘氏回头看了一眼,说:“都出去了,您有话就吩咐吧。”

“我恐怕大限已到……”

刘氏一听,就要捂住他的嘴巴,王虎微笑着拦住了她的手说:“生死有命,干我们这一行的,早就置之度外,我并不惧怕,你也不需要害怕,我只是有几件要紧事要交代你。”

“嗯,您说。”

“刚我问了众人,老三不在家里?”

刘氏摇头,说:“他去给您找大夫去了。”

“糊涂,”王虎摇头叹息:“我就知道他性格太刚直,这时候怎么能下山。”

“大当家是担心……”

“老三不在,这里就是老二独大了。”

王虎说着,紧紧皱起了眉头。刘氏眼圈一红,说:“您说的,正是我心里担忧的,您生病这段日子,山上早已经明争暗斗,二当家和小叔,显然不是一路的,我们作为王家人,自然要站到小叔那一边,那何文才对我们,恐怕早己经恨之入骨。”

“老二没什么不好,就是爱权,”王虎握着刘氏的手说:“我与你虽然不是明媒正娶,算不上正经夫妻,但是你在这山上,人人尊称你一声嫂子,和我与夫妻没什么区别。我有一件事,千万要交代你。”

刘氏哭着点头:“大当家吩咐,我就算死也一定办到。”

“你不能死,还有瑛儿需要你照顾。”

提到王瑛,王虎脸上又是一阵悲戚:“想我王虎或许是这辈子作恶太多,因果报应,娶了那么多女人,却到死连个儿子都没有……”他叹息了一声,说:“王瑛是我唯一骨肉,你千万要保她万全。”

“她是我的女儿,这话不需要大当家吩咐,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她。”

“我不知道还能撑多少时候,如果我死之时,老三能够及时回来,后事自不用说,他会保护你们。但是如果我死之时,老三还是没能赶回来……你切记,不管老二做什么事,你都不要反对,由着他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会为难你们,记住了么?”

刘氏流泪点头:“我记住了。”

王虎点头,说:“你出去吧,让二当家进来。”

刘氏抹着眼泪站了起来,心里十分不舍,但是她也并非那种无知妇人,知道此时此刻事关重大,于是赶紧站了起来,出了门,对何文才点点头。何文才赶紧走了进去,刘氏走到旁边,低声问伺候她的人说:“三当家有消息了么?”

“人才出去,还没回来呢,要等等。”

刘氏面色凝重,擦干了眼泪,对王瑛说:“你去你奶奶那里守着,多派些人手把着房门。”

王瑛愣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土匪窝里长大的孩子,总要比外头的人早熟一点。她急匆匆走了下去,刘氏就在门外候着。院子里已经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卧虎山的那些当家人,个个神情严肃,仿佛每个人心里头都藏着秘密。

不一会儿何文才也出来了,刘氏仔细看他的神色,却看他神色如常。她在山上这么多年,和何文才也算是老相识了,可是何文才这人,她却至今都看不清楚,这人似乎总藏着掖着,身上有一团迷雾一般。

何文才出来之后,就是其他几个人进去,何文才走到刘氏身边,说:“大当家怕是不行了。”

刘氏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来抹着眼泪说:“大当家说了,从此以后,我们孤儿寡母,全靠二当家和小叔照顾了。”

何文才低下头沉默了一会,说:“不知道老三现在在什么地方,能不能赶回来见大当家最后一面。”

刘氏听了扭头看了何文才一眼,何文才低着头,嘴唇动了动,叹了一口气。

可是在她看来,那更像是吁了一口气。

王虎将卧虎山几个叫的上名字的得力干将都一一叫了过去,又等了很久,里头出来的人突然跑出来说:“二当家,夫人,你们快去看看,大当家似乎要不好……”

院子里的一下子全都慌了神,一下子炸开了,何文才和刘氏等人赶紧进了屋,却发现王虎满脸通红,已经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