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星瞠目结舌目结舌:「哈?你说什么,没接触过任何女孩子?这,这不可能吧。」
燕无缺好歹也是诸侯之子,不说其他的,难道在家身边也没个侍女伺候?侍女也是女孩子。
「怎么不可能。」燕无一唯恐她们不信,「燕家好不容易出了我哥一个读书郎,我爹特看重他,为了让他专心读书,摒弃杂念,院子里甚至一个侍女都没有,清一水的全是小厮。」
「他平时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能不是很懂得风情妙趣和讨女孩子开心的办法,但他人绝对可靠。」
燕无一生怕燕无缺是没和女孩子打过交道不会说话惹花萝不高兴了,使劲儿替燕无缺辩解。
花萝见燕无一紧张的样子,再一次解释道:「你别紧张,我和你哥真没闹什么矛盾,只是天色晚了,他先回去了而已,可能是看你玩心太重一时没有回去的心思,所以没叫你,他现在应该没走远。」
「哦,那好吧。」燕无一见花萝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就放下心跟花萝打了声招呼,「姐姐,改天见。」
随后,燕无一也走了。
瞻星看着燕无一跑走去追燕无缺的身影,感慨道:「其实这个弟弟也挺有意思的,妥妥的小狼狗一枚。」
「小狼狗?」花萝先是不解,随后突然想到瞻星曾经跟她说用犬型指代各种各样的男人。
她思衬片刻,把胳膊肘搭在瞻星的肩膀上:「完了瞻星,我没想到翾殊君居然是个这么纯情的少年,听你那么一提醒,我现在就有种罪恶感。」
「没关系啦阿萝。」
见花萝这么说,瞻星又反过来安慰她:「他都仓皇而逃了,这就代表他并非什么都不懂,至少不算是你带歪了他。」
花萝把手里晃悠了很久的柳条一扔:「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要真半点都不懂,不就成了传说中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
瞻星日常天马行空,脑洞大开,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阿萝,我问你一个假设性的问题。」
「问吧。」花萝看着瞻星,她不明白瞻星为什么这小脑袋瓜里每天都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如果没有婚约,你会跟小燕公子在一起吗。」
「废话,如果没有婚约我都不认识他。」
看燕无缺的架势将来是要做官的,顶多未来会成为她的臣子,他们两人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交集。
瞻星不满这个答案,觉得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又重新假设:「那如果你们认识呢,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我想大概率不会吧。」花萝有些谨慎的回答道。
瞻星耸了耸肩:「那这么说,小燕公子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咯。」
花萝觉得瞻星得出的结论有些扯:「可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
「你喜欢金毛,金毛你忘了吗。」瞻星想起上次花萝选择了金毛。
「那也只是狗而已,如果真的要上升到人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男人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并非必需品,你看我活了十六年,没男人不一样活得好好的吗。」
「……你可真是逻辑鬼才。」瞻星额头划过三条黑线,忽又意识到了什么。
「那阿萝,如果你没有婚约,你会不会主动找人结婚?」
「这个当然。」花萝这次回答得很干脆,「我是太子,不能没有后代。」
得,瞻星手扶着额头:「那如果!如果你不是太子,也不是王姬,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你还会不会结婚啊?」
「这样的话……」花萝尾音拖长,似乎在思考,「那就不一定了,要真没有任何条条框框约束,就随我自己心意
,我至少不会急着嫁人,并且以上的概率不婚。」
花萝伸手指。
「反正我不会觉得自己岁数到了就应该张罗着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嫁了,我会一切随缘,如果二十岁没有碰到合适的人,我会选择暂时不嫁;三十岁没有碰到合适的人我还是会选择不嫁;如果这辈子都碰不到,那我可能就一辈子单身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自由自在的。」
花萝说完看向瞻星:「那瞻星你呢。」
「其实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啦,一切随缘,要是有合适的就嫁,没有合适的宁愿单身一辈子。」
「那你到底有没有合适的,心目中的理想型呢?」花萝刨根问底。
「我嘛……」
一向神经大条又厚脸皮的瞻星竟然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
花萝脑海里只有三个字——有情况。
「瞻星,你这摆明了就是有理想型,快老实交代,看上谁了。」
见瞻星不说话,花萝自顾自分析。
「你整天待在东宫里能看上谁,东宫都是女孩子,你该不会……」
花萝脑洞大开,就差直接说出来了。
「该不会什么该不会。」瞻星没好气的反驳花萝,「我是那种正常女生,阿萝,我们先回去吧,回去我给你看样东西~」
「好啊,那你回去可别忘了,昭月,走了!」
花萝朝一旁的昭月招了招手,三个人快速赶回东宫。
花萝缠着瞻星问:「你想给我看什么东西,快拿出来。」
瞻星还是刚才那副难得的娇羞神态:「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随后,她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这是在干什么啊,阿萝。」
昭月看得一头雾水,她刚才在做别的,没有听到瞻星和花萝的对话。
「理想型,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花萝这么一说,昭月就更不明觉厉了。
未几,瞻星捧过来一个匣子。
「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神秘秘,专门拿个匣子装起来不说,还上锁了。」
花萝用手拿起铜锁,仔细端详:「里面有什么,快打开看看。」
瞻星用自己腰间的钥匙打开了锁,花萝本以为这里面是什么宝贝,谁知道一股食物腐败的气味仆面传来。
花萝和昭月措不及防被这味道袭击,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花萝拿手扇着风,定睛一看,里面放的隐隐约约辨认得出来好像是一块糕点,不过不是正常的新鲜糕点,是那种腐败得不能再腐败的。
糕点上面全都是黑点,还长了一层毛,散发出刺鼻的味道,分不清这到底是放了多久,但不放个几年绝对没这效果。
花萝在近处多坐了一会儿都觉得辣眼睛,起身拉开了距离:「瞻星,这就是你的宝贝?你收藏这个干什么,不就是一块糕点,这味道太上头了……」
「是啊姐姐。」昭月捂住了鼻子,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先前路过你房间的时候总觉得你房间时不时飘来一股奇怪的味道,我最近想着提醒你就是总搞忘了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东西。」
「可这就是我的宝贝,是我最宝贵最宝贵的。」瞻星浑然不觉,估计闻惯了,久而不闻其臭。
「阿萝昭月,你们别跑啊,你们吃过榴莲吗,就当它是个榴莲好了。」
「什么榴莲不榴莲。」花萝更加接受不了,「人家榴莲是天生这个味道,你这是食物放坏了,还是赶紧扔了吧。」
「我不,我要收藏一辈子。」瞻星格外固执。
昭月一脸惊讶:「天呐姐姐,你这发的什么疯。」
「其实是这样的……」
瞻星双手捧脸,满眼星星,跟花萝昭月讲起了一个很多年前的故事。
「你这个馋嘴的小偷,你不是想偷这个吗,我们现在送给你了,快吃啊,怎么不吃,吃!」
一群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孩子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一阵拳打脚踢,小女孩面前还有一块早就被这帮男孩子踩扁的糕点。
这帮男孩对着小女孩吆喝着,肆无忌惮的欺凌弱者。
小女孩蜷缩成一团,眼中的泪水滑落,在肮脏不堪的脸上形成一条明显的丘壑。
「住手!」
就在小女孩感到万分无助的时候,一个带着浩然正气的男孩声音传来。
众人顺着声音一看,是一个年龄跟他们一般大的男孩子。
男孩子板着一张脸走来,批评欺负人的几个小男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欺负弱者难道就不觉得可耻吗?」
「略略略。」
那几个小男孩看到这个男孩子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仆从,他们只会欺负弱者,看见有大人来了就怕了,也不敢争辩就离开了。
小女孩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嘤嘤嘤的哭泣着。
「别哭了,这个给你吃,很香的。」
男孩子走到小女孩面前,给了她一块糕点。
男孩子的手黏糊糊的,就连糕点上也染了他的汗,有些潮了。
小女孩丝毫没有嫌弃接过这块糕点,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却舍不得吃,抽抽嗒嗒的对男孩子说道:「谢谢……谢谢你。」
「不客气,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爹娘呢。」
男孩子看小女孩穿得残破,跟个叫花子似的,关心的问了一句。
「我爹娘都死了……」小女孩断断续续的说道,「只有一个妹妹,大家都不管我们,妹妹饿得都快晕过去了,我出来给她拿吃的,谁知道……谁知道……呜呜呜……」
男孩子思考片刻,对小女孩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没过一会儿,他又跑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装了几大盘子糕点:「给,这些都是你的。」
「谢谢你。」小女孩一脸感激的看着男孩子,又有些失落,「自从爹娘死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们……哥哥,你真好!」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男孩子如玉砌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安慰道:「这些都会过去的,无论身处各种环境,都应该好好的活着,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