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星吐槽完,见花萝像是根本没听到似的,还在继续看,终于沉不住气了。
她走上前去:「喂!阿萝,这封信有那么好看吗?你看了这么多遍,就是星星月亮也该看腻了吧,不就是燕无缺写的信,你至于吗!」
花萝这才放下手中的信纸:「你发什么火,我就是闲来无事随便看看。」
「闲来无事?」瞻星看了一眼堆在桌上的公文,「这么多公文要处理,你还说自己闲来无事,这封信当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不就是短短几百个字,竟然让你无心处理公事?」
「好吧,那我不看了。」花萝有些无奈,把信放进匣子里。
瞻星才出了一口气:「好了,你最近过度用脑,要不我去给你拿盘核桃酥?」
「行,都听你的,我也好久没有吃过核桃酥了。」花萝点点头,答应下来。
瞻星转身看见昭月她身后,肩膀处,一只黄黑相间颜色触角的蜘蛛被蛛网吊着,眼看就要落到昭月肩膀上。
瞻星瞪大眼睛,欲言又止的说道:「昭月,你肩膀上有……」
「嗯?」昭月听瞻星这样说,下意识的用手往自己肩膀上摸去,一下就摸到了让她骨子里都恐惧的触须。
「啊——」
那一瞬间,昭月就联想到了这是什么,吓得哇哇大叫,原地跳起来,脸上满是惊恐。
花萝眼疾手快,直接将蜘蛛抓在手里,昭月更是吓得像个树袋熊似的跳到了瞻星身上。
「不就是只花蜘蛛吗,昭月你胆子也太小了,赶紧从瞻星身上下来。」花萝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黑黄相间的蜘蛛爬来爬去,触感痒痒的。
「阿萝,你,你赶紧把它摁死!」
「不用吧,丢出去不就行了。」花萝启动风诀,这只可怜的蜘蛛直接被风刮跑了。
「不过话说,东宫大殿里都有蜘蛛了?」花萝目光灼灼地盯着在一旁拿鸡毛掸子打扫的小乔茯苓等人。
小乔茯苓等人先一愣,随即就想到了什么,都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花萝拍了拍手掌上莫须有的灰尘,质问道:「老实交代,东宫大殿都多久没有打扫了?」
小乔将鸡毛掸子拿在手里连忙说道:「殿下,我们这就去扫。」
「那就赶紧去吧,记得里里外外都要打扫一遍,一个个的懒虫,见我这段时间没注意,就偷懒了。」花萝语气嗔怪,并没有听出多少生气的意味。
大家却分毫不敢怠慢,诚惶诚恐的纷纷拿起清扫用具,开始井然有序的打扫起来。
因为大家都知道,花萝虽然是很轻松的语气提醒她们打扫,但如果她们真的没有当回事,也没有认真打扫,或者打扫出来的效果不好的话……只能说,虽然花萝平时很少发火,可是没人敢不把她当回事。
让花萝不满意的话,后果是她们承担不起的。
花萝则跑到外面时不时荡一下秋千,要不然就蹲下来扰水,等着他们清扫完毕。
花萝百无聊赖的走着,看到茯苓在大殿里跪着擦地板,刚擦了一片区域,就忍不住弯腰捂着自己的小腹,额头有冷汗冒出,嘴唇苍白没有血色。
花萝快速走进去:「你怎么了。」
「殿下,奴婢是最近来了葵水,奴婢向来体质不好,所以容易腹痛。」
「这样啊。」花萝连忙伸手将茯苓扶起来,「怪不得腹痛,这地板寒凉,你又来了葵水,跪在地上怎么受得了。这样吧,你先下去休息,我记得厨房还有些热水,你再去拿些红糖泡杯红糖水吧。」
「可是……」茯苓看了看还没有擦到一半的大殿,她被分配到擦这块区域,她的工作还没完成,其他人有
各有各的事要做。
大扫除的时候,就是瞻星昭月也没法闲着,这地板没人擦怎么办。
她来了葵水,腹痛的症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得了的。.
花萝见茯苓这神色,就知道她的意思:「你下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了。」
茯苓一脸诚惶诚恐,连忙摇头:「不不不,这怎么使得,多写殿***恤,不用了,奴婢自己可以坚持,奴婢……奴婢不敢!」
「既然我都这么说了,你就不必推辞,我也是女孩子,能体会到女孩子这几天有多难受,有时候真是半点也不想动弹。再说了,这点活也累不着我,你就下去吧,别让我担心呀,亲爱的~」花萝一边说,一边用温热的手掌揉了揉茯苓小腹疼痛的位置,温和又体贴备至。
「好吧,多谢殿下。」茯苓这才答应下来。
「好了好了,下去休息吧。」
茯苓走后,花萝看着打来的清水,将帕子放进清水里,又拿出来啪的一下打在地板上。
她吧脚踩在帕子上,一只脚往前推着,还顺手从桌子上拿了本画本子来看,眼睛都在画本子上。
就这样擦了两遍,花萝看着应该差不多了,就对着大殿的四个角用了清尘诀。
看着一尘不染的大殿,花萝颇为满意的坐在了那里。
瞻星和昭月干完活回来检查一下大殿打扫的怎么样,她们才刚迈出一只脚,花萝就轻呼:「你们两个,鞋底干净了吗?地板刚擦的,水还没有彻底干透。」
瞻星和昭月脚同时一顿。
「可你不是进去了?」
「我鞋底是干净的。」花萝一边说一边亮起了自己的鞋底,「行了,先把鞋底的泥沙清理掉,免得白费我一番功夫。」
「你?」瞻星有些意外,「怎么,这一块不是分给茯苓打扫了吗?她人呢。」
「哦,她那个来,肚子痛,我让她下去休息了。所以这地板是我亲手擦的,怎么样?」花萝得意炫耀道。
「是,我们阿萝真是天生贤妻良母啊。」瞻星附和着的感慨道。
花萝反驳:「我是太子,只有别人伺候我的份,才不当贤妻良母~做家务可以是我的乐趣,但绝对不是我的义务。」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窗外的树枝微微晃动着。
昭月在外面守夜,总是听见这里面有动静,要不就是床架晃动的吱嘎吱嘎声,要不就是翻找东西的动静。
听到动静,她就知道花萝还没睡。
昭月看了一眼天空的月亮,又看了一眼墙上拟定的刻钟。
以前这个时间点,花萝肯定都睡熟了,她那么自律的一个人,早睡早起,从不耽搁,怎么今天晚上突然失眠了。
昭月想着,既然花萝没睡,那她就进去看看。
昭月推开门走了进去,果然看见花萝还坐在床上,床单都被她弄乱了,甚至有一截拖在地上。
昭月连忙走过去将拖在地上的那截床单放回床上,幸好这地板白天擦过几遍,很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应该没有脏。
「阿萝,你这是怎么了,你平时不是最自律的吗,怎么会这个时间点了还没睡觉?」
「昭月,你不也还没睡,陪我说会儿话。」花萝朝昭月招了招手。
她穿着透明的纱制睡衣,若凝脂般的肌肤半遮半掩,凑近些还有暗香浮动。
昭月在床边坐近了些:「阿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花萝叹了口气:「昭月,白天我去找翾殊君,他跟我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昭月有些好奇地问。
「他说,让我把他当工具人,
他也不会痴心妄想别的。」花萝手里抱着一只枕头。
「可是阿萝,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先前常常跟我和姐姐说什么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另一半就是你的工具人而已、你不谈感情之类的,这不是正合你意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花萝声音放低了些,似乎在喃喃自语,「可我是个人,又不是草木,不动感情纵然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可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芸芸众生之一。」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嘛。」昭月问道。
「我也不知道。」花萝摇摇头,她的青丝全数披散在肩,黑白分明的瞳孔在黑暗中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呆萌无辜,说话的时候会时不时露出尖削的虎牙。
「我只觉得我心里很乱,不过听说他这么跟我说,我一点儿都不高兴,一点都不!反而感觉很失落、难过、就好像心被铅块堵死了一样,然后我就忍不住的想,他为什么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我哪里没有做好,让他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谈感情……」
「哎呀!反正就是控制不住的想揪出他对我说这话的原因,然后还忍不住的想,他先前说喜欢我到底是不是在哄我,不然怎么这就改变主意了。」
「这样啊。」昭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困倦,她伸手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涌上眼眶,「阿萝,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无缺公子了吧?」
「我不是我没有!」花萝双手挡住脸,飞快左右摇头,就像个拨浪鼓似的,黑亮的发丝也随着她的动作不停颤动。
「其实这也没什么啊。」昭月试图开解道,「无缺公子本来就是你的未婚夫,你又是太子,你们的婚事变数只会在你这。只要你乐意,想怎么都行。」
「阿萝,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根本不用担心被辜负。因为身份摆在这,谁有那个胆子敢辜负你呢?恐怕只有入土的下场,更何况,像你这样人美声甜、位高权重、有钱有颜的女孩子,谁舍得辜负你呀。试问,这天底下还有底板条件比你更好的女孩子吗?」
「你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他不照样要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否则诛他九族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