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之下，艾莉森朝男爵微微行礼，领着仆人跟着他们向大门走去，身后，几个骑士上前将三位半身不遂的邪教徒挂在了十字架上，堆上了松木枝，随即泼上火油点起了大火。
“啊~”
听着身后的惨叫，艾莉森不由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就见冬日里的火正浓，十字架散发着莫名波动，混合着诸多邪气在火焰里燃烧。
“男爵领在仁政之下，本来没那么乱的。”韦罗妮见艾莉森瞅向后面，不由的说道，“若非昨日突然爆发了那种事情，波及了整个领地，那些邪教徒也不会突然冒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艾莉森闻言微微皱眉。
“你不知道？”韦罗妮见状微微诧异，“我还在想事情在贾尼克发生，问问你详情呢。”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艾莉森看着她一头雾水。
“这事不急，我们先去喝杯咖啡，暖暖身子。”韦罗妮看了她一眼，随即在前面领路。
她们来到一个小型的会客厅里，有女仆送来咖啡，艾莉森与男爵和韦罗妮面对面坐在椅子上，韦罗妮看向艾莉森身后规矩站着的三个仆人，“可靠吗？”
“签了契约的那种。”艾莉森点头。
“恩。”韦罗妮点点头，随即抿了一口咖啡，“这城堡怎么样？”
“非常不错。”艾莉森看着坐在对面盯着自己的男爵，夸赞道。
“但你不能窥视这里。”韦罗妮说。
“咳咳~”艾莉森刚端起咖啡，差点没被呛到，“导师您开什么玩笑，男爵在这里我才这么说的，实际上我喜欢那种大窗户的别墅，阳光可以照射进来。”
“觉得很荒唐是吗？导师这么的刻薄。”韦罗妮闻言笑了，“实际上导师相信你，而男爵因为导师的原因也会相信你，但是下面的那些人...尤其是在今天一天内，我们最少发现了七股对领地有恶意的势力。”
艾莉森闻言微微一愣，七股，请问您男爵领才多大。
这地方在艾莉森看来，就跟一个乡差不多，四个比邻的村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乡的那种，恩，旁边十几家摊位，形成个可以赶大集的镇子。
就这么一个破地方，就七股势力盯上了？
看到艾莉森的惊讶，韦罗妮的微笑也有很多无奈，“不是所有人都能奔着王都和城市的，一些实力弱的，你让他们统治一个村落他们就满足了。”
艾莉森微微点头，随即看向自己的导师，“您继续说。”
“因为突发的变化，领地变得危机重重，所以哪怕你是我的弟子也不能令所有人信服，尤其是我之后会分配给你一些直面男爵的任务，为了不让骑士们觉得我处事不周，所以之后我们要进行一个契约仪式，所有投靠沙林男爵的，都要签订一份契约。”韦罗妮看向艾莉森，“所以我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仆人契约，服从命令的那种？”艾莉森看向韦罗妮问。
“不是，我说过你来到这里不会受到在西蒙骑士那的待遇，是平等契约。”韦罗妮微笑道，“规定不可伤害彼此，一种对契约人双方的约束，只有这样，你才能快速的融入这里。”
艾莉森闻言点了点头，这契约听着还算可以，彼此不得伤害，那就不存在沙林男爵这边借着契约来坑害自己。
“好。”韦罗妮看到自己的弟子同意了这件事，不由的松了一口气，随即看向身边的男爵，“剩下的就是我们师徒之间的事情了，你去忙你的吧。”
“那我们午餐时间见。”沙林男爵脸上带着微笑，朝两人点点头，随即走出了小会客厅。
“你能签约，他很开心，因为那代表着你没有敌意。”韦罗妮看着离开的沙林背影，扭头对艾莉森担忧道，“要知道所谓贵族，是很容易泯灭在战争中的。”
“要打仗了？”艾莉森问。
“是的，因为赤月季提前结束，远征的队伍不用担心野外夜宿的问题，大公于已于昨天发难。”韦罗妮看着艾莉森缓缓说道，“他击溃了几位公爵的十三万大军，接着攻克了雅克逊大公的姆林宫，占领了附近几个伯爵和十几个男爵的领地，逼得凯蒙公爵和诸多大贵族亡命逃窜，随后向南一路推进，当晚就打到了莱茵河畔，不过好在凯蒙公爵动用了诅咒物，于莱茵河内投放了十条幽灵船封锁河道，让追兵暂时过不来，并且开始在河畔南部建立大营。”
韦罗妮的一番话听的艾莉森目瞪口呆，在贾尼克小镇无聊的时候她也看过地图，那姆林宫距离王都近百里，莱茵河畔更是在三百里之外，光是赶路就应该非常困难了，你还要攻城呢。
友军是不是有些太废物了一点？
艾莉森闻言微微叹了口气，但也还是安慰道，“那这样说，大公暂时也是打不过来的。”
“他是打不过来，但并不代表南部这边不会乱。”韦罗妮用调羹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随即端起来抿了一口又放了下来，看着艾莉森说，“你听说过集权令吗？”
艾莉森闻言微微摇头。
“那是帝国那边的模式，发展商业经济，促使金属货币流行，将传统的实物交易和劳役改成货币方式，进入一种货币体系，而他们就会通过操控商品价格让贵族的土地跟不上那个什么叫通货膨胀的东西，反正就是土地的单纯收入将会越来越贬值，无法维持贵族的生活与军备，逼迫他们最终卖掉土地，最终领地变成一个整体。”韦罗妮皱着眉头说道。
“没记错的话，除了少量几座城市，其他城市都是贵族的吧？”艾莉森看向她的导师，“您多余担心，贵族可以收到商税的。”
“所以说这个集权令很恐怖，它蛊惑一部分人在城堡外的其他地方建立城镇，或者在原有的城镇提出自治的要求，最后直接听命于大公。”
韦罗妮闻言看向艾莉森，“至于如何完成这种手段，或是谈判，或是金币购买，又或是武装暴动，在集权令下都是合法的。”
“税收是没有的，而且有些人的目光并非直指城镇，城堡他们也想要，因为集权令并没有说这个非法。”韦罗妮喝了一口咖啡：
“若是在平时，按照贵族法令，其他贵族一定会过来干预，但是现在，许多地方的商人，佣兵团，甚至是农奴都动了这个心思，而且有大公撑腰，一些原本观望的势力也会躁动起来，毕竟按照集权令所说，杀死自己的领主非但无罪，反而还能成为市长或议员，这种鼓励下，你可以想想领地会是一个什么情况。”
艾莉森闻言眉毛一挑，说不得种果树的农奴攒个局，让大伙支持他杀死男爵，那他就能当个城镇议员什么的了。
虾仁猪心啊！
这个感觉跟她之前看过的XX合法化本子差不多，人类的欲望在没有法令的压制下，全部激发出来了。
领地要乱。
难怪贵为韦罗妮弟子的她也要签订平等契约，这是怕自己被别人黄袍加身。
艾莉森抿了一口咖啡，看着面前这位面露担忧的失败魔女安慰道，“那日我来的时候，看到男爵似乎有很多职业骑士，像一些小鱼小虾，我感觉是无法动摇男爵的统治地位的。”
“那也要他在领地才行。”韦罗妮看向艾莉森，“你听说过领主召集令吗？”
“这个我听说过。”艾莉森点点头。
“凯蒙公爵在逃到莱茵河畔之后会以宫廷大臣的名义下发领主召集令，召集南部七位公爵出兵，公爵们接到命令就会召集领下的伯爵，伯爵会召集子爵和男爵，而我们身为男爵领，要派最少46人。”
韦罗妮说到这里面色一沉，“这若放在平时，地方的领主战争，几个骑士带着一千农民都可以，但是王都的惨败会让他们意识到农民只能村口械斗，真正的战场，必须是职业者才行，我想这个要求召集令上一定会著名，然而实际上若直接筹集农民过去也可以，但没有职业骑士保护，那样的贵族基本上是回不来的，因为领地绝嗣被收回的土地，其实也不少。”
艾莉森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能够像沙林男爵集齐这么多的职业骑士，整个伯爵领也没有几个吧？”
韦罗妮闻言微微一笑，“说少了，整个王国也没有。”
“他们都是在我的督促下奋力训练，才能突破职业者，其他领地的骑士虽然也有锻炼，但多不能持之以恒，这次战场上，理论上男爵的生存率最大，但是若我不去，还是不放心的。”
“可偏偏那到集权令刺激了领地上所有的人，我若去了，根本就没人能镇压得了。”
“所以我要把沙林男爵的安危交给你，上战场的时候，你一定不要离他太远，哪怕敌人打不过，你带着他临阵脱逃都行，只要回到领地，我们就还能再次崛起。”
“说起来，你竟然晋级了？”
韦罗妮说了一大堆话后，将目光再次落在了艾莉森身上，“你是哪项属性满了？”
“灵性。”艾莉森说。
韦罗妮点点头，“你是什么时候晋级的？”
“昨天。”
“那你有么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我在晋级之后就晕倒了，因为我回去时被人下了药。”艾莉森微微摇头，随后看向韦罗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韦罗妮仔细的打量着艾莉森的双眼，见她不似作伪，才叹气道，“昨天应该是有某种意志降临，整个西南边陲都陷入了黑暗，并且全境的人都被抽取了灵性，也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而因为那道意志的降临，赤月季都提前结束了，这也导致了王国内的战争爆发。”
“竟然有这种事？”艾莉森微微惊讶，“那场面一定很壮观吧？”
“壮观，但同样也引出了诸多麻烦，一些邪教徒都认为那是自家的邪神在启示他们，纷纷跳出来想要为这件事负责，顺便搞点事情。”
“当当~”就在这时，有仆人在外敲门，“男爵大人在叫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