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实真相
白芸的试用工作五点班,等周琰停好车,也正好回来,与他们一同前往餐馆。
落了座,从蒋晟手中接过豆豆,询问白天女儿是否安好,接着跟梁锐希聊各自的近况。
梁锐希问工作累不累的时候,白芸只笑『吟』『吟』地回了一句“不累”,可扭头跟蒋晟聊起的新同和白天碰上的顾客,坐在白芸怀里的豆豆时而『插』一句嘴,也成了他们间亲密关系的纽带。
听着桌上的欢声笑语,仿佛梁锐希和周琰刚在车上谈及的阴暗是别的,与眼前这对含情脉脉的男女毫无干系。
正出神,梁锐希忽然觉桌的手被握住了。
他一愣,偏头看周琰,只见周琰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像是在告诉他,“你还有我”。这举动一驱散了梁锐希心中股莫名的失落,再看白芸和蒋晟,心中也涌起了祝福。
饭吃到一半,周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掐了没接,电话接着响,他起身去边上接听,回来时:“律边有找我,我马上要回去了。”
“是阮雅东找你么?”梁锐希问。
周琰迟疑地“嗯”了一声,问:“你要跟我一起走还是……”
“你回吧,我跟我姨再聊几句,一会儿也去住的地方看看,晚点自己坐地铁回去。”
“也行。”周琰快速扒了两口饭就走了。
蒋晟还要去酒吧上班,吃过饭也行告退,唯留他们姨甥和豆豆三。
白芸租的房子距离蒋晟的很近,就隔了五百来米,他们吃过饭步行回去。
还没到地方,梁锐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姨,你和周琰是不是很早就认识?”
白芸偏头看他,意外道:“他跟你了啊?”
对方不加掩饰的反应验证了梁锐希的猜想,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其实刚刚周琰声称有要提前走,梁锐希还松了口气,觉得更方便他单独问小姨这些问题。如果周琰在场,肯定会知道他已经现了床的秘密,他不想表现得么直白。
“不算这次来海城的话,我跟他也就见过一回,算不上认识……”话间就到了白芸住处,白芸低声道,“进去再吧。”
进了屋子,白芸安顿好豆豆,烧了点热水,坐与梁锐希接着聊。
“他怎么跟你的?”白芸问。
“没细,以来问你,你和他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梁锐希停顿片刻,微微蹙眉,“妈妈的,也能告诉我了吧?”
白芸浑身一震:“你都知道了?”
梁锐希手掌扣着膝盖,紧紧望着白芸。两相视片刻,白芸长叹了口气,幽幽道:“起跟你这个同学见面,也是因为你妈妈……”
当白茜在外务工,受朋友怂恿一起去了广城,结果到边没多久就失去了联络。大约过了半,白芸一通来自白茜的电话,在电话里白茜声称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想再受家拖累,也不想再要梁锐希这个儿子。
小姨和外婆都信以为真,怒其不争、恨其绝情,不再主动外出寻找。们怕梁锐希知道后伤心,也举家瞒着他这件。直到梁锐希高考一,上面来通知白芸,姐姐在广城边犯被捕了。
白芸惊骇交加,当即动身前往广城,但时白茜尚在羁押待审中,去了也见不着面,只听公诉的检察官姐姐涉嫌诈骗,数额很大,一旦判刑最轻也要十以上。
白芸闻言心如死灰,还要工作养家,梁锐希正待高考,不可能长时间停留在广城等白茜宣判,便给姐姐留了封口信,让检察官有机会转告对方“好好改造”,独自返回了长水。
“我时候对姐姐抱着很深的误会,这么多对家中不闻不问,忽然间来了消息,是这丑闻,我知道的时候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你外公虽然走得早,但从小也教我们姐妹好好做,教我们穷志不能短,出门不要惹……结果几不见,就成了个犯罪子,我当时恨不得自己没有这一个姐姐,也恨不得你没有一个妈妈……”红着眼眶对梁锐希道,“幸好你争气,你考上了f大。”
怕白茜的给梁锐希的生蒙上阴影,白芸和他爷爷商量后,也选择继续对他隐瞒。
大约过了一,有天白芸接到了周琰的电话:“好像是六七月份,你放暑假的时候,他主动联系我……”
梁锐希有点纳闷:“他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白芸:“我当时也奇怪,问过他,他他是你们班的班长,有你们有同学和家的通讯录,你在紧急联络里填的是我的号码。”
梁锐希:“……”
白芸:“其实我对他的名字和声音都有印象,你可能忘了,你上大学后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他都在你边上,你还让他跟我打过招呼,他唤我阿姨,他叫周琰,我都记得。以听出他的声音后,我也没什么防备,只是好奇他有什么急找,但没想到,他会在电话里问我知不知道你妈妈的情况……”
家丑不可外扬,白芸时有心要瞒着梁锐希这件,故意不知情,结果周琰却道,他自己查到了一些情况,可以告诉。
白芸:“我当时很紧张,问他知道些什么,周琰很直接地,白茜早被骗进了个传|销组织,被洗脑后伙同他诈骗,五月份刚判刑,被判了十八。”
梁锐希惊道:“传|销……?”起听小姨对他妈妈抱有“误会”的时候,还在疑『惑』到底是什么误会,没想到背后还有故!
白芸:“我也是听他传|销,反应过来,可能姐姐也是被骗的,甚至连当初给我们打的通电话都可能不是出自意……我继续追问周琰关于传销的,但他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了,建议我,如果我想了解更多真相,可以去一趟广城,亲自见见白茜……”
梁锐希:“你去了么?”
白芸点头:“也是周琰叫我去户籍在地打证明,他边托关系给你妈妈带话,需要白茜自己提出申请,边《会面通知书》过来,我好过去。手续办了两三个月,等我见你妈妈,已经是十月份了。刚好周琰国庆放假,他也去了,我们别出,在广城会合。”
梁锐希听得一脸怔忡,他怎么也想不到,周琰和白芸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长水,也不是在海城,而是在广城,在关押他妈妈的个城市。
“到了边,生地不熟的,要去监狱地方,我心里其实很慌张,幸亏有周琰在。他对我态度很恭敬,在边带我去条件很好的宾馆,给我单独登记了一个房间。吃饭时还安慰我,我是去探视亲,没有必要害怕……”
白芸回忆着过往,语气里满是对周琰的赞赏。
“小姨知道你能考上f大,肯定会遇到很多优秀的同学,但我也是第一次碰上像周琰这聪明、稳重,么有能力的,他时候也十九岁二十岁,可话做就像个成熟的大,让觉得很踏实。”
梁锐希恍然大悟,原来去游乐场天小姨的个“他”指的是周琰!他当时竟然还误会成了蒋晟……
是啊,在他小姨眼里,还有谁比他跟睿智聪明的?
恐怕这世界上也只有周琰一个了。
“两天,我们还聊了很多跟你有关的,他你们一起去看日出,在山上得知你的经历,也知道了你很难过你妈妈离开你。他假期里冒然给我打电话,心里也很忐忑,怕自己做这件会很唐突。但他觉得,如果我们对实的全貌不知情,反而更可悲。还等了解真相后,选不选择告诉你,决定权在我,在你的至亲,他不会越俎代庖,因为他知道,这个对你也会是一个打击……”
以他们一瞒瞒了他这么多……
如果他天早上没有突奇想地掀开床板,没有看见周琰记里的张小纸条,是不是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白芸不顾他的疑『惑』,接着了去,周琰陪着去见了白茜。
觉里有认识周琰的,到地方后,狱里的干部给们单独开了个探视隔间,但个小房间周琰却没跟着进去,而是留在外面等候。
《会面通知书》上规定的探视时间也只有半个小时,但白芸和白茜聊了一个多小时,看守的狱警都没有打断们,直到姐妹俩都泣不成声、前嫌尽释,白芸想起在外等候的周琰,依依不舍得与长姊作别。
“你妈妈当确实是被骗了,也是在被洗脑后给我们打了通电话,但心里隐隐还是觉得不对劲的,只是身在局中,不知道怎么脱身,怕跑回来反而殃及我们,当时也有一点自暴自弃,恨不得我们觉得死在外面了,直到后来被抓,心里反而有一解脱了的觉……”
白芸到此处,红了眼眶,可随即对着梁锐希强颜欢笑道:“没,我和都开了,也理解了,我还告诉了你的,你考上了f大,都高兴哭了,你不知道有多想你,跟我了几十遍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要把的告诉你,怕你怨恨,怕成为你的耻辱……”
怎么会怨呢,梁锐希心,是他的妈妈呀……
可梁锐希早已经不出话来了,在听到小姨转述妈妈想他的一刻,他就已经泪如泉涌。
看见他哭,白芸忍了半天的泪水也止不住地往外冒,姨甥俩相互拭泪,白芸哽咽着:“我和周琰离开监狱的时候,周琰跟我了一句话,他,法不容情,有过能改,对你妈妈来,只要自己的经历能得到至亲的理解和宽恕,心里就已经‘出狱’了。”
“嗯,”梁锐希仰起头,把眼泪尽数憋了回去,“我会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