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乐望舒微怔了一下。
她记得前世的今夜,墨星阑并不在此,而是留宿于了贵妃的宫殿,也正是因此,翌日给太后请安之时,备受刁难。
没过多久,她这个皇后不受宠的消息便传开了来,前朝后宫皆知,闹得沸沸扬扬。
见她发愣,墨星阑弯腰将白绫拿过来,快速划了自己一刀,鲜红的血滴落到上面,如红梅绽放于雪地。M..
乐望舒回过神来之时,他已经做好了这一切,正解着衣裳,当即便心生戒备:“你要做什么?”
墨星阑手上的动作一顿,狐疑地看着她:“时辰已晚,自然是就寝。”
乐望舒眉头微蹙,眼下的状况,让她有些搞不懂。
墨星阑则收回了眼神,继续解着自己的衣袍。
早有人在寝殿中备好了热水,此时天气炎热,不易冷。
目送着他走进净室,乐望舒紧绷的弦松下来些许。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于异常,脑子里一团乱麻,剪不断,理不顺。
前世的今夜,别说是他亲自相迎,就连影子都没能瞧见半分。
后来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便给家中去了信,碍于丞相在当时的地位,他才不得不来了这望舒殿。
人是来了,心却是不在此处,才待了片刻,便被人来叫了去。
这一世,好像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且不言他亲自相迎,看这架势,今夜是不打算走了。
一切的一切,都跟前世有了很大的差池,她知晓不对,却又寻不到由头。
正拧着眉思索着,倏忽感觉有人靠近,她看过去。
沐浴完的墨星阑穿着寝衣,上了床,乐望舒眼睁睁地看着他自在地躺了下去。
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般闭上了眼睛。
“……”
片刻后,听到那均匀的呼吸声,乐望舒瞧着一旁放着的匕首,她起身走过去,拿起。
目光看向那似睡得安稳的少年,咽了咽唾沫,颤抖着靠近。
如今的墨星阑还是一个受制于人的傀儡帝,并非是后来那个阴狠的星火帝,如果……如果这时候杀了他,往后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右手高举匕首,眼睛盯着那张单纯无害的脸,眼前浮现出后来那张成熟的面庞,而后是丞相府百余口性命,她身上的剔骨之刑,一幕幕自脑海中划过,强大的恨意迸射出。
手起,刀落。
……
“姑娘……姑娘……?”
“哎哟……我的娘娘也,您这再不起,给太后娘娘请安该晚了。”
听到娘娘这一称呼,乐望舒瞬间清醒了过来,猛地坐起身,发现她睡在床榻上,一时怔住了。
她昨夜欲趁人之危了结了墨星阑的性命,可最后并没有下得去手,手中匕首在距离其心口之处停了下来。
在那一瞬间,她的心绪,很是复杂。
若是那一下正中要害,墨星阑死了,可他在大婚之夜死于自己的望舒殿,就算可以说是他人刺杀,然却不可排除有人会拿此事做文章,最后恐会牵连整个丞相府。
若是未能刺杀成功,墨星阑醒了,自己被他逮个正着,刺杀皇帝,可是死罪,会牵连全族……
无论成功与否,其后果,总归是弊大于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