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样的半信半疑间,冯氏耐心又细致地讲述了关于乐望舒自小的一些情况。
身为医者,傅遥自是听得认真。
然小皇帝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瞧着两人的茶见底了,还会贴心的为其满上。
……
听到了想要的,傅遥便起身离了去。
从头到尾,未说半句废话。
“皇上,臣妇有一言,还望您能听进去。”
此刻的她,没了提到女儿时的那份温婉,神色尤为的凝重。
墨星澜眸光闪了闪,恭敬地道:“岳母大人,请说。”
“这傅神医虽说备受世人的尊重,然他到底是男子,长居于这后宫,实为不妥。”冯氏的眉宇间,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忧,“这日后若是传出些什么,舒儿她可要怎么活?”
话语稍顿,话锋一转:“臣妇知晓,您是为了舒儿好,可女子活于世间,本就没有男子那般洒脱,约束甚多,名声更是尤为重要。她如今身为一国之后,前朝后宫,无数双眼睛都盯着、看着,一点点的小错,便会被无限放大,更别言是有关清誉之事。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什么,传扬出去,没的事也会变成有的。如此,岂不是要逼死她么?”
“岳母大人说得是。”墨星澜表示十分的认可,乖巧地道,“待皇后醒来,朕便让他离开。”
得了这话,冯氏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皇上,夫人,皇后娘娘醒了。”
门被敲响,紫玉的声音出现在外面。
两人当即起身,前往了寝殿。
乐望舒靠在床头,见到那直奔而来,全然忘记了形象的母亲,鼻尖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如今再见家人,恍然隔世。
“娘……”.
这一声,喊得委屈又依恋。
前世的不甘,重生回来已经进宫的无奈,皆包含于此。
“娘在。”冯氏坐在床边,将女儿抱进怀里,安抚着轻拍着她的后背,“娘在,舒儿别怕。”
乐望舒回抱住母亲,哽咽着道:“娘,我好想你,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怕你们会恨我,怕……”
“傻孩子,这普天之下,哪有父母会恨孩子的?病了一回,糊涂了吧,都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女儿自幼身子便不好,全家上下,都是宠着哄着的,是半分委屈都不曾受过。
她要进宫,想当皇后,她父亲看似不同意,然也是多加打点,只希望她能过得好些。
从未见过她像此刻这般,哭得如此的伤心与委屈。
冯氏的心,微微抽疼着,然木已成舟,已是无路可退。
墨星澜示意下人们都退出去,他自己则坐了下来,听着他的皇后这悲戚中夹带着的绝望与希翼。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累了,乐望舒止住了哭,仍还是一抽一抽的,可见是真的伤心。
冯氏温柔地替她擦眼泪,眼神慈爱:“都是成了亲的人,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几日不见母亲,便要抱着哭上一回,也不怕人笑话。”
看似责备的话语里,满是疼爱。
乐望舒破涕而笑,缓了缓,说道:“谁要笑就笑去吧,又不会少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