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子殿下怎么了?”赤焰咬“太子”两个字的时候,牙齿在打战栗,他被顾尘的突然回来就已经吓坏了,现在想起太子殿下,他直接如丢了魂一样,满目惊恐,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意思问,我跟太子殿下历经千辛万难,终于摸清楚了威猛山的地形,谁料太子殿下在回来之时却掉进了蛇坑,身中剧毒,如今都还没醒呢!”顾尘提高了音量,门外跪成一片的士兵们自然也听了个真切,不停求饶。
“将军,我等不是故意不去救驾,是实在不知太子殿下和你身在何处啊!”
“对啊将军,我们也不知道您今夜会前来,才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若是知道将军今夜会回来,纵使给我们一千个胆子也是不敢的呀。”
面对门外传来的异议,顾尘冷笑了一声,接过话来“没用的东西,你们还知道些什么?如今太子殿下昏迷不醒,我特来召你们回宫与皇上禀报,谁知却撞破了你们此等丑事情,我实在是羞见天颜啊!”
“回回回宫禀报?不要太子殿下身负重伤,我们定然脱不了干系,回去岂不是要掉脑袋?”赤焰经顾尘的提醒,脑子也从柳依依这件事情上回过弯来,知觉到自己即将要大祸临头了。
“你知道就好,如今你们弄出这等龌蹉事,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带你们回去跟皇上禀报啊!”黑暗中顾尘双手环保在胸前,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见他们如此慌乱,他便知道事情成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您还记得我吗?属下是赤焰啊,可是您巡视宫中得力的左膀右臂,您一定要救救属下,留属下一条小命啊!”赤焰原本跪在距离顾尘几步开外的地方,在说这话之时,却一步一挪地到顾尘跟前来,仰起头来央求道。
“我当然记得,所以我今日才会如此生气,想想以前,赤焰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哪次遇了刺客都是你争着抢着上前,办事得力,这些我都记着,可是你们”顾尘刻意停顿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观察起赤焰的反应来。
赤焰呆呆愣愣的,感觉自己既辜负了顾尘对他的嘱托,又没将皇上交代的差事办好,其实临行前皇上就已经跟他们明里暗里交代过,威猛山剿匪只是为了试探太子殿下的能力,没有对太子殿下给予多大的希望,只是让他们务必照顾好太子殿下,一定要让太子殿下毫发无损。
“将军,留属下一条贱命吧!”
“将军,属下不想死,属下家里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待哺小儿呢,属下确实罪该万死,可不能连累家人,让家人遭罪啊!”
“是啊是啊,将军看在往日里并肩作战的情分上,留属下一条命,救救属下吧!”
“”
屋里跪着的赤焰没了话说,屋外却是哀嚎声一片高过一片,如预想中的一般,都在求救他们一命。
顾尘仰头叹了口气,又是无奈的摇摇头才继续说“都是以前并肩作战的兄弟,我怎们舍得看着你们去赴死,我顾尘受下的将士,要死也要死在沙场上,只是皇命不可违,我刚送完太子回宫,皇上便要我带你们回去问话。”
赤焰好像被点醒了一样,刚才还呆滞的眼神突然为之一动,大脑飞快运转着,脸上有了欢喜的神色“那若是将军回去复命就说我们全都战死了呢?”
顾尘往后退了一步震惊不已“赤焰,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要知道,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将军,赤焰跟随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别无二心,这么多年以来,赤焰也从未恳求过将军什么,如今赤焰自知犯了滔天大罪,只求将军救属下一命!”赤焰话音刚落,地上便传来一声闷响,是他鼓起的额头触碰到地面发出的的声音。
“求将军救属下一命!求将军救属下一命!”门外也传来齐声恳求。
“你你们”顾尘听到这齐刷刷的声音,似乎想起些什么,待仔细想去,太阳穴处便传来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那种疼痛好似要将他这个活生生的人割裂开来一样,让他几欲站不稳,只得扶住门框强撑。
又是一声“将军,求您救属下一命!”
顾尘抬手扶额,也挥挥手示意他们都站起来“起来吧,容我想想。”
既然是演戏,那便要演全套了,顾尘全心关注着赤焰个诸位将士们的变化,却忽略了还跪在角落里的柳依依,神情有些异样
”“将军您若是不答应,属下便不起来。”赤焰说着又是一个响头,门外的将士也跟着他将这话重复了一遍。
“都起来吧,我答应你们还不行。”顾尘故作一副思虑良久才下定决心的样子。
顾尘言罢召集所有人进了堂屋里,独留柳依依身形单薄在外间跪着,他们进了堂屋便开始商议如何瞒天过海,柳依依对此全然不敢兴趣,她在想,事情替顾尘办完了,那么她是不是对于顾尘而言没有任何用了,只是她突然起了别的心思,她不想走了。
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掩着,并不能露出全部模样,在这暗夜里,在这秋风扫落叶的晚上,柳依依算了算时间,手向腹部的腰带摸去,然后拿出一个发出幽光的小瓷瓶,倒出里面的药丸,扬头服了下去。
“如此,将军亦可高枕无忧。”赤焰捂住已经痛到没有知觉的手臂,也就是刚才被顾尘踢中的那一只,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他估摸着,手多半是废了,不过他却怪不起顾尘来,因为眼下顾尘救了他和全军将士们的性命,是他的救命恩人,这点痛,他只能忍住。
“也好,据我所知,在座的各位能进皇宫当差,自然是家世清白之人,往后去了别处,最好是离皇城越远越好,不然若是走漏了风声,今日我的功夫也就全白废了。”
堂屋里点了一盏灯,照着顾尘苍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