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就到了夜晚,若兮和沈炼现在医馆屋顶,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天上星斗列张,隐隐还能看到有一条河流,若隐若现。
沈炼目光便在那条河流上,道书上记载,那条河叫做‘天河’。
前代便有一位长生真人机缘巧合到了天河中,悟出一门‘天河剑法’,立下道宗,曾一度同时出现过五位长生真人,兴盛一时,后来却不知什么缘故,门中发生内斗,就这么一家几乎堪比四大道宗的仙门,就此败落,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传承留下。
至于那立派根基‘天河剑法’亦是再也没见有人传下来,说起来这门‘天河剑法’尚在陈剑眉的‘无形剑诀’之上,因为当初那位天河祖师,正是以此‘剑法’,遁破大千而去,可谓此界少有的大成就者。
若兮道:“哥哥,我要听故事。”
“今天想听什么?”沈炼轻声回道。
“我想知道那条天上的河流,是怎么来的。”若兮一手指着天上,同时咬着另外一只手的手指。
沈炼淡然一笑,道:“好,那就讲讲,从前有个放牛娃姓李,他的父亲和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人们都叫他李二娃,他养了一条老牛,那是他父亲和母亲留下给他的。
他还有哥哥和嫂嫂,嫂嫂不喜欢李二娃,经常不让他吃饱饭,让他跟老牛睡在一起。
后来他嫂嫂将他和老黄牛赶出了家门,他不想把老牛卖了,就对牛说‘牛哥,我舍不得将你卖了,怕你被别人宰了吃肉,你这就走吧’。”
说到这沈炼顿了顿,小若兮没有在意天河的故事怎么就跟黄牛扯上了关系,急着问道:“哥哥,老牛要是走了,那个小哥哥怎么办,他哥哥嫂嫂都不要他了。”其实她心里还有点担心,那就是万一以后哥哥有了嫂嫂,嫂嫂不喜欢她,将她赶走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老牛突然开口说话了,它说‘你不忍心离开我,我也不会忍心丢下你’。老牛开口说话,他自然很惊奇,只是他素来和老牛相依为命,也不怕老牛是妖怪。
老牛确实是个很厉害的妖魔,它教会这个李二娃如何修行,成为神仙一般的人物,可是才教了他没多久,老牛就被一个神仙抓走了。
那时候他已经学会了飞行,追到老牛和神仙身后,那神仙看他追的紧,就随手一划,在天空上出现了这条天河,天河很宽,看不到对岸,他飞了不知多久,最后没有力气,就掉进了天河里。”沈炼悠悠说道。
“然后呢,那个小哥哥掉到河里,没有事吧?”小若兮十分紧张,她听故事一向是很投入的。
沈炼道:“他掉进天河里没有被淹死,一条红色的鲤鱼救了他,原来这条鲤鱼乃是一位仙子变化,后来他和仙子结成了夫妻,到了人间。”
“可那牛哥怎么办,小哥哥没有再去救它么,它是不是被神仙吃了,但神仙也吃肉么。”若兮很是着急。
“他和仙子的日子过得很好,自然已经忘了那头牛,还在九天之上等着他来救呢。”沈炼拍了拍若兮的小肩膀。
“那最后到底结局怎么样?”
沈炼一笑,道:“我也不知道结局,也许那头牛现在还等着他去救他,谁知道呢。”
他说的故事半真半假,天河确实是一位道主弄出来的,至于什么牛还有仙子,都是他随口杜撰。
“哥哥,我还有话要说。”若兮忽然朝着沈炼认真说道。
“什么?”沈炼道,小孩子的问题总是奇怪得很,不过沈炼向来有耐心。
“哥哥你不要找嫂嫂好不好,等我长大了,我做你的新娘,这样就没人赶若兮走了。”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似星辰般明亮的眼眸,都能看到点点水迹。
沈炼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就你人小心眼多,明天多抄几遍书法。”
若兮拉着他的衣襟,不依不饶道:“哥哥你答应我嘛。”
“好了,我保证没人赶你走。”沈炼浑不在意道。
小姑娘无稽之言,他岂会当真,况且他一心求道,还没想过要找什么姑娘。说起来,前世今生加起来,他也活了不少岁数,换做普通人早就万花丛中过,始终初恋好了。
小若兮得了沈炼回话,且是最重要的一点,没人可以赶她走,至于当不当新娘都是次要的了。
困意来袭,趴在沈炼怀里就睡着了。
夜风习习,温凉如水。
有片刀声,随着凉风,从远处传来,快而短促。
沈炼早就无须睡眠,又懒得打坐练气,反正都是浪费时间,干脆兴致一起,便决定看一看戏。
他即使抱着一个小姑娘,都身轻如燕,且异常安稳,没有半分惊动睡着的若兮。
夜空之下,只看到一个人影,几乎溶于月光之中,数个起落,就到了另外一条大街。
这条街平时人就很少,况且到了夜晚,此地更是一个死胡同。
却是五个黑衣人追着一个少年。
少年身上中了五刀,两刀在后背,三刀在右手。
现在是左手拿着一把长剑,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少年一袭白衣,颇为冷肃。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小子将‘流水剑法’的总纲交出来,我们给你留个全尸。”
“休想。”少年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
另外一个黑衣人到:“老大别跟他这么多废话,先给他制住,搜身再说。”
五个黑衣人都是用刀的,似乎擅长连击之法,慢慢逼近,看起来无懈可击。
少年反而成了笼中困兽一般。
凝重的气氛,无言散开。
忽然少年径自往前撞了上去,五个黑衣人反而一惊,怕乱刀就给他砍死了,要不到秘籍。
这一犹豫,少年忽然从地上滚了下去,那长剑向上一挑,分刺过去。
他这一分刺平平无奇,可是两个黑衣人居然直接撞上了他的剑尖。
恰好都被点中期门穴,这是人身要穴,一被点中,就全身松软。
少年又是几剑,平平无奇的剑法,甚至称不上有何精妙变化,偏偏这几个黑衣人像是遇邪一般,被他砍瓜切菜般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