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菁虽然当了国主,西梁城依旧没有大兴土木,她处理事务时不喜欢在空旷的大殿,而喜欢独居在书房里。
随着西梁的强大,她也能收集到更多的书籍,只要没事,她就让侍女点燃一炷香,一个安静地阅读。通晓的知识越多,她的思维就越敏锐,不知不觉间连同练气的修为都迅速增长起来,竟然还胜过了一心清修的韩莹。
她自然读得更勤快了,只是她并不太清楚,这跟西梁强大,她气运加身也有关系。
好在她这种无心,正好锲合了道家练气的无意,近来她可以感受到自己周身窍穴里充满了所谓的法力,有时候稍微泄露一些,就会让侍女们很害怕。
关于这件事她问过在解阳山玄都观里的道士刘梦得,对方听到后很惊讶,因为刘梦得说他用了一甲子才有陈菁此时的感觉。
刘梦得告诉她无需在意,过一段时间她法力到了临界点,就可以尝试神魂离体了,届时可以请沈炼派回来那四个杀气汹汹的剑仙护法。
对于那四个剑仙,陈菁还是有所疑虑,因为如果他们真的是沈炼的师侄,为什么在沈炼出生时没有护法,毕竟那时候西梁城遭遇大变,沈炼相对而言也有些危险,尽管对方有信物,也带来沈炼的口信,陈菁的疑虑并没有打消掉,好在那四个人并未有出格的事,仅是告知她后,就在城中居住下来,也告诉她过段时间沈炼就会归来。
陈菁对此半信半疑,只得记在心上。
她也有好几年没见到儿子了,很想念他,虽说沈炼是天人转世,跟寻常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只是现在陈菁没有功夫去想太多,她正在书房里看一份卷宗,上面正是她手下暗子探到空桑国的消息。
幽冥的超凡力量,除了夏族和殷商练气士外,其他许多部族和国度的力量大抵跟祭祀和鬼神有关。
经过陈菁手下暗子的探查,空桑国那些身具异力的人,正是能将某些兽类鬼神附着在器物上,发挥出超凡的力量。
这些鬼神也需要鲜血的祭祀,才能壮大自身,故而使空桑变得更加有攻击性,已经有不少族群被其屠戮。
在三日前,空桑正式和西梁发生了冲突,为此还损失了五名最早跟随她们练气的女兵,最后五名女兵尸骨无存,因为全都被拿去献祭鬼物了。
陈菁纵然高居上位多年,亦有些伤怀,因为那五名女兵说不定她都见过,现在就生生不见了。
况且西梁国近几年来无往不利,这种最核心忠诚的部下被人杀害的事,已经很少出现。
陈菁自然很重视这件事,伤怀之余亦有愤怒,好在她修行日深,能够控制情绪,犹自十分理智,这才有了面前的卷宗。
可惜的是仅凭这些信息,还不足以判断空桑具体的实力。
不过陈菁至少清楚一点,空桑肯定没有吞并西梁的实力,因为这两日,他们开始警戒起来,显然也是在防备西梁的报复。
陈菁慢慢地在梳理关于空桑的一切,以及西梁现如今的力量,脑海中各种各样的信息汇聚起来,像一条溪流从她心中淌过,开始很浑浊,后面就逐渐清澈起来,只是还没等到她梳理完整,书房的门就突然打开了。
宫的人都很清楚,她待在书房时,无论是谁都不能这样突然闯进来,否则会受到严厉的处罚,而且外面也有侍女看护,旁人断然闯进来。
只有两个人是例外,一个是韩莹,因为她们共患难过,可是韩莹极少动用这种特权,还有一个自然是她的女儿陈珂。
进来的不是她女儿,而是韩莹,陈菁知道韩莹不会贸然闯进来,必然发生了大事。
韩莹没有废话,直接说道:“小主人被空桑的人抓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菁心头如刀绞,可是她依然镇定地问道:“怎么回事。”
“小主人出城去玩,被人从河边掳走,而且他们走的是水道,很快,我都追不上,现在那个李元亮正在追踪,也是他告诉我那是空桑的人,他还说请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他没有回来,就一定要等少君回来,才能解决这件事。”韩莹说道。
韩莹犹自记得李元亮那时凝重的表情,这个剑仙修为的高深也在那时候展现出来,只一眨眼的功夫,其人所化的浮光就消失在她视线范围内。
李元亮追踪后,他三位师弟也出现了,却没有一块去,因为他们忌惮这是调虎离山的计策,三人留下一起守护西梁城,如今都在宫外。
陈菁听完后,沉吟道:“韩莹你去请玄都观的刘道长下山来。”
韩莹道:“我已经吩咐人去了。”
陈菁点了点头,道:“很好,我要立即出城,你留在这里,不要告诉任何人。”
韩莹断然道:“国主你不能出城。”
陈菁淡淡道:“纵然是陷进,我也要去,因为被掳走的是我女儿,你明白么。”
韩莹道:“那也不行,你还是西梁国的国主,非只是小主人一个人的母亲,我听闻君若父母,治下百姓皆是子民,你如果出了事,致国民于何地?”
陈菁说道:“炼儿迟早会回来的。”
韩莹欲要再劝,最后对上陈菁的眼神,终于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解开自己的衣裳,叹道:“你扮作我吧。”
陈菁没有拒绝,她很快换好韩莹的衣裳,同时略微变动脸部肌肉,如非十分熟悉她和韩莹,绝对难以认出,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刻意设置陷进,亦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陈菁了解到女儿被掳走的方向,就立即动身,何况她们母女间自有血脉感应,尤其是在陈菁修为愈发高深后,这种感应就越深刻。
陈菁很快就出了城,现如今她只能希望李元亮他们身份绝对没有问题,否则西梁就真的万劫不复了,等不到沈炼归来。
李元亮这时候很累,他自从剑术有成以来,从没试过今天这样累,他遇到一个极为强劲的对手,或者说一群强劲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