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沈怀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七点,闹钟准时响起。
沈怀川迷迷糊糊的按掉了床头的闹钟,蹭了蹭软乎乎的枕头,又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就这么磨蹭了十几分钟,才艰难地坐起身来。
不成想一抬头,就正对上站在门口的赵冶。
沈怀川愣了愣,而后瞬间清醒了过来。
昨天晚上,他好像让赵冶留宿了,还是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想到这儿,沈怀川的耳尖慢慢的染上了一层薄红。
事实上,赵冶已经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了!
刚刚睡醒的沈怀川,怀里抱着白色的空调被,头发上竖起两根呆毛,连脚趾头都泛着粉色……
赵冶盯着沈怀川的脚趾,捂着嘴轻咳了一声,含糊着说道:“我做了早餐,一起吃吗?”
沈怀川看着赵冶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老实样子,不禁又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晚上的判断来!
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他点了点头:“好!”
沈怀川不知道的是,经过了昨天的事情,赵冶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半个小时之后,沈怀川从房间里出来,又恢复了平日里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模样。
赵冶下意识的看了看沈怀川的脚,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失望。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暗自唾弃了自己一下,然后将做好的早餐推向沈怀川。
沈怀川:“你竟然还会做饭?”
赵冶顿了顿:“会一点点。”
真的只是一点点,因为就是刚刚上网学的。
赵冶的目光落在沈怀川的餐盘里。
沈怀川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映入眼帘的就是摆放在餐盘中央的一颗心形荷包蛋。
沈怀川:“……?!”
这算表白吗?算吗!
这一瞬间,沈怀川心脏怦怦直跳,脑中闪过千万道思绪。
原来老实人打直球撩汉,也可以这么致命。
沈怀川直接红了耳尖。
他敢保证,他这几天害羞的次数绝对超过了之前二十多年的总和。
但沈怀川面上并不显,他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然后他切下一块荷包蛋放进嘴里。
好甜!
但没能从沈怀川脸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赵冶却穷追不舍:“好吃吗?”
沈怀川:“……”
还撩,有完没完!
沈怀川含糊着说道:“挺好。”
他三两口吃完了餐盘里的东西,又端起旁边的牛奶一饮而尽。
而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上班去了。”
赵冶:“……”
赵冶尝了尝自己餐盘里的荷包蛋。
有点咸了!
赵冶眼中当即闪过一抹懊恼,太失败了。
但赵冶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服输的人。
反正冰箱里还有不少鸡蛋,他今天又有的是时间,赵冶当即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这道菜做到极致。
然而好事多磨,下一秒,他就接到了秦子墨的电话。
秦子墨说:“出事的是我岳父生意上的一个合作伙伴,他家最近不太平……我带大黑去他家看了,连大黑都看不出来他家到底是那儿出了问题。”
“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您,然后我给灵真道长打了个电话,才知道您现在就在户市!”
“我岳父现在正在国外出差,实在是抽不开身回来,所以就让我来请您了。”
说话间,许家到了。
许家现任当家人、五大三粗的许学文亲自到门口来迎了。
看见赵冶的第一眼,许学文不禁吸了一口气。
虽然早就听说过赵冶年轻,但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看起来也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要知道他小儿子许关这个年纪还处在中二期动不动就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呢!
但是许学文却是半点也不敢小看赵冶,因为现在整个户市谁不知道这位赵道长是个厉害的角色,在户市盘踞了几百年的宋家就是被他一手葬送的。
许学文当即迎了上去,客客气气的说道:“赵道长,麻烦您专程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反倒是站在他身后,拄着一根拐杖的许关,看见赵冶就像是看见了鬼一样。
像是注意到了许关的视线,赵冶转头看向许关,突然乐了。
他这幅表情落在许关眼底,却着实是把许关吓了一跳。
他当即顾不上其他,连忙把许学文拉到一边:“爸,你以前不是不信这些吗?怎么突然找了个道士回来?”
这倒是真的!
许学文以前的确不信这些,但耐不住之前宋家的事情闹得太大,再加上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他不信都难。
许学文不明所以:“怎么了?”
许关语无伦次:“你不知道……欸,这赵冶我认识,以前就是个小混混,偷摸拐骗,无恶不作,睚眦必较……”
言外之意,赵冶就是来骗钱的。
“您还是把他打发走吧!”
许学文听了,当即骂道:“你胡说什么呢,赵道长可是正经道门出身,有真本事的!”
许关见说服不了他,只好实话实说:“那是因为你不关注网上的八卦……你是不知道,凡是犯到他手里的坏人,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就他家的那点破事,万一被赵冶知道了,他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许学文却是已经不耐烦了,毕竟把客人晾到一边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
他直接挥开许关,向赵冶走去。
许关见状,顿时急得直跳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另一边,许学文向赵冶告了一声罪之后,便说起了他家最近发生的事情。
事情最远可以追溯到一个月前,许关从公司下班回家,路过一栋大楼,楼上突然掉下来一排花盆,要不是当时路边的水管突然爆了,他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恐怕他当场就被那排花盆给砸死了。
没过几天,他就因为撞见了抢劫杀人现场,被凶手追杀,要不是一辆失控的车子突然冲出来撞死了凶手,恐怕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再然后就是两天前……
“我们三回我娘家给我爸拜寿,路上突然刹车失灵,要不是我这个人比较迷信,随身带着祖上留下来的护身符,恐怕我们一家三口就要命丧当场了,不过即便是这样,我儿子还是扭伤了腿。”
说话的却是许夫人,说着,她拿出一块满是裂缝的玉牌递给赵冶。
如果说一件事情是巧合,难道两件、三件事情都是巧合?
又一想起宋家的事情,许学文当即就坐不住了,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赵冶扫了一眼那块护身符,点了点头:“的确是一块上好的护身符。”
然后赵冶的目光落在了坐在许学文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年轻男人身上。
注意到他的视线,许学文当即介绍道:“这是我的大儿子许诏,我前妻留下来的孩子。”
听到这儿,赵冶若有所思,心里已然有了结论。
他想了想,问道:“我看许先生的面相,祖上发家的路子恐怕有些不同寻常吧!”
听见这话,许关心底一凉,他就知道,这一刻迟早要来。
不成想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汽笛声。
紧跟着进来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身后跟着一个身着唐装的中年男人。
见到这位老人,许家人连同秦子墨在内,纷纷站起身来:“大伯伯爷爷许伯父。”
赵冶:“这是?”
秦子墨当即向他介绍道:“这位是许先生的大伯。”
说起这位许老先生,秦子墨是一腔敬佩。
当年许学文的生父早逝,而许学文却还在襁褓之中,于是他爷爷便将家业交给了这位许老先生代为掌管,等到许学文成年之后,再将家业归还。
不成想许学文从小便顽劣不堪,成年之后也颇为不成器,可是许老先生却始终没有放弃过他,在他的竭力培养下,许学文终于在三十三岁这年做出了成绩,也就在这一年,许老先生把原本属于许学文的家业悉数归还给了他。
许学文感动不已,当即就要将手中三分之一的家产送给许老先生。
可许老先生却说自己这些年也沾了许氏不少光,靠着许氏,他也创办了自己的公司,攒下了一份不少的家业,于是坚决不肯接受那些股份,甚至还帮着许学文把他那几个贪心不足的叔叔清出了许氏,让许学文安安稳稳地接过了许家。
秦子墨说:“要知道许家三代富贵,光是放在明面上的许氏就市值过百亿,所以这三分之一的许家家产至少是许老先生这些年攒下来的家业的十倍不止。”
就冲着这件事情,许老先生就值得所有人去尊重。
赵冶点了点头,问道:“想来许老先生家的公司这些年来发展的不错吧!”
秦子墨:“那是当然。”
许老先生德高望重,商场上的人自然也都愿意和他做生意。
赵冶笑了:“原来如此。”
至于许家人,则是已经迎了上去。
许学文当即扶住许老先生:“大伯,你怎么来了?”
许老先生说道:“我专门从港市赶来的,这不是听说你家最近不太平吗?”
早在十年前,他就去港市定居了。
许学文感动不已:“劳您费心了!”
“没有的事。”
说着,许老先生指向身旁的唐装中年男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港市的何大师,我专程请来给你家看看的。”
“什么?”
许学文却是一愣,然后下意识地看向了赵冶。
听见这话,许关却是眼前一亮,这不正是一个赶走赵冶的好机会吗?
他当即拖着一条瘸腿挤上前,冲着何大师献起殷勤来:“原来这位就是何大师了,久闻何大师大名,论本事,您可比某些江湖道士厉害多了,相信您一定能解决我家的事情!”
江湖道士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说完,许关窃喜不已。
他就不信了,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冶还能不被他气走。
而后他就被许学文一脚踹倒在地。
收回脚,许学文看着许关,怒骂道:“你疯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得罪赵冶,是嫌事情还不糟是吗?
更何况,赵冶还是魏家请来的,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出言讽刺人家!
“对,他就是疯了!”
想到这里,许学文当即转过头,看向赵冶,笃定道:“一定是之前的车祸,撞坏了他的脑子,所以赵道长您千万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嗷!”
许关本来正捂着他那条瘸腿,痛声哀嚎,听见这话,嚎得更大声了。
他爸可真狠,下脚这么重也就算了,还骂他撞坏了脑子。
他转头就要向许夫人告状:“妈……”
然后就被许夫人随手抓起茶几上的抽纸塞了个满嘴。
她看着许关,一言难尽,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生的是个棒槌呢!
然后她回头看向赵冶:“我这就把他关起来,一会儿就找个医生回来给他看看。”
“呜……”
听见这话,许关一脸不可置信,然后拼命挣扎起来。
许老先生看见他这幅样子,直接怒了:“够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二十五岁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几岁的孩子吗?你要是能有你哥哥半点懂事,你爸妈能少为你操多少心?”
正搀着许老先生的许诏也皱着眉头,看着许关:“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起来。”
听见这话,许夫人脸上的神色顿时淡了很多。
然后她伸手把许关扶了起来。
场面也跟着清净了很多!
骂完许关,许老先生这才转头看向许学文和赵冶,好声好气的说道:“难道你们已经请了一位大师了吗?”
“是的。”
许学文当即为许老先生引见赵冶。
见过礼,许老先生不禁有些为难:“也怪我,事先没有和你们沟通,你们看这……”
“没事。”
赵冶说道:“既然我们的出发点是一样的,那不如一起吧,您觉得呢,何大师?”
何大师扫了一眼赵冶,落在他年轻的有些过分的面孔上,心里稍稍有了数,他当即点了点头:“可。”
听见这话,许关都要哭了。
因为他知道他这一顿打算是白挨了。
不仅如此,他家这次怕是要完。
许学文一脸感激地看着赵冶:“那就麻烦两位了。”
不管怎么说,许老先生都是长辈,虽然他心里更信任赵冶一些,但是理所当然的,许老先生也肯定是更信任何大师一些,要是让他请走何大师,他也很是为难。
现在这样是再好不过了。
赵冶:“道友先请吧!”
何大师也不推脱:“也好!”
许学文当即说道:“不知两位需要我们做什么?”
何大师却摆了摆手:“不用了,看见贵小公子的第一眼,我心里就有数了。”
许学文眼前一亮:“怎么说?”
何大师说:“我以为贵小公子是沾上了邪祟,所以才会厄运连连,后来甚至累及亲人,您和贵夫人跟着一起出了车祸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学文当即看向赵冶。
赵冶说:“我觉得他只是单纯走了霉运,只要出去跑上十圈就可以了。”
这话一听就不靠谱!
果然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也不知道他的名声是怎么炒起来的。
何大师提着的心彻底落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许家的这笔钱,他拿定了。
“这……”
赵冶和何大师说的完全不在一个点上啊!
许学文和许夫人面面相觑。
“既然如此——”
许夫人指着许关:“你现在就出去跑圈。”
然后她看向何大师:“我们跟着大师您去找邪祟。”
“什么?”
许关看了一眼外头的大太阳,瞪大了眼。
更何况他现在的腿还瘸着呢。
许夫人作势就要去揪他的耳朵:“你去不去!”
许关怕了:“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对了,”赵冶说道:“记得带上一桶水。”
“什么?”
然而这一次不等许关炸毛,许学文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许关顿时就老实了。
他哭丧着脸:“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虽然恨不得暴揍赵冶一顿,但他心底还是相信赵冶的,因为要是不相信赵冶,他也就不会这么忌惮他了!
看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许诏眼底闪过一抹幽暗。
许老先生见状,心底微叹,拍了拍许诏的手,以示安慰。
很快,别墅外就传来了许关鬼哭狼嚎似的惨叫。
这边,何大师则是拿出一个罗盘,在别墅里搜寻起来。
他先是绕着别墅转了一圈,然后从楼下搜到楼上,最终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前站定,而他手中罗盘的指针旋转的速度也终于慢了下来。
“就在这里了。”
许夫人当即说道:“这里是我儿子的房间。”
说完,她伸手拧开房间门。
众人当即跟在何大师身后,蜂拥而入。
许关的房间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张摆满了手办和瓷偶的展示柜。
何大师托着罗盘径直冲着展示柜走了过去。
在罗盘对准了一只瓷偶的时候,指针停止了转动。
许学文不由上前一步:“何大师?”
只看见何大师拿起那个瓷偶,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后,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掰开了它的脖子。
下一秒,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弥漫开来。
而后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将瓷偶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只听见哐当一声,一根像极了指骨,上面刻满了诡异花纹的东西掉了出来。
何大师抓起那根指骨:“果然如此。”
而后他转头看向捂着口鼻的许学文等人:“听闻有些邪修就是用这种方法来祭炼法器,他们会把要祭炼的法器封进精致的瓷偶之中,送进一些家境殷实的人家,这些瓷偶落入这些人手中之后,就会慢慢的和主人建立起联系,汲取主人家的福运。”
“主人家的福运被窃走之后,自然会变的厄运连连,并牵连家人!”
许夫人急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只要销毁掉这个东西就行,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个瓷偶虽然有几百年历史了,但贵小公子似乎是它的第一任主人,因为还未成器,所以很容易销毁。”
何大师只说道:“能否将贵小公子请进来。”
许学文当即说道:“好好好!”
不会儿的功夫,许关被两个佣人搀了进来。
他满头大汗,全身发软。
听说害了自己的罪魁祸首竟然只是自己随手买来的一个瓷偶的时候,许关整个人都不好了。
何大师说道:“我现在需要贵小公子一些血液。”
许关当即说道:“没问题。”
何大师当即用许关的血液画了一道符,然后拿起那张符篆,口中默念咒语。
下一秒,符篆凭空自燃。
而后他将符篆往水杯里一扔,水杯中当即燃起熊熊烈火。
大火一直烧了两分钟,随着火焰渐渐熄灭,许家人尤其是许关顿觉身体一松,好像什么压在他们身上的东西被移开了一样。
而水杯之中的东西也随之化为灰烬。
看着许家人尤其是许夫人一脸惊叹的表情,何大师露出一股满意的笑容:“好了!”
“好好好!”
许学文激动不已:“麻烦何大师了!”
许老先生也不禁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许关,训斥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随便将来历不明的东西带回家!”
许关忙不迭地摇了摇头:“不敢了,不敢了,教训吃一次就够了。”
他的断腿现在正疼着呢!
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许学文转头看向赵冶:“赵道长,您看这……”
他记得赵冶一开始的判断可是和何大师截然不同的,为保万一,他还是决定探探赵冶的口风。
听见这话,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赵冶。
却不想赵冶并没有接许学文的话,而后转头看向了正得意洋洋的何大师,好奇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何大师应该是国戏毕业的吧?”
国戏是华国最好的戏剧学院。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是让众人齐齐一愣。
而后不等何大师反应过来,赵冶自问自答:“要不然何大师哪儿来的这么好的演技?”
何大师神情一僵。
而后他反应过来,眉头紧皱:“赵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家人也懵了。
“既然何大师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我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赵冶一脸认真:“你收了这位许诏许先生多少钱?”
“什么?”
一时之间,众人齐齐看向许诏。
许诏蓦地握紧了悬在身侧的手,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眉头紧皱:“赵道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了,你当然不会承认。”
赵冶坦然说道:“因为我没有证据啊!”
许家人更懵了:“赵道长?”
赵冶看着他们:“所以我想了两个问题。第一,许关要是死了,谁会是最终的受益者。第二,按照何大师的说法,许关是因为沾上了邪祟,才会厄运连连,并且因此牵连家人,那么许诏许先生,你为什么会一点事情都没有?”
像是想到了什么,许夫人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许学文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选择了相信赵冶,他看向许诏,质问道:“你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许诏嘴唇微颤,一脸不可置信:“爸,就连你也不相信我?”
许老先生反应过来,当即站了出来:“不可能,我不相信许诏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是个什么性格,难道我还能不知道吗?”
看见许诏这副模样,又有许老先生帮着说话,许学文反应过来,心底当即闪过一抹愧疚。
看见许诏打起感情牌,许夫人哪能如了他的意,她当即上前一步,挡在许学文身前,冷笑着说道:“行了,你这幅嘴脸骗得了老许,可骗不了我!”
说着,她转头看向赵冶:“赵道长,你的意思是不是那个玩偶许诏动过手脚?”
赵冶点了点头:“是。”
“那好。”许夫人转过头,看着许诏:“赵道长没有证据,我有。”
她冷笑不已:“你大概不知道吧,家里楼上楼下都装了监控。”
“什么?”
许诏的瞳仁微不可查的收缩了一下。
许夫人嗤笑着说道:“真当老娘的宫斗剧是白看的啊,从我打算跟你抢家产的那一天起,我就防着这一天呢!”
许关:“……”
抢家产什么的就不用说出来了吧!
听见这话,许诏依旧面不改色。
许夫人笑了:“怎么,难道你还以为我是在诈你?”
然后她直接让管家送了台电脑过来。
看着监控录像里,许诏鬼鬼祟祟的推开许关的房门的那一幕,许诏终于忍不住变了脸色。
许学文一脸不可置信:“竟然真的是你做的?为什么?许关可是你的亲弟弟?”
许夫人皮笑肉不笑:“还能是为什么,为了家产呗,他肯定是知道你已经立了遗嘱,要把家产全都留给我们母子俩的事情了!”
大概是发觉事情败露,又被许夫人这么一激,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许诏一脸狰狞:“没错,就是我干的,你不是直接就信了赵冶的话了吗,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他低吼道:“而且我哪儿来的弟弟,我妈早死了。”
听见这话,许学文却是一愣。
许诏一扫之前的冷静,额上青筋直冒,他质问道:“明明我妈才是陪你熬过苦日子的原配,你却在她死了之后不到半年就迎娶了新欢。”
“明明我才是你的长子,就因为这个女人吹了吹枕头风,你就要把家产全都留给许关。”
“我哪里比不上这个蠢货,论才干,我二十岁就创办了自己的公司,这个蠢货二十五岁还在玩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