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许关表示有话说。
“我二十五岁还玩手办玩偶怎么了,我乐意,我爸妈都不介意,你操的哪门子心。你二十岁就创办了公司又怎么样,你三十岁不是为了钱就可以去残害兄弟父母吗?我就算再不成器,我也比你这个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的家伙要强!”
这话显然有指桑骂槐的嫌疑,因为一旁的许老先生脸都黑了。
毕竟平日里就属他数落许关数落的最多,而且总是拉着许关给许诏垫脚,生怕别人不知道许诏有多出色,而许关有多废物一样。
许夫人也冷笑着说道:“而且什么叫你妈才是陪老许熬过苦日子的原配?你外家原本是什么家境,就一破落户,许家三代富贵,你妈嫁进许家之后就是老许这一房的当家太太,老许是缺了她吃的,还是缺了她穿的。”
许夫人这话已经算客气了,就因为许学文的原配是许老先生的远房侄女。
不过许学文当年也的确过了一段苦日子,因为许老先生为了调教他,没少打压他。
许夫人对许诏可没什么感情可言。
一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继母和继子,尤其是许夫人生了许关之后,他们更成了天然的竞争者。
而且说真的,许夫人当初还真没想这么咄咄逼人,要怪就怪许老先生,看她不顺眼也就算了,还总是拿许关给许诏做筏子,闹得人尽皆知。
偏偏许诏还总是一副伯爷爷骂得没错的样子!
不就是为了家产吗?
看在许学文的面子上,她忍,但当大家都觉得她是个心机婊,要抢家产了,她要是不抢一抢,都对不起继母这两个字。
二来,许夫人要是抚养过许诏也还好,偏偏她一嫁进许家,许老先生就以怕她照顾不好的理由把许诏接过去教养了,许诏自己也愿意,许学文不答应都不行。
所以她一直只担了一个空荡荡的继母的名头而已,现在许诏为了家产更是三番几次要害死他们,她没当场撕了许诏已经是很有涵养了。
听见这话,许诏气急败坏,怒吼着说道:“你们是既得利益者,当然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话!”
“那我呢!”
开口的却是许学文,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该猜到的他都猜到了。
他看着许诏,一脸失望:“我心疼你小小年纪就没了妈,所以但凡许关有的,我一定双倍给你,你要创业,我掏钱给你做启动资金,费尽心思给你介绍人脉,之前你因为信错了人导致公司亏损了两个亿,濒临破产,你还真以为拉你一把的是那个所谓的投资公司吗?”
许学文说:“哪怕我打算让许关继承家业,我也依旧给你留了不菲的财产,或许我对不起你妈,但我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
可是许诏呢,他不仅想杀许关,他还在车子的刹车上做手脚,他能不知道那天他、许夫人会和许关乘坐同一辆车吗?
许诏知道!
那他想干什么?
他分明是想连他也一起杀掉!
但他也承认,在许诏和许关之间,他的确更喜欢许关一些。
原因很简单,一是因为他喜欢许夫人,自然爱屋及乌。
二来,许诏从小就被许大伯接到了身边教养,一个月也不见得回来一次,许关却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而且相比于打小聪明伶俐,冷静自持的许诏,生性跳脱的许关虽然……蠢了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却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
还有一条他不能宣之于口的原因,哪怕他对许诏心怀愧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他总是对许诏亲近不起来,甚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在里面。
他以为都是因为当年许老先生对他调教太过,而许诏又是许老先生的远房侄女生的,所以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的缘故。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否则那更亏待许诏了!
人都是感情动物,这几条下来,他能不偏心许关吗!
更何况,大家族分家,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而许诏打小就聪明,在他的扶持下,将来未必不能达到许家的高度……
当然,这只是许学文用来宽慰自己偏心许关的借口。
至于许诏的母亲,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感情可言,只是因为许大伯觉得他们合适,所以他们才结了婚。
对她,许学文自问已经尽到了自己作为丈夫的责任,唯一出格的就是她病死之后没多久,就喜欢上了许夫人,并且迫不及待娶了她。
“那能一样吗?”
许学文不开口也就算了,他这一开口,许诏心底怨恨更甚:“原本我才应该是许家的继承人,可是现在,我能得到的东西却连许家家产的三成都不到。”
从他记事起,母亲和伯爷爷就告诉他,他是许家的继承人,将来整个许家都会是他的,他为此努力了三十年,不敢有半点松懈,就是为了获得许学文的承认……
可结果呢,许学文上下嘴皮子轻轻一碰,许家就成了许关的了。
他们母子俩抢了他爸还不满足,现在又抢了他的许家?
这让他怎么甘心!
所以许关必须死!
许诏昏了头,这才有后来的花盆坠落事件。
他知道许关每天下班都会从那栋大楼下面经过,所以特地设计了这么一出,想要伪造成一出意外事故。
可是万万没想到,许关的运气居然那么好,正好躲了过去。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回不了头了,也没想过要回头。
于是他又收买了一个穷途末路的抢劫犯,没想到又被许关躲过一劫。
他气急败坏,连带着把许学文也怨恨上了。
于是,他一狠心,破坏了许学文座驾的刹车……然而还是让他们逃出了生天。
不等许诏再有动作,宋家的事情传进了许学文的耳朵里。
许学文本就觉得他们之前接二连三出事有些不同寻常,这一下子,也不由心生怀疑,然后他试着联系上了魏家……
许诏知道之后,怕了,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他们原本计划地很好,就是抢在赵冶抵达许家之前,骗过许学文,压下这件事情,到时候赵冶自然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至于家产的事,则是留到以后再做打算。
于是当天,他便偷偷摸摸从许关的房间里偷出了一个玩偶,又按照何大师教的方法将那根指骨封了进去,只等第二天早上,何大师一到……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冶这会儿居然就在户市,秦子墨直接就把他带了过来。
好在何大师也及时赶到。
原本见赵冶断言许关只是走了霉运的时候,他们还心存侥幸,觉得赵冶不像传言中那么神。
结果就在他们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赵冶跳了出来……
“混蛋!”
说话的却是许老先生,他狠狠地给了许诏一巴掌。
“难道这就是你残害手足兄弟,谋害生父继母的理由吗?”
许诏捂着脸,脸上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许老先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教你的谦恭孝顺,教你的厚德载物,你都学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可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许诏不仅不生气,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他要是继续闹下去,才是真的完了。
许老先生这才扭头看向许学文,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学文,大伯对不住你,是我的错,把你的儿子教坏了。”
看见许老先生这副模样,许学文哪里还顾得上愤怒,他当即搀住许老先生:“大伯,您别这么说……”
说着,他也跟着哽咽了起来。
然后许老先生又是一巴掌扇在了许诏脸上。
“畜生,还不快跪下来给你爸你妈和你弟弟认错,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吗?”
听见这话,许诏捂着脸,一脸茫然地看了看许学文三人,而后身体剧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爸,妈,小弟,我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昏了头……”
许学文张了张嘴,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从许老先生开口的那一刻起,许关就知道事情要遭,毕竟就算他再不想认许诏这个亲哥哥,他也是他爸的亲生儿子。
他爸原本就觉得愧对他,现在他这么一跪,他爸肯定会更心软。
于是他伸手拉了拉许夫人:“妈!”
许夫人凉凉说道:“你妈我还真不能逼你爸把他怎么样,但是你放心,你爸要是不把剩下的那三成家产也划给你,这事我和他没完。”
她就算是个继母,也不至于对许诏赶尽杀绝!
听见这话,许学文的心情更复杂了,他看向许夫人,眼底满是感激。
至于许诏,他做出悔不当初的表情差点没崩掉。
可是许关还是有点不甘心,要知道他可是被许诏害得连着三次差点就踏进了鬼门关,而且现在他左腿的扭伤还没好。
他实在是不想去看许学文和许诏父子情深的样子,于是他直接转过头,不成想正好看见赵冶看着许诏几人似笑非笑的样子……
许关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而后他眼珠子一转,强忍着惧怕凑了上去。
他脑子终于灵光了一回,问道:“赵道长,难道我伯爷爷也是国戏毕业的?”
之前赵冶就是这么揭穿何大师的。
赵冶想了想:“……不是。”
许关有些失望。
然后就听赵冶说道:“你低看他了,他应该是国戏里面专门教学生演戏的教授才对。”
两人说话都没压着声音,于是在场的人就都听见了。
“什么?”
许夫人更是虎躯一震,追问道:“赵道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赵冶张了张嘴,觉得嘴巴有点干。
许关见状,当即一蹦一跳的跑向茶几,给赵冶倒了一杯凉茶,而后一脸谄媚地递给他:“赵道长,您请!”
赵冶眉头一挑,就冲着这股机灵劲,难怪连老天爷都眷顾他,几次救他化险为夷。
一整杯茶水进肚,赵冶长吐一口气,而后看向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所以脸色瞬间白了两分的许老先生和许诏:“许老先生,您说我说的对吗?”
而后不等许老先生回答,赵冶就拍手夸道:“真是一出好戏,许老先生演技更是没得说,三言两语就把许诏的罪行大事化小,算成了您没教好,许诏也不愧是您养大的,和您还真是心有灵犀,直接就顺着你给的台阶下了。”
而后赵冶话音一转:“不过我很好奇,你们凭什么觉得我既然能看出这件事情的凶手是许诏,却看不出来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是你,而许诏其实是您的儿子?”
赵冶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给许学文送上了一顶绿帽子。
“什么?”
就连许诏,也惊住了。
许老先生脸上当即闪过一抹慌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而后他连忙看向许学文,故作镇定:“学文,你听我说……”
许学文这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他脑子里直接乱成了一团。
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是该相信赵冶还是该相信许老先生。
然后他就被许夫人拉了过去。
和许学文不同,她对许老先生可没什么感情,自然是更相信赵冶,毕竟赵冶刚刚帮着她把谋害她儿子的凶手找了出来。
然后便听赵冶继续说道:“许先生,您还记得我刚到的时候问你的问题吗?”
一脸茫然的许学文下意识地顺着赵冶的话回忆起来:“您问的是,我祖上发家的路子是不是有些不同寻常?”
许学文顿了顿:“没错,只是这算不得什么光彩事。”
他说:“其实我祖上是个太监,是末代庄亲王身边的人,当年八国联军攻进北京城,庄亲王和京城里的宗室一起出逃,结果逃亡路上,祖上和干儿子不慎与大部队走散,而庄亲王的私房钱也阴差阳错落到了祖上手里。”
“然而没过多久,列强便逼迫清廷惩办义和团事变的罪魁祸首,清廷没办法,便将远支的庄亲王推了出来顶罪,所以没等祖上回到京城,庄亲王便已经自尽了。”
“祖上见状,便带着干儿子和庄亲王的私房钱南下来到了户市,改名换姓,做起了生意。”
“等等——”
听到这儿,许关懵了,他说:“你以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不是告诉我说,我们家祖上是土匪出身吗,以前在东北山里称王称霸,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太爷爷还特别喜欢拿美女的人头当球踢,我们许家就是靠着抢劫来的钱发的家……”
许学文也是一愣:“我什么时候这么跟你说的?”
许关:“就我五六岁的时候……”
说到一半,许关就不吭声了,显然,他猜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只听许学文说道:“那是逗你玩的,你连这都分不清吗?要是我们家真是土匪出身,你觉得我们家能安稳度过大动乱?”
说完,许学文一脸嫌弃。
许关心都凉了,这是亲爸能干出的事吗?
就因为这,他提心吊胆了一天,还白白挨了一顿打,生怕赵冶发现他们家那点破事,把他们家也弄垮。
结果事情真相竟然是这样?
许关气得想骂人。
但是许学文现在没空再搭理他,他继续说道:“庄亲王的私房钱不少,除了一些珠宝玉器之外,还有十多万两银票,但是祖上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身怀巨款,为了震慑宵小,便给自己编了一个土匪的背景……”
“后来祖上病逝,家产便全部留给了干儿子,干儿子为了将来有人给他摔盆哭灵,便收养了几个孤儿做养子,其中一个就是我的大伯,后来他又寻到了自己的族人,便又从族人里过继了一个近支的孩子,也就是我的父亲做儿子,并决定等他百年之后,由我父亲继承家业。”
“可是好景不长,我父亲在我母亲生下我之后没多久便去世了,我祖父没办法,便在去世之前,将家业交给了我大伯代为掌管……”
这一刻,即便是许学文再不愿意去怀疑许老先生,还是让他想起了很多已经被他遗忘了的事情。
小时候,许大伯虽然对他溺爱有加,却从来没有真正教过他什么东西,反而是他不学无术的名声被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还没成年,许大伯就为了更好的掌控他,给他定下了他的远房侄女做妻子,哪怕他根本不喜欢她,再三反抗也不行。
等他成年了,许大伯更是不竭余力的打压他,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他去干,还总是派他出差……
当然,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许大伯这么做就是为了侵吞他的家产。
可是随着许大伯将家产如数归还给他之后,这些举措瞬间就变得合理起来——都是因为他不成器,许大伯为了调教他,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的。
也因为自觉‘误会了’许大伯,对不起许大伯那么多年的呕心沥血,许学文对许大伯充满了愧疚,也因此对他更为敬重。
想到这里,许学文颤抖着嘴唇:“大伯,你实话告诉我,许诏到底是谁的儿子?”
许诏当然不希望自己真的背上一个奸生子的标签,他当即吼道:“……爸,你别听他胡说,我怎么可能是伯爷爷的儿子……”
更何况许老先生家哪能和许家比,而且许老先生已经退休了,他有四个儿女,公司也却都交给了他们在打理,他要是变成许老先生的儿子,也根本分不到他多少家产。
许夫人当即说道:“看来你是早就知道你不是老许的儿子了?”
听见这话,许诏神情一僵。
他的确早就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因为明明都是许学文的儿子,许老先生看着许关哪哪都觉得不顺眼,待他却比亲生儿子还好,起初他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他妈是许老先生的远房侄女。
直到后来,许老先生的小女儿生了个儿子,和他小时候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而许老先生一家也从不带着他出现在许学文面前……
都说外甥像舅!
许诏根本不敢往下想,只能是把这件事情死死的压在了心底。
许诏很快反应过来,然后就听见许夫人冷笑说道:“这回我真是诈你的,没想到你居然不打自招了!”
听到这儿,许学文顿觉头晕目眩。
他喃喃自语:“难怪打你一出生,我就没办法对你心生亲近,原来事情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
“也是,都不是父子,哪儿来的天性!”
于是不等许老先生回答,许学文已经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难怪你之前明明那么想要霸占我许家的家产,许诏一出生,你却突然就愿意把家产都归还给我了,”
“难怪你不惜自损八百也要帮着我将几个叔伯的势力赶出许家。”
“难怪我给你股份,你却分文不取……”
“是了,许诏是我的长子,只要我坐稳了许家家主的位置,如无意外,将来许家肯定是要交到许诏手里的,到时候不就是变相的落到了你手里吗?”
“许正清,你可真是我的好大伯!”
许学文牙咬切齿,而后他红着眼眶,一巴掌扇在了许正清的脸上。
这么一想,赵冶还真是说的没错,他们家的确是倒了霉了,三辈子的血霉。
许正清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许诏身上。
听到这儿,就连作为局外人的赵冶,也不得不‘夸’一句许正清真的是好算计!
在他手上,原本该在成年之后就接管家业的许学文,愣是被打压到三十三岁才终于出头,而且还背负了几十年的不学无术的恶名。
而且哪怕他在掌管许家的那几十年里,挪用了许家再多的钱财,甚至靠着这笔钱另立门户,创立了自己的公司——
等到他把许家的家产还给许学文,许学文不仅不会追究这些,他还因为这件事成了忠义礼智信的典范,博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这样一来,许家轻而易举的落入到了他的手里。
而靠着这份好名声,他自己家的公司也办得风生水起。
这还真是财不走空!
厉害了!
至于许学文,他不是愚不可及,只是对许正清太过信任,却又低估了他的无耻程度!
至于他偏心的事,几件事情混杂在一起牵扯不清,赵冶懒得评价。
许夫人也怒了,因为许正清这些年来没少仗着自己的‘功劳’插手他们家的家事,肆意贬低他们母子,更因为心疼许学文。
“我就说嘛,同样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怎么老许就是不学无术,到了许诏这里就成了天纵奇才了,而且许诏他妈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侄女,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许学文也红着眼眶:“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自觉事情败露,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许正清怒声说道:“明明我才是父亲的长子,父亲当年能创下许氏,我功不可没。可就因为你们和他有点血缘关系,所以他就要越过我把家业传给你那个病秧子父亲,后来又宁愿传给你这个孩子也不传给我。”
要不是许学文越来越强势,侵吞许家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许正清也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年,许学文的原配就去世了,许学文也彻底站稳了跟脚,轻易根本撼动不了他,而后他就喜欢上了许夫人,现在更是要越过许诏把家业传给许关……
这幅嘴脸和许诏何其相似。
真不愧是亲生父子!
许学文的心慢慢的冷了下来:“那你怎么不说要是没有爷爷把你捡回来,你早就不知道冻死在哪个旮旯里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前半生就是一场悲剧,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却浑然不知!
许学文只觉得精疲力尽,而后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许夫人连忙扶住他,而后冲着周围的佣人,怒骂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给我打出去,打出去!”
许正清就是笃定了许学文不会拿他怎么样,他当即拍了拍许诏的手:“走,儿子,我们回家。”
然后便听见许学文冷声说道:“把我耍地团团转之后就想安然抽身,休想。”
他说:“一会儿我就去法院告你,你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就算判不了你的刑罚,我也一定会把这件事情闹的人尽皆知,也好让世人看看你这幅丑恶的嘴脸。”
许正清面色一变:“你不要脸了,你想沦为上流社会的笑话吗?”
许学文怒吼道:“我的脸不是早就被你踩在脚底下了吗?”
“不仅如此,从今天起,许氏会拼尽全力狙击你家的公司,不死不休!”
许正清终于慌了:“你是疯了吗?”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他家虽然依旧比不上许家,却也已经成了气候,许学文想要动他家,至少得伤筋动骨,而且许家在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不在少数,到时候他们一拥而上,许家只怕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正因为这两点,许正清才会如此的自负。
许学文冷笑着说道:“反正我许家的家财本来就是白得来的,而且你忘了,许氏只是我许家家产的一部分而已,没了我顶多也就是心疼一下。”
因为许家祖上都喜欢置办地产,到了他这儿,更是有过之无不及,所以许家最不缺的就是房子,就算许氏破产了,许家也依旧还是许家。
许正清气急败坏:“你——”
事情水落石出,赵冶也该回去了。
许学文强忍着精神上的疲惫将赵冶送到门口。
许关却还有话说,他忍不住问道:“赵道长,既然这事是人祸,那您之前为什么说我是走了霉运,让我顶着大太阳,抱着水桶去跑圈呢?”
总不会赵冶是在故意捉弄他吧?
赵冶实话实说:“因为我刚到你家的时候,你骂了我一句睚眦必较。”
许关张了张嘴:“就为了这?”
那我可真是太难了!
赵冶:“当然不是。”
许关:“啊?”
赵冶一脸微笑:“你猜我既然能算出来许正清给你爸戴了一顶绿帽子,那我能不能算出来当初‘一身正气’算计我的时候,是你把我的黑料爆给的他?”
许关:“……”
许关倔强摇头:“……我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