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当啊,说好的胡萝卜呢,怎么就突然变成了白萝卜了呢,还是带汁水的那种?
被折腾了大半夜的沈怀川迷迷糊糊的想着,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因为生物钟的缘故,沈怀川还是早早的便醒了过来。
只是醒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身体就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疼得厉害。
尤其是脖子以下都不像是他的了。
再一看罪魁祸首,正看着他傻笑呢!
这要是平常,沈怀川说不定就亲上去了。
但是现在——
沈怀川把脸往被子里一塞,并不想搭理他。
赵冶见状,不由的懵了一瞬。
不用想,也知道原因肯定是出在昨天晚上的事情上。
他开始反思,可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
昨天晚上,明明是沈怀川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来着。
他们虽然都是第一次出来工作,而且也是第一次共事,但是他们之间的配合绝对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
后来沈怀川累了,他还加了好一会儿的班,可以说是很努力的在干了!
而且,这事不是沈怀川起的头吗?
于是他只好把沈怀川从被窝里捞出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了?”
这家伙竟然还有脸问他怎么了?
也不想想是谁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
沈怀川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狠狠瞪了他一眼。
偏偏他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因而这一眼实在是没有什么杀伤力。
好在赵冶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听着沈怀川的呼吸似乎沉重了很多,他当即反应过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替你揉揉。”
说着,他就凑了上去。
沈怀川轻哼一声,没有反对。
但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这家伙就是个大尾巴狼,披着老实的皮,背地里小心思多着呢。
就说昨天晚上的事,要不是这家伙刚洗完澡回来的时候,表现反常,他怎么可能会想到借着询问原因的机会趁机靠近这家伙。
而且要不是以为这家伙不行,他又怎么会有恃无恐的想要占他便宜……
等等——
沈怀川越想越不对劲。
甚至于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赵冶早就计划好的。
而且他的理由很充分。
赵冶会算命,他会不会早就把他的心思揣摩透了,要不然,但凡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这么憨?!
而且他在处理其他的事情上不是一向挺精明的吗?
想到这里,自觉被骗的沈怀川又羞又恼,抬起脚便软软的踹了赵冶一脚。
赵·单身一万年怎么可能还是个正常男人·憨批·冶:“……”
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
但是讨好沈怀川准没错。
于是他说道:“我给你揉了之后就不会难受了,早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沈怀川:“……”
正生着气呢!
但是对于赵冶的讨好,沈怀川的确是很受用就是了。
而且现在生米都煮成粥了,还能退货不成。
再说了,昨天晚上他也有……咳咳到就是了。
想到这里,沈怀川当即也就勉强不纠结了。
他自顾自的在赵冶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恹恹说道:“不吃了,我要再睡一会儿!”
赵冶:“好。”
在灵气的温养下,沈怀川身体各处的钝痛渐渐散去,睡意也越来越浓。
赵冶见状,轻手轻脚的起身下床,穿好衣服之后就出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沈怀川突然睁开了。
等等——
他好像忘记一件事情了,他上午八点的飞机回户市来着……
但是沈怀川现在根本不想起床。
都怪赵冶……还有阅尽千根。
当初就是他说的,他可以星期六早上飞去见赵冶,晚上到了之后就滚床单,赵冶身体好,一夜七次应该没问题,然后第二天早上他回去,晚上到家,一次管一星期,正好……
可是阅尽千根却没有告诉他,一夜七次的下场就是第二天早上起不来床啊!
(阅尽千根:我要是能知道这一点,我现在还会是只单身狗?)
想到这里,沈怀川终于知道了,群里的家伙就像小肥啾一样,没一个是靠谱的。
算了。
下一次他要是再送上门来,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沈怀川无力的想着,然后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把机票改签到晚上。
另一边,因为今天起晚了,等到赵冶洗漱完的时候,灵真道长那边已经准备开饭了。
看见赵冶过来,灵真道长看了看赵冶身后:“祖师伯,二祖师叔呢?”
赵冶早就找好了借口:“哦,他身体有点不舒服,早饭就不吃了。”
“什么?”
系统直接把埋在豆腐脑碗里的脑袋拔了出来,它瞪大了眼,小天使病了?
赵冶直接把它的脑袋又重新摁回了碗里,就怕它说出要去看望沈怀川的话。
所以他直接对灵真道长说道:“不是什么大碍,一会儿我去煮一锅鸡肉粥放在灶上热着就行了。”
灵真道长不疑有他:“好。”
不等系统反应过来,就看见赵晨星哒哒的跑过来,愤声说道:“祖宗,那个小偷又出现了……”
“什么?”系统的反应比赵晨星还强烈:“那家伙又偷了什么东西?”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那家伙偷的可都是它的口粮啊!
赵晨星:“那家伙把我们的猪油罐偷走了。”
系统顿时骂骂咧咧:“真是太过分了,连猪油都偷,要不要脸……”
原本听见赵晨星的第一句话,赵冶正要习惯性的甩锅给祖师爷。
再听见丢的是猪油罐,他瞬间就哑了火,继而开始庆幸祖师爷因为他之前的炫耀和嘲讽,跑去探望他夫人去了,所以这会儿不在青川观,也就没人发现他做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赵冶捂着嘴轻咳了一声,把锅甩给了那个小偷:“小偷这样猖獗,看来,道观的安保工作也要提上日程了……”
再然后,青川观迎来了两个意外的客人,一个是M国人罗伯特,另一位便是陈老。
关于这位罗伯特,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刘曼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因为她刚入手了一套房子和一辆车,虽然都只付了首付,但是在同龄人之中,她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人生赢家了。
而这,都是青川观脚气膏的功劳。
因为产量少,可是病人的基数又大,所以现在青川观的脚气膏可是市面上的抢手货。
因为她妈刘家大婶的缘故,她属于第二批加入青川观微商的成员,加上现在青川观已经不再招收微商了,所以她现在每个月都能分到八百盒脚气膏,按照一盒二十元的分红算,也就是说她现在一个月光是卖脚气膏就能挣一万六千块。
都快赶上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而且随着青川观的香火越来越旺盛,以后分给她的份额还会越来越多。
最主要的是,她卖脚气膏根本不用费多少心思,只需要把找上门来的客人登记成册,然后把名单发给灵真道长就行。
更别说靠着脚气膏,她在公司里也攒下了一笔不小的人脉了。
毕竟谁还能没个得脚气的‘亲戚’呢?
正因为如此,她才敢大着胆子又买房又买车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接到了以前的搭档罗伯特的电话。
“……什么,你要回来了……看我,都快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罗伯特是M国人,进公司之后没多久就被派到了华国工作。
半年前,分公司决定着重培养他,所以派他去总公司那边接受了长达半年的培训。
因为在华国呆了近四年的时间,加上罗伯特本身的学习能力就很不错,所以他能说上一口还算流利的普通话:“是的,那么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你带的吗?”
罗伯特有个从大学一直交往到现在的女朋友,他每隔两个月就要回M国看她一次,因为经常在M国和华国之间飞来飞去,所以他也兼职做一些代购的工作,赚一点外快补贴机票钱。
当然了,作为搭档,罗伯特从来没有收过刘曼的代购费就是了。
刘曼想了想:“正好,家里的护肤品快用完了……那你就帮我带一瓶Bobbi的眼霜……”
报了三四样东西之后,她说道:“听说隔壁的商业街开了一家烤肉店,味道还不错,等你回来,我请你过去大吃一顿。”
“好。”
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罗伯特问道:“对了,这一次不用我帮你亲戚带一盒Lkdbop吗?”
Lkdbop是M国生产的一个脚气膏牌子,药效在全球范围内都是排得上号的。
之前刘曼得脚气的时候,就是一直用的这个牌子的脚气膏。
看来罗伯特回国之后应该就没再用过微信,所以都不知道她这边发生的事情。
刘曼当即说道:“不用了,我亲戚的脚气已经治好了!”
“什么,治好了?”
罗伯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脚气本来就不怎么好治,更别说刘曼她亲戚的脚气病还是个老顽疾了——因为他和刘曼搭档四年,刘曼就请他带了四年的脚气膏。
“是的,我的亲戚用了一款新的脚气膏,效果很棒,当天见效,而且永不复发,”刘曼习惯性的说了两句广告。
“永不复发?”
罗伯特以为刘曼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
他当然知道脚气是由真菌感染引起的,所以只要再接触到真菌,就有可能会再次患病。
“我知道这可能不太真实,但事实上,它就是这么神奇,”刘曼说道:“对了,我记得你女朋友好像也有脚气来着,正好我现在正在代售这款脚气膏,等下班之后,我就给她寄过去一盒怎么样?”
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是罗伯特也知道刘曼不可能开这种玩笑,于是他说道:“好啊,那就谢谢你了!”
刘曼:“不客气。”
事实上,把脚气膏寄出去之后,刘曼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直到半个月之后,那盒脚气膏漂洋过海到了罗伯特的女朋友手里……然后罗伯特就找上了门来。
他兴奋不已:“天呐,真是不可置信,那盒脚气膏看起来包装那么简陋,效果竟然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一天就见效了,要不是亲身体验,我都不敢相信……”
罗伯特很激动,所以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几乎把脚气膏夸出了花。
作为代售青川观脚气膏的微商,听见这话,刘曼也与有荣焉。
然后就看见罗伯特正色说道:“所以我想做这款脚气膏的海外经销商,你觉得可以吗?”
刘曼一愣:“什么?”
罗伯特野心勃勃:“因为我看到了这款脚气膏的广阔前景,你要知道,在M国,至少有一千万人患有严重的脚气,而这代表着一个广阔的市场。”
听见这话,刘曼的第一反应不是告诉他青川观已经不再招收代售商了,而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如果青川观的脚气膏能卖到海外去,以脚气膏的神奇功效,肯定能闯出一番名气,等到消息传回国内,青川观的名气绝对能再上一层楼。
——毕竟哪个国人会不为国货能走出国门而自豪呢!
想到这里,刘曼当即说道:“事情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乐观……”
然后她把脚气膏的详细情况和罗伯特说了。
“什么,这款脚气膏的产量很低?”
罗伯特的兴奋瞬间遭到了致命的打击,产量太低的话,就算市场再广阔又有什么用呢!
“准确的来说,是目前的产量,”刘曼实话实说:“后续的产量会提高的,不过肯定也高不到哪儿去,而且分到你手上的份额可能也不会太多,那你现在还想做这款脚气膏的海外经销商吗?”
虽然靠着脚气膏发大财的梦想破灭了,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罗伯特当即也顾不上失望:“做。”
“那好。”
刘曼当即掏出手机给灵真道长打了个电话,把罗伯特的事情详细的说了。
刘曼能想到的,灵真道长当然也能想到,他当即就兴奋的邀请罗伯特到青川观来商量具体的合作事宜。
正好刘曼也想家了,于是她便陪着罗伯特一起回了青川镇,路上就不可避免的提到了青川观的神奇之处。
包括刘小妹事件、夏瑶事件、脚气膏事件……还有最近发生的数万鬼兵围攻青川观事件,刘曼把自己听说过的全都说给罗伯特听了。
罗伯特听的津津有味,然后不可避免的对青川观以及华国神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因而一见到灵真道长,他便迫不及待的问道:“道长,您也会算命吗?”
灵真道长:“当然。”
罗伯特兴致勃勃:“那您能给我算算吗?”
西方有占星术、气候占卜学、圣经占卜……迷信程度其实不比华国低,在M国首府就有一条开满了算命馆的街道。
所以相比于鬼神,罗伯特对算命更感兴趣。
灵真道长:“可以啊!”
对于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灵真道长很是热情。
灵真道长说道:“要是算得不准,您可别怪罪。”
毕竟罗伯特是西方人,他也不敢肯定东方算命的方法对他会不会适用。
罗伯特当即说道:“当然。”
于是灵真道长便认真看了看罗伯特的脸,而后他的脸色慢慢的变得古怪起来。
罗伯特:“怎么了?”
灵真道长斟酌着说道:“罗伯特先生,您的女朋友似乎是怀孕了?”
罗伯特:“……”
罗伯特当即就笑了:“不可能的……”
顾及到有女士在场,所以他只是含糊的说道:“我每次都是做了措施的。”
毕竟他们现在还年轻,并不急着要孩子。
灵真道长:“……”
灵真道长又看了罗伯特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算错,于是他委婉的说道:“说不定是其他人没有做措施呢?”
罗伯特:“……”
罗伯特当即便领会了灵真道长的意思,他很生气:“请您不要再说了,我和我女朋友的感情很好,她也很爱我!”
灵真道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好吧!”
这一下子,他倒是更希望是东方的相术不适用于西方人了。
但是因为这事,罗伯特对灵真道长的感官降低了很多,连带着之后谈合作的时候都有些漫不经心。
一直到中午时分,刘曼把罗伯特带到了一家饭店吃饭。
作为青川观的死忠粉,刘曼对灵真道长的判断则是深信不疑,出于对好友的关心,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罗伯特,我觉得你或许应该打个电话问一下你的女朋友。”
罗伯特直接黑了脸:“Man,如果你不想和我绝交的话,就请停止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他坚信他女朋友是不会背叛他的。
刘曼:“……好吧!”
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罗伯特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他在美国的朋友打来的。
“罗伯特,你知道我白天在医院遇到了谁,爱丽,她好像怀孕了,而且不准备要那个孩子,你们是怎么了,感情破裂了吗?”
罗伯特:“……”
因为坐得比较近,又正好听到了怀孕这个字眼的刘曼:“……”
罗伯特:“……fuck!”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因为之前灵真道长的断言,此刻他心底的震惊甚至压过了被女朋友背叛的愤怒。
一时之间,刘曼也不知道该为灵真道长没有算错而感到高兴,还是该同情罗伯特。
她想了想,夹了一筷子菠菜放进了罗伯特的碗里:“吃菜!”
再然后,陈老就到了。
得知外孙女撞了邪,他一边让女儿陈慕青去青川观请赵冶出手,一边连夜从户市赶了过来,然后半道上就接到陈慕青的电话,说是事情已经解决了,他提着的心也就彻底落了下来。
因为正好路过青川观,所以他就顺道来给赵冶道谢来了。
“举手之劳而已。”
赵冶给他倒了一杯茶。
然后几人便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儿。
听说陈老是几十年的老中医,本就对中医很感兴趣的灵松子当即问道:“哦,那不知陈老先生您擅长治什么病?”
陈老没有多想,直接回道:“我擅长男科。”
赵冶恍然大悟,难怪他的诊所里那么冷清。
等等——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赵冶仔细回想!
赵冶茅塞顿开!
赵冶涨红了脸!
赵冶起身就往卧室走去。
房间里,补了一上午觉的沈怀川终于活了过来,他正要起身下床。
哪知道下一刻,赵冶冲了进来,而且转身就把门锁上了,然后从床底下抱出来那个昨天晚上被他征用的猪油罐。
沈怀川:“……”
沈怀川心底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你要做什么?”
赵冶一边脱裤子,一边闷声说道:“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