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八十章

倾天剑只劈下一半就被人阻截,出手的是个黑衣蒙面的高手,其修为深不可测,短暂交锋竟能与?浑天道?尊打个平手。

双方都是跺一跺脚就震动一方的大人物,无形的气浪转瞬间蔓延百丈,问道?台下众修苦受池鱼之殃。

玉潋心?被余波扫中,身子像被风卷动的柳絮,轻飘飘地扬起。

断裂的铁索也被劲风弹开,哐啷啷落于她身侧。

镇灵符在外力冲击之下被毁大半,玉潋心?手腕一松,丹田中被镇压的灵气重新活络,充斥与?四肢百骸,她手腕处的淤青亦很快伤复。

内力一震,镣铐应声而?碎,同时她双脚轻盈落地,枷锁剥落,一身轻松。

可她抬眼四顾之时,并未在人群中探到阙清云的气息。

一名黑衣人行过玉潋心?身侧,步伐稍顿,传音她道?:“且随我来。”

玉潋心?眼珠一转,扫了眼乱做一团的问道?台,及台下乌泱泱的众人,并未犹豫,立即跟了上去?。

但他们没走几步便被人拦了下来,来人也是一身黑衣,袖口处以银丝绣制出古怪的花纹,其佩刀上也有道?衍宗的标识。

道?衍宗服饰统一,光凭衣着?难辨身份,但玉潋心?却认得他。

前几日她在被押送的途中,虽然双眼不能视物,却是让饕餮好好记下了此人的气息。

那人此刻脸色灰暗,眼中凶光闪烁,看样?子是不愿放玉潋心?走。

玉潋心?扬起嘴角,在身旁黑衣人动手之前便冲了出去?。

正愁这一走便难寻机会报仇,此人却主动送上门来,如此一心?求死,这颗人头,她实在却之不恭。

那黑衣道?人没曾想玉潋心?不设法躲开他,竟还赶着?趟与?他交手,顿时暗笑一声愚蠢。

纵使机缘逆天,年?纪轻轻修得这般境界又如何?

到底是毛没长齐的小丫头,行事冲动,这般境况不想着?逃命,还敢恋战!

没有与?实力相匹配的战斗经?验,那一身修为便都是花架子,在同等修为的前辈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黑衣道?人按住刀柄,掀起嘴角冷声笑道?:“阙清云是不是没有教过你?,逃命的时候,莫要分?心?!”

话音未落,他便眼瞳一缩,玉潋心?竟从他眼前凭空消失了!

不是消失……

是速度太快,竟超过了他肉眼可辨的极限!

心?中陡然蹿起心?惊肉跳之感,黑衣道?人脸色大变。

兀自强压心?头激涌的不安,他手忙脚乱,欲拔刀出鞘,可刀锋只抽出一半,便被一截青藤卷住手腕,又将那刀口按了回去?。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提吾师姓名?”幽诡之声响在耳畔,玉潋心?并指成剑,气刃瞬间割断他的脖颈。

霎时间,鲜血四溅,那颗染血的脑袋咕噜噜滚出老远。

那前来接应玉潋心?的黑衣高手目睹此景,嘴角略略发颤,心?中忽然生疑,并无端浮现猜想,想必就算无人救援,玉潋心?也不会真的束手待毙。

并未恋战,玉潋心?足尖一旋便至此人身前,姿态从容地拂开耳侧鬓发,理?所?当然地开口:“还不走吗?”

黑衣人不由多看她一眼,却并未多言,只撇开脸去?,朝问道?台外飞蹿。

玉潋心?挑了挑眉,遂迈步跟了上去?。

“炎承钺,你?好大的胆子!”眼睁睁看着?玉潋心?逃走,浑天道?尊震怒地挥开眼前截道?之人,断喝道?,“多年?前的手下败将,竟还敢来坏老夫的事!”

自天地灵气日渐消减,这世上突破洞虚境的高手屈指可数,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人,彼此都了解对方的招数,辅一交手,浑天道?尊便认出了此人身份。

大璩帝师炎承钺,百余年?前便败在他手下,养伤许久再度出山,竟是来法场劫囚的。

黑袍人对这厉声斥责无动于衷,目的已?然达成,他便飞身后退,带领一众下属离开道?衍宗,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道?衍宗众还欲再追,却听得身后喝声如雷:“不必追了!”

炎承钺会出现在道?衍宗,十有八.九乃帝君授意,既敢劫囚,必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就算追出去?,也很难将人寻回来。

众修纷纷停步,见得浑天道?尊脸上阴云密布,皆垂下头去?,不敢触他的霉头。

袖中拳头握得咔吧作?响,面上却还要故作?从容。

眼神阴晴不定,浑天道?尊咬着?牙沉默半晌,方冷哼一声:“好得很!”

亡国之君,做事竟如此不顾后果?

·

玉潋心?跟着?劫囚的黑衣人离开道?衍宗,甩开身后跟来的道?衍宗眼线,一路向东。

途中,他们转入一条隐僻的街道?,穿进织布的作?坊。

弯来绕去?,及至庭院角落的矮树旁。

树后设有假山,黑衣人在假山坑凹之处一摸,听得咔咔机扩之声,那假山竟挪了位置,底下显出一条暗道?来。

“快走!进去?!”黑衣人出声催促。

玉潋心?扬眉,瞥向黑洞洞的地道?,也不问要去?哪儿,依言钻了进去?。

假山又在身后合上,玉潋心?斜眸一扫,突然发难,并起两?指点中黑衣人的喉头,将对方抵在甬道?侧壁之上。

黑衣人显然未料此举,猝不及防之下眨眼就被玉潋心?擒拿。

“谁派你?们来的?”

玉潋心?眼底藏着?冰冷的杀意,倘使此人不老实回答,就算他们救了她的性命,她也不会老老实实听话地跟着?他们走。

谁知道?出了狼窝,是不是又进虎穴?

其人微瞪着?眼,冷面之上略有惊怒之色,未立即开口回答。

玉潋心?瞧着?此人眼型秀气,像个女子,便顺手摘下她的面罩。

面罩之下果然是张女子秀气的脸庞,虽非绝色容貌,五官倒也清秀,看着?顺眼。

“是谁派你?们来的?”

她又问了一遍,不过这一次稍压低了声音。

倘若这是个男人,玉潋心?绝无耐心?问第二遍,不过既是女子,她自得怜香惜玉一些。

黑衣女子总算回过神来,眼神颇为恼怒:“你?跟来便是,问那么多做什?么?我们既救你?性命,难不成还能害你??”

辛辛苦苦救了人还被反咬一口,任谁也难以保持冷静。

先前在外边时没听清,此时方能分?辨,其声虽刻意压低,却仍清细,是女子无疑。

“那可说不准。”玉潋心?脸上盈盈笑着?,扣在对方喉骨处的两?指却分?毫不松,“倘使不回答我的问题,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黑衣女子额角隐现青筋,可见其心?中愠怒。

但玉潋心?向来不怕惹人生气,连阙清云她都敢招惹戏弄,何况一个根本打不过她的陌生女子?

两?人对峙片刻,终是女子气势弱了一头,又担心?身后有人追来坏了大事,方不得已?开口:“我们是宫里的人。”

大璩皇宫?

玉潋心?心?生疑窦,又问:“为什?么救我?”

“自是陛下吩咐。”

女子回答坦坦荡荡,眼神清朗。

玉潋心?仔细观察须臾,心?说此事也不必说谎,可无缘无故的,大璩的帝王干什?么管她的闲事?

不甚甘心?,玉潋心?眼神闪烁,复问:“你?可识得阙清云?”

“有完没完?!”女子面有怒色,忍不住抬高声音,“你?们听澜宗的事情早已?闹得满城风雨,阙清云问道?台上剑斩群雄,谁还没听过阙宗主的名号了?”

此女应当不知内情。

玉潋心?抿唇,冷着?脸松手。

总之,若见得大璩帝君,直接问他便是。

朝前行过一小段甬道?,忽听得身后传来异响。

玉潋心?警惕回头,却见一块黑布从空中陡然罩了下来。

她脸色一寒,又要出手,却听得那黑衣女人说道?:“把衣服罩上,你?那身裙子太招摇了!”

玉潋心?:“……”

哼。

出口是一处庄园,她们经?过繁华的街道?,金碧辉煌的群宫闯入视线。

远远一望,巍峨壮观。

玉潋心?眸中藏着?隐晦的幽光,那地方便是大璩皇宫。

自密道?内短暂交锋之后,她们谁也不再说话,玉潋心?跟着?此人顺畅无阻地走过九道?宫门,绕过重重回廊,来到一处僻静的殿宇。

殿外暗影足有十数人,戒备十分?森严,她们此行要见的必然是极重要的人物。

但步入殿中,却觉安安静静,四下空无一人。

即便只是一处偏殿,依然雕梁画栋,摆件饰物都价值连城。

复行入偏厅,落下门帘,忽听得一阵密集的机扩之声。

玉潋心?心?中一惊,便见得屋内四壁移动重整,转换方位,入户竟调换了朝向。

大门洞开,伴着?嘶嘶木质摩擦的轻响,一架轮椅缓缓行来。

身着?明黄衣袍,头戴金玉发冠。

一国之君,天子仪态。

黑衣女子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向国君问安。

玉潋心?却呆立原地,视线越过帝王肩膀,死死盯着?其身后另一道?白衣人影。

那清容素净,明丽出尘的容姿,不是阙清云,又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来晚了,但是师尊出场了!将功折过,将功折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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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十分重要,敲黑板。

我搞了个异能学院的新预收,文名《招惹》,专栏可见

暂时不开,但是会偷偷存稿,小可爱们感兴趣的点个收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