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醉眸微醺,转头看向她,半耷的眼脸染了酡红,声音沙哑:“...什么?”
这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这个话题不方便讲。
舒微坐近周羡,放低声音:“就是,恋、恋爱啊,你有没有谈过恋爱?我现在很苦恼,想要问你一些问题。”
听清恋爱一词,他迷离的目光慢慢在她的小脸上游移,仿佛晕得找不到落脚点,她推推他的手臂:“你快说呀。”
“没有。”他倒回去靠在沙发上,“你问这个做什么?”
舒微肉眼可见地失落,好歹比她多活几年,他怎么连恋爱都没谈过,那她找谁问去?
“没什么——”她原本想上楼,但想了想又坐回去,斟酌用词:“那你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周羡闭着眼没说话,手靠在额上。
见他又睡过去,舒微上手轻轻摇了摇他。
结果他顺势倒下,靠在她的肩上。
呼吸落在她白皙细嫩的脖颈皮肤上,他意识迷糊低下头,鼻尖抵住她的脖颈,亲密接触间满是尚未消散的酒气。
她低下头,不敢再动。
“周羡......”
他终于成功被她的声音拉扯回现实。
他偏着头,懒散的嗓音掺了些沙哑,像贴着耳朵灌入,渐渐分明,尾音还勾着笑意,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撩人:“嗯,听到了。”
“别再喊我了。”
“什么?”她怔然道。
他轻轻牵起她的食指抵向自己。他的指尖有些薄茧,她能清晰感受到粗粒的摩挲感,自己的手在他的手里竟然显得那么小。
周羡已经醉的不清醒了,引着她的食指在他那硬邦邦的胸膛上划来划去,却找不到落地点。
她低着头,一张脸羞红,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使不上劲,仿佛被他触碰的地方发麻了,她嗫嚅道:“周羡,我不问你了,你早点睡——”
“你叫一次,我这里就会重重地跳一下。”他抓着她的手指抵住自己的右侧胸腔。
她僵住,正视前方,他在说什么?
丝毫不敢看他,手指戳了一下那处,颤声问:“......这是哪?”
“心脏。”
她顿了几秒,问:“可心脏不是在左边吗?”
“嗯?”
周羡微掀眼皮声音含糊,双眼迷离,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噢,弄错了。”
又带着她的手指在他胸膛上划到左边。
她的手指摩挲着黑色衬衣,尽数沾染上他的体温。
舒微还是个妙龄少女,头一回被人指导“犯罪”,还是对罪魁祸首本人上下其手。她明明没有喝酒,也硬是被整的满脸通红。
耳旁抚过的温热触感,于她而言,是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这样的情况让她也不敢再讨教周羡。
舒微双手揪着自己的裙子没再说话,裙摆被弄皱,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自己快憋不住气了,才迟缓地回神,浅浅地吐了口气。
像个煮熟的虾米。
过了好久,确定他睡熟后,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周羡躺下,蹲在沙发边,没上楼,看着周羡眼皮沉阖,细密的睫毛覆于其上。
想起刚刚的触感,鬼使神差地,她又上手摸了一下他,隔着衬衫,腹部依旧肌肉线条明显。
这么劲爆吗.....
她第一次感受到男女的身体差异。
舒微后知后觉,捂着脸上了楼。
舒权那边现在还是早上。
她给舒权打个电话过去,父女俩起初寒暄了一会,舒微开口:“爸爸,你为什么要让周羡去陪酒啊,你知道我回到家后,差点以为他死在沙发上。”
“什么陪酒,讲话好听点。”
舒权皱着眉,“这不是我的要求,这就是社会上的通则,想要扩大关系,在商场上扎根,就得赴这种人情交际局。”
她默了半晌,“那我将来也要这样吗。”
她讨厌这种不成文的规定。
“不用。”舒权沉声,“你是我的女儿。”
言下之意是,谁敢在酒局上没脸色地去要舒微奉陪喝酒?那他也白干这么多年了。
而周羡不同。
舒权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满足于区区一小公司的职员,更不会当舒微一辈子的特助。
他让周羡接手部分公司的业务,实际上也是在帮他拓宽商业圈人脉。机会他给了,剩下的就看周羡怎么闯了。
“可是他看起来很难受呀。”
舒权叹道:“那是他自己要选的路。”
次日清晨,周羡撑着沙发起来,毯子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地,头疼炸裂,他揉了揉眉心,睁开眼看见舒微捧着碗走来,“烫烫烫。”
她放在桌上,“喝吧,醒酒汤。”
周羡有些意外,应了声好,没想到她会主动为他做这些事。
“你喝成这样也是为了公司,给你弄碗醒酒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舒微看出他感到意外,解释了几句,想起昨晚,她偷偷瞄了他一眼,迟疑道:“昨晚你......”
只见周羡闻声后一脸茫然抬起头,“怎么了?”她立马止住口,“没什么没什么。”
得亏他喝酒断片,什么也记不得。
现在想来,昨晚怪让她羞耻的。
看舒微一身像要准备出去,他问:“你今天要去哪?”
“去逛书店。”
昨晚贺云起约她去书店,想着在确定一下自己的心意,舒微答应了,反正国庆节在家也没事干。
“和谁?”
舒微这下却答得不干脆了,“嗯...和时穗岁。”
怕周羡知道她和异性出去后,给她扣上一个早恋的帽子,她选择隐瞒。
见周羡没怀疑,她松了口气,“你今天好好休息吧,不要再想着工作了。”
周羡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我今天下午回江阮交接房子,可能过几天回来。”
“下午回江阮?你怎么之前没和我说。”
听见这个消息,舒微怔怔地凝视他,声音发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抿唇:“不确定。”
她低着头,眉毛微蹙。昨晚舒权告诉她,那边突然下暴雨,飞机延误,可能过一周才回,这样的话这七天她岂不是要一个人呆在家。
习惯了一个月有周羡无时无刻不在身边的陪伴,甚至是她随叫随到的那种,猝不及防听到周羡要离开好几天,她顿时心里升腾起一股慌乱之感。
周羡见状安抚:“我事先和陈阿姨交代过了,我不在的这几天她会来陪你。”
舒微依旧没得到她想要的回答。
可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此刻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你下午几点的飞机?”
“四点。”
情绪因为这个消息而低落,连出门的动作都变慢很多,她临走前,周羡特意叮嘱:“记得带把伞。”
舒微闷声道:“知道了。”
“你看起来不开心。”贺云起问。
“没有不开心。”
舒微随手拿起一本书,兴致缺缺地翻了下,“可能是我不想呆在这吧,好无聊。”
两人边走边看,贺云起垂下眼帘:“我买了下午的电影票,要不要一起去看?”
“好。”
她转念一想,下午,下午四点周羡就要离开了。
她看了看时间,现在一点,还来得及。
这个念头蹦出来的同时,舒微自己都吓了一跳,来得及什么?
她还想赶回去和周羡一起回江阮吗?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能回到和从前一样的生活,短暂的享受独处时间,舍不得周羡?这个说法更无厘头了。
她才不会舍不得周羡。
思及此事,舒微咬牙,下定决心不再想这件事,她扯着贺云起的衣角,向别处走去,“我们去别的地方玩。”
贺云起低头看着她抓住自己的手,眼里漾出点点笑意。
他们离开书店后,找了个附近的游戏城进去。舒微买了一千个游戏币,分一半给贺云起,先看到离自己最近的疾速赛车,“我们先去玩那个。”
她向来最喜欢刺激的游戏。
舒微换了套赛车服,手夹着头盔面无表情上了车,她给自己拉好安全带,系上扣子,眼前是长长的赛道。
为了安全着想,选手都不是竞技同台,一组上一次,积分高时长少就能登上排名榜。
虽然算不上正宗赛车,但舒微打算来真的。
希望这一趟下去能解开她心中莫名焦急烦闷的情绪。
“舒微,这个我第一次玩,不太熟练。”旁边车道的贺云起落了座,握着方向盘神情迟豫。
舒微语气放柔,“没事,就当体验一下,名次不要紧。”
闻言,贺云起才放心下来,他怕自己拖了舒微的后腿,舒微的话给他打了一针定心剂。
他松了口气,正视前方,随即计时开始,只见旁边“咻”一下,快得留下残影。
贺云起:说好的“体验一下”呢?
舒微一脚油门踩到底,神色凛然,唇线紧绷,来了几个漂亮的转弯后,最终稳稳抵达终点。
她下了车取下头盔,朝站台迈步而去,脸上紧绷的面色并没有因为一场痛快的赛车而松缓,她的心情依旧急躁烦闷。
半个小时过去,贺云起才从赛场上下来,“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事。”舒微表示她并不在意,此时,贺云起有个电话打来。
“我先接个电话。”他举起手机示意,然后走到不远处接听。
里面传来姜念的声音:“奶奶已经睡下了,今天中午我喂她吃药,她不吃,磨了好久才吃下。”
他扫了眼不远处的舒微,而后低下头低声道:“谢谢你照顾奶奶。”
“你上次说的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姜念才不在意这些客套话,直切主题。
贺云起顿了顿,“有希望.....她今天答应和我出来玩。”
电话里的女生噢了声,淡声道:“奶奶的药快吃完了,你抓紧。”
“好。”
和姜念打完电话后,贺云起一扫脸上阴霾,神色放柔后,走近舒微:“我们现在就去看电影吧。”
“贺云起,不好意思啊。”
她轻抿着唇,刚刚想清楚了,时针已经转到两点半,如果现在出发她还来得及。
她敛眸几瞬,而后笑着回答:“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看电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好了,以前都是小打小闹,回到两人的地盘后,感情迅速变质,宝子们准备和我上高速公路【笔芯】
贺(怒吼):为什么!!!
微:不好意思,我太黏着他了。
写了个新文案《时有云朝雨暮》
-小太阳x口嫌体正直厌世脸-
文案:
云祁天生性子冷,是北城高中里出了名的难相处,用他兄弟的话来说:平等地无视所有人。
尽管如此,凭他云家继承人的身份,还有外称“可以申遗”的脸,依旧引无数女生飞蛾扑火。
瑜华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恰好他和隔壁高中的时穗岁共享一个朋友圈。
每每朋友团聚,她总能聊的热切,一张小嘴总张张合合,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阳光透过枝桠绿叶间隙泄入,她的皮肤白的发光,眸中流光,时刻溢着笑。风徐徐吹来,耳边碎发轻拂。
他淡淡睨她一眼,很快就厌烦地收起目光。
云祁不喜聒噪,尤其时穗岁过甚。
时穗岁清楚云祁一直都不待见自己。
不过无所谓啦,世界上总有和她做不来朋友的人。
直到后来在朋友家团建,大家在泳池浮排床上玩游戏,哪对二人小组先掉下水就判为输家,请客一个月。
游戏没开始几分钟,云祁背着她纵身跃进泳池中。
浮光跃动,池水摇晃,是属于夏天的蓝绿色里——
她捂着鼻子划臂想要游上去。
谁料少年眼尾勾起得逞的弧度,扣着她的后颈,炙热的吻悉数落下。
凉爽的池水和唇间游弋的缱绻淹没两人理智。
没人知道。
朋友在水上玩了多久的游戏,他们就在水下接了多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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