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里之外。
一头白羽鹤在河滩里抓着小鱼。
修长的鹤喙从溪水中叼出小鱼,仰头吞下。
春承子就守在白羽鹤的身旁。
一道水色遁光落到了春承子的身旁。
侯东升一掌拍向春承子,将春承子送入到了尘界之中。
接着侯东升坐上白羽鹤展翅而去。
坐在鹤背之上。
侯东升神情凝重。
就算杀光鹭剑山庄上下所有人也没用,毕竟鸿运商会在魔焰门还设有其他暗子。
化名为乙的暗子。
侯东升连乙的身份都不知道。
就算将暗子乙抽出来干掉,侯东升总不可能把整个魔焰门干掉。
魔焰门就摆在那里,鸿运商会想要探听消息,花些灵石随时都可以。
唯一能够真正保住秘密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斩杀白韫书,灭掉鸿运商会。
这才是一劳永逸,釜底抽薪之法。
想要端掉鸿运商会时间不宜拖太久。
鸿运商会长期得不到魔焰门这边的消息,一定会想办法重新联系暗子。
届时必然会怀疑侯东升做贼心虚。
不过鸿运商会肯定不会第一时间放出侯东升身上有小千世界之石的消息。
毕竟损人不利己,一帮商贾又岂会去做?
鸿运商会肯定会威胁侯东升交出来。
侯东升必然失口否认。
不交。
鸿运商会肯定会武力抢夺。
这个时候就撕破脸了。
那时鸿运商会必然会做两手准备。
一手杀了侯东升,杀人夺宝。
一手放出侯东升的消息,借刀杀人。
故而侯东升必须要在鸿运商会向他要小千世界之石前爆起发难,斩尽杀绝。
要端掉鸿运商会并不困难,只要有金丹期的武力就行了。
侯东升双目微眯单手一翻,手中多了一颗饱含灵气的妖丹。
龙须鲶鱼的妖丹。
龙须鲶鱼这种二阶妖兽,会一种极其厉害的天赋法术。
水雷球。
其妖丹之中有水亦有雷,但凡有雷属性的东西就容易引爆,一颗二阶妖丹自爆,威力不下于金丹真人全力一击。
侯东升有52颗这种妖丹,若是制作成飞行爆炸傀儡,灭掉鸿运商会当不是难事。
制作飞行爆炸傀儡需要灵石购买材料。
侯东升现在身上一块灵石都没有。
先得去搞灵石。
在天青门自己还有一笔工资没有领,而且在天青门坊市还容易买到材料。
数日之后。
一头丧尸鹤飞入到了黑云山脉。
当初的天井洞。
如今已经亭台阁楼,鳞次栉比,俨然有一家小宗门在此矗立。
一把火点燃丧尸鹤。
侯东升化作一道水色遁光来到了这家宗门的牌坊之前。
牌坊之上有三个烫金大字。
“玄阳宗”。
此地正是师弟刘桁,师妹朱雀所在的宗门。
看着这三个烫金大字。
侯东升欣慰一笑。
玄阳宗乃是万年前的大派,甚至直接参与过封印洪方界主天之彼,可最终却覆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娘子玄月凝雪为了获得传说中的玄阳古尸,将玄阳宗的秘典传授给了吕洪金。
那吕洪金像开了挂一样,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其修为竟然一路高歌猛进,最后甚至将玄月凝雪打成重伤。
可即便如此。
吕洪金的传人依旧将玄月凝雪视作祖师,开坛供奉,顶礼膜拜。
侯东升原本计划去天青门,中途改变了主意还是来这里合适。
去天青门娘子玄月凝雪至少还有一年才会出关,自己没人撑腰,一个赘婿常年不回家,在外面浪,免不了要被玄夜家族人刁难。
自己一旦回了天青门,大张旗鼓的购买材料炼制自爆傀儡,说不定会走漏消息,让商会总舵有所防备。
毕竟侯东升在天青门大小也算是个名人。
来玄阳宗就不一样了。
首先玄阳宗财力丰厚,属于家里有矿。
玄阳宗的地下深处有一个鬼皇级别的鬼域,鬼域之中有露天的阴石矿脉。
阴石和灵石兑换比例1:1。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另外玄阳宗相当于一个散修小派,不引人注目。
鸿运商会绝不可能在这里安插暗子。
自己到这里来的保密级别极高。
毕竟准备手段搞别人,贵在出其不意。
更何况鸿运商会找不到自己,便绝不会贸然披露侯东升可能获得小千世界之石的消息,毕竟这样做损人不利己,商贾之人必不会为之。
当然侯东升在玄阳宗肯定买不到自己想要的炼器材料,不过可以去不远处沧渊坊市,反正有钱好办事。
刚刚跨入玄阳宗的牌坊,侯东升便感受到了一股阵法的窥视。
阵道等级应该是二阶。
不错!
这个护山大阵刚刚好。
一个散修门派,若是用三阶的护山大阵反而惹人怀疑。
行道的两侧乃是环形的灵田。
灵气盎然。
这是利用天井坑一阶上品灵脉种植的灵田。
不错!
侯东升更加满意。
玄阳宗坐拥鬼皇鬼域,阴石矿脉,财富数之不尽,竟然还自己开垦灵田,依靠自己的双手吃饭,这真是脚踏实地,戒骄戒躁。
这才是门派必然兴盛的征兆。
恰在此时。
一英姿飒爽的劲装女修快步奔来,身体矫健,犹如雌豹。
“敢问可是侯前辈?”女修抱拳询问。
侯东升看着女修露出一脸回忆之色的说道:“沈玉兰?”
“原来真是侯前辈!?刘掌门说过好几次去接你,没想到您竟然自己来了。”沈玉兰一脸惊喜,满脸热情。
侯东升:“刘掌门?”
沈玉兰:“原来侯前辈还不知道,刘师兄已经做了本派掌门。”
“哦……”
“对了,这枚玉符侯前辈被拿着,以后到了本门直接飞遁进来就行了不用从牌坊那边进来。”沈玉兰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枚刻着玄阳二字的玉符双手交给了侯东升。
此为阵符一般也用作门派弟子的腰牌。
比如魔焰门的玄鱼吊坠,若无此吊坠便无法进入被四阶大阵笼罩的焚天殿。
又比如天青门的豆瓣,只有内门弟子携带的豆瓣,才能够进入内门弟子可以活动的地域,外人若是胡乱走动,很容易就会触发宗门阵法。
侯东升若无相应的玉符,进入其他宗门腹地只能从牌坊步行而入,否则必然引起护山大阵的攻击。
掂了掂手中的玉符,这还是长老级别的。
侯东升也不客气,直接把玄阳玉符挂在了腰间。
“两年时间,一片荒地换新颜。”侯东升欣慰地感慨道。
沈玉兰:“哦……看来刘掌门没少跟您书信往来。”
“刘桁在做什么?”
“掌门十分勤勉,日夜修炼,勤修不缀。”
侯东升更加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前行。
很快便来到了一处青石广场。
广场之上。
二十几名弟子整齐划一的在练拳。
汗流浃背,挥汗如雨。
这一批人侯东升绝大多数都不认识,只有少数几个领拳的有一面之缘。
侯东升:“你们招了不少新弟子?”
“开垦灵田的时候在附近招了十几个卯工,刘掌门见他们踏实肯干,便就留下来了。”
侯东升:“随意招人,不怕惹人觊觎?”
“侯前辈说笑了,我们玄阳宗一家小门派,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哪能惹什么人觊觎?”
“这两年来就没人来闹过事?”侯东升眉头一皱的问道。
“本门奉死魂仙堡为上宗,这一带死魂仙堡无人敢惹,连带着我们自然也就无人敢惹了。”
侯东升十分认可的点了点头。
小门派的生存智慧:寄人篱下。
“为何不直接奉炼幽宗为上宗?”侯东升询问道。
“侯前辈又说笑了,我们这小猫小狗几十只的小门派,连个筑基修士都没有凭什么奉炼幽宗为上宗,根本就高攀不上。”
“那死魂仙堡是什么来头?”
“死魂仙堡建堡的时间和我们玄阳宗搬迁至此的时间差不多,都是两年前堡主死魂魔君身份颇为神秘,每次都是刘掌门亲自去见,总共也就只见过两次,具体我们也不太清楚。”沈玉兰摇了摇头说道。
“哼!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死魂仙堡和炼幽宗必有一腿儿,否则炼幽宗堂堂十大魔门之一,岂容得了他在这里拉帮结派,收保护费。”侯东升冷哼一声说道。
“师弟在哪里闭关?”
两人在广场上转了一圈,侯东升也没有用神识发现刘桁闭关之地。
“前辈,请往这边。”
山门布置的二级阵法扰乱了侯东升的神识。
刘桁闭关之所在就在两人不远的一处小阁楼里。
虽然神识不能探查,但是声音却听得到。
侯东升的耳朵动了动,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沈玉兰:“掌门师兄每天吃完午饭,准时开始闭关,直至天明,迎接朝阳练拳。”
“别说了!”侯东升一脸阴沉的打断。
“他和什么人在闭关?”
沈玉兰一脸不解:“掌门师兄都是一个人在闭关。”
侯东升面色阴沉的迈步上前。
沈玉兰一脸惊动地拦在了侯东升的面前。
“侯前辈!掌门正在闭关修炼,您贸然打扰,万一他走火入魔。”
侯东升一甩衣袖一股柔劲把沈玉兰抽到一边。
沈玉兰毕竟也是炼体修士,一个翻滚化去了力量,然后追向了侯东升。
侯东升足尖轻轻一点,便已经来到了阁楼木门之前,贴着木门从缝隙里往里面看。
掌门刘桁,熊王,还有张玉圭围坐在一起。
“鬼王炸。”只见刘桁从手里的纸牌扔出了三张,甩到了桌面之上,纸牌子上画着三个张牙舞爪的恶鬼。
熊王撇了一眼这牌,一脸郁闷的说道:“过!”
“看我的,驱尸道长。”张玉圭出了一张牌,牌上画着一个持剑的道士,惟妙惟肖。
刘桁:“呸!驱尸道长怎么打得过我三只鬼王?至少要驱尸道尊。”
“嘿嘿……道尊牌也在我手中,我劝你们两个不要挣扎了。”
张玉圭甩出手中的道尊牌,气势汹汹的吼道:“这一把我要通杀!”
砰!
阁楼的木门被一脚踢开。
三人俱惊,以为是强敌来犯,缩成一团。
刘桁:“大师兄!?”
熊王:“侯老弟?”
张玉圭:“侯前辈?”
沈玉兰:“……”
“啊!”
侯东升满脸狰狞的仰天咆哮,一身筑基初期的法力毫不掩饰,横冲直撞,令人生畏。
为了复仇。
为了灵根。
为了大道。
侯东升像狗一样奔波!
这两年来他每时每刻都在紧张之中,不是杀戮就是算计。
为此侯东升惹下了一堆麻烦,埋下了一堆隐患。
如今他还满脑子计较着如何把鸿运商会给一锅端了。
师弟刘桁坐拥鬼皇鬼域,露天阴脉,修炼资源无穷无尽,更是玄阳宗一派掌门。
结果天天躲这儿打牌,还美其名曰闭关。
直接过上了侯东升想要而不能得的休闲生活。
破防了!
刘桁:“师兄……我错了。”
侯东升:“你没错。”
“这是什么牌?”侯东升询问道。
刘桁:“这是我发明的驱尸道尊捉鬼拿妖牌。”
“怎么玩儿的?”
“洗牌之后,随机分牌,用手里的牌赢掉对方的牌……”刘桁眉飞色舞的解释了起来。
侯东升:“你这牌对抗性不强,全凭运气,不好玩。”
“那师兄可知道什么新的玩法?”刘桁询问道。
侯东升看向刘桁,嘴角微微一翘。
半个时辰以后。
侯东升:“一筒。”
熊王:“碰,二条。”
刘桁:“碰,幺鸡。”
张玉圭:“碰,一万。”
侯东升:“自摸。”
洗牌。
“朱雀没跟你们一起玩吗?”趁着洗牌,砌牌的间隙,侯东升询问道。
刘桁:“朱雀师姐在
“你们没去
刘桁看向了熊王。
熊王的脸色很难看。
“为了建立这个门派,老熊实在牺牲太多。”刘桁欲言又止。
熊王不说话,闷头搓麻将。
“可是因为土灵族八美人?”侯东升皱眉询问道。
听到土灵族八美人,熊王推门而出,跪在地上大吐特吐。
“师兄,你连这都知道。”刘桁一脸惊愕。
侯东升:“嗯。”
“那个化神期前辈是你吧?”刘桁询问道。
侯东升笑而不语。
张玉圭:“老熊,麻将都已经搓好了,你吐完没有,吐完了快来继续。”
“天缺其一,甚为不妥,那要不让我来吧。”沈玉兰毛遂自荐。
四人落座。
侯东升扔骰子。
沈玉兰先摸牌。
侯东升:“熊王下去干了几次?”
刘桁:“前前后后八次吧。”
张玉圭:“你们说的
侯东升:“你无需知道。”
“哦……”张玉圭埋头摸牌。
“都换了些什么东西?”
“每次1万。”
沈玉兰:“两万。”
侯东升:“碰,七条。”
……
“三筒。”
“碰!”
“且慢!我糊了。”
熊王吐完之后,便在一旁站着一脸认真的学习。
继续洗牌。
侯东升:“如今朱雀什么修为了?”
熊王:“一年前就已经突破筑基了。”
“朱雀逆天改命,勤修苦练,你们整天搁这打麻将,实在是玩物丧志。”侯东升一边搓麻将一边说道。
张玉圭:“我等四灵根,五灵根的资质这辈子也就到头了,还不如搓搓麻将,混混日子。”
沈玉兰:“掌门每日清晨还是带领大家一起做早课,修炼并未断绝。”
熊王:“我们玄阳宗上下也就只有掌门和韩小师弟有希望筑基。”
侯东升看了一眼小师弟刘桁:“三年前你是炼七层,如今你的修为才是炼气八层,你也太慢了。”
“三年时间修为提升一层还慢啊?”沈玉兰一脸错愕的问道。
侯东升:“我等修士虽说顺其自然,但也不能太过荒废,你是一门之掌,还是要做个榜样。”
“碰!”
“五万。”
侯东升:“筑基丹有吗?”
“那东西有灵石也买不到,三条,碰。”
侯东升:“这搓麻将也是要有彩头的。”
“师兄的意思是赌灵石?”刘桁询问道。
“输了脱衣服也行。”
沈玉兰:“那我不玩了。”
“我糊了。”侯东升推牌。
四人开始洗牌。
侯东升:“我是个劳碌命,比不得你们有福气,这是最后一把,完了我就去找朱雀,最后一把我还是给个彩头。”
只见侯东升手掌之上黑气翻滚,一个玉瓶出现在其手掌之上。
张玉圭:“这是什么丹药?”
“普通丹药。”侯东升将手里的玉瓶轻轻放下。
“这一把谁赢了,丹药就是谁的。”侯东升宣布道。
“起来!此战让师兄出场。”熊王将张玉圭一脚踢开,杀气腾腾的坐了下来。
扔骰子。
还是沈玉兰开始摸牌。
“三万。”
“九筒。”
“二条。”
“碰!”
“唉!我自摸。”刘桁推牌,大获全胜。
侯东升一脸微笑的站起,将手中的丹药扔给了刘桁。
“你们继续玩吧,我去找朱雀。”
当侯东升离开之后。
“让我看看啥丹药。”刘桁喜滋滋的打开了玉瓶。
揭开瓶口。
砰!
重新盖上了。
沈玉兰:“掌门师兄,究竟是何丹药?”
刘桁:“普通丹药。”
当年在沧渊坊市,侯东升杀了一个店铺供奉,从那供奉手中抢了两颗筑基丹。
老早想把这丹药给师弟,只是他实在太忙了。
疲于奔命。
当真是半点空闲也没有,最后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此事想起来顺手也就给了。
拿到了普通丹药的刘桁眉头紧锁,似乎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
“掌门师兄,该你摸牌了。”张玉圭提醒道。
沈玉兰狠狠的瞪了一眼张玉圭。
张玉圭悻悻的不说话。
“我很羞愧!”刘桁一脸痛苦的说道。
“我身为一派掌门,怎么能玩物丧志!?”
沈玉兰:“掌门师兄,你终于打算要做一个好榜样了吗?”
“我要筑基!修成金丹,元婴,化神,破界飞升!成为玄阳宗的带头人。”刘桁一脚踩在了桌子之上。
熊王,张玉圭,沈玉兰只觉得一道强光射来。
刘桁沐浴在阳光之中,让他们不敢直视。
“因此从现在开始!我们每个人都要刻苦修炼,决不能有丝毫懈怠!”
刘桁瞪大着眼睛扫过在场三人,拿出掌门的威严说道:“从即日起!凡我玄阳宗门人,打麻将的时候一律不准坐板凳,只能蹲马步,这样就可以一边娱乐,一边修炼蹲之力。”
“这提议不错,玉兰记下,写入本门门规之中。”熊王附议。
沈玉兰:“好的,我这就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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