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翀骑在马上,望着眼前的战况,感觉到龙熙国军队的气势渐渐弱了下来,他微微蹙起了眉。
他很奇怪,凤冥国的军队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平常跟普通人没有两样,一打起仗来却又凶又狠,如虎似狼,只是看着就有点胆寒。
还有一队人在乱战中上蹿下跳,庞大的身躯却灵活得像猴子一样,每杀掉一个人就笑声如洪钟,那笑声简直诡异。
战局越来越不利,归根究底,这是战力的差距,两军的训练手法不一样,凤冥国的军队跟他们的凤主一样野蛮又凶残。
薛翀的面色阴沉下来。
凤冥国的士兵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已经将龙熙国的军队给冲散了。
“撤!”薛翀咬着牙,不甘地下了命令。
底下人连忙鸣锣,下令撤兵。
薛翀隔着成千上万的军队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司浅,调转马头,撤退。
后面的龙熙国士兵收到命令,奋力从打斗中脱身,屁滚尿流地追着他们的将军撤退了。
凤冥国的士兵见状,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司浅率兵追赶。
前方的龙熙国士兵在奔逃的过程中狼狈又滑稽,丢盔弃甲,速度飞快,只恨爹妈没给他们多生两条腿。
在追到一半时,司浅突然觉得不对劲,再往前就不是他们的地盘了,而是属于吕城的地界。
他猛地勒住马,停下来,抬起手,示意军队停止前进追赶。
柳东愣了一下,疑惑地问:“司浅大人,不追了吗,这可是个好机会。”
司浅凝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沉吟片刻,淡声道:
“前面恐怕有诈,穷寇莫追。”
柳东将信将疑。
这个时候,司浅回头,在身后的士兵脸上扫了一眼,突然沉声问:
“雷豹和李勇呢?”
众人面面相觑。
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开口,回答说:“回大人,雷将军和李将军刚刚去追龙熙国的陈副将一伙了,那伙人撤退时慌乱往北边去了,雷将军和李将军见了,带人追了过去。”
司浅皱了皱眉。
这里是龙熙国的国土,他可不信薛翀从凉城撤退后没有观察周围的地形就在吕城扎下了,熟悉地形的龙熙国军队在撤退时会慌乱跑错方向才有鬼!
“糟了!”他说,调转马头,向北部的密林奔驰去。
北部密林。
雷豹和李勇带着烈焰城的一众旧部追赶着陈天率领的一小拨败军。
“小崽子们,哪里逃,看你爷爷的大刀!”雷豹畅意地大笑着,手起刀落,刀刀收割头颅,头颅从脖子上落地,滚到旁边的草丛里。
龙熙国军队吓得慌不择路,一边哇哇呀呀地乱叫,一边丢下头盔,摘去铠甲,扔掉兵器,减轻身体的重量,拔腿狂奔,到最后都开始解鞍放马了。
雷豹和李勇看着龙熙国军队的狼狈样,哈哈大笑。
同时,敌军丢下来的辎重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的心里都记挂着凤冥国军队没银子,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没有粮草装备了,现在现成的辎重就在眼前,不拿白不拿。
于是雷豹和李勇带着部下们,对方一路丢,他们一路捡,正捡得不亦乐乎,心花怒放的时候,背后,树林里发出响亮的摩擦声,无数的刀剑反射出阳光,耀花人眼。
在他们的后方,上万名龙熙国士兵犹如天降,突然出现,截住了他们的退路。
不一会儿,前方,陈天带领先前逃跑的龙熙国败军堵住了他们的前路。
前后路均遭到堵截,即使傻子也能明白现在的情形是怎么回事。
他们中了埋伏!
陈天得意洋洋,表情畅快又惬意。
“杀!”他高喝一声。
龙熙国的士兵们举起长刀,汹涌而来。
“奶奶的!”雷豹忍不住骂了一句。
新的战报送到瀚京。
晨光单手托腮,盯着战报看了半天,不知该作何评价,憋了良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穷啊!”
林中一战,因为雷豹和李勇中了龙熙国的埋伏,凤冥国军队折了不少人,幸好有司浅及时领兵破了埋伏,轻挫了龙熙国的军队,缴获了不少武器装备,才没让龙熙国占去大便宜。
雷豹和李勇因为冲动无脑,各挨了三十军棍,正俯趴在床上“哎呦”的时候,司八姑娘突然出现,带来了殿下的一句话:
“殿下说,你们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了,还改不了做马匪时的习气,贪起财来就什么都忘了,冲动无脑,我都替你们丢人!”
司八姑娘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走了。
殿下巴巴地派司八姑娘过来骂他一顿,雷豹惭愧之余,还有点受宠若惊。
司浅已经明白了,薛翀设下埋伏雷豹一伙人只是顺带着的,薛翀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要,假如他再带兵往前追赶,只怕前方有一个更大的陷阱等着他,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了,没有再往前去,没有中薛翀的计。
薛翀的确给司浅设下了一个大陷阱,令他遗憾的是,司浅及时勒住了马,没有中计上钩。
“真狡猾!”他冷笑了一声。
“将军稍安勿躁,虽然主帅没有中计,可中计的那伙也让凤冥国折了不少人。”
薛翀哼了一声。
在司浅领援军出现的时候,陈天就带人撤退了,他跑得倒是快。
“中计的那伙人,你说他们原来都是烈焰城的马匪?”
“是,军中有跟着陛下参与烈焰城战斗的人说,凤冥国军队里有四个原来是烈焰城城主座下的四将军。”
“当初是陛下帮她攻下了烈焰城,打下来之后她却将烈焰城的人都收了用来攻打龙熙国,还将烈焰城的财物分去一半现在变成了攻打龙熙国用的钱粮,忘恩负义,真是一个贱人!”薛翀阴着脸,咬牙切齿地骂道。
陈天垂着头,从不掺杂个人喜恶的旁观者角度,凤冥国和龙熙国的战争原本就是龙熙国对凤冥国产生了觊觎之心,龙熙国攻打凤冥国未遂,反而被凤冥国攻进来了。
可这种话陈天不敢说,事关本国陛下和凤冥国的凤主殿下,他将嘴巴闭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