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家族办公室的公务机专属航站楼距离巴黎48公里,占地约2025平方米,拥有咖啡吧、高尔夫模拟器、会议室、健身房等设施,更为夸张的是,登机前甚至可以洗个热水澡。
谭佳人进入航站楼,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机场,而是某个乡间俱乐部,登机后,她打量客舱布局,就空间而言,比沈南星为名媛们租的私人飞机大了一倍,分?为四个空间一厨二卫带淋浴,包含会议办公区、私密主卧、休闲区、用餐区,超大舷窗,很好,她自动自发坐到休闲区一个不太重要?的位置,窝进舒适的nuage座椅,低头刷手机,争取降低存在感,省得贺九皋找茬儿。
贺九皋只看见谭佳人的乌黑的发顶,以为她在休息便没打扰,郁银黏在他身边欲言又止,他以开闭门会议为由,请郁银去主卧房或者去休闲区找乐子?,看?家庭影院还是向空姐要?杯酒随意就好。
贺九皋工作忙,郁银没理?由再缠着他,闷闷不乐地钻进主卧睡觉。
等郁银走开,贺九皋松了口气,又看?了谭佳人一眼,她一动不动,睡着了?他向空姐招手?,指了下谭佳人,“请为那位小姐拿条毯子?。”
“好的”,空姐领命而去。
此次收购法?国SA健康食品公司,进行了两轮尽职调查,走完谈判程序,虽说与卖方签订了收购协议,但在完成交易前仍存在不确定性,需要?通过中法两国的行政审批,后续涉及到股东变更、法?人变更、修改公司章程等问题。
贺九皋与收购团队坐在会议室就该阶段的各种不确定因?素展开讨论,要?求大家对此做好充分?了解和心理?准备,譬如:法?律、环境、政治、生产安全等风险因素,必须有针对性的考虑对应措施。
有人笑:“法?国人爱罢工,这恐怕是最大的风险了吧。”
另一个人说:“我觉得通过审批的问题不大,卖方请的公关和当地政府关系很好,中国这边更没问题了,我们联合优乳收购的是家百年企业,属于海外优质项目,国家一向是大力支持的。”
众人各抒己见,不知不觉到了用餐时间。
谭佳人瞄了一眼紧闭的会议室门,心想不等了,先去餐厅吃饭吧,免得待会儿人多了挤,她去主卧轻轻敲门,提醒郁银用餐。
卧室内一点动静都没有,郁银大概睡得很熟吧。
谭佳人独自去餐厅,自助餐形式,她挑了几?样爱吃的菜,要?了一杯金酒和青柠汁调配的螺丝起子,捡靠近舷窗的位置坐,享受风味绝佳的晚餐。
贺九皋带领同事走进餐厅,看?见谭佳人正大快朵颐,他脚步一顿,对众人说:“你们先去用餐。”
卞律师和谭佳人开玩笑,“谭小姐,你挺会照顾自己啊,不用招呼,就吃上了?”
谭佳人喝完最后一口鸡尾酒,起身送餐盘,也笑着调侃,“你们都是大忙人,我哪能坐等‘照顾’呢,可不得有点眼色,早点儿解决战斗,给大家腾位置啊,话说回来,卞律师,我吃饭的那个座位超好的,留给你了。”
放下餐盘,她冲温修筠点点头,走出餐厅,不料被站在入口处的贺九皋拦住。
“贺先生?”
贺九皋心中有千言万语,偏偏挑不出一句合适的说,“那个……在飞机上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你尽管提。”
这叫什么话,搭乘公务机中的顶流机型,不用买票,就这样还不满意,那她也太凡尔赛了。
谭佳人拿出服务客户的好态度,柔声细语道:“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您的公务机是我坐过体验最棒的飞机。”
贺九皋想起她微博中抨击贫富悬殊的发言,急忙澄清,“不是我的公务机,是贺氏的飞机。”
有区别吗?谭佳人不纠结字眼,笑笑说:“空姐也很好,还给我送毯子。”
贺九皋垂下眼睛,绷住嘴角的笑意,内心窃喜,就当你夸我了。
“贺先生不耽误您用餐,我先去浴室洗漱”,谭佳人客气了一句,抬脚就走,完全不给贺九皋说下文的机会。
贺九皋感?觉经历昨晚,他与谭佳人之间的距离好像变远了,她对自己的态度十分?敷衍。
“误会解开就好了”,他自我安慰。
谭佳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云巅冲澡,想想吧,飞机外是万米高空,感?觉特别新奇,而且洗漱用品都是大瓶爱马仕的,她暗戳戳多用了点沐浴露,泡泡绵密,味道也好好闻。
她洗完涂护肤品,吹干头发,简单扎了个丸子?头,防止掉头发,换上燕麦色的宽松卫衣和阔腿运动裤,将替换下的衣服塞进随身带的帆布包,深深吸了几?口高级的香气,推开浴室门,休闲区传来K歌的鬼哭狼嚎声,谁啊,五音不全,她嘀咕着,冷不防听到有人回道?:“卞律师在唱歌。”
谭佳人抬头,是贺九皋。
不知他来意,索性沉默。
贺九皋踌躇道?:“可以谈谈么?”
谭佳人不想搞得像闹别扭,于是点点头,“好的。”
会议室非常安静,贺九皋关上门,与谭佳人面对面而坐。
贺九皋双手?交握放在会议桌上,眼睛盯着谭佳人,她没化妆,也没穿职业套装,衣着随意,比平时显小,也比平时危险,他看?得出,此刻她压根儿不想粉饰太平,更不想假装亲切。
说实话,面对近乎“真实”的谭佳人,他忐忑不安,掂量如何开口,可就在下一刻,所有百转千回的思?量都抛掉,单刀直入问:“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你很生气?”
谭佳人坦诚道?:“是。”
贺九皋轻声问:“因?为我对你说的话?”
“是”,谭佳人倾身向前,紧紧盯牢贺九皋的眼睛,“因?为您的话我感?到冒犯,我不明白,您看上去是位绅士,对大部分人都挺好,为什么唯独对我抱着很不屑的态度,两次三番冷嘲热讽,什么不是一路人,好吧,这句话我还能理解,话不投机嘛,各走一边对不对,但昨晚您对我的那番‘提醒’又是为了什么,千万别说自己是好意,好意恶意我分?得清。”
“恶意么”,贺九皋眉目低垂,心绪纷乱,无法?抵赖,他对自己诚实,没错,当谭佳人对着别的男人笑意盈盈,他不愿遭受冷落,为了博取她的注意,心生恶念,想不择手段搞破坏,哪怕惹她不高兴,哪怕不绅士,只要她眼睛看?着自己就好。
他点下头,部分承认谭佳人的指控,稍后抬起头,目光不躲避,正色为自己另一部分的动机辩护,“谭小姐,你知道温修筠有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吗?”
谭佳人被动接招,迟疑道?:“知道。”
贺九皋说:“你对温修筠抱有好感且不加掩饰,昨晚那样的场合,你就没想过会传到他女朋友耳朵里吗?”
谭佳人皱眉,昨晚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么?
贺九皋接着说:“恕我直言,你作为服务高端客户的礼宾顾问,应该很忌讳流言蜚语吧,因?此言行不可不慎,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谭佳人还嘴,“有那么严重吗,温修筠是我师兄,他为人很好,即使不站在女人的角度,他也是一个很值得欣赏的男人。”
“问题就在这儿”,贺九皋淡淡说,“你是女人,欣赏异性或对他有好感,进一步发展,有无限可能不是么?”
谭佳人很难否认,她确实对温修筠有那么一丢丢浪漫的憧憬,始于大学时代的卧谈会,不止她,上下左右铺的姐妹都在花痴传说中的男神学长,难道这是不道?德的吗,需要?在大庭广众下敲打她?
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回击道:“我怎么想都觉得奇怪,贺先生您有什么立场对我指手?划脚,就算我因?为流言蜚语砸了饭碗,也跟您没关系啊。”
贺九皋早想好理?由,大言不惭道:“我是温修筠的领导,不希望他和你之间有不好的传闻,出于对你们的保护,我才特意找你谈话,请原谅我的唐突。”
谭佳人总算弄清楚贺九皋的逻辑,她很无语,“您每次都讲得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可我也没想对您的宝贝助理怎么样啊,被您一说,好像我插足人家感情似的,再者我欣赏的男人海了去了,难不成和每一个男人都有无限可能?”
帮谭佳人厘清感?情,贺九皋非常开心,笑着说:“‘想法’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起心动念很可怕,他对谭佳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谭佳人依然不服气,“好吧就算您对,但昨晚为什么非要?当众说,害我没面子。”
贺九皋赧然,“呃……是我太心急了,言行失当,对不起。”
一席话谈下来,谭佳人好累,不再与他争辩,冲贺九皋潦草地点点头,“贺先生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出去休息了。”
贺九皋说:“你去主卧休息吧,床很大,足够两个人睡。”
谭佳人摇摇头,“卧室外的座椅打开脚踏,一样可以睡得很舒服。”
贺九皋问:“怎么,你介意和郁小姐用一张床?”
谭佳人解释:“贺先生,郁小姐是我的客户,她身体欠安,我需要?保证她休息好。”
况且,她与郁银之间是公事,适当保持距离比较好。
贺九皋话到嘴边又咽下,看?着谭佳人推开会议室门走出去。
谭佳人裹着毯子,躺进真皮座椅中,她经常出差,已经养成无论什么环境都能迅速入眠的习惯。
贺九皋捧着笔记本电脑,在谭佳人隔壁的座位坐下,凝视她安详的睡颜,在心里默默说:“昨晚,我很卑鄙,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套路女主排除潜在对手温修筠。
男主虽然蠢直男,但好在会马上道歉,不会死鸭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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