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佳人猝不及防抬头,惊喜到,“幸老师!”
幸司一身潮男打扮,他?指指空出的座位,“我可以坐这里吗?”
谭佳人点头,“当然。”
幸司坐下,端详对面的谭佳人,剪短头发,妆容清淡,一身细条纹西装,领口别着律师徽章,他?笑?笑?,“佳人,你变化很大。”
谭佳人将头发拨至耳后,挑眉问:“变好还是变坏?”
幸司直言不讳,“从精神状态看变好了,有种卸掉包袱,掌控生活的自在感,比过?去更积极,更快乐,从时尚品味看变坏了,职业装也可以穿得很时髦,但?你这身西装中规中矩,对于我们时尚行业的人来说,如果你不出挑,那就是平庸,而镜头永远不会?聚焦在平庸的着装上面。”
谭佳人为自己辩护,“幸老师,为了恢复名誉,我扎根基层做贡献,穿衣打扮不接地气会?脱离群众,不利于建立良好的口碑。”
幸司翻翻白眼,“别找借口了,花点钱穿出高级感吧,群众只会觉得你更专业,另外记住穿搭守则,在色彩上要克制,运用黑白灰,永远不会?出错。”
谭佳人终于有点难为情,“离开CoCo沈的工作室后,我确实有点懈怠,幸老师,谢谢你的指导,我会?改正的。”
提到CoCo沈,幸司沉默片刻,问:“你恨沈南星吗?”
谭佳人已渡过恨天恨地的阶段,戾气散尽,如今心态平和,能够不带情绪地回顾当时的人和事,并坦率地说出想法,“不太恨,沈南星作为工作室的老板,她需要负责的方方面面太多了,假如开掉一个人可以平息事态,那为什么不呢?”
幸司凝视谭佳人,“你很理智。”
谭佳人耸耸肩,“当所有人都放弃我的时候,我不能放弃自己,这大概就是理智的力量,怨天尤人没用,只会陷入泥潭”,她莞尔一笑?,“说理智不如说现实?,我要吃饭的,没空想太多。”
她与贺九皋分手的事也适用此条。
幸司松口气,笑?一笑?,“看你这么有活力,我就放心了。”
谭佳人转移话题,“幸老师,你也来餐厅吃饭?”
幸司伸手一指几个等他?的潮男潮女,“我们团队聚餐,你如果没吃的话,我就邀请你一起了。”
谭佳人笑笑?,“谢谢,那就不耽误你了,赶快去吃饭吧。”
幸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郑重,“我替沈南星谢谢你,那时你处境艰难,将她做的事一并认下,最大程度上维护了工作室的利益,沈南星嘴上不说,我知道她心里有愧。”
谭佳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忍不住问:“幸老师,这番话,沈南星对我说我还理解,你为什么要替她说,你和沈南星真的只是朋友关系吗?”
幸司目光落在瓶中的雏菊上,短促笑?了下,“我和沈南星的关系比较特殊,我们共同拥有一个孩子,虽然她不要求我履行责任,但?我一生不会?离开他?们的。”
谭佳人瞠目结舌,“幸老师,你是说——沈南星的儿子也是你儿子,还是亲生的?不是她那个渣男未婚夫的吗?这也太……”
她咽下“离奇”两个字,始终不太相信。
幸司说:“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小杰和我血型一样,我们都是熊猫血。”
谭佳人一直以为幸司和沈南星是“姐妹”,听幸司这番自白,他?们一定有段故事,涉及更多的隐私,她不便打探,笑?着说:“那你为沈南星做的许多事都解释的通了,以前我误会你是——”
幸司不以为意,“是gay?”
谭佳人说:“原来我们背后的议论,你都知道。”
幸司笑了笑?,说出更劲爆的秘密,“我有性别认知障碍,但?性取向偏偏又是生理上的异性,我一度很痛苦……幸运的是我遇到了沈南星。”
他?说着站起来,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保持联络。”
谭佳人不解,追问:“你为什么对我说?”
幸司学她刚才的样子,耸耸肩,“大概我把你当朋友,那些事我并不觉得丢脸,现在说出来,如释重负。”
谭佳人站在街头拦出租车时仍在消化刚才听到的“秘密”,沈南星和幸司联手演了一出伦理大戏,包含了好几个狗血梗,什么孩子出生的秘辛、带球跑、同?性恋还是异性恋、是爹还是妈、朋友或恋人……末了感叹时尚圈的观念就是不拘一格啊。
谭敬打来电话,对女儿说今天不回家了,正打算说程兰生病的事,谭佳人先一步问:“程董情况怎么样?”
谭敬本想问女儿怎么知道的,随后自动找到解释,估计她听小贺说的,当即不再多说,回答女儿,“情况稳定下来,不过?,晕倒时真的凶险。”
谭佳人旁敲侧击,“爸,程董病了,谁通知你的?”
谭敬说:“你程姨本来和我约好今天去钓鱼,谁知天刚亮的时候,她家阿姨打来电话,说她晕倒了要送去医院,订好的活动取消,我既然听说你程姨病了,说什么也不能在家干坐着,也就赶来医院照顾她,照顾病人我有经验,你妈……”
谭佳人听父亲幽幽叹了口气,她不由问:“爸,你和程董——在一起了?”
女儿冷不丁地问了一嘴,惹得谭敬老大不自在,“你说什么呢,我和你程姨就是老朋友,到我们这把年纪了,还啥在一起不在一起的。”
“好,我懂了。”
“行,就这样,我挂了。”
谭敬收起手机,回头看到程兰正温和笑?着。
他?讪讪地说:“老二这孩子净瞎琢磨。”
程兰说:“孩子们都误会?了,我们无非经常聚一聚说说话,难道还讲究名分么”,她顿一顿,问,“你太太是生病走的吗?”
谭敬看她嘴唇干涩起皮,起身倒水,放进吸管,凑到程兰嘴边,“喝点水,润润嗓子”,对她刚才的问题也不回避,“都怪我没能力给她好生活,身体拖垮了,我这辈子最对不起她,其实照顾病人很煎熬的,看她痛苦,我半分也替不得。”
程兰拍拍他?的手,表示理解他的感受。
谭敬语重心长,“你操劳了一辈子,身体都累出毛病了,是时候歇歇了。”
程兰说:“确实,尤其最近一年,明显感觉精神不济,脑子也不记事了,等?我把集团的事安排好,就彻底退休,没事了,咱们钓钓鱼,种种花,跟你去地里拔拔草,种种庄稼,想想也蛮好的。”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贺九皋并没回家休息,在办公室小憩片刻,又投入到工作中。
温修筠休假回来,身份变成人夫,他?给同?事们发喜糖和旅游途中带回的小礼物。
贺九皋也收到了一份,温修筠对老板说:“谢谢。”
贺九皋剥开糖纸,含进嘴里,甜甜的桃子味,还不错,他?抬头看一眼,“谢什么?”
温修筠说:“新源燃气的股份激励。”
贺九皋一手支颐,语气寻常,“参与收购新源燃气的团队都有份,你不用特地谢我。”
温修筠继续说:“您还给我包了丰厚的红包。”
贺九皋微微一笑?,“结婚好吗?”
温修筠赧然,“其实和结婚前没分别,不同?之处……呃,我和伍月对彼此更有感全感了,不都说家庭是情感的归宿吗,不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体会?,我说的只是我自己的感受。”
温修筠出去后,贺九皋自言自语:“结婚,安全感,家庭,归宿……”
如果他?向谭佳人提出结婚,她会同?意吗?
他?全然不知谭佳人已经moveon了,自己黯然神伤,而谭佳人和家人欢声笑?语。
谭勤说起大哥和程兰的事,除了谭佳人,其余人都怀疑莫非二位要来段黄昏恋。
谭心悦闷闷不乐,“那我妈成什么了。”
谭义说:“大嫂去的早,大哥守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想他守一辈子啊。”
一向温婉好说话的谭心悦难得别扭,“也不是,我只是……只是替我妈难过。”
郑浚暗暗握住妻子的手,给她支持和安慰。
谭佳人不表态,感情上,自己爹和别的女人好上心里挺不是滋味,但?了解他和程兰的过?去又很难阻止他?们来往,况且像他说的,两人像老朋友般相处,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谭劲恒对故去的母亲印象不深,父亲和初恋情人在不在一起,他?是不打紧的,全看父亲高?不高?兴。
谭勤畅想,“大哥和程兰续上缘分,咱们也跟着沾光啊,程兰多有本事啊,南国集团的董事长,大老板,比她哥程显荣还厉害,以后去南国超市购物有没有亲属优待,打个折啥的。”
谭佳人哈哈大笑,“姑姑,咱都和大老板成亲戚了,你就那么点朴素的愿望?”
谭义附和,“就是,我看趁机让大哥对程兰打声招呼,把咱们谭家龙须面放进南国超市卖。”
谭佳人点点头,“谭家龙须面该有的资质和证件都具备了,有入场的资格,关系嘛,就应该善加利用。”
谭义和二侄女一唱一和,“还是咱们读书人有见识。”
谭勤撇撇嘴,“别想太美,大哥又没过?门,人家凭啥帮我们。”
谭义说:“想一想又不花钱,你不也想得挺美吗。”
谭佳人听得有趣,咧嘴笑个不停。
手机来了条信息提醒,低头看,是乔宁宁,她喜气洋洋地报告战果:我和扬波恋爱了,你也加油。
乔宁宁发完短信,抬头看扬波,“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
扬波拉住她的手,朝手机努努嘴,“你都盖章了,我还有机会反悔么。”
乔宁宁眉开眼笑,抽出手,更紧地搂住扬波的胳膊,“算你聪明,我们去哪约会??”
扬波看着乔宁宁弯弯的笑?眼,满心欢喜,“我想带你逛我们学校,你愿意去吗?”
乔宁宁凑到他耳边,“你们学校有小树林吗,我还没体验过?校园恋的固定项目呢。”
扬波脸红了,“有片竹林,不过?人很多,去练习室吧,晚上没什么人。”
乔宁宁眨眨眼,“那走吧。”
严墨在餐厅的安保室帮一位顾客查监控视频,帮他寻找求婚戒指,顾客中午求婚时太激动,手颤抖的厉害,戒指跌落,不知滚到哪里,怎么都找不到,只好翻视频仔细查找。
最终查到了,戒指滚到靠窗的位置,严墨凑近一看,那不是谭佳人吃饭的座位吗,差人去找,戒指落在靠墙的桌脚旁,幸运的是没有踩踏的痕迹。
帮顾客解决了困难,严墨八卦心起,顺手截了谭佳人和幸司吃饭的画面,他?对幸司不熟,看谭佳人和他?言笑?晏晏,只当两人在谈恋爱,于是发朋友圈,并特意配文:爱情专座,有情人和钻戒都会选择的座位,预定请早。
赵夕颜第一个点赞,并发了惊讶的表情包:佳人和幸老师在一起了?哇,祝贺。
其他认识的人也起哄似的点赞,绯闻就这样传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幸司X沈南星的故事会在番外交代。
乔宁宁X扬波本章杀青,后续会写番外。
男:结婚吗?(///▽///)
女:我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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