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福的办事效率不错,半下午的时候就来复命。从库房以及各个铺子里搜罗来的各式各色的料子被搬进东厢房。
“回禀主君,一共五十五匹布都在这里了,其中有库房的八匹,西城的两个铺子各九匹,东城紫光街的铺子十六匹,兴盛街的铺子十三匹。这个每个铺子所出布料的详细记录。”李常福将记载着详细信息的账本放到茶几上。
慕君华点点头,对李常福办的差事十分满意,说:“辛苦李管家了,你忙了这么久先下去歇息吧。”
“为主君分忧是小人的荣幸。主君若还有其他吩咐,随时差人喊小人过来。”李常福说完便先告了退。
慕君华满意的看着东厢房堆着的布料,绿音看着李管家竟然一下子拉过来这么多,惊的瞪大双眼看看布匹又看看慕君华,说:“主君,这会不会,太多了点儿?”
慕君华不以为然的看了眼绿音,反问:“多么?也没有多少啊。你去门口看看月尚绣坊的人来了没?”
绿音咋舌,这还不叫多?一边“诶”应一声去看绿秋带月尚绣坊的人回来了没有。
才刚走到花厅,便看见绿秋领着两个穿着一色衣裳的青年公子往这边走来。绿音快步走上前去,说:“秋儿,你可回来了,这两位公子就是月尚的师傅吧,你先领着两位师傅去主院,我去书房请夫人。”
绿音也是个通透的,慕君华虽未吩咐绿音去请盛溪,但他自己却琢磨出来慕君华就是这个意思,字节从花厅去了书房。
常四仍旧在门口守着,绿音面上挂着笑问:“常四,夫人在里面忙着么?”话音才落地,盛溪就推门而出。
原来盛溪在屋里听到是绿音的声音,猜想着是慕君华有事情找她,直接丢下手上的工作就出来问:“可是你家主君有事找我?”
绿音满脸堆笑,说:“夫人和主君可真是心有灵犀,正是主君请夫人过去一趟。”
“走吧。”也不问问什么事,盛溪便大步流星往主院走去。
盛溪的书房设在较清净的掬风楼,去主院要穿两回抄手游廊,经一片浅塘,过一个小木桥。盛溪疾步走在前面,绿音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绿秋已经将绿音去请盛溪的事禀报了慕君华,盛溪回来的时候慕君华正在堂屋里等着她。
“可是出了什么事?”盛溪走的急,鬓角几滴汗珠顺着发丝滑到了脸上。
慕君华瞧着她急匆匆的回来,眼中不知不觉的多了几分柔情,一时也不顾及身边还有几个下人在伺候着,径直来到盛溪身边,用手帕轻轻替她擦去鬓边的汗水,心疼的责备说:“瞧把你给热的,怎么走的这么急,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盛溪立在那儿任慕君华替她拭着脸上的汗,感受着他独有的温柔,轻笑说:“没有那么热,只是出了点儿汗。你倒是先给我说说,是什么事找我?”
慕君华收回拭汗的手帕,有点儿微微的别扭的说:“也没什么,就是想请绣坊的人帮你做几件衣服。方才绣坊量尺寸的师傅来了,须得你来量一下尺寸。”
绿音大汗淋漓的总算也跑进了屋里,正好听到慕君华说这话,边喘着气擦着汗接道:“夫人你是不知道,主君让李管家搬来那-么多布料,差不多堆了东厢大半间房子。”绿音一边说手上还活灵活现的比划着。绿秋、绿霜他们也在一旁附和。
听完绿音的话,盛溪诧异的看着慕君华,就算要给他做衣服,也用不着这么夸张吧。慕君华被她看的越发不好意思,微微侧过头不敢直视盛溪,似是而非的解释说:“哪又他说的那么夸张,也没多少。再说,都是自家的东西,用着方便。”
慕君华这两天突然主动示好,盛溪自是暗暗欢喜。只是事情似乎来的太突然,盛溪总觉得似乎哪儿有些不对劲儿。
盛溪拉着慕君华的手就往东厢房,笑着说:“走吧,让为妻看看,夫君到底准备了多少让他们这般吃惊。”
一进屋门,看着你们堆的各式各色的布匹,盛溪登时愣住了。五颜六色的上好布料可不是堆了半个屋子。
“这些,都是准备给我做衣服用的?”盛溪难以置信看向慕君华。
慕君华知道这些布料做衣服的确不算少,但若是给盛溪,他还是觉得种类不够多,她生的好看,布料再好,穿在她身上还是觉得黯淡了几分。便也不答盛溪的话,直接招呼候在屋里的两位月尚绣坊的师傅道:“两位师傅,麻烦替我家妻主量下尺寸。”
有外人在盛溪也不再多问,只根据两位师傅的指示让他们量了尺寸。他二人一个量一个记录,片刻功夫便量好了。
看着稍微年长两岁的师傅说:“慕家主,尊夫人的详细尺寸已经量好了。我们会根据衣裳的款式计算好所需布料,明日再过来取。”
两位师傅正要告辞,被盛溪拦住说:“两位师傅请等一等,麻烦请帮我家夫君也量一量。”盛溪勾起一个笑看一眼慕君华。
在外人眼里,慕君华才是慕家家主,盛溪开口拦人,慕君华没说话,两位师傅也不敢擅自做主,询问的看着慕君华。
慕君华点了头,二人才从新拿出工具帮慕君华测量记录。
盛溪满意的看着二人帮慕君华测量,说:“给我夫君做什么款式的衣服,我的便也依样做了。我和我夫君所有的衣服款式,配色都做成一样的。”
正帮慕君华测量的尚蓝微微诧异的看了眼盛溪,瞬间神色又恢复如常,问:“请问夫人,衣服的款式是夫人亲自过目,还是我们代挑?”
对自己挑衣裳的水平,盛溪颇有自知之明,便说:“款式由贵坊决定便可。”
尚蓝招呼尚喜收拾好东西,告辞说:“如此,就还依照先前所说,由我们选款计算布料,明日坊里的尚柯和尚微两位师傅再来取料子。我们就先告辞了。”
“两位师傅慢走,绿秋,送送两位师傅。”慕君华吩咐道。
绿秋出门送客,盛溪挥退了剩下的几人,走到慕君华身边,从身后拥着他,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轻声问:“这两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嗯?”
过近的距离让慕君华身上不由的微微紧绷,呼吸也有些凝滞,脸上不知是因为热还是羞泛上片片红晕。垂着眸,心虚的反问盛溪:“什么怎么了?”
盛溪搂着他腰的手使坏的捏了捏他结实的细腰,说:“那怎么突然又是学做菜又是做新衣的?还不老实交代?”
慕君华不自觉的扭动着身体,脸上似乎冒着热气,有汗珠顺着发丝滑落,却仍然坚持说:“我是你的夫君,这些琐事自然应当为你打理妥当。”
感受到慕君华的紧张,盛溪也不忍再为难他,在他耳边轻轻说:“夫君说的有理,方才为妻一路疾走,衣裳有些汗湿,不如,夫君帮我沐浴更衣可好?”
刻意放的轻柔的声音似乎有着神奇的力量,引诱着慕君华说:“好。”盛溪眼中的笑意更浓,吩咐下人备好温水便拉着慕君华去了浴室。
尚在白日里,外面的光线还正明亮,浴室里因为放了两层帘子,看起来似是黄昏。慕君华这会儿有点儿醒神儿,心中暗恼自己总是轻而易举就答应盛溪的要求,这些事明明可以叫下人们做的。
一边拧着眉似乎在思索什么,一边红着脸为盛溪宽衣。看着盛溪身上竹青色的衣裳,片刻还是忍不住小心试探着说:“我听小双说,你比较喜欢竹青色的衣服,我看你穿其他颜色应该也很不错,便多准备了些颜色,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闹了半天原是因为这个,慕君华,这是吃醋了?盛溪心里瞬间明了,心情越发明快。转头忍着笑对慕君华说:“我只是懒得搭配衣裳,才长久的只穿一个颜色。如今我也是有夫君的人了,有夫君帮我打理,不用自己为穿衣发愁,自然是夫君准备什么我便穿什么。”
虽然并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可听在慕君华耳中,似乎这几天飘在心上的若有若无的乌云便刹那消散,忍不住含笑瞪盛溪一眼,嗔道:“又贫嘴。”
盛溪大方坦然的除去最后一件衣裳跳进浴桶里,温水浸着肌肤带来绵绵的舒爽。盛溪心无挂碍的在慕君华面前赤身,慕君华在盛溪面前却仍然十分害羞。看着盛溪白嫩光洁的背,前面藏在水里若隐若现的双峰,他眼睛不知道放哪里才好。
盛溪坐在浴桶里惬意的闭着眼睛享受着慕君华的服务,慕君华却是羞的大气都不敢喘。将毛巾浸湿轻轻为盛溪擦着后背,慕君华试图找一个合适的话题缓解自己的尴尬。想了想说:“溪儿,我听小双说,盛昌源是你的产业?”
盛溪心道坏了,先前自己只想着不缺慕君华的用度便好,不用事事向他详解,省的他多操心,因而也没给慕君华说盛昌源的事儿。此刻突然听慕君华提起,盛溪猜想他大约因为自己不够坦诚而生气。
睁开眼睛在浴桶里转了个身,看着慕君华,他垂着眼睫,盛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有些紧张,便握着他的手问:“蓉儿,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
她话还没说完,慕君华便打断说:“我没有怪你。男子嫁妆尚且自己打理,更何况你是女人,有自己的产业实属正常。我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努力了这么些年,也不过有几个店铺而已,跟溪儿比,真的好差劲。”
慕君华的声音有着难掩的失落。盛溪心知自己若是正了八经的做生意,这么短的时间未必能有慕君华做的好。她之所以能在十来年间有如此产业,不过是因为她胆子大,又爱投机取巧,什么钱都敢赚。她做过赏金猎人,赚着高额的赏金。她也劫富济贫过,劫贪官的富,济自己的贫。然而这些并不能说给慕君华听。
隔着浴桶轻吻了吻慕君华,安慰他说:“我不过是机缘巧合得了些积累,又遇到朱成碧这个好帮手,才得以立业。若是让我正经的一步步来,定然不及蓉儿你。”
慕君华还待要说些什么,盛溪立起身来隔着浴桶三两下除去他的衣裳将他抱进浴桶,说:“蓉儿既然这么有闲情想东西,不如陪为妻沐浴。”
慕君华猝不及防的被除去衣服又跌进浴桶,一阵惊慌,接踵而至的便是盛溪疯狂的吻。好不容易换气的时间,喘着气说:“不行,他们…他们都在外面。”
盛溪含着他的耳珠,缠绵诱惑的说:“放心,你小声些,他们不敢偷听。”一手托着慕君华的背一手在水下灵巧的挑-逗着他的身体。
慕君华如此青涩,怎经得住盛溪的存心讨欢?几番之下便再也没有力气抵抗,眼中氤氲着一片水汽,隐忍着声音任盛溪在他身上驰骋掠夺。
门外秋阳高照,帘内却是满室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