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异兽?!
何子庆这话,确实惊到了宁凡。
老实说,就算宁凡再聪明,也从来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异兽和人类,在所有人的认知中,生来就该是敌对的。
人类狩猎异兽。
异兽猎杀人类。
这是一种深入人心的常识。
所有人在野外遇到异兽的第一反应……
要么逃,要么杀。
谁也不会想到去控制这些看起来完全没有思想理智可言的畜生。
可现在,何子庆却说要利用它们的力量来增强自已。
以宁凡对何子庆的了解来说,他既然已经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就说明他已经有了方向。
甚至,这件事情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宁凡很想知道,何子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小子,吓到了?”
何子庆很满意宁凡的反应,随手又拿起了一块牛肉吃了起来:“大概一个月后,我给你个准信儿。”
宁凡终于明白,这段时间何子庆废寝忘食的在忙什么了。
同时,他也看出了何子庆的真实实力。
这位老爷子的能力,应该在温修远之上。
温修远很牛逼,这一点毋容置疑。
就算是G大区和E大区那边的人,都很忌惮他的研究能力。
可谓是真正的声名远播。
然而,温修远研究出的腰带,理论上来说,还是在镇灵器的基础上去延伸。
但是何子庆不同。
控制异兽,这是一个全新的方向。
或许是宁凡孤陋寡闻,但就目前来说,何子庆是他已知的唯一一个研究这个方向的人!
一个人,全新的路,如果就这么走通了……
这得是什么样的能力?
“何爷,不急。”
宁凡尽量克制着自已激动的情绪,关切的说道:“您慢慢来,九个月,时间够的。”
虽然他也很想看到何子庆的研究成果,但是以对方现在这个岁数来说,如果再这么熬下去……
宁凡不敢肯定,他能不能坚持住这一个月。
“我自已的身体,我自已清楚。”
何子庆很随意回应道。
这话,让宁凡顿时一怔。
“何爷,您……”
“应该,是时日无多了。”
何子庆咀嚼着牛肉,笑了笑:“这把老骨头,也算是撑够本了。”
宁凡整个人僵住了。
上一秒,他还在为何子庆的研究而喜悦。
可现在,他却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是瘴毒吗?”
提到“瘴毒”这两个字的时候,宁凡的心,也在隐隐作痛。
可以说,宁凡能够走到现在这步,跟瘴毒脱不开干系。
如果不是有瘴毒的存在,宁凡就不会那么执着的想要拿到特效药。
或许……
他也不会被一步步逼着走到现在。
这话,若是让外人听到,一定会觉得宁凡得了便宜还卖乖。
堂堂统领,麾下几万人马,有地位,有权力。
可这些东西,有多少又是宁凡从最初就想要的呢?
他,原本只是想在F32区,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他,要的只是想陪在身体健康的母亲身边。
“不是。”
何子庆摆了摆手:“就是老了。”
宁凡盯着何子庆。
他不相信。
无论是宁凡还是何子庆,都知道特效药有多么稀有。
甚至,宁凡觉得自已当初从F32区偷出来的那支特效药……
可能是假的。
按照特效药的珍稀程度,一个总长,是没资格用的。
而最重要的是,宁凡在第一次见到温修远的时候,温修远收走了那支特效药。
当时温修远的说法是,怕这特效药给宁凡招惹麻烦。
麻烦?
现在想想,温修远给他指的路,是野风口。
就算那支特效药有编号,总区的手也伸不到这里来。
那,麻烦又在哪呢?
有没有可能,温修远就是不想让宁凡发现特效药是假的?
至于为什么要派发假的特效药给各个大区的总长……
宁凡想到了一个词。
希望。
下城,处处充满希望。
被上城选拔,是希望。
特效药,也是希望。
可这些希望,却全都不是真实的。
当然,如果宁凡猜对了,那些总长一旦体内瘴毒爆发,就意味着……
他们会被总区冠上一个特殊的理由,卸掉身上职位,再换上一个健康的人。
至于这位身中瘴毒的总长究竟去哪了,没人在乎。
也没人有能力在乎。
而此时,宁凡有理由相信,何子庆是因为不想让宁凡为了特效药去费心,才会说与瘴毒无关的。
“何爷。”
宁凡认真道:“特效药虽然很少,但不是没有,我如果跟总区要,他们会给的。”
这一点,宁凡确信。
以他现在的身份,跟总区要一支特效药,不难。
然而,何子庆却摆手道:“真不是。”
宁凡皱起眉头。
何子庆却轻笑了一声。
“小子,有你这话,就够了。”
说着,何子庆吃完了宁凡带来的最后一块牛肉,打了个饱嗝:“别去跟总区张这个嘴。”
宁凡眉头皱得更深。
“总区那边,不讲人情,只讲利益。”
“你跟他们要特效药,他们会跟你提出更多的要求,反而会束住你的手脚。”
“特效药这种东西,哪怕在总区也是金贵着呢!”
“我这把老骨头,活了这么多年了,早就回本了!”
“就算我真是中了瘴毒,就算特效药真能帮我解毒,我又能再多活几年?”
当何子庆说到这里的时候,宁凡已经确定,他就是中了瘴毒。
“何爷,不管能多活几年,哪怕再多活一两天,我也……”
“小子,刚想夸你现在成长了,理智了,怎么又说这种冲动的话了呢?”
何子庆轻笑道:“你觉得你欠我个人情,想把这个人情还了,可你身边的人,不是个个都欠我的。”
宁凡明白何子庆的意思。
总区到时候用特效药提出的要求,是针对宁凡现在手里所有力量的。
不会只针对于他个人。
那么,宁凡一旦为了特效药答应总区的条件,等于是让所有人帮着他一起还债。
“况且,你欠我的人情,早就还了。”
何子庆指着房间中的各种仪器:“说穿了,当时我们达成的协议,只是一场交易。”
“我帮你掀了杨奇科夫的盘子,你给我证明自已的机会。”
说着,何子庆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
“老实说,当初,我确实没想到你真能帮我到这个地步。”
何子庆再次拍着宁凡的肩膀。
“小子,心事别那么重。”
“那天,你在赌。”
“我其实也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