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往往是最简单之事!”
看到王信神色阴郁,独孤信唇角微扬,“有时候人活着,要比死更需要勇气。然而死了,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你恨我吧?那为何不留有用之躯,以期将来找时机报复?”
独孤信就像一个魔头,一步步诱导着王信走进他的陷阱。
好在王信还没有傻,知道独孤信这是在一步步瓦解他的斗志,如果他信了,那就真的着了他的道了。
王信知道,身为修士,对方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控制住他,甚至让他失去自己的意识都有可能。
所以,他只是有些悲伤在看着那些弟子。
虽然这些弟子是一些原始人,可是这么多年下来,自然不会没有半点感情,他们倾注了他无数精力,是准备当传人培养的。
然而现在,为了神霄道道统的延续,为了不给那些英勇就义的先辈们脸上抹黑,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他不得不硬起心肠来。
他知道,自己有些自私了。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能救,他也愿意救,可一旦自己也失去自由,他们的人身安全真的能够得到保证?他们怎么可能是那些域外修士的对手?
怎么能寄望于敌人的仁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海岛周围的巨浪翻涌起来,高达百米,如同一只只巨兽,蛰伏于海岛周围,似乎就等独孤信一声令下,那些巨浪就回朝这座海岛拍击而来,将这座海岛拍成粉碎。
“人生没有再重来,你可要想好了!”独孤信唇角微扬,一副戏谑的神情看着王信,就像一片阴影,渐渐蚕食王信的心灵。
王信咬起牙来,虽然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可要眼睁睁看着陪自己走过数十年岁月的弟子们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心中的那种痛与恨,却是倾尽周围海水也洗涮不去。
“独孤信!此仇此恨,我王信终有一天会替他们讨回来,我在这里以灵魂向天道立誓,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王信咬牙切齿发出的誓言,只是引来独孤信的哈哈大笑之声,“弱者的悲鸣,真是可悲!明明有一条很好的路给你走,为何偏偏要走一条明知没有未来的路呢?真是愚蠢之极啊!”
眼看半炷香时间过去,独孤信的神情冷了下来,“看来,你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如此也罢!那就让你感受一下不听话的痛苦吧!”
只见独孤信说着,大手一挥,环峙周围的那些百丈巨浪,就如同猛兽出柙一般,咆哮着朝着神霄道宫纷涌而去。
那些神霄道弟子看着汹涌而来的巨浪,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露出惊恐之色。
可在面对死亡之时,又有几人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种事,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王信见此,大吼一声,身形一动,就想下去救人,一道道由源炁凝成的符箓从他的符箓空间里飞射而下。
就在此时,独孤信的领域力量朝着王信轰然而去。
王信见此,只能回身抵挡。
巨浪,已经拍在了神霄道宫的那些建筑上,那些建筑在这百丈巨浪面前,如同沙堡一般,根本无法抵挡。
然而,就在所有神霄道弟子惊恐地面对着死亡之浪的降临时,一道雷光闪烁而来,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直到众人看清那道身影的时候,晴天霹雳这才响起。
“终于赶上了,我的感觉没有骗我,王兄,你果有大难啊!”
云不留说着,体内源炁喷涌而出,领域力量瞬间张开,形成一道道雷网,将直扑而来的巨浪挡在了雷网之外。
但仅尝试了下,他就将雷网收了起来,用精神力包裹住那些神霄宫弟子,将他们托起,而后任由巨浪将神霄宫吞没。
没办法,雷网挡住那些巨浪的时候,雷霆的力量自然而然地就被海水吸收,除非他用源炁控制,可如此一来,源炁消耗就太大了。
当看到那些神霄宫弟子无视荒境修士的威压,从底下飞起的时候,独孤信的双眸不由圆瞪起来,目光紧紧锁定突然出现的身影。
而此时,王信也感觉到了云不留的气息,感觉到了神霄宫弟子从荒境修士的压制中脱困,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信心一下子就回来了。
“云兄,你来得太及时了,大恩先不言谢!你我先联手,将此獠斩杀于此,用以祭奠上古先辈们的在世英灵吧!”
此时的王信,大有意气风发之感,那种终于从牢笼之中挣脱出来的畅快感,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这种感觉,需要对方的鲜血来压制洗礼一下才行。
他的神情变得狰狞起来,对眼前这个域外修士的恨意和杀意,毫不保留地展现了再来,整个人的气势顿时就感觉不一样了。
“好!”云不留也笑了起来。
诛杀域外荒境修士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云不留已经渐渐迷上了这种修为疯狂提升的感觉,太爽了!
空中无数符箓在飞舞,形成一个巨大的符箓领域,将独孤信的领域都给笼罩进去。
不过独孤信也不是吃素的,领域力量瞬间加大,立马就将王信的符箓领域给撑破,而后领域突然间一缩,朝着王信便直扑而来。
“想杀我?你以为你想如何便能如何吗?天真!”
独孤信冷笑一声,现在轮到他冷笑了,不过他确实没怎么把王信和云不留这种土著放在眼里,觉得以一敌二也完全没有问题。
一道道水龙卷形成一条条水龙,咆哮着朝王信冲了过去,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伤害的样子,但王信却不敢大意。
此时,云不留大手一挥,将那些神霄宫弟子送出这片区域,随手又放出几楼电光,将那些原本困在阵中,结果被巨浪冲走的域外天境修士们,直接电成了焦炭。
“你……”
看到云不留随手将域外天境修士灭杀,独孤信顿时便止眦尽裂。
可以看得出来,对方也和他一样,是个不择手段之人。
他倒是没有说对方卑鄙,因为他之前的手段也是如此,他只是冷笑起来,“很好!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今日斩杀你们于此,也算是替他们报了仇。”
云不留双臂一扬,雷霆领域瞬间张开,一道道雷霆从天而降,朝着独孤信劈头盖脸轰然而下。
独孤信冷哼一声,随手一挥,一张厚厚的水幕挡在头顶之上,将那些轰然而下的雷霆由水导向四方。
对于这点,云不留早就已经有所准备。
当初从黑海冲出来的那些海兽,大多都是水属性领域的。
对付这些水属性领域,云不留当初的办法,就是用阵法慢慢磨,将它们体内的源炁磨光之后,它们就是待宰的糕羊。
然而,用这种方式慢慢消耗的话,都不知道要磨多久呢!
眼前这个家伙,体内的源炁显然雄厚得有些不太像话,修为甚至不比他们的领队伍之士低多少。
云不留只觉得有些可惜,可惜没有太多时间,他都没来得及去体悟一下从朴诚那里得来的残缺神魂碎片。
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对雷霆大道的领悟再进一层,估计就能破开对方水属性领域的防御了。
此时,王信双臂一扬,无数围着独孤信的符箓纷纷爆开,有烈阳符,有火焰符,也有土属性符箓。
独孤信的体外浮现出一层层水幕,就像一个个水球,将自己包裹起来,抵挡住这些符箓的爆炸。
此时,一道道石刺从天而降,震得水幕牢笼四晃。
不过王信的这些符箓对对方的防御也造不成什么威胁,毕竟这是他体内源炁所化的符箓,他的修为本身就低于独孤信。
云不留见此,指挥着几十根骨矛,冲着那个水牢就是一阵乱射。
可惜骨矛也无法刺穿那个水牢。
独孤信一手撑着水球,一手抬起,一道道水箭从水中射出,像一阵阵箭雨,朝着云不留和王信射去。
王信身前浮现出几道符箓,形成一面光盾,挡下那些水箭。
而云不留则是抽出长剑,舞起一片剑光,瞬间便将那些飞射而来的箭雨绞成粉碎。然而下一刻,那些粉碎的雨丝,却化成一根根牛毛似的银针,朝他们倾泻而来,大有无孔不入的感觉。
云不留闪身来到王信面前,收起长剑,同时也收起雷霆领域,并将领域内的雷霆凝成一根雷矛,朝着独孤信投了。
集领域力量的雷矛,瞬间就破开了独孤信的领域。
不过独孤信的体外却是浮起一道龟甲,挡住了云不留的雷矛。
雷矛爆开的瞬间,一层水幕浮起,将电流朝着四面八方导去。
而此时,王信制作出来的符箓贴在水幕上,瞬间爆开,将独孤信仓促间施展出来的水幕炸裂。
就在水幕炸裂的瞬间,独孤信的体内出现了一套黑色铠甲,铠甲上面浮起一层光晕,瞬间便将那些气浪弹开。
此时,云不留才知道,这位独孤信富有的可怕,比起伍之士他们这些荒境修士来,要富有的多,身上藏着的法宝很多。
伍之士他们身上的法宝只有常规的随身法宝,并无多余的东西。
所以云不留也曾猜测,估计是因为他们比较穷,所以才会跑到这个世界来掠夺一笔。
可没想到,眼前这位域外修士却如此富有。
在那只龟甲出现,并被云不留的雷矛轰出裂缝之后,独孤信身上多了一套铠甲,而后又拿出了一面旗子。
旗子呈黑色,上面绘着骷髅头,上面黑气缭绕,旗子一挥,便见无数黑气化成乌云滚滚而来。
在那乌云之中,还夹杂着无数冤魂的尖叫和哀嚎,瞬间就让人觉得一阵头昏脑涨,但也就是这一阵头昏脑涨,使得云不留和王信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就是这一下,独孤信就将旗子收了起来。
因为云不留的雷霆对那些冤魂的伤害太大,他只敢利用冤魂的尖叫哀嚎声,让他们的神识短暂的迷失刹那。
就是这一刹那,无数如同牛毛一样的雨丝飘进他们的体内,使得他们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仿佛万蚁穿心。
当初云不留他们借这种神魂受制的机会,将伍之士和常宥仁给斩杀于白云城。现在,独孤信也算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
好在那些雨丝进入云不留的体内之后,并没有给云不留带来多大的伤害,因为他的身体强度,已经超过了荒境。
看到王信和云不留似乎都愣在那里,面色有异,独孤信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如何,我的这招细雨如丝,滋味不错吧!”
滋味如何,云不留不是很清楚,毕竟这些雨丝进入他的体内,瞬间就被他体内的雷霆之力给剿灭了。
倒是王信一露面目狰狞的样子,露出了痛苦之色。
“细雨如丝,冰寒蚀骨……感觉不错吧!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发冷,无法动弹?”独孤信边说边招出一座漆黑的磨盘,“放心,你们不会那么快死去的,我会用这座噬魔磨盘,将你们的身体和神魂都磨成粉末,它连金刚不坏的魔体都可以轻易磨灭……”
王信看了眼云不留,发现云不留也在看他,甚至还给他眨了下眼。
王信有些愕然,一时有些想不到云不留这个眼神的意思。
事实上,云不留只是让王信做出相应的表现,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反应出真实的表现,怕骗不过对方。
王信咬着牙,面色狰狞,仿佛身体都无法动弹似的,这让云不留有些意外,难道对方的这招真的有这么厉害?
有没有那么厉害,云不留不是很清楚,但看王信似乎很痛苦,而那位域外荒境修士则很自信的朝他们扔出那座漆黑的磨盘。
云不留觉得那个磨盘可以拿回去磨豆子,做工比起他自己亲手打造的石磨要好太多了。
就在那块磨盘快要压下他们的时候,云不留爆身而起,一拳轰向那座磨盘,瞬间便将那座磨盘轰向独孤信。
云不留的身子随着磨盘而去,一拳接着一拳,磨盘倒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一幕,让独孤信不由愣了下,但很快他又回过神来,那细如牛毛的细雨,再次朝着云不留倾泻而去。
面对这倾泻而来的细雨,云不留视若无瞩,手中抓着根骨矛,朝着独孤信投射而去。骨矛如同闪电,破空而至,独孤信只来得及撑起一片水幕,骨矛便已射在水幕之上。
眼见那骨矛射和水幕,并被水幕卡在那里,独孤信的双眸不由圆瞪起来,都还没搞清楚云不留为何不受他的丝雨控制,云不留的骨矛已经再次投射而来。
独孤信只得加大对水幕的控制,但就在此时,云不留已民经顶着那座石磨,朝着独孤信砸了过去。
这种暴力破解的方式,让独孤信咬牙切齿起来,身形一闪,暴退开去,但他这一动,对磨盘的控制就弱了。
原本云不留还能感觉到磨盘上的阻力有些大,但此时却发现磨盘上的阻力小了,于是他干脆推着磨盘,一路横推下去。
独孤信一退再退,边问:“你为何不惧我这冰雨之丝?就算你是雷系属性的身体,也不足以这般轻松应对才是!”
“想知道?”云不留一拳轰在磨盘上,同时将雷霆之力入侵这座磨盘,甚至就连神识之力都入侵其中,想要将这个磨盘给夺过来。
就在独孤信愣神的时候,云不留突然笑道:“就不告诉你!”
独孤信轻哼一声,神识之力瞬间传递过来,冷哼道:“想夺我至宝,做梦!”
于是,两人以这座磨盘为中心,展开了神识之战。
云不留的神识之力,其实并没有独孤信强大,但是独孤信的神识却不敢尽数投入,他还得防着王信。
王信在独孤信被云不留迫退之后,便已开始渐渐恢复。
终于,新一轮的斗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