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自取其辱

两个协警和干警小凃离开步行街的莲二妈家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接连两次受肮脏气,两个协警内心极度不忿,小凃当然不是瞎子,自然也明白两人多半是替自己受过。

想想当个小警察真不容易,整天忙东忙西,啥事都要管,受累不说,遇到大闺女那样不明事理的,就是遭罪。这不,还饿着肚子哩。

三人吃饭的时候,协警说,这事八成真是刘鸡毛干的,刘盛家的小儿子还真能做出来。

小凃斜了眼协警说,你这是夸他呢?还是骂他。啥事咱们都要讲证据。要不,要警察干嘛!

嘿嘿!协警笑的有点坏坏的样子,他不傻,知道就算是刘鸡毛做的,必定也有其原因。从内心里讲,他把莲二妈家看偏了。

干警小凃第二天中午就基本上弄明白了莲二妈家遭报复的前因后果。事情是协警出面调查的,他找的是居委会的老干事。不过依然没有可以直接佐证的证据。

协警也是老西街人,当得知这事和废材相关,协警就真不希望能找到什么证据了。他想,刘鸡毛这次算是真干了件人事,不过手段残忍了点。猫你别弄呀!顶多弄只老鼠就行了,要不蟑螂也凑合,蟑螂那东西不至于把人恶心到想吐。

他同情废材,和所有老西街人一样,只要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对老费一家大家都充满了同情。

干警小凃虽不是江城人,但他在西街派出所干了三年,他当然也知道很苦很废的废材,废材在老西街就象是一根标杆,昭示着人间的屈辱与苦难。

我说难怪了。干警小凃说,连废材这样的也不放过,这莲二妈的为人,不说也罢。

正是,正是。协警说,是个人都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凃开玩笑的说,哎呀!你这个成语用的恰如其分,有进步,有进步。

你别开我玩笑了。协警擂了小凃一拳说,这事交给我了,刘鸡毛哪里我给他敲敲警钟。

小凃想了想说,用我的名义,直接找花城,让花城去管。就说我说的,再有下次,没人能保住他们。

莲二妈老公是真拿着母女俩没办法了,他一个教书匠出身,没那胡搅蛮缠的斗志,这次也不例外,依旧败下阵来。

于是,原本紧张的气氛更是有些如触绷弦了。好在这时外面有人来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是莲二妈的表姐,后一个是听到消息从医院赶来的二闺女老公,他家二女婿。

莲二妈一见自家的表姐就哭开了,这个委屈这个愤恨,她哭的如丧考妣。

比莲二妈还大两岁的表姐,等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惊呆了。她很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表妹一家,自家的儿子自家明白,她对二儿子粗壮男也是一点办法没有。这个二儿子是咎由自取。

莲二妈家的二女婿和表姐都是同一个轴承厂的,表姐是二十年偏上的工会主席,这个主席名气大,厂小了,听着吓人,其实跟本没啥权利。

二女婿不一样,虽说是个车间主任,却是实权人物,手下有一百来号职工。

二女婿弄明白了这事后也挺郁闷,不过他不混社会,自然光生气没实际的法子。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再说莲二妈干的这事确实不招人待见,对方要不追究了,老丈人的意思就是息事宁人。

二女婿也觉得这事息事宁人合适,弄大了就是个自取其辱,一面皮子的灰,不合算。

本来这个事就到此结束了,没曾想的是机遇巧合却把老西街的大哥徐邪给扯进来了。

自从出狱后,徐邪一辈子没这么低调过,除了老西街和轴承厂,徐邪是真没想过跟谁争。

几年的牢狱,把性子磨圆了。徐邪也谨记八道岭时小七哥的教诲,一步也没逾越,很是有些难能可贵。

不过他兄弟朱不正是真不理解,有时朱不正觉得徐邪脑子是坐牢坐成了浆糊,社会是这么混的吗?朱不正问蒋歪,蒋歪有些一根筋。他的这个一根筋比白少年好点,几乎同时出的道,如今不能同日而语。

蒋歪说,这么混,去球!早晚叫小辈的骑上脖子了。

对于粗壮男被废一事,不关起门来,蒋歪自然是想喊杀喊打,若关起门来,蒋歪就当啥也不知道。对于朱不正的这个小弟,他是真不待见。

就是呀!朱不正开始给蒋歪下药,他想鼓捣蒋歪去说服徐邪,朱不正其实有老脑子没量,他扛不起老西街这杆大旗。

如今老西街虽就剩这条步行街了,但这杆旗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扛的,即便是徐邪也仗着老一辈的面子。

唉!朱不正说,就是呀!我看小邪是活回去了,如今整个江城的大哥都跑路,这时不抢地盘,不发展壮大,那不是怀里揣着珠宝要饭一个德行吗?

那你说该咋办?蒋歪脖子又歪了的问。

你劝他呀!这事只有你劝得来,别人不行。我更不行。

为啥?蒋歪的脖子更歪了。

草!朱不正看着难受说,还有为啥?你是二哥呀!老二!

哦!蒋歪脖子正了,老二劝老大,天经地议,应该的。

你答应了。朱不正脸上张开了笑容。

嗯!蒋歪说,我听徐老大的。

草!朱不正为之气绝。

莲二妈家二女婿今天在厂食堂置酒,他儿子满月。

因为生孩子时难产,在医院里待了近一个月,出院也就两天,却已经是满月了。

这个满月酒很隆重,二女婿说,我不能不办隆重,母子能平安无事,实属不易。

这天亲朋好友来了十来桌,徐邪也来了,二女婿在轴承厂算一号人物,再说了一个大院的几十年的父辈感情在哪里,非亲即友。

徐邪想不来也不成,在轴承厂徐邪也是一号人物。面子是互相给的,虽说不是一条道,不相为谋,但彼此千丝万缕,牵扯不断。

但这天是表亲的粗壮男没来,本来这种场合粗壮男最活跃,之所以不来,原因在粗壮男心理不平衡上,自从废了后,粗壮男见不得人好。公共场合里他压抑,他怕被人看不起。其实,他没废,也没啥人看的起。一切出自心理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