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一举拿下拓西,就在此一举了,即使以米良的镇定,也是紧张。
段涛他们更不用说了,人人紧张得手心出汗。
“告发我?你尽管去。”默啜就是拓西的老子,他肯定会帮拓西。
“咦。”拓西的目光落到米良的战马身上,眼珠子一下陷进去了,赞不绝口,“好马!好马呀!此马万中无一。”
突厥是游牧民族,对马比起自己的妻子还要熟悉,拓西一眼就看出米良战马的不凡。
“这马与大突厥马和中原马大不同,这应该是……大食马!”拓西眼睛放光,在战马身上看来看去。
想到默棘连军队里不可能有大食的战马,就想到了武周军。
“不对。”猛然间,拓西脸色大变,喝道,“快,拦住他们!他们是武周军!”
拓西的吼声充满惊恐,跟打雷似的,然而,突厥兵士却是没有人信他,个个一脸的迷糊,不住摇头。
“王子喝多了吧?武周军怎会来到我们营地呢?”
“我们的营地壁垒森严,武周军要是敢来,准教武周军有来无回。”
突厥兵士个个在心里如是想。
要他们相信这是武周军,不比登天容易,因为这是突厥的营地,武周军就算再有胆子,也不敢来的。
“拓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我为武周军。”米良拔出腰间的弯刀,紧握在手里,冲拓西吼的山响,道,“我要找你算账!你得给我说清楚!”
他吼得口水乱溅,仿佛他有天大的委屈似的。
“是呀。肯定是诬陷!”米良这话立时得到突厥其他军士的赞成,个个点头,一脸的恍然。
要他们相信这是武周军,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拓西诬赖反倒更容易接受。
“米将军好计较!”段涛他们听在耳里,对米良大为赞赏。
他们都想承认自己是武周军了,米良却是倒打一耙,令那些突厥兵士围观,便于他们对付拓西。
“给我说清楚!说清楚!”米良嗥叫着,挥着弯刀就冲了上去。
“对!说清楚!”段涛他们齐声附和,挥着弯刀就扑上去。
在这种情况下,能多争取一点时间也是好的。
“你们还愣着作甚?快杀啊!他们是武周军。”拓西把情形一瞧,只见突厥兵士没有丝毫相信的样儿,他都快哭了。
这年头,说大实话咋就没人信呢?
“拓西,你还敢乱说!”米良吼道,“你这是包藏祸心,想对王子不利,莫以为我不知。”
“没错。”突厥兵士重重点头,大为赞成这话。
谁都知道,拓西和默棘连之间有心病,两人不对付,拓西要对付默棘连太正常了。
“你退下。”有拓西的侍卫忙挡在拓西身前,冲米良喝道,“有问题,找可汗去说。可汗一定会给你做主。”
“你这蠢材,他明明就是武周军,你还信他的。”拓西听在耳里,真恨不得抽这个侍卫几个耳光,把他打醒。
“先把他们分开,莫要闹出事了。”突厥兵士仍是不相信这是武周军,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冲上来劝架。
刷!
米良手中的弯刀猛地劈下,一道漂亮的刀光闪过,一颗人头飞起,鲜血喷溅,无头尸栽倒在地上。
“这……真杀呀?”突厥兵士个个瞪圆了眼睛,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他们原本以为这是米良要讨说法,却是没有想到,米良是说杀就杀,他们还真不相信这是真的,尽管他们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刷!
刷!
刷!
武汉他们出手不留情,手起刀落,突厥人头滚落,只一会儿功夫,地上就多了十几具尸体。
“难道他们真是武周军?”
“不太可能吧?”
“要是他们不是武周军的话,他们为何出手不留情呢?”
“要是武周军的话,武周军怎敢来此?默棘连王子在哪呢?”
突厥兵士一脸的惊疑,不知道是该相信拓西的话,还是不该相信。
“你们这些蠢货,你们还不明白?默棘连已经全军覆没了,武周军是打着他的旗号前来的。”
拓西还算不笨,已经想明白了,大声吆喝起来:“杀!杀!杀!给我杀光他们!”
他吼得山响,气愤难已,然而,突厥兵士发愣地看看米良,再看看拓西:“他们究竟是不是武周军?”
“不管是不是,先拿下再说。”有反应快的突厥兵士叫嚷道。
“对!先拿下再问。”这是最好的处置办法,突厥兵士抽出弯刀,扑上来了。
噗!噗!噗!
米良的将士们早就手痒了,哪会留手,手中刀狠狠劈下,对着突厥就狠狠砍去。
事态仓促,突厥兵士还愣愣的,没有防备,被一砍杀,就是死伤惨重,喊杀声响成一片。
“他们应该是武周军!”
“没错!不然的话,不会如此凶狠!”
到了这份上,突厥兵士不得不信这就是武周军。
到了现在这份上,已经不用再掩饰了,米良一声令下,道:“打起旗号。”
武周军得令,把默棘连的旗号扔掉,打起武周军旗号。
就像变戏法似的,只一会儿功夫,就是一片武周军的旗帜。
武周军身上穿的是突厥盔甲,这个现在不宜更换,要不然的话,就真正的变回来了。
“杀啊!”武周军爆发出惊天的吼声,开始冲杀。
“这……”突厥望着冲杀的武周军,兀自一脸的不信,个个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了。
“隆隆!”武周军来回驰骋,在突厥营地冲杀,蹄声如雷,突厥死伤惨重。
丰州城头上,武周军兵士打量着混乱的突厥营地,个个一脸的难以置信:“那是我们的旗号!我们的旗号怎会出现在突厥营地里?”
这事儿太出人意料了,武周军兵士个个如同在看天方夜谭似的,掉了一地眼珠子。
“快,禀报将军。”有反应快的武周军吼道,飞也似的跑走了。
唐休璟正在将军府中打盹,他实在是太困了,很难有机会睡觉,能打个盹已经是很难的了。
然而,他刚刚眯着,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你有事?”唐休璟揉揉脸蛋,努力使自己清醒些,冲兴冲冲进来的兵士问道。
“将军,怪事!怪事呀!”这个兵士却是突兀的来了一句神神道道的话,还一脸的惊疑样儿,仿佛有天大的怪事让他不解似的。
“闭嘴!”唐休璟喝道:“军中重地,休得胡言乱语。”
“将军,还真是怪事!”然而,让唐休璟想不到的是,这个兵士却是胸一挺,脖子一梗,激昂而言,异常笃定。
“嗯。”唐休璟不悦了,眼中精光闪闪,就要喝斥。
“突厥营地中出现我军旗号,将军,您说这是不是怪事?”这个兵士昂头挺胸的反问道。
“有这事?”唐休璟眼中精光一闪,脸现喜色,道,“我们的援军到了!好!”
“将军,我说的是在突厥营的正中央,不是突厥营的外围。”这个兵士忙解释一句,道,“要是我们的援军到了的话,那一定是在外围呀,不会在突厥营地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