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梨,到我这来。”文青过了勾手指,“别坐两个弯的中间,你会被带弯的。”
凤梨傻愣愣的:“你直?”
“我直。”文青指了指面前的木筷子,严肃道,“比这个都直。”
凤梨用眼神说,我不信。
“这人啊,就是有意思,假的偏要当真的,真的摆在面前,又觉得是假的。”文青兴味地摇摇头,“好玩,真好玩。”
凤梨囧得脸一红,他瞄瞄老大和白教授那俩弯的,仿佛看见他们弯着的那头已经蹭在了一起。
噫,突然好污。
菜还没上桌,凤梨坐到文青那边,看他转硬币玩:“文哥,你是我见过的最会转硬币的人。”
“那是你见识少啊,小凤梨。”文青说,“有比我更会转的。”
凤梨半信半疑:“谁啊?”
“一个大美人。”文青趴在桌前,眯着小眼睛看不停旋转的硬币,“他那双手会弹钢琴,会杀人,会转硬币,还会变魔术,很厉害的哦。”
他忽地一把按住硬币,捞起来塞进口袋里,起身离开餐桌。
凤梨的视线疑惑不解地追着文青,他瞪大了眼睛。
文青走向一个身着挺括西装的男人。
凤梨揪住了垂在他身前的浅蓝色桌布,那西装男就是他在洗手间里碰到的帅大叔!
“熟人啊……”凤梨目睹文青搭上帅大叔的肩膀,难以置信地呢喃。
难道帅大叔就是文哥刚才说的那个很会转硬币的大美人?凤梨在心里头摇头否定,应该不是。
大叔不美,他是帅,英俊倜傥,浑身上下都是事业成功的商场老男人才有的成熟魅力。
凤梨擦擦不存在的口水,眼观鼻鼻观心,我是直的,直的,直的直的直的。这次看完画展回去,我就找个女朋友谈恋爱。
下一刻凤梨就瘪了气,身份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绑,那定时炸|弹让他Y不起来,还是算了,等解绑了再谈。
凤梨啪啪啪敲着自己的小算盘,眼角忍不住又往帅大叔那瓢,发现对方的视线越过文哥,落在一桌上面。
那桌就一个客人,是个男的,肤色偏白,腮帮凹凸无肉,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最巴是嘴巴,五官都在该在的位置上面,可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对称。
说白了,就是丑。
而帅大叔看那客人的眼神掺杂几分……欲|望?
凤梨惊呆了,我的天,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桌上的向东没留意那些,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白棠身上,对方见到西装男时的情绪变化让他神色不明。
“认识?”
白棠摇头又点头:“以前认识,现在不认识。”
那个男人在他的梦里出现过,重置前的他和对方做过队友。
白棠的椅子被勾住,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里被带到向东跟前,向东一条腿的膝盖抵着他,带着凶猛而刚硬的压迫感:“梦到了几次?”
“一次。”白棠被向东的荷尔蒙气息笼罩,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湿|软,眼若桃花。
向东另一条紧实的长腿也抵住他:“梦里你们都了什么?”
白棠说:“只是做任务。”
向东前倾上身,一再逼问:“还有呢?”
白棠看着向东,没说话。
向东被看得后背体毛竖了起来,那感觉像是有一股香风吹过他的背部,又痒又躁,他不知道在跟谁发火,粗喘了几声,板起脸道:“老子只是随便问问!”
白棠对着向东轻轻笑了一下,眉梢的碎雪尽数融化,春意染红他的眼眸和脸颊,风华绝代。
艹!真他妈得是只欠||干的小狗!向东一脚将白棠的椅子踢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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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在听到凤梨描述帅大叔形象的时候就猜到了姓郑的老东西,没想到还真是他。
今天做的任务里遇上了,这会又碰到。文青往餐厅外走,没回头地问身后的郑老狗:“做任务那会,你不是说你是直接从科技园进去的?”
“身在米兰,心在公司,不可以?”郑之覃一派坦荡。
文青翻白眼。
这个月份的米兰温差大,夜幕一降临,温度就下降了很多,T恤外面需要加一件外套,郑之覃的那身正装刚刚好,不冷不热,他站在文青旁边,和对方一起看夜色中的唐人街。
郑之覃的老战友在米兰举办婚礼,他来喝喜酒的,今晚他在附近的地下网吧碰了个还不错的小朋友,带人来这家餐厅吃饭。
中途小朋友的脚一直蹭他,把他蹭出火了,拉着人去了洗手间。
小朋友矫情起来了,才跪了一会就说膝盖疼,洗手间味道不好闻,还说他太腥,各种埋怨,无非就是想要哄。
可郑之覃什么感觉都没了,他让人滚蛋了。
当然不是直接说滚,那太粗俗,不是他的处事作风,他只是亲亲小朋友的脸蛋,趁机收回了送出去的卡片,取消了再约的机会。
“郑老狗。”文青邪笑着看郑之覃,“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正在考虑?”
郑之覃突然抓住他额前的厚刘海,盯着他额角露出的乌黑胎记,勾唇:“去酒吧喝一杯?”
“哪个酒吧?”文青没挣脱,任由自己的胎记暴露在外。
郑之覃说了个名字。
文青对这一片很熟悉,他知道那酒吧离餐厅不远:“我还没吃晚饭,空腹喝酒伤身体诶,那不行。”
郑之覃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扔给文青,径自大步前往酒吧,料定了他会跟过来。
文青是会跟,他无聊嘛。
巧克力太甜,文青嫌弃地咬一口含在左边,他摸出手机给向东发了个信息,慢慢悠悠地追上郑老狗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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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既不轰炸,也不迷|乱,有一股子独有的情调在里面,像是给绅士们提供消遣的场所。
郑之覃脱掉西装外套搭在腕部,单手松了松领带:“去包间?”
“就卡座吧。”文青平时很少来这类娱乐场所,每次来他都是邵文青,就这次他还是文青,他新鲜得很,呼吸都快了两拍。
郑之覃带文青去了一处卡座,问他喝什么。
文青点了一杯花里胡哨的酒,名字叫“蓝色的天空红色的雨”,看酒名似乎是蓝蓝红红的色调,肤浅又俗气。
“我是有事情想跟你聊,下午做任务的时候不方便。”郑之覃把外套放在沙发上,叠着腿道。
文青在厚沉的光线里顺了顺刘海:“嗯哼。”
郑之覃道:“年初我在一个任务里碰到了陈仰,那任务的地点是三连桥,他在那里住的地方就是他家,出来后,我按照任务点的地址找他,发现那一家换了人,之后我又去康复院找香子慕,她是我的一个老友,也是我跟陈仰共同的队友,我没从她那获得多少有用的信息,我找不到陈仰。”
文青古怪道:“你当然找不到。”
“他出去了?”郑之覃用的是笃定的口吻。
文青撕了片口香糖咬进嘴里,牙齿一下一下嵌进口香糖里的水声听起来有些散漫。
“还真的出去了……那就对了……”郑之覃喝了口酒,指腹磨蹭着杯口,自言自语,“这个现实世界是假的,走出终点才是真正的现实世界,他回家了。”
文青一脸的震惊:“你说什么?”
他拿着酒杯的手在抖,“这里是假的?这里怎么会是假的?我听不懂了,郑老狗,你这都是从哪得出的结论,你做过实验了吗?”
“文影帝,”郑之覃摘下眼镜丢一边,掐几下眉心,看过去的眼神深邃又戏谑,“你这次的演技没发挥好,是不是陈仰对你来说有一定的特殊性,他的事影响了你的发挥?”
“切。”文青吹着大泡泡往沙发里一倒。
任务者在这条路上走久了,都会知道一些秘密,关于任务,关于规则,关于真假世界。
就看谁知道的更多。
文青嚼着口香糖笑,跟郑老狗相比,那自然是我知道的多咯,一个两个的都二次重置了,就我没有,一个两个的都想去终点,只有我不想。我这一路看到的精彩风景多着呢。
唯一不好玩的是,只要有个队友被重置,我就会被抽走对应的那部分记忆。
这挺没劲的。
“我感觉我已经去到了离终点最近的一次。”郑之覃对文青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那一次就是三连桥。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想法在他心底扎了根,他确定陈仰当初只是简略地讲述了重置相关,并没有对他透露全部的真相。陈仰有顾虑,所以有隐瞒。
隐瞒的那部分应该就和他的那个想法相关。
三连桥任务期间的他跟平时有很大的差别,包括陈仰在内的其他任务者状态也都不行,情绪起伏很大,随时都会愤怒冲动崩溃等等,这预示着某些东西,他能推测出来,譬如那个任务是某种审核。
审核的条件是任务者的阈值之类。
阈值要低,足够低。
达到要求的任务者就会被送进去审核,那也是个任务,流程跟普通任务差不多,大家要查线索要躲禁忌,有人死在那里,有人去最后一关,就像陈仰,而有的人阈值没有突破规则设置的临界点,缩回去了,于是就做完那个任务出来了,继续往前走,等待下一次的被审核。他自己属于后者。
以上是郑之覃做完那个任务回来,冷静沉淀几天后,根据丰富的经验整理出来的猜测,他认为有八成都是对的。
郑之覃看着文青,等他的反应。
文青怜悯道:“你是说,你快要走到终点了,却又后退了,是这么理解的吧,好惨。”
“介意我抽烟吗?”郑之覃拿出半包烟很打火机。
文青“啪”地吹了个泡泡:“介意。”
“那你受着。”郑之覃说。
文青的脸色阴了下去:“你这老狗还真是讨厌。”
“你也不讨人喜欢。”郑之覃吸了口烟,他解开衬衫上面的扣子,粗大的喉结随着吞烟滚动。
文青托腮:“你大不大?”
郑之覃唇边的星火明明灭灭,嗓音富有磁性:“怎么?”
“我有个朋友说喉结大,就会大。”文青满脸的天真表情,“你喉结有我两个大,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比我大一圈。”
“呵呵。”郑之覃胸腔震动,下一秒就敛去笑意,“想看?”
“这里有老变态,我要打电话给警察叔叔。”文青喝完蓝蓝绿绿的酒,点了杯“花飞花满天”,猜想一定飘着一层小花,结果还真是,他找到了乐趣,开始在酒单上点带颜色的酒喝,偶尔跟郑之覃聊几句。
话题绕进终点外的世界,跑出来,又绕进去。
两人三观不同,目标不一样,也能聊得起来,毕竟是老队友了,合作过很多次。
郑之覃坚信他重置前也和文青合作过,只不过他们不论再怎么合拍,都不会成为搭档,因为他们的脚步不一致。
而且文青没信念感,他自己有,却也不强,他需要一个信念感像陈仰那么强的搭档,能感染他,带他往下走。
只可惜可遇不可求,随缘了。
不知不觉的,文青喝趴下了,他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在响,郑之覃推了推他,没推醒。
郑之覃掏出文青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jin”。手机没密码锁,他划开了,接通,让那位“jin”来接文青。郑之覃要回去了,他喝的也有点多,头疼。
电话那头很静。
郑之覃隐约嗅到了什么,他欲要说话,就听见了一道声线华丽低沉的声音:“把手机给青青。”
青青?郑之覃啼笑皆非,这叠音用在文影帝身上,竟然有种微妙的贴切感,光看脸的话,他是挺乖的,乖乖仔。
郑之覃道:“他醉了。”
“给他。”那人说。
两个字里饱含沧桑深远的威势和命令,像是一个住在黑暗森林里,食人血的老怪物。
郑之覃倏然转头,对上一双清明的小眼睛:“你装醉?”
早该想到的,这家伙成天的演,什么时候不演了,就是死去的时候。
文青从郑之覃手里拿走自己的手机:“hello,靳。”
最近他都这么叫靳骁长,说是老靳,靳美人叫腻了,换一个。
靳骁长道:“庄园的葡萄熟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熟了啊。”文青随意曲在桌前的腿轻晃,“我突然又觉得摘葡萄不好玩了。”
靳骁长的语调有些懒倦:“庄园还有牛,马,蝴蝶,麋鹿,斑马……”
文青突发奇想:“有猪吗,我想骑猪。”
“猪禁不起你骑,青青。”
“那你能趴地上,让我骑吗?”文青再次期待地问。
靳骁长似乎笑了一声:“你觉得呢?”
“没意思。”文青把手机拿开点,不让那头的危险气息往自己耳膜里钻,“我这周没空,下周吧。”
“没空你在酒吧?”
“临时跟熟人喝杯酒而已。”文青站起来活动手脚,捕捉到郑之覃坐在吧台,边上还有个瘦不拉几的金发少年。
郑之覃的口味是固定的,十八到二十岁之间,消瘦,小只,丑。
文青眼前的景象从酒吧变成一片碎尸残肢,脚下是血淋淋的肠子内脏,他看着那个金发少年,想起的是一个瘦小的短发畸形女孩。
她艰难地藏好了郑之覃,自己被啃得碎烂,脸朝着郑之覃的方向,没了眼珠的眼眶对着他。
和我。
文青在心里呢喃了声,他已经站在了郑之覃身旁。
脸部丑陋的金发少年没有获得命运被修改的机会,他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他的救世主,手隔着衣物摸摸得到的一张卡,失望不甘地走了。
“钱都给了,不开房?”文青的手臂撑着吧台,又要了一杯酒。
郑之覃咬着脖子上的项链,小十字架被他的唇舌吻热,吻湿:“不够味。”
“凑合呗。”文青拍拍郑之覃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告,“老师说,人生在世,该凑合的时候就要凑合。”
郑之覃发觉肩上的手猛然收力,他吐掉项链侧过脸,见文青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一个方位,挑挑眉扫了一眼。
女孩和男人,拉拉扯扯。
“那是我妹妹。”文青笑着对郑之覃介绍,“亲妹妹。”
光线暗,距离不近,正常人看不清,郑之覃倒是可以,那女孩的眉眼跟文青并不怎么相似。
文青伤心地叹了一口气:“我只遗传了父母的缺点。”
郑之覃将酒杯转一圈:“那男的给她下药了。”
文青斜斜地弯起一边的嘴角:“哦豁。”
那边的拉扯情况变得恶劣,女孩的假发掉了,睫毛也掉了,她软倒在男人怀里,嘴中模糊不清地说着意大利语,在喷脏。
男人抓起她的皮包跟外套,装作男朋友的样子,体贴地半抱着她往酒吧外走。
一个人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男人瞬间竖起攻防,文青视若无睹,他嬉笑着跟似乎清醒点的女孩打招呼:“来米兰玩了啊。”
那女孩从男人臂弯里离开,她认出了文青,他那副普通平凡的长相,以及阴阳怪气的性情都和整个邵家不配套,她往常会听大哥和爸妈的,当他不存在。
这次因为酒精的原因,又或是被友人下药背叛,她的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地骂出平时不屑骂出来的称呼。
“怪物!”
“丑八怪!”
“恶心!”
爷爷把邵家的家产都给了他来管理经营,她和大哥不但抢不过来分毫,金额超过八位数的支出要他点头才行,这让他们屈辱至极,也对他憎恶至极。
女孩全然没意识到,如果文青没过来,她现在已经被带走了,今晚会有多可怕。
女孩用中文骂的,旁边的男人听不懂,听得懂的文青没有表情。
郑之覃视力好听力也强,那三句咒骂一字不差地落进他耳中,他还在好奇文青要怎么演这场戏,就见文青面带微笑,对着那个狼心狗肺的妹妹甩手就是一下。
那力道极大。
直接把女孩扇倒在地,嘴角流出血丝,爬都爬不起来。
那男人被这一出吓到,他判定文青不是女孩家人,便拖起她就走。
可他没走两步,就被一脚踹中最脆弱的地方,他惨叫着跪到了地上。动静吸引了酒吧里的其他人,他们都围过去,其中就有那男人的熟人朋友。
文青的武力值一般,一两个普通人他可以搞定,三五个就有点麻烦了,他正想找一把水果刀耍一耍,后面就刮过来一道劲风,不是冲他的,是冲得要对他砸拳头的白毛男。
郑之覃在几个瞬息间解决掉这伙人,西裤都没起什么褶子。
地上的女孩药性发作,抓住郑之覃的裤腿往上蹭。
郑之覃看一眼文青。
文青没把女孩扶起来,他只是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挂掉对郑之覃笑道:“麻烦你把她打晕。”
“你怎么不……”
“不想碰。”文青打断郑之覃,他踢开已经开始亲吻郑之覃西裤的女孩,眼中有着浓烈的厌恶跟恶意,仿佛刚才过来救人的不是他。
郑之覃为了西裤少沾点口水,他弯腰敲晕女孩,直起身将手指抄进散下来的额发里面,文青的举动很好理解。
救,是不想她被人QJ,甚至LJ。
照顾是不可能的,他体会不到亲情,那是他没有的东西,他又怎么可能给别人,根本给不出来。
人生有多少道弯,人性就有多复杂。
郑之覃跟文青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国内见,他便先走了,下午从任务里出来以后就没休息过,他有点疲,今晚不打算找人。
文青留在酒吧,二十多分钟后,保镖过来接走邵家小姐。
“没劲。”文青喷着酒气给靳骁长发语音,“太没劲了,怎么办?”
靳骁长回过来一条语音:“那就明天过来,让你有劲。”
“行吧,说到做到,不然你死定了。”文青把玩着硬币回到餐厅,向东三人还在吃。
白棠跟凤梨都是不急的性子,向东一个人急也没用,他们吃得很慢,边吃边聊,吃到了现在。
凤梨挺着圆鼓鼓的肚子:“文哥,你最喜欢的白玉豆腐,给你留着呢。”
文青笑得很开心:“那怎么好意思呢。”他用勺子挖了一块豆腐送进口中,脸上的笑容更加清晰,“好吃。”
“文哥,你这怎么有血迹?”凤梨眼尖地扯住他的线衫袖子,“你哪受伤了啊?”
对面的向东脸色顿时一沉:“你他妈跟人打架了?”
文青赤着豆腐,“唔”了声:“四个。”
向东“霍”地站起来:“人在哪,带老子过去,老子弄死他们。”
“郑老狗解决了。”文青抬起一条手臂,手往下招了招,“坐下坐下,咱是文明人,不要动不动就说什么弄死,世界和平。”
“诶?你们三个怎么没喝酒?干吃饭有什么意思。”
浑身酒气的人叫来服务员,点了几瓶上好的红白酒,给向东三人倒满,自个举起酒杯,要他们跟他碰杯。
“友谊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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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喝点,都少喝点。”凤梨边劝边闻杯子里的红酒,觉得跟画家送给老大的那些一个味道,他就是个俗人,不懂酒。
“文哥,这酒多少钱一瓶啊?”
文青笑眯眯:“你要请客?”
凤梨露出小酒窝:“好啊,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然而当文青说出那一瓶酒多少欧时,凤梨……
凤梨:告辞!
“不怕不怕,放开了喝,你文哥别的没有,卡多的是。”文青说完摇头,“不止卡,还有房产,珠宝,餐饮……”
凤梨越听越晕,他战战兢兢:“文哥,你是做什么的?”
文青把酒一口干了:“无业游民啊。”
凤梨:“……”想从文哥嘴里听到真话,全靠运气。
“向狗!”文青突然大叫。
这称呼向东有几个月没听了,还别说,怪想念的……放他妈的屁!
向东咬牙切齿:“你找死是吧?”
文青起身过去,手勾上他的肩膀,一脸的抱歉:“趁着今天是个好日子,我郑重地跟你说声对不起。”
向东的面部肌肉狠抽,今天他妈的怎么是好日子?对不起又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干什么了?
向东想不出所以然,他有点慌。
文青这种人,不吃软不吃硬,看心情行事,做他的朋友能做多久,做到什么程度,他说了算。
完全搞不定。
“你给老子坐好,说清楚!”向东拽开身边的酒鬼,脚勾个椅子过来,将他摁下去。
白棠和凤梨都看着他们。
“文青,出什么事了?”白棠关心地问。
“大事。”文青用手挡住嘴,对向东无声地说,“我把happyending送给阿仰了,独一份。”他像个对不起玩伴的小孩子一样,“你没有了哦。”
向东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红:“老子说要了吗?”
文青啧啧:“有个说法叫口嫌那什么,怎么说来着,你等等。”
他像是喝上头了,通红发热的脸贴上手机屏,戳了半天才搜到自己想要的内容。
“体正直。”
向东要气死了,他一把抓走文青的手机和酒杯,耳边是文青的酒气。
“想要happyending就自己争取。”
文青说完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面,这时候的他看起来挺清醒。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醉没醉。
向东咕噜咕噜喝下去几大口酒,莫名其妙地骂了声,妈得!
之后又是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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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喝了很多酒的向东做了个梦,梦里有一条滑溜溜的鱼,美人鱼。
那美人鱼长了张糖水儿的脸。
向东这段时间被撩上火了,弟弟身上都长了个痘,他见到美人鱼前欲求不满,见到后欲||火|焚身。
美人鱼要跑,他一把抱住鱼尾巴。
白棠看着抱住他的向东,一抹红晕瞬间从他的脸颊蔓延到脖子上面。
凤梨在一旁勤勤恳恳地添水加柴:“白教授,我对老大还是很了解的,算得上知根知底,”凤梨觉得这话有炫耀的嫌疑,他偷瞥白棠的脸色,见对方没生气才说,“老大是喜欢你的。”
白棠单薄的肩膀轻抖。
“我老大就是地里犁田的牛,你不抽他不走,你抽一下,他走一下,不抽不行,抖m。”凤梨最近将老大的变化收尽眼底,老大是个肆意不羁的性子,他怕被一段情感束缚,可他一边怕,一边又放任名叫白棠的框子框住自己。
说到底,还是喜欢。
不喜欢早就动手把人抽掉大门牙了,哪还能这么陪玩。
凤梨想,他是时候助助攻了。于是他来了招狠的。
“白教授,我老大都把你的手指嘬红了,干脆你跟他滚床单吧,天时地利人和,老天爷给的良辰吉日啊!”
白棠没说话,他想把手指从向东的齿间抽离,却反而被追着啃|咬。
有点疼,渗血了,白棠纵容又温柔地看着向东,听他发出沙哑的笑声。
“美人鱼……”
白棠的呼吸快了几拍,心口砰砰跳。
凤梨默默开手机录视频,我真是个助攻小天才。
当向东拉着白棠,含糊不清地说“好,老子不让你疼,你给老子生宝宝”的时候,床前响起两道声音。
一道是凤梨的手机掉到了地上的声音,被老大的厚颜无耻吓掉的。
另一道声音是白棠压抑的,令人浮想联翩的喘息声。
白棠垂着眼自说自话,分不清是嘲弄还是庆幸开心:“他喜欢我的身体。”
凤梨捡起手机直点头,看出来了,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想吃很久了,恨不得先打一炮再谈感情。
“那白教授你今晚留在这吗?”
“留。”白棠说。
凤梨激动地东张西望,酒店有雨衣的吧。没有也没关系,他买!
白棠看出凤梨的心思,眉间的清冷早就消失无影,取而代之的是新婚妻子的娇羞:“我只是照顾他,不跟他睡。”
“啊?”凤梨张大嘴巴。
白棠把快要摔到地上的向东拉回床上,看了看他做着美梦的样子,蹙蹙眉,凑近替他脱掉鞋袜:“他是真的喝醉了。”
言语中有些许失落。
凤梨明白了什么,把张大的嘴巴闭上。
喝醉了=没意识或意识不清醒=手举不起来或举不高=时长短硬度差=不够嗨。
哦,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