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哭泣了不到两分钟,就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带着几个下属去检视现场,那个自杀的上校的副官浑身哆嗦着跟着她,用近乎嚎叫的语声说:“怪物,一条大怪物,上帝啊,那是撒旦放出来的魔鬼……嘿嘿嘿嘿嘿嘿……天上出现了一个魔鬼的脑袋……所有的人都飞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叫我们来拦截这些怪物,哈哈哈哈,都死光了,死光了。”
M回头,狠狠的几个耳光抽打在了他的脸上,用冷酷的语气说:“士兵,记住,你不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也不管你和你的那位长官有多么深厚的感情……我只允许你有五分钟的软弱,现在,给我表现得像个男人,记住,你是士兵,你是英国皇家军队的士兵,你要冷静,千万不要恐惧,想想看,我们能否给你的战友复仇,需要你来提供全部的信息。”
副官的目光有点呆滞地看着M,大口大口地喘息着,M示意了一下,她身后那个身材高大的特工大步踏了上来,狠狠的几个耳光抽在了副官的脸上。
副官终于清醒,虽然还有点受到极大刺激后的神志不清,起码他已经能够像个真正的军人那样站了起来。
M轻轻地点头:“好的,先生,不要像个女人一样……我也只允许自己哭泣两分钟,嗯?我们的职业决定了我们无法软弱,我们的职业要求我们是个硬心肠,亲爱的,好孩子,对不起,这次是我无能……慢慢的告诉我,到底出现了什么?”
一行人走到了海滩上,几个特工看着海滩上那个直径五百米的大窟窿发愣,增援的装甲突击旅的士兵们围了上来,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下士从后面搬了一块石头过来,扔进了窟窿里面,水花咕噜噜的冒出来,看得出,非常的深。
副官魂不守舍的报告说:“长官,先是无数红色的火柱从天上的几条奇怪的生物上面射了下来,然后,这个地方,本来是厚实的海滩,冲出了一道很粗的绿色光柱,还有很多很凄惨的声音,他们相互撞击,这里就出现了这么大的窟窿……天上有一个巨大的魔鬼头,在用中文叫喊着什么,我敢肯定,是中文,可是声音采集器的效果不好,没能听到他在叫嚷什么。”
M看着他:“中文?您懂中文么?”
副官点点头:“是的,我们旅曾经参加访华的舰队做保卫工作,我知道那是中文。而且,光很强,那些飘浮在空中的人都是黑头发、黄皮肤,认得出来,他们长得都很古怪,他们就像天使一样,有很强大很强大的力量,他们不是人,我敢肯定。”
M苦笑:“太好了,您的这个报告简直是完美的,我如何才能向国防部以及内阁的那些人汇报?难道我要说,一群外星人突然侵略英国,然后他们良心发现,又撤走了么?”
特工、士兵们不敢插话,眼看着M就要发飙了,谁敢在这个关头出头找死?
副官突然叫嚷起来:“战场情报共享系统,后面的指挥部有这些镜头的备份,可以直接提交上去的……长官,证据不成问题,可以提交上去的。”
M一拍巴掌:“好的,你们几个,马上去提取证据,我们赶回伦敦,这里的事情,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我想,某些人需要为这次的事情付出代价了,他们不能仅仅占据高位,却丝毫不管士兵和百姓的安危。”几个特工心里发寒,M想干什么?得罪了内阁的大人物和国防部长这些强力人物,他们说不定哪天就人间蒸发了。
可是,谁叫M还是他们的老板呢?
M突然停步:“不,我们暂时不能回伦敦……现场拍照完成了么?尽可能多、详细的拍照,把那些吓疯了的士兵的模样也给我拍进去。一份提交给国防部,另外一份,给我。”
几个特工没吱声,赶紧按照她的吩咐行事,私自保留这种敏感事件的证据,是一件犯忌的事情,M到底想干什么?刚才抽副官耳光的特工心里暗中思量:“毕竟是从军方来的人,不知道特工守则啊,这种事情,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
北邙山鬼军带着一股阴风,疾快的飞行到了中国和俄罗斯交界处,然后,一名鬼将回头,看到了后方十余里的地方,一派红光冲天,九条火龙中缠绕着一个人影,飞快地冲了过来。
几条游魂也惊诧的回头,嘎嘎叫着:“奇怪,奇怪,这个老杂毛活得不耐烦了?一个人赶来追我们?”
鬼王也感觉到了后方那强大的力量慢慢的逼近,哼嗤了起来:“嗯,小的们,我们让开路,嘎嘎,这次收获不错,嘎嘎,大王我心情好,让那个老杂毛,嗯,是道德宗的明德牛鼻子过去……我们北邙山,偶尔也要讲点道理嘛……”
万鬼齐笑,嘎嘎嘎嘎的鬼叫声在阔野中传出老远……
红光急闪,明德老道突然停在了鬼军阵前,鬼军左右一分,让开了中间的一条大道,那些绿光闪闪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明德。
明德老道火气正大呢,指着一脸笑容的北邙鬼王开骂:“老鬼,刚才是你把本道爷的九龙罩给震了回来,是不是?本道爷协助遁甲宗、五行宗道友收拾叛教逆党,和你何干,你干嘛横地里插一手,给我难看?”
鬼王斗大的脑袋晃悠了几下,心里大奇:“咦?奇怪了,你们这些小道士别说和我的鬼军对抗了,平日里一个人都不敢从我北邙山经过,今天你怎么胆子这么大了?还敢指着我开骂……奇怪啊,我不给你面子又怎么样?我九幽冥宫立宫千年,什么时候给别人过面子啊?今天我心情好,破天荒的给你让开路,你小杂毛居然还敢编排我的不是?那你是故意不给我面子啊?”
越想啊,鬼王的火气是越大,火气越大那杀气就越大,他猛地从自己的靠椅上跳了起来,哇啦拉的吼叫着:“呔,尔等后生小辈实在可恶,大王我好心好意给你让路,你居然还敢说大王老子我给你难看?真的要给你难看,刚才就在那些牛鼻子面前狠狠的教训你小子……不就是道德宗么?你们法天小杂毛没教你怎么做人么?惹毛了老子,老子带着人杀上你道德宗的山门,操翻你祖宗十八代的神龛。”
明德老大呼地一下就跳了出去,手一指,九龙罩、降魔剑、幻天旗三件得意的法宝全部砸了出去。九条火龙怒号着喷出了万丈真火,呼啦啦的朝着万鬼大军卷去;降魔剑散发出百丈金光,倒是没有幻成长虹,而是保持了自己的本体形状,飞快的带着金光朝鬼王当心刺去;至于幻天旗,二十七面杏黄旗自己在空中不断的舒展,一道道清气下降,甘霖突生,祥云舒卷,一道道清澈的泉水从地上慢慢的朝四周涌去。
九龙罩还好、降魔剑也罢,鬼王嘴里吐出一颗拳头大的绿色珠子就挡住了那万丈真火,手指一溜绿烟顶住了降魔剑的刺击,而幻天旗幻化出来的轻灵之境却正好是那些鬼军的克星,一些功力稍微浅薄点的鬼卒稍微沾到了那些清光祥云,顿时浑身散发出黑烟,惨叫声中身形缩小了不少,至于那些地上汹涌翻腾的清泉,则更是沾住鬼体马上就消融了所接触的地方,鬼军根本来不及反抗,就几乎各个带伤。
要说如果是拼飞剑、比法力,几个鬼将以及千年凶魂都可以和明德斗个难分难解,可是幻天旗也是来自道德宗先辈某一个飞升的真人,威力巨大,专门对付妖魔鬼怪,一下子就把鬼军吃得死死的,一点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鬼王那个火气啊,虽然他嘴里说得凶,可是说实在得他也不想得罪道德宗,否则‘太上道德令’一下,整个中土的道门修士都会和他北邙山为难,他何必呢?可是眼看着明德老道居然祭出了幻天旗,而自己的儿郎伤亡惨重,心中三寸孽气大盛,狂吼一声,地动山摇,收回那颗抵挡九龙罩的本命元珠,消散了手头的幽冥邪火,手一展,千年之前陪伴自己冲锋陷阵的巨大战剑已经到手。
换算成当代度量衡长在一百二十厘米的剑身,三十厘米的剑柄,两厘米厚的剑脊,剑身上雕刻着两条龙形,锋锐无匹。当初冲锋破阵,杀人无算,这柄剑也隐隐吸收了不少人的精气,等到鬼王得道后刻意修练,早已是一柄无上神兵。
当下,运足了千年修持的魔功,浑身凄惨的白色光华大盛,鬼王跃起,狂吼一声:“剑破四方。”万千道剑影随着双手急骤的突刺朝四面八方飞射而去,明德老道脸色都变了,鬼王这样子的近身搏斗,就是一般修士最害怕的,谁和他老人家一样啊?他老人家就是靠打仗起家的,一般的修士也就是练气、凝神,能打打太极拳等功夫就不错了,谁会这些一心杀人的武功?
明德退,可是他的法宝来不及收回,鬼王心头杀意咆哮,怒吼着一剑狂劈在了九龙罩上,怒吼一声:“剑裂山河。”随后反手一剑,朝身后一绞,再来一句:“龙行万里。”
九龙罩光芒一暗,一道巨大的裂痕出现在了它身上,鬼王一剑差点把它给分尸了;降魔剑发出了哀鸣,当啷一声,明德老道自己苦修了数百年的得意飞剑,居然被鬼王一剑劈断。
鬼王打得兴起,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鼓角轰鸣得战场,得意地哈哈狂笑,手一挥,当年的黄金狮蛮凯、金头步云靴、九龙亮银盔带着阵阵鬼气穿戴在了声上,兴致勃勃的吼叫着:“来来来,小杂毛,让爷爷我劈你十八剑,劈不死,爷爷就让你回山。”
明德的火气刷的一下降了下去,浑身一片冰凉,突然响起了自己师傅在自己上山的时候告诫自己的话:“我们道德宗虽然门派兴旺,高明之士多多,可是天下奇人辈出,异类修士中,有些人你万万不可招惹,第一个就是北邙山鬼王……他虽为异类修道,可是他身有当年唐朝太宗皇帝御赐异宝护身,天劫都拿他无辙,一心精进,如果不是难得脱去那个鬼身,早就飞升仙界了……日后如果你不能达到太上玄微境,万万不可招惹他。”
明德那个后悔啊,心里已经把天雷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初执意逼你们赶走一尘子的,是师兄啊,我招惹你了?你干嘛赌我来惹这个老鬼?无上道君保佑,让弟子今日能逃脱大难。”
看着明德半天没动静,鬼王不乐意了,心里嘀咕着:“我看得起你,才劈你十八剑,要是一般的货色,我劈个三剑就够了……干嘛不理会我?当大王我不是个东西是不是?”
吼叫一声,鬼王跳起,当头一剑劈下:“看老子的独破千军。”
明德手忙脚乱的从袖子里面掏法宝,可是哪个法宝可以挡住鬼王呢?幻天旗对付那些鬼将什么的绰绰有余,可是面对一个天劫都不怕的老鬼,有什么办法?
就在明德闭目等死的时候,鬼王突然把剑收了回去,歪着脑袋,转悠着鸡蛋大小的绿色眼珠子,叽叽咕咕地说:“天心小道士,你玩什么玄虚?”
一缕缕银线从天际撒下,幻天旗如同被滚水所泼的雪一般,所幻化的清净境界见光消融,二十七面杏黄旗飞回了明德的袖子里。那些鬼将鬼卒凶魂戾魄拼命的迎向了那些银光,受损的鬼体很快地恢复着。
天心子消去了面上银霞,慢慢的降在鬼王以及明德之间,微笑着说:“鬼王前辈,天心子有礼了。”
鬼王拍拍脑袋,收去了身上的盔甲战剑,嘎嘎嘎嘎笑着说:“哈哈哈哈,所有的牛鼻子里面,就你这个小牛鼻子不让我讨厌,哈哈哈哈,你来给这个杂毛求情?算了,算了,大王我大人大量,饶一条狗也是饶,饶了他也是饶,都是一样的,嘎嘎。”
明德心里那个邪火啊:“什么?在你嘴里我变成狗了?”
可是人家拳头大,尤其后面万许鬼军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明德哪里敢多嘴?他只是好奇,天心子怎么会和鬼王有交情?
鬼王看着天心子,好奇的走近,突然拽了一下他的胡须,大声说:“哈,你小子也变老了啊……当初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小子不是被一条野鬼追得鸡飞狗跳的,现在可不用害怕了吧……哈哈哈哈,你小子,咦,也快飞升了么?”
天心子有点尴尬的把呼吸抚摸了一下,恭声说:“当初天心子初次下山,多亏鬼王相救,此情永不敢忘。”
鬼王大笑:“小事小事,救条狗……”
他突然吭哧了起来,大概觉得把天心子比成狗,似乎有点不妥当,当下转换了话题:“唉,你个小牛鼻子都要飞升了,我还不知道要苦苦熬到什么时候。”
天心子微笑着说:“前辈没有天劫之忧,属下雄兵过万,哪有需要忧虑的呢?只要一心精进,上体天心,自可得成正果……要说冥宫需要傀儡武士,如是那些叛教逆党,鬼王自可取用,可是这些人……”天心子指了一下那些死去的英国大兵:“他们何辜呢?前辈如能注意此等微末细节,自得天佑,何愁不能得成正果。”
鬼王有点害羞的笑了几声:“嘎嘎,说道理还是说不赢你,嗯?天要亮了,小牛鼻子,我不和你说了,有空来北邙山坐坐,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没多少了……你说这些人不该死,那么就送给你好了……反正他们的魂魄还在,可是阳气全没了,这个,你看着办吧。”
不负责的让鬼军把几百个英国大兵扔在了地上,打声呼哨,卷起上千忍者身体,鬼军一路阴风滚滚的朝自己老窝赶去。
天心子也不急于救治那些英国大兵,而是很认真的给明德稽首说:“道友,贫道有礼了。”
明德连忙还礼:“不敢不敢,多谢道兄相救,惭愧,惭愧。”
天心子幽幽地说:“修道之人,第一注重心性修持,明德道友,贫道的言语可能难听,可是如果道友脾气依然如此火爆,恐怕下次的四九重劫,道友不是很容易度过呢。”
明德目瞪口呆地看着天心子。
天心子轻声说:“修道者,虽然有一段时光,能够移山倒海,无所不能,可是,上天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天劫就是提醒我等精心潜休,万不可以人心渡道境,如果凡心未退,还不如趁早下山,还能得终天年,日后虽然未免沉沦六道,起码能保全魂魄,未尝不是幸事。”
明德想起自己今日所为,冷汗一溜溜的滴下。如果不是天心子赶来,自己早被鬼王劈于剑下,按照北邙山的作风,留自己魂魄何用?早就把自己打成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那,那,那,那还不用等待四九重劫到来,自己就彻底完蛋了。
想到此处,明德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用对自己师尊的大礼向天心子说:“多谢道兄指点,明德明白,自今日起,明德自当赶回道德宗,从此修心养性,再不敢来俗世胡混了……今日一别,望日后得能与道兄相聚于九天之上,明德告辞了。”
明德一骨碌翻身爬起,也不敢在天心子面前化虹而去,老老实实的走出了三里路后,这才一道清光去了。
天心子苦笑:“你悟了,日后自有报果,可我家那人,他何时能悟呢?”
话音刚落,天雷子就大呼小叫的带着无数修士飞来,一落地就摇晃着脑袋四处打量:“咦,师兄?你来了?不要骂了,回去我自己面壁三月就是……明德老鬼死了没有?啊?没看到尸身啊,难道形神具灭了?咦……师兄,你又不是北邙山鬼王,要这么多尸体干什么?我们好像没有什么道法需要用死尸来练的啊……稀奇稀奇……”
水真人也在旁边点头:“是稀奇,稀奇,这么多尸体不说,还都不是我们中原人,古怪古怪……莫非道兄要和我们带着那个神像一样,把这些家伙带回去让大家见识见识么?”
天心子饶是修为精深,也差点让两人气歪了鼻子,他们都说些什么,这是人话么?
懒得理会天雷子、火真人、水真人等几个出名的活宝,天心子和几个宗主一一见礼,随后开始把那些英国大兵的魂魄拍进肉身,用五行宗的‘烈火丹’补充阳气,再用‘普天甘霖咒’活动他们肉体,把他们一一救治了过来。虽然损失了几年阳寿,可也总比让他们就这样被北邙山带走,永远作鬼强吧?
……
M拿着厚厚的一个文件袋,里面是这次所有阵亡的士兵的照片,以及现场的痕迹,当然了,拍照的人很小心地按照M的命令,避过了那些超现实的东西,仅仅拍了无数常人可以接受的镜头。
M想了想,低声说:“我也算是个背叛者了吧,当然,那个白痴首相不能代表大英帝国,所以,他也不能算是英国的象征,那么,我也不算背叛吧?”
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易尘的号码:“易,您在哪里……是的,我就是那个糟老太婆,我需要你的帮助。”
“上帝啊,您非要什么事情都要讲价钱么?好吧,好吧,这次的事情,会给您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当然,也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机会各是50%,您看着办吧……不要问我是什么,我的电话虽然是保密的讯号,但是您那边很可能被监听……曼彻斯特?好的,我马上来……胡说八道,这是我的工作用机,我从来不乱用公款……你……气死我了。”
M气冲冲的挂掉了电话,灰色的眼珠里面神色怪异,良久,她笑起来:“可恶的家伙,但是他不会拒绝我的条件的……如果他是商人,就一定会明白这次的机会多么难得。”
……
易尘打了个呵欠,脑袋似乎还有点晕沉沉的,也懒得运功把酒精逼出来,这种晕沉是一种非常惬意的享受。
菲丽匍匐在他身上,腻声问他:“什么事情?嗯?是个女人的声音。”
易尘拍拍菲丽的屁股,笑起来说:“我对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婆没有兴趣的……M说有点交易要和我谈……真是奇怪,又不说明白点……难道她给正在建设的总部大楼投下了很重的保险,要我去炸掉大楼,然后她获取巨额赔偿么?这倒是解决经费不足的好手段呢。”
菲丽笑得咯了一声,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跳了起来跑进了卫生间,大声笑着说:“起床了,懒虫,人家军情六处的老板就要登门拜访了,你还不快点准备一下?”
易尘懒洋洋的爬起来:“好吧,好吧,我也梳妆打扮一下,嘿,不知道M有没有女儿,如果有的话,我倒是可以把她女儿追求过来,就和白嘉德做的那样,然后呢,自然会有无穷尽的好处了。”
回应他的,是放在梳妆台上的景泰蓝花瓶,重重的带着风声砸了过来……
易尘一手抓住花瓶,笑着说:“我们要在曼彻斯特多待两天了,嗯,不知道M要和我们说什么,真是的,她自己就是搞情报的大人物,难道还怕别人监听么?她干掉那些监听中心的人,销毁证据不就行了?”
……
M乘坐一架武装直升机赶到了曼彻斯特,她身边没带任何人,她把所有的随行特工都留在了案发现场,命令他们必须有自己的直接指令后才许回伦敦,要他们在现场监督士兵们清理尸体,掩盖痕迹等等。
按照易尘告诉她的地址,M找到了那个宾馆。看着豪华的装修,高大宽广得惊人的大堂大厅,无奈的微微摇头:“看来,现在这个社会,黑社会的头目会比大多数正经人活得更好。”
易尘早已恭候在大厅内,看到M进来了,他微笑着迎了上去:“哦,欢迎,欢迎,亲爱的姨妈,您能来,太好了。”
易尘一把抱住了M,M无奈地回抱了一下,在易尘耳边低声问他:“我什么时候变成了您的姨妈了?亲爱的易……嗯?”
易尘脸上带着浓厚的笑意,低声咕哝:“那么,要我大声叫着:‘欢迎光临,军情六处的M大老板?’天啊,您的照片都是保密的,而您居然一个人跑了过来。”
两人分开,周围的人奇怪地看看两个明显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人,但是这个世界上古怪的事情多得去了,谁有闲心管别人的事情?他们也想不到,可以归于英国最神秘的几个人之列的M,就是他们面前的这个小老太婆吧?
易尘前面引路,带着M到了自己的房间。菲尔、戈尔一左一右的卡死了房门,高傲的昂着头站在了房门外,易尘吩咐他们:“不许任何人进来,如果奥夫先生过来了,菲尔陪他去买点东西,或者去酒吧喝点酒也可以。”菲尔点头答应了。
杰斯特仿佛一只蜗牛一样蜷缩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大麻,翻着白眼看着M。菲丽是有点生气易尘刚才说的话,又有点担心M真的会有一个女儿,想了半天,干脆懒得下来见人了。
M看着杰斯特,冷冰冰地说:“年轻人,吸毒有害健康,难道您不明白这个道理么?”
杰斯特翻着白眼:“啊?是么?嗯,也许……您要来一只么?哥伦比亚原产大麻,里面加了一点印第安人的烟草,非常香浓。”
M无力地翻了下眼睛,离开杰斯特远远的坐在了一张沙发上,随手把那个厚厚的文件袋扔在了面前的条案上,说:“易,这就是我所说的交易,您把他们带给您认识的那些大人物,他们中间有几个是坚定的反对派,不是么?”
易尘坐在她身边,麻利的抓起文件袋,掏出里面的相片翻阅着,嘴里啧啧有声地说:“啊哈,太美丽了,哦……我是说背景,是的,这些背景的海水,太美丽了……啊,您是什么意思?”
M看着他:“您说实话,您觉得一个国家在一个无能的首相的带领下,会有希望么?一个国家的国防部长不能认真的分析情报时,这个国家还有安全可言么?”
易尘嘀咕着说:“一个国家的军情局的局长都可以孤身拜访我这样的人,还有秘密可言么?”
M瞪大了眼睛,凶光闪闪地看着易尘。易尘赶快露出了笑容,笑嘻嘻地说:“啊,我想,是的……呵呵,一个国家必须在睿智的领导人,以及稳重而不失警觉的国防部长的带领下,才能有前途……难道您想推翻政府么?”
M吃惊于易尘的最后一句话,想了半天后,她无奈地摇头说:“我不知道……可是,您知道么,您知道我看到了那些被屠杀的士兵后,是什么感觉么?是我害死了他们,是的,为了对国家负责,我要求他们去防守您告诉我的那段海岸线,可是,他们全部被屠杀了。上帝啊……”
易尘理解的轻轻的拍拍M的后心:“那么,给我这些证据,是什么意思?嗯?没有任何价值……”
M低声说:“里面有在场的所有士兵,那些还能说话的士兵的口供以及签名,同时,还有战场信息共享系统录下的录像,当然了,某些情节被删除了,仅仅保留了一些正常人可以理解的画面……不要问我被删除的是什么镜头,那是您也无法理解的东西……为了您日后不用做噩梦,最好不要知道……”
易尘嘟起了嘴:“英国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以为是,难道我会不了解那些东西么?也许就是变幻了些龙凤麒麟什么的,就把你们给吓傻了……哼。”
他笑呵呵的问M:“价值,夫人,价值在哪里?我和那些大人物也不能太过于密切的接触,否则您的军情局就会找我的麻烦了……上帝啊,亲爱的宝贝儿,我可不想冒风险。”
M阴深地说:“把这些资料交给他们……等到半个月以后,就可以让他们自由发挥了。”
易尘摇摇头:“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M露出了一丝讥笑:“您明白的……那些无能的首脑,他们会封锁任何相关的消息,就和他们这几年来所作的一模一样。是的,他们会封锁消息,然后,这些士兵就算人间蒸发了,他们的家人也会受到警告,为了他们的安全,严禁说出任何不利于政府的声音……我翻阅过的绝密档案内,有很多这样的记载,您相信么?”
易尘点头:“我当然相信,一个白痴居然能够在舆论最不利自己的时候成功连任,当然需要采取某些手段的……啊,可是我的风险太大了,太大了,很可能我把这包东西交给某个大人物之后,我出大门的时候,十个狙击手会让我的身体变成垃圾袋。”
M深深地看着他:“那么,用这次的行动,换取我的部门日后不再干涉您的事务,如何呢?易,值得的……真的值得的……”
易尘摇头:“不值得,夫人,不值得……您现在在干涉我的事务,可是您拿我没办法,相反的,在和您的较量中,我得到了某些乐趣,是这样的,所以,我并不认为您放纵我为非作歹、杀人掳掠的行为对我有任何大的价值。”
M凶狠地看着易尘:“那么,我以后随时可以找个罪名让您每个月在苏格兰场的拘留室呆上二十天,您认为这样的生活会很有意义么?”
易尘不屑的翘起了二郎腿:“啊哈,那么,我马上就去巴黎定居,或者,罗马、柏林、米兰、慕尼黑、波尔图,哪里都可以,而且欧洲大陆市场更加广泛,是不是?夫人……”
M对于易尘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她只能说:“那么,算是您帮我一个忙,如何?”
易尘抽出了一支雪茄,M的眼角马上抖动了两下,气恼地看着他。易尘把雪茄在手上玩了一个花样,没有点着,笑呵呵地说:“我也不需要您所谓的不干涉我的事情,您不干涉了,可是您大可以把情报告知其他的部门,我也不是傻瓜。我只需要您欠我一个人情,一个人情就够了。”
M看着易尘,思忖了良久,这才慢慢地点头。
易尘大声笑起来:“那么,成交了。”
M松了一口气,有点迟疑地说:“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否是对的……真的,我不知道。”
易尘无所谓地说:“得了吧,夫人,反正也不算什么大事,何必这样自责呢?我就是奇怪,您的下属这么多,而且做这种出卖机密的事情是得心应手了,为什么不让他们做?你们军情六处如果想要搞臭一届政府,虽然不是很容易,但是也不难吧?伪造证据是你们的强项。”
M看着易尘,严肃地说:“这些照片是真实的,我亲眼所见。”
易尘嘀咕着:“我没说这些是假的,反正以前很多都是假的,您必须承认。”
M苦笑:“是的,我承认。”
易尘不依不饶的追问:“那么,为什么您不亲自做呢?难道您害怕么?”
M摇摇头:“不,坦白地说,我只是想让心里稍微好受一点……我做出了必须这样做的决定,可是我实在无法亲自下令这样作。也许是求一个心安吧,就是这么一回事情,反正,就这样了……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我告辞了。”
易尘也没送她,就让M这样离开了。
杰斯特吐出了一口大麻烟,昏乎乎地说:“老板,没有好处啊,一点好处都没有。”
易尘不停地翻阅着条案上的照片,怪异地说:“不,好处很多呢……这笔证据一旦打出去,就是惊天一击啊,只要英国一乱,我们的日本朋友就可以趁机大肆的走私了,这样,我们的钱就到手了……嘿嘿,真是太绝妙了……M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彻底的忠诚的人啊,她也有自己的思考……这样是危险的,是得,这样很危险,她给我留下了一个攻陷她的可能性,一个会思考的人,就是有懈可击的人。”
杰斯特不感兴趣,软绵绵的摊开手脚,再点着了一根大麻。
……
过了一阵子易尘还在兴致勃勃的翻阅这些照片的时候,菲尔推门进来了,恭声说:“老板,唐虎先生来访。”
易尘欢畅的笑起来,七手八脚的把照片收拾好,顺手把文件袋塞进了杰斯特的怀里,大声说:“快快有请,快请他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