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逐
“一尘子……你可知错?”
一尘子惶恐的匍匐在天星宗的主殿大门外,连连磕头不已:“掌门师伯,我知错,我知错,我不是有意闯入禁地的,我是不小心摔进去的。”
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银光的天星宗当代掌门天心子轻轻地摇头,无奈地叹息起来,漫声到:“师门先辈有命,敢于进入禁地者,严惩……一尘子啊一尘子,你,你已经可以蹑步虚空,怎可能摔落禁地?”
一尘子无语,只是连连磕头,斑斑血迹印在了主殿的门槛外。他也无从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气散功消,恰恰在飘过禁地上空时,突然浑身乏力的摔了下去,昏迷了一天一夜后才被同门师弟一晶子给发现,师门长辈才把他给遥空抓了出来。
这是千年以来,第一个敢于‘闯’入天星宗禁地的门下弟子,慑于师门先辈的严令,已经闭关百年之久的天心子也破关而出,召集了同门师兄弟商议如何处置一尘子。
天心子脸上的银色光幕微微颤动,沉声问到:“诸位师兄弟,大家有何意见?”
天风子平日最是照顾一众后辈不过,闻言马上说到:“师兄啊,反正我们现在也不知道禁地到底为什么成为禁地,我们何必死守……”
“胡说。”天心子一声怒斥,吓得天风子马上闭上了嘴。
天闲子看看疯狂磕头不休的一尘子,叹口气,一指指出,一尘子顿时晕倒在了地上,天闲子对着天心子一个稽首,语气无奈地说:“师兄,念在一尘子身世凄零,自幼被我带上峨眉山,唉,虽然平日脾气过于硬直了一些,可是毕竟还是一心向道,往日并无大过。我倒是真的相信他是突然散功摔落了禁地,师兄,不如,不如罚他面壁百年,一心潜休,也就是了。”
旁边几个天星宗的长老连连点头,天风子又忘记了刚才受到的训斥,大咧咧的说:“师兄啊,那个禁地,虽然不许我们进去,可是呢,我们不是一直都没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不是么?何况,师傅师祖他们不是连续布置了上十道周天伏魔阵镇压在了上面么?现在不是一点点问题都没有么?算了算了,面壁百年啊,我们都难受,何况一尘子呢?马马虎虎的罚他个十几年不许下山也就是了。”
天心子看着天风子,简直就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要慢慢点头。看着天风子的下巴微微动了一下,天风子已经嘻嘻哈哈起来:“那就好,那就好……我说,你们几个干什么呢?你们师兄就瘫在地上,你们也不扶一把?”一阳子等几个一尘子的师弟连忙走了上去,准备扶起一尘子送入道房。
看守天星宗山门的两个小道童突然急急走了进来,老远的就叫嚷起来:“师祖,师祖,道德宗的法天掌门来访。”
不等天心子他们出门迎接,几道青光闪过,身材高大气势逼人的道德宗掌门法天带了几个门下得意的弟子已经出现在了正殿前的广场上,看到瘫倒在地的一尘子,法天有点奇怪的问天心子:“道兄?何为呢?一尘子不是贵派最杰出的年轻弟子么?为何?”而他身后的几个弟子早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天心子脸上的银光慢慢的变浓,而天风子他们的心则慢慢的沉了下去。一尘子曾经教训过一个法天宠爱的门人,道德宗的人对于出手过狠的一尘子很是记恨。自己的门派内的家丑,自己混过去了也就算了,可是,如果有外人在场,恐怕一尘子别想仅仅面壁十几年就算了……毕竟,在外人面前,祖宗的规矩是必须要遵守的。
一尘子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峨眉山后山脚下,身边是眼泪汪汪的六个师弟,他们也都是天闲子的弟子。
一尘子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然成形的,将要逐渐的进入第一次的周天星力境界的修为,以及自己最近逐渐长大的元神已经荡然无存,一口气吸去,往日如大海浪涛般汹涌澎湃的真元力也是空荡荡的提不出来。丹田处剧痛无比,双目金星闪烁,一尘子惊惶的抓住一阳子:“一阳,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我……我……我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一阳子他们目含泪光,狠狠地握握一尘子的肩膀,一空子咬着嘴唇说:“师兄,这是掌门师伯的法帖,您以后多多保重,有缘,来日再见。”六人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身影连闪,幻进了天星宗自古布下的护山大阵内。
一尘子茫然地看着手中仿佛一片叶子般的玉碟,轻轻地用食指敲击了一下。一道金光闪过,天心子的声音出现了:“一尘子,你不遵师门戒令,擅自闯入师门禁地,于法难恕。今破去你浑身修为,驱逐下山,日后好自为之。”玉碟带着一溜清光飞了回去,留下了在原地发呆的一尘子。
一尘子跪倒在了守护山门的大阵外,失去了修为的他根本没有可能进入这个笼罩了上百里方圆的大阵,他只能根据日常的印象,跪倒在山门所在的地方。
一天……两天……三天……
易尘在第七天头上,终于晕倒了过去。一场大雨冲醒了他,他站了起来,指天画地的诅咒了一番后,头也不回的朝东方走去……
天星宗少了一个天纵奇才的一尘子,尘世间多了一个为非作歹的易尘。
道德宗迫走了天星宗最有可能接掌门户的一尘子,却在冥冥中给自己树立了无数的敌人……天如棋盘,星如棋子,虚无之中,真的只有天才知道,是否一切早已注定。
血色晨曦
狂风卷着黑色的浪头狠狠地砸在了船板上,这艘破旧的水泥运输船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呻吟,仿佛随时都可能解体。充满腥味的白色水沫在甲板上四溢,除了驾驶舱的一点昏黄灯火,这艘船上鬼影皆无。
巨浪一个接一个扑来,船前进了十尺,却又被推回了八尺,在船体的惨哼声中,这艘坚定的老家伙慢吞吞的朝英国的一个无名海滩前进。
几个船员偷偷摸摸的顶起了甲板上一块外表和一般铁片无异的盖板,小心翼翼的抓紧四周的攀附物,嘴里由衷的叹息了一句:“上帝保佑,这可真是个好天气。”
一个大胡子船员弄了盏聚光灯出来,对着遥远的海岸发出了一连串的信号,马上,对面也传来了几点回应的灯火,大胡子放下了心,赞美到:“上帝啊,这次的钱又安全的到手了,回去我一定会忏悔的,再做十年,我就退休不作这偷渡的生意了。”
船舱底层,绕过一堆码得严严实实的水泥袋子,一个大概四十平米的小空间内拥塞上了超过三十人,满脸昏黄的一尘子,不,现在的易尘正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牢牢的盘膝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疯狂的一次次的按照师门的心法凝练真气。
丹田内还是空荡荡的一片,受损的经脉传来了撕心裂骨的疼痛,易尘双目血红,两手掐成手印,额头一滴滴冷汗流水一般的淌下来,可惜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在下山后,易尘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他除了修道,什么都不会,辗转到了广西一带,碰到了偷渡的蛇头,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易尘就信了他们的话。
船又上下的晃荡了几下,易尘胸口处一阵烦闷,一口黄水吐了出来,正好吐在了身前一个男子的身上。那人也没有声张,一路上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谁身上也不比别人干净多少。至于吐出来的黄水的恶心味道,反正空气中的恶臭已经可以让一个正常人晕倒了,增加一点点也没有什么大碍。
一个船员捂着鼻子走了进来,大声叫嚷着:“快点,快点,你们这群混蛋,他妈的,快出来,我们送你们上岸……啊,充满黄金的英国到了。”这名船员还能用夹生不熟的普通话来调侃这些人蛇几句,他也觉得很是自豪,不由得“呵呵呵呵哈”的笑了几声。
易尘停下了手,也没有什么好携带的,反正签署了卖身合同,那个伪造的身份证也被蛇头收走了,工作也是蛇头们安排好了,自己也没有什么行李财产的,所以直接站起来踩着其他人的胳膊大腿、肚子脑袋的第一个走了出去。
走到了甲板上,冰冷刺骨的风雨让易尘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真元力被毁,以前锻炼出来的身体因为失去了真元的滋润已经开始渐渐地退化,渐渐的变成了普通人的程度,毕竟还没有真正的脱胎换骨,易尘此刻在寒风凄雨中差点浑身抽筋的倒了下去。
几个穿着救生衣的船员走了过来,抓着易尘就往甲板外丢,下面那艘小橡皮艇上的几个人接住了易尘,丢垃圾一样让他躺在了船底,也就懒得管他死活了。
现在的天星宗内,应该正是门人凝聚星力的时刻吧(易尘此刻可还没有时区的概念,此刻中国已经天亮了)?在浑天两仪阵的守护下,别人发现不了天星宗的山门,这样冰冷的风雨,也是不可能透进去的啊。
易尘眼角发酸,泪水混合着雨水横流。几只大脚狠狠地踩在了易尘的身上,几个偷渡的人蛇又被送了下来。
易尘心里狂呼:“我不服气,我一定会回去的,我一定会……凭什么?凭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是有意进入禁地,难道不是要我每日去后山巡视么?我蹑空飞过禁地难道有错么?”
橡皮艇艰难的朝岸边前进,一个大浪涌来,橡皮艇猛的被抛了起来,几个划船的船员死死的抓住了船身上的绳索,而一个倒霉的人蛇则被卷进了怒海之中。一个船员大吼起来:“坐好,坐好,否则就像他一样完蛋……”没有人去救他,一个人蛇的性命,算得了什么?
易尘紧紧地握住了拳头,脑海中尽是盘旋着天心子、天风子一众人的身影,原本慈和的师门长辈,此刻易尘想起来都如同魔王般狰狞可怖。
橡皮艇好容易靠近了岸边,十几个身披黑色雨衣的人冲进了海水里,七手八脚的拉着上面的人蛇就往岸上的货柜车内丢。易尘茫然的进了货柜车,身子一接触到一个坚固的地面,他马上就盘膝做好,掐好手印,开始了无谓的运功凝气。一个拉他们上车的黑衣人看了看易尘的姿势,摇摇头骂了一句:“他妈的,又是一个练功走火的,妈的,现在玩邪教的人这么流行么?”
另外一个黑衣人嘟哝了一句:“妈的,管他的,看他小子身板挺结实,反正也是一条上好的苦力。能给我们赚钱就行。”
接好了所有的人蛇,除了四个人落入了怒海失踪,其他人在挤在两辆紧闭的货柜车内,飞快的趁着夜色朝伦敦方向开去。
……
易尘的身体结实,他的工作就是替这个地下五金加工厂扛铁块,每一块近两百斤的铁块,每天扛超过五十块的铁块。饶是易尘的身体比普通人强了些许,还是承受不了如此大强度的劳动,加上饮食太次,眼看着他的身体一天天的虚弱了下去,从一开始的一个人扛一块变成了两人抬一块。
三个月后的深夜,易尘继续在自己的地铺上盘膝练功,四周星力充溢,易尘能够清晰的感知到他们,但是易尘根本不能利用他们,易尘的身体无法调动哪怕一丝气息去吸引他们的到来。
易尘发狂一样的按照师门法诀冥思、内视、导引、提气……
可能是易尘的天赋过高,天心子点毁他的修为时,并没有断绝他的真元的本源,易尘渐渐的感觉到了一丝真元从丹田某处游离了出来。易尘大喜过望,小心翼翼的开始引导这丝可以忽略不计的真元流转起来。
可是,刚刚把握住了这丝真元,一股庞然星力斜次里横冲而来,把易尘辛苦提起的一丝真气打得烟消云散。
易尘绝望了,这分明就是师门长老们给他下的真元锁,防止他虽然失去了真元力,但是还能依靠那强横的身体横行无忌的最后手段。
自那天后,易尘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身体渐渐的承受不住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渐渐的垮了下来。
又一个月后,易尘在抬一块铁块的时候,失手了,那沉重的铁锭砸断了工友的一只脚。惊惶的易尘找到了作坊的老板,哀求到:“老板,给点工钱让小黄去看看伤势吧,求您了。”
作坊老板点了一根劣质香烟,恶狠狠的吼叫起来:“他的腿断了?活该,一群中国的猪猡。他妈的,老子给了蛇头每个人一万五千英镑,你们给我赚回了这笔钱么?你这个死猪猡,你该死,那个小子给我扔出去,随便他怎么死,你给我继续干活。妈的,你们没有合法身份证,医院会给你们登记么?白痴,英国的医疗体系是不会给你这样的人看病的。”
几个打手一顿拳脚把易尘踢出了老板的房间,狠狠的修理了他一顿。易尘根本什么都没有听懂,但是老板不愿意出钱的意思是明白的。
小黄被丢了出去,扔到了郊区的阴沟内,临走,那些打手狠狠地给了他的脑袋一钢管,当然,除了苏格兰场的验尸官,没有人关系他的死活的。
七天后,心力交迫的易尘彻底的垮了,眼看着他不行了,害怕人死在自己作坊内沾染晦气的老板也叫人把他丢了出去。易尘被丢在了郊外一个林木掩盖的河湾内,一个打手做势要敲碎他的脑袋,另外一个人制止了他:“算了,强尼,留点力气吧,他已经快死了,三天没有吃饭了……你还怕他爬起来找我们报仇么?啊哈哈哈哈哈,留点力气晚上去找个姑娘吧。”
几个打手狂笑着驱车走了,留下易尘仿佛一条死狗一样躺在河滩边,半边身体泡在了水里。
易尘茫然的双眼看着天上的星辰,一颗颗熟悉的星星,亘古以来就这样不断的周转,一丝不苟,一刻也没有变化……
易尘呆呆地看着星辰的起落,如是两天,已经是临近魂游地府,眼看口鼻中也就一口热气存在了。
渐渐的,最近一段时日以来,易尘一直疯狂在做的事情让临近死亡的易尘再一次的习惯性的提起,一丝微弱的先天元气从丹田内产生,渐渐的开始了一次新的循环。那股庞然的星力依然冲了出来,消灭了那股微弱的元气。易尘眼看着天上的星辰,本能的把那股来自师门长辈用来封印他的真元当作了自己的力量,意念发处,强行的把他纳入了自己往日的循环脉络。
易尘的身体大震,一股真气已经涌入了他往日星力运转的渠道,熟络的运转起来。附近的星力欢呼着冲入了这个对他们已经无比习惯的身体,在那股真气的带领下,春风化雨般滋润着易尘将要死去的身体。
易尘仿佛一块干涸的土地,在接触到水源后,开始疯狂的吸收这些可以挽回自己性命的星辰的力量。一缕缕淡淡的银色雾气向这个河湾聚集,涌入了易尘的身体。易尘已经开始萎缩干瘪的肌肉慢慢的膨胀起来,干枯的皮肤慢慢的焕发出了银色的非人类的光泽……
难道真的是天命注定么?换了任何一个人,在真元被毁后,既然无法再次的催发自己的真元力,那么天心子他们用来封印他的力量,也就不会被触动,只会静静地看管着易尘,让他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活下去。但是易尘毕竟是一个天资远超所谓的天才的怪物,他还能产生一丝丝最微弱的真气,气机牵引下,这些出来镇压的力量却被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的易尘胡乱的引入了自己的循环脉络,同源同流的真元冲入了按照同一个心法运转的经脉,造成了现在的奇迹……一切都只能用奇迹来解释。
依靠身边的河水,易尘挺过了三天,三天后,恢复了大部分精力,体内也有一股不强但是的的确确货真价实的真元力在运转的他,吼叫着站了起来,一拳拳的轰碎了附近的十几颗大木。
死里逃生,并且得到了恢复自己力量的机会的易尘,心中的信念已经转变了不少,那个在峨眉山上的一心向道的,虽然有点过于刚硬狠辣,但是本性淳朴的一尘子彻底的没有了,这些时日的经历,让日后的黑社会老板易尘渐渐的成形。
毫不客气的打劫了几个路过的英国人,搜光了他们身上的钱包,易尘在伦敦的华人街找了个地方住下,开始尽力的恢复自己的力量,同时将息一下前一段时间几乎面临崩溃的身体。
两个月后,那个五金作坊半夜里突然失火,老板以及二十多个打手全部被人硬生生的扭断了脖子,浑身骨骼碎裂而死,让苏格兰场的人奇怪的是,他们的一条大腿全部被人用钢管硬生生的砸了下来,他们只能用:“邪教仪式。”来解释这个问题。
易尘顺着黑漆漆的,伦敦老市区的偏僻的小巷缓慢的走着,心里充满了恶毒的杀机……哈哈,师门赶我出来了……哈哈,阎王爷居然也不收我……哈哈哈哈哈哈,什么狗屁修士不准对凡人下手?什么修士必须修心养性,一心追求天道?他妈的,老子杀了这么多人,放了一把野火,为什么老天爷不来惩罚我?原来老天爷你也是在放屁啊?
离开了你天星宗,当老子就不能活么?老子又活过来了……离开了峨眉山,老子就不能成人么?那么,就让你们看看,老子到底能不能混出一个模样来。
仙道的人舍弃了我,那么我就算入魔又有什么不对?第一,你修士不许杀人,我就专门杀人给你看……不是还有什么狗屁黑社会么?老子就加入黑社会混出个模样来……
一串串低沉的惨呼吸引了满腹杀意的易尘的注意,他慢慢的朝斜次里的一条小巷走去,一个个子瘦削,头发火红的年轻人在地上挣扎着,他的身边,几个身披古怪的黑色长袍的人在地上扭曲着挣扎着,而年轻人那英俊的脸上,是一道深深的,差点劈开了他的脑袋的剑痕,鲜血正小溪一样的飙了出来。
易尘轻轻的蹲在了他的身边,用结结巴巴的英语冷漠的问他:“你想死还是想活?”
这个年轻人的眼里发出了恶毒的仇恨的光芒,疯狂地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吼叫起来:“我不死,我要活!”
看着昏迷过去的年轻人,易尘喃喃自语,嘴角挂上了一丝冰冷的笑容:“那么,你的命,现在属于我了……”
……
爱
德国慕尼黑的一个郊区小教堂外的草地上,阳光明媚,可以看到无数的彩蝶在草丛中的花朵上飞舞。一只只小小的蜜蜂往来忙碌,空气中洋溢着花草的芬芳,不远处的丛林内,可以看到斑斑点点的小小的帐篷,那是野营的人的住所。
一个金发小男孩兴奋的在草地上追逐着一只蝴蝶,后面,一个身穿黑色神袍,满脸大胡子的中年人连忙喝止住了他,中年人走到小男孩的身边,抚摸着他的头,微笑着说:“杰斯特啊,我的儿子,记住,上帝对于一切生灵都是平等,他把他的慈爱撒播到所有的生灵身上,不要伤害这些小生灵,好么?在上帝的眼里,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上帝的孩子。”
小男孩杰斯特抬起头来,好奇地问:“爸爸,您见过上帝么?他真的是壁画上那样的大胡子么?”
杰斯特的父亲微笑着说:“不,儿子,我没有见过上帝,但是,只要你沉心感应上帝,你就会感觉到上帝的存在,知道么?上帝无所不在,他的力量造就了这个美丽的世界……来,和爸爸去神案那里,向上帝祷告吧,上帝会护佑你这样的乖孩子的。”
杰斯特一蹦一跳的跟随着父亲,进入教堂,开始向上帝的祷告。
父亲的祷告词和杰斯特不同,他轻声说:“伟大的上帝,我,您虔诚的仆人赞美您:感谢您从绝望中拯救了我,感谢您赐予我现在的和平,感谢您赐予我杰斯特这个孩子,感谢您让我成为您的侍奉者……”因为破产,妻子抛弃了他和杰斯特,从绝望的深渊让他爬起来的,就是一次无意中听到的传教,让他归顺教会,并且因为他的虔诚,他成为了这个小教区的神父。
杰斯特在父亲的影响下,渐渐的也开始对上帝充满了尊敬和信赖,在他幼小的心灵中,上帝就是一切,上帝无所不能。
……
“爸爸,我身体里面好热,好热……好难受。”
杰斯特已经连续几天发高烧了,虽然神智清醒,但是他的体温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温度。父亲连夜的照顾杰斯特,脸庞已经深深的陷了下去,两只大眼睛布满了血丝,痛苦的呻吟到:“哦,上帝啊,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您要收回我这最后的希望么?杰斯特,我的孩子啊……赞美上帝,赞美我主,我主万能……”
乡村小医院中,响起了父亲那焦急的祈祷声,主治医生摇摇头说:“上帝啊,这孩子中邪了么?体温居然达到了六十摄氏度,不可思议……道格拉斯先生,您最好送小杰斯特去慕尼黑的大医院。真是弄不懂,不停的发烧,可是杰斯特居然没有神智糊涂,实在是个奇迹。”
一句中邪提醒了父亲,他飞快地扑向外面的电话,拨通了慕尼黑大教区的主教先生的电话:“天啊,上帝保佑,您在?主教先生,我是道格拉斯神父,上次刚刚觐见过您的……您记得么?我的孩子,小杰斯特,可能被魔鬼附身了,您能过来一趟么?他现在体温达到了六十摄氏度,可是还是神智清楚,他说他体内有一把火,烧得他难受。”
主教先生答应了:“好的,我马上就来,驱逐万恶的魔鬼,是我们的职责。道格拉斯神父,您现在可以在杰斯特身边读圣经,呼唤我主的名字,会有效果的……我这里还有几个尊贵的客人,他们会一起过来的。”
父亲焦急的在儿子身边赞美着上帝,嘴唇上飞快的打上了水泡,焦急的他不断的回头看房门,期待着主教大人的出现。
一个多小时后,身披白色带金边神袍的主教大人带领着十几个神父进来了,飞快地走到了杰斯特的身边,一个面目阴冷的身披黑色长袍的男子紧跟着主教,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杰斯特,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主教先生摇摇头说:“奇怪,没有任何魔鬼的气息,但是,我们来试试吧,正常人发烧这么久,早就没有命了。”
那个男子低沉的说:“不用举行驱魔仪式了,孩子没有病。赞美万能的上帝,他挑选中了这个孩子。”
父亲心里一颤,惊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男子的手按上了杰斯特的额头,露出了一丝微笑:“果然……上帝赐予了这个孩子力量,要他执行上帝的意旨,消灭人世间的一切黑暗。孩子,集中精神,感应我的手上散发出来的力量,呼唤你体内的那团火焰吧……来,赞美上帝,上帝万能,我主赐予我无穷神力……”
在周围的主教、神父以及医生惊讶的眼神中,杰斯特浑身冒出了红色火焰,火焰的温度是如此的高,衣服、床铺全部燃烧起来,熊熊烈焰让周围的人全部后退了几步,只有这个男子若无其事的站在火焰里,对悬浮在空中的惊恐的杰斯特说:“我叫斯岗,宗教裁判所圣堂执事。孩子,上帝赐予了你力量,你愿意用这样的力量维护上帝的尊严么?”
杰斯特下意识的回答:“我愿意。”
斯岗满意的笑起来。
父亲在旁边惊讶地问到:“宗教裁判所?上帝啊,那不是中世纪的存在么?”
斯岗严肃地说:“宗教裁判所,是上帝惩罚异端的审判所,他过去存在,现在存在,日后也将存在下去……道格拉斯神父是么?因为您的孩子得到了上帝的宠爱,我会奏请梵蒂冈,任命您为主教。杰斯特,将会在宗教裁判所德国的分部接受严格的训练,让他成为保卫上帝的战士。”
……
无休止的训练,训练,训练,体力的、精神的、超能力的,每天还有一小段时间的文化课,除了圣经,也会教导杰斯特他们一点现在世界上的局势等等问题。
杰斯特的天赋决定了他的出类拔萃,在杰斯特十七岁的时候,教导他的几个圣堂执事已经发出了惊叹:“这个孩子,赞美上帝,他将会成为最强大的战士……如果现在能够发现新的圣器,他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神圣骑士。”
和其他的接受训练的孩子不同,杰斯特火焰的力量太强大了,以至于他显得和其他的同伴格格不入,你能让一只骄傲的雄鹰和一群母鸡在一起交流感情么?不能,所以,杰斯特也不能,一直以来的顺利,逐渐增加的力量,让杰斯特变得高傲起来,而这也是教廷所需要的。宗教裁判所的高层人士,本来就是高贵的存在,一点点的高傲也是允许的,杰斯特已经被注定将会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甚至就连裁判所的首脑也都听到了这样一个天才的存在。
杰斯特终于开始了第一次的单独执行任务,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每天晚上在教区巡视一下,预防某些黑暗的生物趁机害人,如果有必要,就出手消灭他们。虽然实战的经验不够,但是杰斯特超强的力量已经决定他可以单独的出任务了。
那是一个美妙的月夜,清朗的月光慷慨地照耀着四方。
一条黑影从杰斯特前方闪过,杰斯特下意识的追了上去,在如许的夜色下,在淡淡的清风中,杰斯特在建筑物上方轻松地跳跃着,甚至有了一种飞行的错觉。
前方的身影突然在一栋尖塔上停了下来,一个女孩子气呼呼的回头,银色眸子恶狠狠地瞪着杰斯特,指着杰斯特的鼻子骂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半夜追着我一个女孩子不放?”
如水的月光温柔的撒在了这个女孩子漆黑的长发,娇美的面容上,看着她气呼呼的神情,杰斯特知道,自己完蛋了,彻底的完蛋了,他的大脑已经陷入了死机状态,根本没有怀疑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可能凭空跳起上百米这样的问题,结结巴巴地问:“小姐……我……我可以问一下您的电话号码么?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要您的电话。”
那一夜的月华,深深的烙在了杰斯特的灵魂中,直到永远……甚至当他跟随着自己后来的老板,超凡入圣,达到了其他人不可想象的境界后,已经成为神仙中人的杰斯特,依然会因为那天晚上的月亮,那天晚上那双银色的眸子,而痛哭失声。
……
杰斯特开始主动的要求每天晚上出任务,裁判所德国分部的首脑们非常高兴,把这看成了杰斯特要求上进的表现,对他大加赞赏的同时,也给杰斯特记下了不少功劳,不久,杰斯特就成为了预备的圣堂执事,升迁之快,简直就是奇迹。
海伦,是那个女孩子的名字,不谙世事的她和他,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刻骨铭心的恋情。每天晚上,两人滑翔在空中,坐在慕尼黑最高的尖塔上,对着天上的月亮发愣。
杰斯特生平第一次用突袭的方式吻了一个女孩子,然后被娇嗔的她轻轻的打了一个耳光……
两个身穿黑色披风,披风边缘绣着金色花纹的英俊的年轻人在远远的建筑上发出了苦笑,其中一个伤神的说:“宗教裁判所的人?海伦是不是疯了,难道看不出他的身份么?”
另外一个无所谓的说:“我想没有关系的,这个小子看起来人还不错……我们沙克尔家族并没有加入黑暗议团,教廷没有理由找我们的麻烦的。”
当先的那位有点担忧地说:“但愿如此,但是……毕竟我们是吸血鬼,而他是人类啊。几千年来,你见过我们和他们的联姻有过好下场的么?更何况我们沙克尔家族是吸血鬼中最古老、最高贵的一族,我害怕,教廷如果知道了,不会放任不管的……”
……
悲剧果然发生了,那些深深的嫉妒杰斯特的人,那些和杰斯特同时接受训练的年轻人,偷偷地跟踪了杰斯特几次后,向教廷高层发出了秘报。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杰斯特,五感已经削弱到了极点,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些卑鄙的人的行为。
教廷高层以及裁判所的上层勃然大怒,一批批精锐被偷偷摸摸的派入了慕尼黑,而杰斯特此刻正和海伦在山盟海誓之中。
黑暗议团在德国的势力查探到了教廷的行动,但是在发现他们的目标是沙克尔家族后,黑暗议团的人放弃了加以援手的计划,远远的避开了慕尼黑。
就在杰斯特和海伦认识后的半周年纪念日,十几条黑影包围了杰斯特和海伦。另外的大批教廷的高手,其中包括三名神圣骑士杀向了沙克尔家族的古堡,六名红衣大主教联手布置的神圣结界笼罩住了古堡,那些高级的吸血鬼们,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措手不及的他们被教廷的人屠戮一空,只有两名海伦的兄弟冲杀了出去……
本来,一切都可以不发生的,因为教廷根本不知道沙克尔家族的大本营在哪里,可是,杰斯特每次送海伦回家,那些偷窥杰斯特的小人,已经记清了道路。
杰斯特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一脸铁青的斯岗,结结巴巴的说:“斯岗老师,我……”
斯岗摇摇头,有点心疼地说:“可惜了,杰斯特,你本来有可能进入裁判所的最核心的,可惜了……这个女孩子,是个高级吸血鬼贵族,你不知道么?”
杰斯特看了一下满面惊惶的海伦,坚定地点点头说:“是的,我知道,但是,我爱她……您教导我,上帝平等的对待一切生灵,一切生灵都是上帝的孩子,为什么?”
斯岗一耳光抽断了杰斯特的问话,阴沉的说:“该死的,这些下贱的黑暗生物不配得到上帝的宠爱。”
十几个来自教廷的,相当于圣堂执事级别的高手扑向了杰斯特和海伦,嘴里叫嚷着:“束手就擒吧,该死的叛徒,你们将会被烧死。”
两条黑影飞快地扑了过来,尖锐的爪子从背后探入了这些高手的后心,疯狂的吼叫起来:“你们两个,快跑,快跑……教廷大举出动,沙克尔家族,已经不存在了。”
十几道十字圣光从后面激射了过来,追赶这两个年轻人的教廷高手到了,看到自己被偷袭而惨死的同僚,他们的眼睛都快变红了,飞快的催动自己的圣力发出了十字圣光剑。
杰斯特惊恐的拉着海伦,两人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拼命的用身体遮挡这些圣光的两个年轻人,海伦尖叫起来:“哥哥,你们走啊,你们走啊……”
一个年轻人疯狂的叫喊起来:“海伦,你和杰斯特走啊,妈妈说了,无论如何也要让你们安全的离开啊,我的妹妹,快走……走,杰斯特,你他妈的快走啊……”一向坚持温和文雅的吸血鬼贵族青年,生平第一次骂出了脏话。
杰斯特拉紧了海伦的手,飞快地朝后退去。
那些行动缓慢的红衣大主教终于在三名神圣骑士的护卫下到场了,强烈的圣光几乎瞬间摧毁了两个年轻人的身体……一个年轻人喃喃地说:“祝你们幸福,我的妹妹……”身体已经化成了尘土,飞扬在如水的月光之中。
……
杰斯特拉着浑身无力的海伦逃,逃,逃,他根本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海伦一路上哭哭啼啼的:“我的家族,就这样了么?”
一道强劲的带着呼啸的雷声的圣光激射了过来,杰斯特飞快地把海伦护在了自己的身体前,自己用后背抵挡了这一击,强大的力道让两人远远地飞射了出去,圣光中蕴涵的磅礴圣力,让海伦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虽然没有击中她,但是天生相克的力量,还是让海伦有点吃受不起。
三名神圣骑士稳稳的漂浮在空中,看着一路咳血的杰斯特抱着海伦远去,左边的那位有点不解地问:“得了吧,斯克尔,为什么不直接干掉那小子?你根本没有用力,是不是?”
斯克尔打了个呵欠:“那些大人物都被我们干掉了,我们也要让德国教区的人得点功劳,否则他们哪里有面子呢?这次干掉了号称吸血鬼中王族的沙克尔家族,功劳是绝对不会少的,分润他们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两个小鬼而已了……”
三人得意的笑了起来,威风吹过,他们静静的消失了。
杰斯特亡命的朝着自己童年时期的那个村庄跑去,那里还有着他最美好的回忆,在他心目里,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一阵重击让杰斯特摔倒在地,那熟悉的出拳方式让杰斯特知道了来的人是谁。他抬起沉重的头,看着面前的十几个同时接受训练的伙伴,露出了一丝苦笑:“你们……”
带头的那个一脚踢在了杰斯特头上,狞恶的说:“该死的杰斯特,就是我们……看,我们跟踪你,找到了沙克尔家族的城堡,我们报告给了教廷,现在教廷已经铲除了沙克尔家族,我们的功劳很大啊,这都拜托您啊……”
一群人围了上来,对着杰斯特就是一顿拳脚,他们故意不用上力量,而是拼命的在肉体上折辱杰斯特。上面发话了,要让两个人被烧死,所以他们也不会现在就杀死杰斯特的。
……
杰斯特最后的印象,是海伦的那一双蕴涵着深深的悲哀的银色眸子,他依稀听到了一声:“愿撒旦大神保佑您,杰斯特,我的爱人啊,愿您一生平安……”
杰斯特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远远的抛开,随后,是一道冲天的黑色火柱,以及那一道刺目的黑色逆十字光华,杰斯特记住了那一段咒语:“赞美我主,我主万能,借您之力,摧毁世上一切叛逆之物。撒旦啊,万能的主,赐予我您原始黑暗之力。”
海伦告诉了杰斯特最后一句话:“去英国……”英国,黑暗议团势力最庞大的据点……
杰斯特开始了疯狂的逃亡,一路上,他发疯一般的诅咒着上帝,发疯一样的诅咒着除了自己父亲以外教廷里的每一个人,直到在伦敦他被几个裁判所的人追上……
在易尘那个位于华人街的小房间内醒来时,杰斯特发现自己的头发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红得就好像海伦身体炸裂后流出的血一般……
……
“道格拉斯主教,因为您的儿子杰斯特结交异端,教廷决定剥夺您的一切教职。从现在起,您将不被允许进入任何一个教区所在的土地。”
失去了人生两大精神支柱上帝和儿子,道格拉斯落魄街头,一个月后,他在绝望中死去……他死的时候,也就是杰斯特在易尘那个小房间睁开眼睛的时候。父与子,在那个瞬间,他们心脏同时的抽搐了一下。不同的是,一个停止了跳动,另外一个则带着一个父亲的祝福,一个爱人的希望,继续的跳动了下去……
战士
一个啤酒瓶子呼啸而来,擦着凯恩的脑袋飞了过去,啤酒瓶子在后面的墙上砸成了粉碎,凯恩恐惧的抱住了脑袋,缩在桌子下面簌簌发抖。
满脸通红,仿佛一只大狗熊一般的中年男子拍着桌子咒骂到:“凯恩,你这个小杂种,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温莎,温莎,你是个婊子,过来,婊子,过来,他妈的,你给我过来。”
面容依稀还带着几丝少女的容光的妇人浑身哆嗦的走近,一个大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脸上,随后是一阵疯狂的毒打。
男子打累了,瘫倒在地上沉沉睡去。温莎飞快地爬向了凯恩,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狠狠的亲吻他的额头:“天啊,上帝啊,凯恩,你还好吧?凯恩?”
年龄幼小的凯恩猛的张开嘴哭了起来,温莎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乖,千万别哭,不要吵醒了你父亲,他又喝多了。”
温莎猛的咳嗽了两声,一颗门牙赫然脱落,喷在了地上,一股血从嘴角里流了出来。凯恩呆呆地看着母亲嘴里的血,茫然仿佛木头人一般。
……
在父亲的殴打中,凯恩渐渐地长大了,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父亲的殴打越来越没有力气了,当他十四岁的时候,父亲那碗口大小的拳头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搔痒,凯恩麻木的看着自己父亲咆哮着对自己拳打脚踢,自己的身体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纹丝不动的站着。
凯恩的父亲也发现了这个怪异的情况,已经被酒精彻底腐蚀掉的脑袋更换了目标,更加用力的开始毒打凯恩的母亲。
在凯恩茫然的注视中,温莎度过了地狱般的一年……凯恩自己都没有发现,上天赋予他的,那强横的力量,已经慢慢的在他身上苏醒了……
……
那年的圣诞节,同时也是凯恩的十五岁生日,喝醉了的父亲没有理会温莎的劝说,在房间内四处寻找着烈酒,当他发现家里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一滴酒也没有了之后,父亲开始了再次的疯狂的殴打,对象依然是永远不会反抗的温莎。
凯恩的脑袋里面冲上了一股热血,他的眼睛变得通红的,看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母亲的身上,母亲一次次挣扎着爬起,一次次无力的栽倒。
凯恩冲了上去,一拳打在了父亲的肚子上,身体健壮的父亲仰天摔出了三五米开外,半天没有爬起来。凯恩扶住了温莎,看着外面热闹的邻居的家,低声说:“妈妈,我们走吧,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我们走吧,我会养活您的……”
温莎被凯恩扶着,无奈地看着几米外的丈夫,流着眼泪朝房门走去。
父亲吼叫起来:“凯恩,你果然是个小杂种。”他拔出了身上的电工刀,飞手射向了凯恩。
凯恩愣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躲闪。
电视剧里面的老套情节出现了,温莎扑在了凯恩身上,那柄刀深深的没入了她的后心,刺破了她的心脏,随后从她的胸前透出,刀尖刺破了凯恩的胸口,母亲和儿子的血,渐渐的渗在了一起……
那天晚上的事情,凯恩再也不记得了,他苏醒的时候,已经进了少年管教所。而凯恩的邻居,在十几年后,还在重复着一个恐怖的传说,一个被魔鬼附体的孩子,撕碎了自己的父亲,彻底的撕碎了他的身体……只有魔鬼才会作出这样可怕的事情,一定是这样的。
……
“喂,小杂种,过来,我是这里的老大,你听到了么?”
几个不良少年在操场的一角叫唤着凯恩,凯恩行尸走肉一般的穿过了操场,没有理会他们。
这个自称老大的少年面子上挂不住了,他带着人冲了过去。
等凯恩再次苏醒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联邦重刑犯监狱,他被判处了十次终身监禁,并且严禁保释。
法官们在上级的要求下,销毁了凯恩的案卷,那实在是太恐怖了,发狂的凯恩杀死了一百七十九名在场的少年犯人,同时干掉了十名阻止他的警察……事情被掩盖了过去,凯恩的过去,凯恩在德国的一切资料都被销毁了。上面的大人物不允许这样的事情被泄漏给公众,不能泄漏。
……
在监狱内,凯恩受到了史前恐龙一般的对待,每天,不论他干什么,身上总是绑着五百斤的镣铐,十二名身体高大的警员死死的跟着他,手上是高压电棍等武器。凯恩每天能做的就是吃饭、睡觉、大便,没有其他的消遣。
狱方的人私下达成了共识:“让这个小子赶紧死掉算了,他太危险了。”
狱方的良好愿望再次的失败了,事故还是发生了。那是在凯恩满二十岁以后的某天了。
按照所谓的人道主义的要求,每天凯恩可以得到二十分钟晒太阳的机会,警卫们押着已经近乎白痴的凯恩顺着一条小小的走廊去院子里,晒上二十分钟太阳后马上回监牢。警卫们看着凯恩近乎不会动弹的眸子,也私下嘀咕:“这小子已经不用看守了,他完蛋了,他彻底的完蛋了,他还能算是个人么?一块人肉而已了。”
因为警卫们的松懈,一个油腔滑调的犯人靠近了凯恩,对着凯恩大声叫嚷:“嘿,大个子,你他妈的真是了不起啊,每天有这么多大爷陪着你出来,你他妈的了不起么?”
警卫们皱起了眉头,两个警卫过去驱赶这个犯人,这个犯人挣扎着,笑嘻嘻的对凯恩吼叫:“你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嗯,你小子觉得了不起么?哈,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大爷,你他妈的认为你比我们更厉害么?操。”这些无聊的犯人觉得凯恩受到的待遇太高了,这怎么行呢?应该是他们这样的重刑犯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哩……
凯恩依旧是白痴一样,那家伙的话没办法让他起任何的反应。
两个警卫推动着那家伙,笑嘻嘻的说:“算了吧,兄弟,这家伙进来五年了,都变成白痴了,上帝才知道他犯下了什么罪过,上帝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得了吧,不要刺激他……”
那个犯人无奈地看着纹丝不动的凯恩,悻悻的转头就走。
凯恩的时间到了,警卫们拉着他朝走廊入口走去。那个犯人突然回头,大声的嘲笑凯恩:“嘿,大个子,我知道你为什么进来的了……哈哈哈哈哈,你老妈是个婊子,你他妈的和你老妈干过,是不是被警察抓了?我认识你老妈的,五十马克可以包她一个星期的,在慕尼黑,是不是?”
远处的犯人们通通狂笑起来,不少人吹着尖锐的口哨,大声叫嚷着:“嘿,我们也上过他的老妈咧,皮肤又滑又嫩……”
警卫们也狂笑着,拉着凯恩身上的铁链,朝小走廊走去……他们惊恐的发现凯恩停住了脚步,他们十二个人同时拉拽,但是凯恩纹丝不动。
凯恩近乎失去功能的脖子发出了枯涩的‘嘎吱’声,缓缓的转向了那个还在疯狂的污辱自己母亲的犯人,凯恩已经好几年没有转动的眼珠,微微的转动起来。
母亲……
那个在凯恩小时候带他去游乐场的,满脸欢笑的母亲……
那个在凯恩的床头哼唱歌谣的,满脸温柔的母亲……
那个在父亲醉酒的时候,用身体保护凯恩的母亲……
那个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尖刀,为了自己的孩子而丢命的母亲……
血,血,血……
那是母亲身上的血吧?
警卫们差点哭出来,他们依稀知道一些关于凯恩的传闻,他们狂叫着:“杂种,你这个狗娘养的,走啊,你在这里干什么?”他们大声呵斥那个远处的罪犯:“你他妈的闭嘴,闭嘴,杂种,闭嘴……凯恩,你这个狗娘养的,走,走,走,你要干什么?”
十二根铁链被绷得紧紧的,十二个身材高大的警卫居然拉不动凯恩。
凯恩微微的张开嘴,吐出了几个模糊的词语:“凯恩……凯恩……”他似乎都有点迷糊,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从母亲的嘴里,温柔地吐出来的,也是这个名字啊……“凯恩宝贝,过来啊,过来啊……”
“凯恩宝贝,不许淘气……”
“凯恩宝贝,乖乖的,吃饭了,不许玩了……”
……
那个犯人身边聚集了一群重刑犯,笑嘻嘻的,不知道死到临头的看着十二个警卫的猴戏,大声叫嚷:“看啊,这个婊子养的,十二个警官在陪他玩呢。”
“啧啧,这个杂种,他老妈和多少个男人干过,才把他生了下来?”
风吹过,小孩手腕粗的铁链纷纷断裂了,套在凯恩身上的镣铐全部断裂了,凯恩发出了一声狂吼,带着一溜风声扑了出去,那个最先辱骂自己母亲的犯人,被凯恩一拳击中了胸口,拳头从他的后背探了出去。凯恩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他的手回收时,已经掏出了这个家伙的脊椎……
又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联邦重刑监狱,三百九十八个重刑犯被杀死,五十七个警卫被干掉,赶来的特工用对付大象的麻醉枪,在凯恩身上打上了十九枪,才让凯恩栽倒在了地上。
……
焦头烂额的联邦警方开始处理这次的事情,和高层协商如何隐瞒这些犯人的死……哪怕就是烧一把大火干掉整个监狱,也不能让凯恩的消息传入公众的耳目之中。
就在警方高层开会的时候,他们的会议室的门被粗暴的打开了,几名警察被踢飞了进来,一个个子高大,面容粗犷,满带着微笑的汉子,带了十几个身穿样式古怪的制服的士兵走了进来,手上得意地挥动着一封信函,大声说:“先生们,你们可以摆脱那个杀人机器的烦恼了,我们军方征用了他。”
在场的警方人士齐齐的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的头死死地看着这个家伙:“你们疯了?那是个怪物,或者是外星人,管你们怎么看,他,他是危险的,你们军方一定疯了。”
那人微微鞠躬,一拳打在了墙上,拳头深深的没入了墙壁,微笑着说:“那么,我也一定是个外星人了,亲爱的先生们,这是国防部给大家的命令,你们不知道凯恩的存在,你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你们从来没有见过我们……如果任何风声泄漏,你们将会上军事法庭……谢谢你们的合作。”
他把信函丢在了办公桌上,微笑着带着人走了出去。
……
凯恩还是那幅白痴的模样,呆呆的坐在桌子面前。他的身上换了一套整洁的迷彩服,身上也没有了那些沉重的镣铐,那个大汉带着和蔼的笑容坐在他的面前,丝毫不害怕凯恩可能的暴力活动。
大汉指指自己的鼻子,微笑着说:“凯恩,嘿,凯恩,我叫作道格,你可以叫我道格上校。你听到了么?”
凯恩茫然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大汉叹息了一口,站了起来,对周围的士兵们笑笑说:“好吧,看,兄弟们,我们的小朋友不给我们面子呢,我们只好用特别的手段唤醒他了……当然,做好思想准备,小朋友要么加入我们,要么,不是他干掉我们,就是我们干掉他,真是非常困难的选择呢……”
道格走到凯恩面前,重重的十几个耳光抽在了他脸上,凯恩的嘴角流下了一丝血渍。道格吸了一口气:“妈的,这小子的脸是铁铸的……我的手好疼啊……妈的,凯恩,你给老子听好了,我不会和你说什么温柔的,那种适合小姑娘心理治疗医生说的屁话,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的母亲不希望你这样的活着。想想吧,你母亲用自己的性命换回了你的性命,你的命属于你的母亲……你希望这么伟大的一个女性的生命被你这样的浪费掉么?”
道格对着凯恩一阵拳打脚踢,怒吼着:“想想看吧,你是作为一个真正的战士活着,让你的母亲能够在天国放心的微笑,还是像现在这样,行尸走肉的浪费你母亲的生命,浪费你母亲的鲜血。”
道格重重的殴打了凯恩一阵,喘息着把凯恩丢在了地上,大嘴飞快地往拳头上吹起,抱怨到:“上帝啊,你给了这个家伙什么东西?妈的,和用拳头打坦克的感觉差不多啊。”
凯恩缓缓的爬了起来,道格以及附近的士兵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道格自觉面子受损,飞快的又上前一步,紧贴着凯恩的脸,大声地吼叫着:“凯恩,告诉我,你要怎么样的花费你母亲的生命?你要怎么样做?”
凯恩的眼珠缓缓的转动起来,大嘴张了几下,看着道格,低沉的、干涩的说:“长官,您好。”
道格露出了一丝微笑,重重的搂抱住了凯恩。
……
“好吧,凯恩,你小子给我记住了,我不会教你任何别的东西,身为一个军人,联邦德国最精锐的军人,你只要掌握一个军人应该掌握的就够了……我教你如何打人,如何杀人,如何干掉敌人的大楼和碉堡……当然,我也会教给你战士的荣誉,明白么?战士的荣誉……”
……
“凯恩,信任你的同伴,就好像你的同伴信任你一般……臭小子,不要以为你能一个人干掉对方一万人……哦,算了吧,我知道你上次把隔壁特种作战师的半个旅团打成了中国的国宝大熊猫,可是,人家有坦克啊……”
“凯恩,记住,我们绝对不能放弃自己的同伴……我们是兄弟,我们是伙伴,在任何情况下,绝对不要放弃自己的同伴……”
“凯恩,记住,作为一个小队的指挥官,你应该全面的考虑问题,考虑一下,你的同伴的安全,如何更好的完成任务……一个失败的军人,在‘黑魔’部队,是不被允许的。”
“凯恩,恭喜你这个臭小子,你又升官了……哈,你现在是少校了,恭喜你……干得不错,你是我道格的骄傲,他妈的,你知道其他部队的指挥官多么羡慕我么?哈哈哈哈哈哈……小子,走,去干一杯。”
“凯恩,你干得太棒了,他妈的,凯恩中校,你不用多久就可以赶上我了……走吧,小子,你是否应该考虑找个姑娘了?哦……算了吧,你有这帮兄弟不假,可是你的兄弟能帮你生小凯恩么?哈哈哈哈哈,哦对不起,妈的,不许打我的脸……你们这群王八蛋小子,诶哟,故意破坏我的容貌吗?”
……
“凯恩,我的好小子,对不起……我说过我会带你们活着回去的,可是没想到我自己要去见上帝了,不要伤心,臭小子,我很高兴,你能够从那个封闭的傻瓜小子成长成一个,一个如此优秀的战士……凯恩,你和这帮臭小子,都是我的骄傲……”
“父亲啊……”凯恩的惨嚎让道格的脸上挂上了最后一丝笑容……
……
“凯恩中校,由于你的作战英勇,由于您历来的良好表现,由于您在以前的行动中积累的军功,我们很荣幸的授予您上校军衔,从今天起,您将是‘黑魔’特种部队的指挥官……您有什么话要说么?”
“兄弟们,我凯恩,是个没有什么头脑的人。我只能以我的母亲以及道格上校的名义发誓,我不会抛弃任何一个‘黑魔’部队的成员,我们,同生共死,我们,不弃不离……为了祖国的骄傲,为了我们自己的荣誉,我们作战到底。”
……
“凯恩上校,很遗憾,您在作战行动中犯下的错误,让我们损失了二十三个最优秀的战士;同时,您在作战行动中故意的屠杀平民,触犯了军纪,给我们在国际上造成了很大的被动……所以,您将被剥夺您的一切职位,从今天起,您不再是一位联邦军队的战士。”
凯恩仿佛遭受雷击,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死死地瞪着面前的两名将军,周围的宪兵们紧张的把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凯恩。
凯恩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血一丝丝的流了下来,良久……凯恩敬了最后一个标准的军礼,任凭宪兵们解下了自己的肩章……凯恩大步地走了出去。
……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
“够了,什么事情,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么?如果没有,你就给我闭嘴。”
“将军,‘黑魔’部队集体失踪了,他们,他们全部不见了……”
“天啊,快,给我接国防部长,全国进行一级警备,那些怪物,他们想干什么?”
凯恩走进了一家银行,手上是一叠信用卡,有点腼腆的看着眼前的服务小姐,低声说:“我想提走这些款子……哦,对了,他们说,转到一家瑞士的银行也可以。”
小姐查看了一下凯恩递过的信用卡,有点吃惊地说:“对不起,这些账户都被冻结了,您……还有什么事情么?”
小姐的手已经按在了桌下的警铃上,凯恩结结巴巴的说:“被,被冻结了么?什么是冻结?怎么回事?那么,这张呢,这张卡呢?”
凯恩从贴心的口袋内掏出了一张信用卡,那是道格留给他的,道格自己,也是一个没有任何亲人的孤单鬼……
小子谨慎地看着凯恩,清查了一遍后,点点头说:“里面有十七万美金,全部取出来么?”
凯恩沉默了一阵,眼角处一颗泪水流了下来,低声说:“如果我想保留这个账户,需要多少钱?”
小姐奇怪地看着凯恩,点点头说:“那么,您存一万美金在里面好了,其他的款项,我们可以……”
凯恩一咬牙:“那么,好吧,提出十六万美金,我要现金……嗯,对的,现金……”
凯恩从道格的户头上提走十六万美金后不到二十分钟,一大批宪兵扑到了这个银行,紧张的布下了防线。一个少将仔细的询问了那个银行的小姐后,冷淡的说:“道格的户头,你们可以取消了……”
他身边的一个中校偷偷地在他耳边说:“这样,不会触怒他们么?”
少将浑身一抖,连忙说:“不用,不用,维持现状好了,那些户头继续冻结,道格的户头,不要动他……嗯,是的,这是军事机密,你们不许泄漏一个字,明白么?”
……
“头儿,我们的钱不多了。”
“我们,嗯,怎么办?头儿?”
凯恩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大海,低声说:“我们还会干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出来呢?你们留在军队,何必为了我放弃掉你们的荣誉。”
那些‘黑魔’部队的战士看着凯恩,认真地说:“头儿,您和道格上校,就是我们的骄傲,你们就是我们的荣耀……我们的荣誉,并不是靠那些军队的大人物给我们的。那是我们在枪林弹雨中换来的。”
凯恩死死地看着他们,重重的一咬牙:“你们,既然来了,那么,就跟我走吧。我不知道我选择的路对不对,但是,我们只会杀人,我们日后也只能杀人……为了我们自己的生存,我们只能有一条路走。”
士兵们领会到了凯恩的意思,默默地点点头。
凯恩大声叫到:“但是,你们记住,我们曾经是拥有最高荣誉的战士。我们发誓,我们的手上,永远不能沾上一个好人的血,你们明白么?我们,不能玷污我们自己的荣誉。”
战士们列队立正,大声应答:“是的,凯恩指挥官。”
凯恩猛地回头,死死地盯住了海的那边,低声说:“欧洲大陆,我们不能呆下去了,我们只能去英国,那里,毕竟和大陆的联系比较少,而且,英国人的死板决定他们不会和德国军方全力的合作来追捕我们的。”
此刻的英国伦敦,易尘和杰斯特正狠狠的射光了枪中的子弹,把几颗手雷扔进了一家夜总会,随后开车飞驰而去……
效忠
杰斯特无聊地坐在窗台上,看着远处的泰晤士河,手里的手枪被他拉得哗啦啦得作响。易尘坐在房间角落的地铺上,手上清点着一叠子钞票,低声说:“杰斯特,我们最近的日子可以过得比较宽裕了,嗯,还不错,还有三千多英镑的收入。”
杰斯特看着易尘,有气无力地说:“算了吧,三千英镑?能干什么?你到底准备干什么?你救了我的命是不假,但是你不可能要我就这样跟着你吧?嗯?”
易尘把钱小心的装进贴身的口袋内,淡淡地说:“除了跟着我,你还能上哪里?你有合法的护照么?你有工作证么?那些追杀你的人,会放过你么?我也不想干什么,不过就是想风风光光的活下去而已。”
杰斯特把一扇窗子折了过来,擦了擦那肮脏的玻璃,仔细的透过玻璃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模样,低声说:“也不会了,他们不会认出我来了,我已经被他们毁容了……等一阵子,等我的伤好了,我报答你后就会走的,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易尘抓起了手边的勃朗宁手枪,小心地擦拭起来,淡淡地说:“你也不是普通人吧?流了这么多血还被救了过来,身体不错。”
杰斯特看着易尘,冷漠地说:“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反正我在帮你……因为你救了我。”
易尘唔了几声,把一排子弹插进了手枪,站起来说:“走吧,我打听好了一些消息,今天晚上要去干掉一个家伙。”
杰斯特跳了下来,看着易尘:“你到底想干什么?”
易尘也看着他,淡淡得说:“我的要求不高,我只需要一条街道,我只需要一些能够让我赚钱的场子就够了。可是这些伦敦城的大老板不答应,我就只好动手强行要了。”
杰斯特低声说:“你不要弄得整个伦敦城追杀你,现在的我可没有能力护住你。”
易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放心好了,我的计划不会错的。我没有必要招惹整个伦敦城的黑道,我只专门找一个人的麻烦,其他的老板会乐于看热闹的。至于你……等你伤彻底的好了再说吧,杰斯特,我不急的。”
杰斯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易尘一眼,依旧有气无力地说:“行,走吧,看看今天是谁倒霉了。”
小心的走过了几个街区,杰斯特把风,易尘撬开了一辆停放在路边的汽车,拉开了驾驶台下的电线,打着了火。杰斯特飞快的拉开车门坐在了易尘身边,用一种讥笑的口吻赞叹说:“你的技术不错,挺熟练的。”
易尘不动声色的说:“是么?等你碰到过一些事情后,你也会被逼着做一些不是很愿意做的事情,就好像,你现在帮我杀人一样,你不愿意的,是不是?”
杰斯特没说话,开始打理手中的手枪,一发发子弹被小心的押进了弹夹。
易尘微笑起来,他可以察觉出杰斯特身上那种古怪的力量,可是杰斯特却发现不了易尘一直在隐藏的实力,实在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情。
一家夜总会的门口,易尘把车停下,发动机没有熄火,就这样和杰斯特走了进去。两个大汉堵了上来,示意要搜身。杰斯特一手推开了他们,冷漠的眼神让两个大汉耸耸肩膀,嘀咕起来:“算了,算了,他妈的,你们是哪里的?”
易尘微笑着,态度雍容的带着杰斯特走了进去。
……
奇科纳最近有点烦,然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更加的烦恼了起来。
自己的得力助手,被一个中国人,以及一个红毛小子干掉了,场子内的三十多个打手居然没有能够抓住两个混蛋,如何叫他不恼?尤其是最近自己的场子经常挨炸,据说也是一个中国人以及一个红毛小子干的,自己到底是得罪哪路毛神了?
管家送了一封信上来,奇科纳皱着眉头打开了信。
杰斯特潦草的笔迹映入了他的眼眶:“亲爱的奇科纳先生,我想您已经猜出来了,我们就是最近不断的袭击您的人。您的场子,您的得力助手,那些不好的事情都是我们干的……我想您已经开始烦恼这些事情了,因为这占据了您很大一部分精力,而您的对手,那些伦敦城的大老板们,是不会坐视您的场子被我们骚扰的,也就是说,他们会趁机吞掉您。”
杰斯特在信中给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让出您那广阔的地盘中的一小部分,我们只要一点点地皮就可以了,我们只要一条街的范围,就可以让我们满意了……等待您的答复。”
奇科纳一手把信揉成了纸团,恶狠狠地说:“找到他们,干掉他们。”
他的一个助手连忙说:“可是,老板,我们不能大张旗鼓的专门对付他们。大狗熊他们最近的动作有点反常,恐怕会……”
奇科纳冷静了下来,点点头:“好的,好的,是的,我忘记那些混蛋了……找杀手,干掉他们……两个人而已,随便找些人都可以干掉他们了……我出五万美金,干掉这两个杂种。”
……
凯恩他们偷了一艘游艇,大摇大摆的在英国南部海岸靠岸了。
几十个人合力,把这艘游艇拖到了海滩上,省得被海浪卷走了。凯恩低低地说:“好了,这样他的主人就很容易找到他了……我们走吧,拦截一辆汽车,我们去伦敦。”
战士们看着凯恩:“头儿,伦敦?”
凯恩点点头:“是啊,我对于英国,就只知道伦敦……难道你们曾经来英国执行过任务么?”
所有的人摇摇头,凯恩唔了一声:“那么,就去伦敦吧,还好你们都带着武器,不然我们的钱已经不够我们寻找武器了……兄弟们,出发了……撕掉我们的肩章,我们不需要他们了。”
战士们撕下了他们曾经引以自豪的黑色骷髅肩章、臂章,一把火烧了干净,随后跟着凯恩大步的朝北方走去……他们身上背着的大批装备……是他们进行战斗的标准列装武器,甚至包括了七套单兵地对空导弹,所以,可以理解德国军方的紧张了。
凯恩一路绞尽脑汁的盘算:“还有两万美金左右的钱,应该可以找到一个住的地方,嗯,对了,好像需要什么身份证才能租房子吧?我们上哪里弄一个呢?以前我们需要的证件都是他们准备好的,现在要去哪里自己弄一个?”
凯恩带着一脑袋的浆糊,带领着自己的下属到了马路边,彬彬有礼的打晕了十辆汽车的主人后,按照自己身上的军事地图,开着车朝伦敦而去……
凯恩想不出如何能够合法的弄到房子住,于是他懒得想了,在下属们殴打了一个地痞后,他们在泰晤士河边的一些仓库群中找到了几所空房子住了下来,很不幸的,他们和易尘以及杰斯特成为了邻居,双方距离不到一百米远。
剩下的任务就是去接生意了,凯恩他们商量出了一个标准:“我们绝对不向老百姓下手,伦敦如果有黑帮,那么我们就专门向黑帮下手吧,你们看过《教父》这片子吧?他们黑帮应该都会火并的,所以我们的生意不会错的。”
这些‘黑魔’部队的成员,如果说打仗,个个都是顶尖好手,可是如果说到这些在社会上存活的基本技能,他们简直和白痴差不多。就好像道格教训凯恩的:“我不会教导任何其他的东西,作为军人,你们只要知道消灭敌人就可以了。”
凯恩冥思苦想着,他必须要对自己的下属自己的兄弟负责,那么他就必须尽快的接到生意才行……
‘魔’‘鬼’传说
一群粗壮的大汉在暴风雪中裸体前行,他们的肩头上扛着粗重的松树原木,上面的枝丫仅仅是粗糙的用斧头砍削过,这些原木起码有五百斤左右,这些肤色各异的大汉却并不是很吃力的扛着它们,在尺许厚的风雪中缓步前行。
三部摩托雪橇在他们附近缓缓的跟着,几个穿着厚厚的毛皮大衣的家伙喝着伏特加,哈着热气,抚摸着自己的AK-47。一个家伙大声叫嚷着:“他妈的,这群小子还真不错,素质真的不错,干他们的母亲,真他妈的不错,好好操练一下,肯定都是风光一时的好手。”
另外一个家伙慢慢的咪上一口伏特加,慢吞吞的说:“算了吧,这种人我看的多了,他们有几个能够风光成名的?就算他们运气好,打了十几场好拳,最后还得死……真正的拳王,全世界也就这么几个,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好运气的。”
低沉的轰鸣声远远的传来,那些赤裸的大汉抬起头向地平线处看去,两道龙卷风一般的东西正贴着地皮而来。
那些已经有了经验的持枪大汉哄笑起来:“不要看了,小子们,努力赶回营地,西伯利亚的夜晚不会这样舒服的,快点,快点,也许你们还能赶得上迎接新来的拳手,按照惯例,你们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的。”
大汉们笑起来,纷纷加快了脚步。两架大型军用直升机贴着地皮从他们附近飞过,‘嘎嘎’声中朝着两座山峰之间的那条山谷飞去。有架飞机上突然丢下了点什么,一架雪橇飞快的驶了过去,两个大汉欢笑起来:“兄弟们,快啊,快点回营地,上好的伏特加,他妈的,他们还带了补给过来,快点,快点……”两个家伙按捺不住的,已经翘开酒瓶子你一口我一口的灌起来,看得那些赤裸的大汉很是眼馋。
这批长途奔袭的人加快速度朝营地赶去,穿过那条细长的山谷,是一片宽阔的平地,三道十几米高的铁丝网团团围住了方圆三四平方公里的范围,里面十几栋横七竖八的建筑物点缀在平地里,一对对持枪大汉牵着狼狗往来巡走,建筑物的屋顶上,照例也有枪手抱着轻机枪谨慎地看着四周。
这里,西伯利亚黑市拳训练营,一个由不知名人士和某些地方军携手承办的训练场所。
大汉们吼叫着冲进了营地,在营地最高的那栋四层楼前的广场上,他们擦干身体,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兴奋地跳动起来。几个浑身迷彩服的俄罗斯人掐了一下秒表,低声咕哝着:“还不错,比昨天提前了五分钟。这群狗娘养的不是看到补给来了才这么兴奋吧?”
直升机一直在空中盘旋,而训练营直到所有的人都聚集后才发出了信号,两架直升机缓缓地降下。
舱门打开,几个身穿制服的士兵跳了下来,嘻嘻哈哈的下注:“看看,看看,这次谁赢?菜鸟还是老兵?”
那几个营地的头目走了过去:“中校,这次提前了几天。”
一个身穿中校制服的人缓步迈下飞机,回头大声吼叫着:“杂种们,下来,你们这群梦想发财的混蛋,下来……哦,沙普可夫,该死的,以后几天可能会有飓风,所以我们提前来了,该死的,西伯利亚的冬天,可不是一个好时候。不过,也是这些家伙好好锻炼的时候……嗯,你要的几个人也带来了。”
一个个身材粗壮的大汉慢吞吞的爬下了机舱,手上提着自己的行李袋。沙普可夫猛的一鞭子抽在了最前面一个家伙的身上:“狗杂种,快点下来……快点。”
挨抽的大汉怒吼着扑向了沙普可夫,人影一闪,一个刚刚回营的大汉跳了出来,一个侧踢踢在了他的腰上,伴随着‘嘎拉’一声,那人惨叫着飞了出去,他的整个脊柱从当中被踢断了。
中校笑起来:“哈,沙普可夫,你的这些拳手训练的不错,他们才来半年吧?都是好样的。”
沙普可夫看看那个出击的大汉,点头说:“好的,你这个杂种速度很快,今天晚上你可以去玩姑娘,明天你也可以休息一天,算是你的奖赏,给我滚回去。”大汉点头哈腰的退回了队列,那些刚刚从直升机上下来的十几个大汉脸色惨白的站在了原地,他们当中最厉害的人,居然被人一脚踢死,他们哪里想到过实力差距是如此巨大。
沙普可夫得意洋洋的走到他们面前,吼叫着:“婊子们,欢迎来到西伯利亚地狱。你们要么死在这里,要么就活着出去。如果你们能够通过两年的训练,成功的活着出去,你们将成为最好的拳手,你们就会发大财,就会有无数的风骚娘们追着添你们的小弟弟……”
整个营地的人哄笑起来,沙普可夫摇头晃脑的说:“当然了,如果你们敢招惹是非,那么,你们就死定了,明白么?在这里,在西伯利亚地狱,没有希望,没有侥幸,没有慈悲……你们的一切都属于我,违背了我的意思,你们死定了。”
两个黑人小子有点萎缩的从机舱内探出了脑袋,沙普可夫怒吼起来,猛地跳了过去,鞭子对着两个小子:“他妈的,你们为什么不从飞机里面出来?你们找死么?好啊,好啊,你们看不起我?是不是?你们看不起我沙普可夫先生,那么,我告诉你们,你们可真的犯了一个错误……你们……”
中校懒洋洋的笑起来:“亲爱的沙普可夫,这两个小子就是您要找的杂役……哈,从厨师到清洁工,他们都能胜任,上帝啊,他们不是预备拳手。”
沙普可夫高高的举起的鞭子轻轻的放下,鞭子头在两个小子的脑袋上点了点,挤出一丝笑容:“那么,好吧,小子们,你们叫什么?哦,不用客气,虽然是杂役,可是你们还是比这些杂种高贵多了,他们是垃圾,你们是我们的服务人员……哈哈哈哈哈,我要对你们表示一点点尊敬。”
“菲尔,先生。”
“戈尔,先生。”
沙普可夫看着两个小子干瘪的身体,皱起了眉头:“中校,你们从非洲难民里面把他们捞出来的么?妈的,瘦得和个猴子一样……好吧,卡夫,带他们两个去好好的洗刷一下,换一身制服,吃顿饱饱的。”
沙普可夫抚摸了一下肚子,对着两个黑小子露出了笑容:“我不承认自己是好人,可是我必须要说,你们碰到我,总比碰到其他人好……我们这里没有好人,但是我们从来不亏待自己人……你们每个月每个人有三百美金的薪水,这点钱足够了吧?还有,我们管吃管住管你们不被人欺负,你们的服务期限是四年,四年后我们清结薪水,你们就可以滚蛋了,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留下也可以,身边的这些棒小伙子有些就是和你们一样留下的,这里有吃有喝,虽然娘们少了点……他妈的,你们毛都没长全,知道娘们是什么么?看来不知道……”
滔滔不绝的浪费了一通口水后,沙普可夫一人赏了不轻不重的一脚,把菲尔戈尔踢走了。
中校轻轻的鼓掌:“他妈的,沙普可夫,您真是一个先知……那两个小子是我们的维和部队偷偷带来的苦力,后来犯事了,红十字会找上了那位少将,只好把他们送这里,没人敢来这里的……两个小子还不错,挺勤快的。好了,懒货们,你们开始卸货……沙普可夫,您不请我喝一杯么?”
沙普可夫丢掉了马鞭子,大笑着搂着中校朝那栋四层小楼走去,笑呵呵的说:“当然,我这里女人少,可是我的私人存货里面,还有两瓶好酒……”一个拳手殷勤的抢到了沙普可夫的鞭子,送到了他手里。
……
菲尔、科尔洗了个干净,穿上了暖和的皮衣以及迷彩服,随后卡夫给他们每个人送了一柄猎刀,狞笑着说:“当心,如果碰到西伯利亚熊,就用这个拼命,过几天,如果你们听话,会给你们配上手枪的……小子们,走吧,看你们的个头,这么小,我请你们好好地喝上一顿。这里吃饭是免费的,可是喝酒就要钱了……不过,我们的薪水也没地方用,就只有用来喝酒了……你们不喝?你们多大了?”
“十六岁,先生,我和我弟弟都是十六岁……”
“孪生兄弟?哈哈,真稀罕……好吧,我叫卡夫,他们叫我屠夫,当然了,我是一个好人……整个营地里,就是沙普可夫是个王八蛋,他才是个恶棍,我们其他人都是好人……哈哈哈哈哈哈……”
菲尔和戈尔疯狂的吃了一顿,最后吃惊的卡夫打掉了他们手中的食物:“该死的,你们多久没吃东西了?那些该死的军队大兵,他们把你们当奴隶么?不许吃了,你们会被活生生的撑死的……上帝啊,我们不是好人,但是起码我们还是人啊。”
卡夫好心地给他们张罗了休息的房间,两兄弟几乎是沾着枕头后就沉睡了过去……
……
“嘀,嘀,嘀,嘀,嘀……”
尖锐的小号声把菲尔他们惊醒,两人连忙爬起,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间门口朝楼下看去。大概三百名壮汉呼啸着,浑身赤裸的,在雪地里面往来奔跑,手上脚上绑着沉重的沙袋,而那些身穿制服的卫兵则是在兴高采烈的用水桶向他们倾泼着雪水。
十几个刚来的大汉很快就承受不住了,惨叫着浑身抽筋的栽倒,卫兵们毫不客气的把水继续泼了下去,知道他们都快没气了,这才把他们架了进去。
卡夫静静的走到他们身边:“这是下马威,每个新来的拳手都要这样被蹂躏一次……昨天那个死掉的家伙,还算幸运,是不是?”他粗犷的脸上也涌起了一丝血腥的快感,让菲尔戈尔又害怕又兴奋,不知道如何回答。
削土豆,揉面团,砍牛肉,熬油,做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然后,给沙普可夫等七八个高级头目打扫房间,擦拭他们的皮鞋,虽然只要穿出去三分钟,皮鞋马上就变成垃圾,可是沙普可夫他们就是要讲这个谱儿;下午,帮忙整理操场、健身场;晚上,跟着卫兵们到处闲逛,或者偶尔偷看一下那些得到奖赏的拳手折磨那些可怜的性奴隶。
菲尔戈尔非常满足现在的生活,在这里,他们两个能吃饱,和睡暖和,而且不用担心对方部族的砍刀在半夜光临,比起在军队里面做杂役,也简直就是天堂一般。这个沙普可夫自称的西伯利亚地狱,在两兄弟看来,却是实实在在的天堂,是的,这里就是天堂……就连喝醉了马上就发酒疯的沙普可夫,在两人看起来也是上帝般可爱。
在训练营内,菲尔成天跟着那些兵油子开车逛悠,而戈尔则是跟着两个调酒师每天摆弄那些酒液,兴致勃勃……
……
漆黑的夜,两兄弟带着一柄老式突击步枪,第一次站在了屋顶上站岗,两人很兴奋,轮流地摆弄着那柄长枪。
一只大手突然抢走了他们的枪,两兄弟一惊,三个白人大汉已经偷偷的围了上来。
当头的那个露出淫秽的笑容:“好鲜美的嫩肉儿……我已经很久没碰到这么嫩的小子了……上帝保佑,今天你们值班恶么?乖乖,来,让我好好地玩玩,我会心疼你们的。”
菲尔戈尔还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菲尔刚要大声叫嚷,旁边的两个大汉已经捂住了他和戈尔的嘴巴。对面那个白人大汉火急的解开了自己的裤带,就要去扒菲尔的裤子。
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了那个家伙的脖子,狠狠地把他一手扔了出去。
捂住菲尔他们嘴巴的两个白人惊呼一声:“西希尔?”狼狈的扶着那个在地上挣扎的白人,逃下了楼去。
一个身材足足有两米二十的黑人大汉出现在他们面前,冰冷的眼神看着两个身高不足一百七十厘米的小子,嗡声说:“小子们,你们运气不错,我突然晚上爬起来看星星……不过,如果你们喜欢被他们玩弄的话,我可以对你们说对不起,然后请他们回来。”
菲尔戈尔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恶心的后怕的呸了几口。
西希尔点点头,拍拍他们的肩膀:“算你们运气……不过记住,在这个地狱里面,实力才能保护自己。我们黑人不能让他们欺负,所以,你们应该学会点什么。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教你们点什么。记住,我们黑人不能受他们白白的欺负,迟早我要捏碎他们的脖子。”他狠狠地握了一下拳头,发出了‘噼里啪啦’的脆响声,用以加深自己的语气。
从此,两兄弟在日常的勤务之后,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跟随西希尔搬弄那些健身器具。
其他的卫兵们也都在健身场活动,可是他们不解的是,两个小子何必这样认真呢?在他们看来,锻炼身体的唯一目的就是打发无聊的时光,在轮班玩姑娘的时候多点本钱而已。
西希尔偷偷的传授他们一些古怪的知识:“小子们,知道杀一个人需要多长的刀子么?哈,不用一米长,在一个好手看来,一根小指头大小的刀片,就可以干掉上百人了。”
“对了,这里,这里是脊椎最脆弱的地方,轻轻的一个肘子,你们就可以从背后敲碎他们的神经中枢。”
“菲尔,错了,速度还要再快一点,你不可能承受一个相当水平拳手的重击的,速度,速度就是力量,而力量就可以决定你们的死活……”
“配合,你们两兄弟,天生的双打好手,注意配合,对,配合……他妈的,真是两头小狮子。”
“哈,记住,我们黑人嘛,也许他们看来是又懒又脏又笨,可是我们自己不能这么想,否则我们就真的完蛋了,我们就真的永远不能抬头了,相信我吧,我们一定要做点什么……哪怕就是打黑市拳,我们也该打出点名堂来……”
短短的一年过去了,菲尔、戈尔的身高飙飞到了一米九十,腰围粗了一倍,身上的肌肉也都一块块的成了形……充足的营养提供了充足的能量,而年轻人旺盛的精力则在不停地冲击着,冲击着那关闭了他们两人天赋异能的大门……
冰霜
挪威的北角,艾伦紧了紧身上的皮大衣,喘出了一口白气,看看那些兴致勃勃不惧寒冷的游客,摇摇头,驱动自己破旧的越野吉普车,飞快地朝西边驶去。
艾伦今年二十岁,高中毕业后没有继续上大学,而是继承了自己父亲的职业,巡视保护挪威北部海岸线上的那些海豹群。父子两每年冬季都忙得很,连续半年不见面是常事。最近偷猎的人又开始活跃起来,艾伦已经看到了两群海豹被袭击后留下的残骸,那些家伙很老练,直接扒掉了海豹的皮,然后丢弃了尸体,基本上一个小时内就可以离开作案现场,想要抓住他们实在太困难了。
再说了,万一碰到那些装备精良的偷猎者,艾伦也怀疑自己的老式双筒猎枪能够发挥什么作用。艾伦诅咒了一句:“该死的,上帝保佑我不要碰上那些家伙,他们可以直接把我的车轰上天去。”艾伦用烂泥糊住了自己吉普车上的徽章,万一真的碰到了偷猎者,也省得触动了他们敏感的神经,第一时间的把自己轰掉。
反正,只要通知环境资源管理局,他们通知了警方,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说真的,也不能说艾伦是个不负责的小伙子,不过他很清醒,这种工作,他和父亲的存在,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两年了,一个偷猎者都还没有抓到过,十几万头可怜的小家伙,照旧在冬天被人扒掉了肥美的皮毛。
恐怖的长夜即将来临,艾伦讨厌这个鬼天气,他低声的祈祷:“上帝,保佑我安全的渡过这个冬天……保佑我的父亲,他的关节不好……上帝,同时请您保佑那些小家伙,他们已经被屠杀得够惨了……那些狗娘养的混蛋。”
开出了十几公里,附近已经荒无人烟,海滩上,可以看到一个个黑色的小点在蠕动,那就是吃饱了鱼、贝壳之后,跑到岸边休息的海豹。艾伦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停下了车,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肚子了,给养还够一个星期的,到时候又要返回小镇去补充食物了……该死的,自己上一次洗热水澡,是什么时候?见鬼,谁记得这些呢?没人会关心自己这样的一个小角色。
首先在车厢内摊开了自己的睡袋,然后在车外架起了简易的炉子,胡乱的扔了一个豆子炖肉的罐头在火苗上,艾伦谨慎的操起自己的猎枪。虽然是个老家伙,但是威力还是够足的,艾伦曾经偷偷地用它射杀过一头老海豹,那可怜鬼身上穿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大概打在人身上,也是同样的结果吧。
漆黑的夜晚,艾伦蜷缩在睡袋内,眨巴着眼睛看着车厢顶:“也许应该听老头的,我应该去读完大学……我就这样子过一辈子么?虽然薪水足够自己开销的,可是看看那几个小子,他们现在可是名牌大学生了,日后应该可以在政府谋一个好位子吧?再过几年,他们就会成为大人物,也许他们还会成为首相呢……谁说得准呢?说不定他们中间就会……”
车窗外,突然传来了刺目的白色光芒,天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艾伦飞快地弹起来,操起了自己的猎枪。就在不远的海里面,爆起了巨大的水柱,受惊的海豹群胡乱的叫嚷起来,疯狂地朝海水里面跳,可是奇怪的是,他们刚刚下水马上就逃命一样的游了回来,发出了一种未明的吼叫声。
艾伦有点兴奋起来:“上帝啊,是什么东西?战斗机?航班失事?嘿,嘿,嘿,我说,上帝,千万不要是UFO,我可不想碰到那些东西,他们会拿我做试验品的,一定是这样。”
仿佛作贼一般,艾伦小步小步的走近了海滩,也许他身上的臭味和海豹相近,那些惊慌的海豹并没有排斥他,而是直接让他穿过了自己的群落。
艾伦解下手套,摸了一下海水,他马上把手缩了回来,该死的,水居然烫手,一条条可怜的小鱼被冲上了海滩,看起来很是可怜。
“上帝啊,这怎么回事?陨石么?我可真走运,要是从火星来的,我就发财了……美国NASA肯定会出大价钱的……哦,附近没有人,得想个办法把他弄上来,宝贝,别急,我马上就回来,嗯,等我十二个小时,我马上就回来。”
艾伦的脑袋突然迷糊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但是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艾伦疑惑的摇摇头,转身朝自己的吉普车走去,然后,他就看到了她。
一身白色长裙的她仿佛一个幽灵,银色的长发垂到了臀部以下,诡异的碧绿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虽然是黑夜,可是艾伦清晰地看到了她的轮廓,那绝美的,仿佛精灵一般精致的容貌。
艾伦愣了半天,结结巴巴地问:“小姐,您,您怎么来的?您,我没听到您的车的发动机响……这附近没有人,嘿,嘿,小姐?”
女子摇晃了一下,突然栽倒在了地上,就仿佛一片树叶突然在风中摔落一般,那种柔弱感让艾伦一阵心疼。也来不及考虑这个女子的来路不明,可以说艾伦的大脑故意的忽略了她和刚才的变故的关系,冲上去搂住了她,飞快地把她抱进了吉普车,倒了一杯劣质的白兰地给她灌了下去。
女子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了,艾伦什么事情都没有坐,就是傻愣愣地坐在座位上看她的脸,他甚至不敢用手触摸她的一根头发,唯恐这个幽灵般神秘的女子就这样突然消失了。
女子睁开了碧绿色的眼睛,轻轻的,结结巴巴的说:“这里是哪里?”好像她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一般。
艾伦露出了极度开心的笑容,紧张地摩擦着双手:“这里?这里是挪威,哈,北欧,是的,北欧,这里已经进入北极圈了,嘿,小姐?”
艾伦想到了一点点奇怪的地方,这个女子身上的衣服,似乎也太单薄了点……嗯,如果艾伦是这样子穿着,然后在海滩上站上三分钟,肯定会被冻死,可是她似乎一点事情都没有。
女子微笑起来,极度动人的笑容,让艾伦再次的发愣了。
……
好吧,不管怎么说,就算是最老套的童话故事吧,反正某个专门写童话的家伙就和艾伦是邻居。
反正,这个女子和艾伦到了一起。可以说是爱情,可以说艾伦强暴了她,可以说他们相互间有生理的需求,在脑部垂体分泌的激素刺激下,艾伦完成了从一个男孩到男人的转变。女子也完成了从女孩到妇人的变化,两人紧紧的在某个冬夜拥抱在了一起。那是艾伦救回了她之后第三天发生的事情。
对艾伦来说,那是一个极乐的冬天。女子拒绝靠近有人聚居的地方,于是每次都是艾伦孤身开车去补充给养,女子总是脉脉含情的看着这个面容淳朴的小伙子开车远去。
艾伦知道她来路不正,从她的身体没有一丝热气就可以感觉出来,可是艾伦不在乎,这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谁在意呢?
女子曾经笑着说:“我从天上摔下来了……我受命在追查一个很厉害的恶棍哦。”
艾伦也开玩笑:“哈,是他把你打了下来么?”
女子调皮的摇头:“不是,嗯,我的车发动机坏了……嘻嘻,要是真的碰到了他,我躲都来不及呢。他是大人物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可怜虫,被派出来送死的嘛。”女子皱皱鼻子:“哼,哼,那些老家伙总是不放心,已经派了上百批人查找了,可是他肯定死了嘛,如果他还在,他早就返回黑暗……”
艾伦问她:“黑暗什么?”
女子没有回答,笑着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一个月后,女子怀孕了,艾伦惊喜得发狂,在荒郊里疯狂的翻了十几个跟头,却没有怀疑,为什么女子知道自己怀孕了。
女子笑眯眯的看着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人关怀,有人照顾的温暖。
躺在艾伦的怀里,女子看着美轮美奂的极光,叹息说:“唉,我回去肯定没办法升级了,按照你的说法,他都失踪一千多年了,一直没有返回他的老窝,怎么可能恰好被我找到呢?……真是的,他在附近失踪了,就一定要我们找到踪迹,谁知道他是不是被人干掉了啊……”
艾伦没有吃惊她所寻找的人已经失踪了千多年这个惊人的事情,而是紧紧地搂住了她:“上帝啊,你要回去?你的车不是坏了么?你怎么回去?”
女子微笑起来:“我的车会自己修理哦,嘻嘻……对了,你总是说上帝,上帝,那个上帝很厉害么?我看不见得打得过我哦。”
艾伦被她的微笑迷住了,捏着她的鼻头说:“不许这样说,上帝是万能的,他创造了世间万物,创造了我们人类……”
女子笑,不停地笑:“我肯定不是他创造的,我保证。嘻嘻,我信奉的神可不是他哦,我经常看到我们的神呢。”
艾伦装作害怕的神情:“你能经常的看到神?天啊,你是天使么?你一定是天使……不然你为什么这样美丽?”
……
怀孕不过三个月,女子产下了一个银白色头发,碧绿眼睛的漂亮的女婴。艾伦是个白痴,彻头彻尾的白痴,他根本不知道人类女性怀孕需要大概十个月才能产下小孩子,他以为三个月就足够了。而女子也在产下菲丽,这个女孩子之后,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恢复了正常。
女子似乎有点焦虑了,可是艾伦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每天都沉迷在女子的柔情以及可爱的菲丽那欢快的笑脸上。
菲丽半个月大的时候,艾伦开车经过了他碰到女子的海滩,也就和童话故事一样的,深夜,神秘的公主失踪了……
也如同所有的童话故事,艾伦变成了一个酒鬼,一个成天看着天空发呆的酒鬼:“神啊,她回去了,她回去了……上帝啊,您把她赐予给了我,为什么又要让她离开?”
学会了走路的菲丽笑呵呵的在他膝前玩耍着,艾伦红着眼睛看着天,而他的父亲,老艾伦则红着眼睛看着他,一家三口人,除了菲丽,有两个人在伤心。
女子失踪的那天晚上,挪威空军的雷达发现了一个极快的飞行器从地面直冲天空,他们出动了一个中队的战斗机追击,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地球上多了一个菲丽,再多了一个酒鬼以及一个伤心的老头,其他的就没有什么改变了。
菲丽五岁的时候,艾伦终于碰到了偷猎者,他的脑袋被人打成了烂西瓜。
老艾伦痛哭着收拾了艾伦的遗体后,带着菲丽搬离了这个伤心地,离开了挪威,远远地躲去了英国的乡下。
……
菲丽上学了。
菲丽慢慢的长大了。
菲丽越来越漂亮了。从母亲那里继承的遗传基因过于强悍,菲丽一点都不像自己的父亲,而是简直就和自己的母亲一个模子里面倒出来的一样。
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也盯上了越来越漂亮的菲丽。
菲丽的人生轨迹,就在那天晚上改变了。
三个年轻的小子,正如那时候的英国青年一样,参加了一个不正经的派对,狂抽了一些大麻,喝得烂醉如泥,性乱交并没有减低他们的欲火。他们醉醺醺的在乡村的小路上走着,然后看到了刚刚从杂货店买了面包回家的菲丽……
“宝贝,和我们玩玩?嗯?菲丽,不要害怕,不认识我了么?我是你的同学彼得啊,他们是比尔和卡特夫。”
“嘿,菲丽,宝贝,过来,这边的草地又大又软和……过来,婊子,他妈的,你给我过来……”
三个欲火中烧的人扑向了菲丽,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强行的拖到了草地上,随后飞快的撕碎了菲丽的衣服。菲丽飞快的挣扎,可是她的力量实在和三个神经亢奋的小子没办法比。
彼得性急的压了上去,随后一只大脚重重地把他踢飞。
老艾伦怒吼着挥舞着粗大的树枝扑向了三个小子,菲丽慌忙的拾起自己衣服的碎片,遮盖住了自己的身体。卡特夫躲过了老艾伦的重击,被酒精烧热了脑筋的他,偷偷的拔出了一柄匕首,随后捅入了老艾伦的后心。
老艾伦还没有来得及惨叫,彼得和比尔就捂住了他的嘴,掐住了他的脖子,重重地把他粗壮的身体压在了地上,卡特夫抽出了匕首,重重的割过了老艾伦的脖子,一股血泉在月夜内是那样的狰狞,尤其对仅仅十五岁的菲丽来说,这一幕,近乎成为了她一生的梦魇。
菲丽唯一的亲人,从小抚养她的爷爷,就在这样一个和平宁静美丽的月夜,被三个浑小子谋杀了。
菲丽呆呆地看着,看着三个小子疯狂的撕扯老艾伦的身体,发泄着他们的怒气。
菲丽身体内,似乎有一个东西崩然破碎了,菲丽的额头,出现了一颗白色的晶体,一圈圈的冰晶组成的光环慢慢的围绕住了她,菲丽缓缓的悬浮了起来,银色的长发翻飞,仿佛冰雪女神。
冷气让三个小子突然的清醒了,他们用那种看到世界上最不可思议、最荒唐、最荒谬的眼神看着离地尺许,身无寸缕的菲丽。那是如此美丽纯洁的身体,可是却散发出了无穷尽的死亡的气息。想来,阿姆斯特朗在月球上看到一头猪向他打招呼说:“欢迎光临。”也不会有这三个小子这样的惊恐吧?
一道道白色的雾气掠过,连同老艾伦的尸体,三个小子的身体炸裂了,被超低温在瞬息间化成了分子。
清醒过来的菲丽离开了那个伤心的小乡村,就好像老艾伦离开了挪威一样,她拿着一笔因为艾伦失踪而得来的保险金,去了伦敦,按照老艾伦一直教导她的,她想在伦敦读完大学。
可是,正如世界上的很多地方,外表美丽华丽的,不见得都是好的……
在菲丽被自己的教授,假借送她回住所时,在车上差点强奸她时,她再次的爆发了来自自己母亲的力量。一个人轻轻地在她身后鼓掌:“真漂亮,姑娘,有兴趣加入我们么?我们是‘地狱天使’,我们都拥有一些常人无法相像的力量,我们,是杀手,主宰他人生命的杀手……如果有兴趣,欢迎你来找我。”
菲丽回头,看到了一个身边有两片小小的刀片在往来飞舞的,身上穿着酷酷的皮衣的年轻人。
……
说来也许是讽刺,菲丽仅仅从自己的父亲以及爷爷身上感受到的亲情,居然存在于‘地狱天使’,在里面,没有人会欺负她,没有人会动她的歪主意,每个人都把她当作小妹妹一样照顾。菲丽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彻底的成为了一个所谓的社会垃圾。
特长是强大的肌肉力量的罗塔兴奋的冲进了‘地狱天使’的总部:“兄弟们,大买卖,大买卖,他妈的,有个伦敦城的大老板出一百万美金,收买一个中国人的脑袋……放心好了,他也是一个混蛋,一个依靠杀人成为黑社会老大的人物,一百万美金,而且不破坏我们的规矩。”
那个招揽菲丽加入的年轻人点点头:“那么,出动吧……菲丽,你要去么?你,还没见过血吧?”
菲丽摇摇头:“不,我见过血,我去……我也要出点力的。”
……
易尘带着杰斯特、菲尔、戈尔、凯恩以及一众‘黑魔’部队的人,生平第一次去交易军火,易尘需要军火去抢占更多的地盘,现在的收入,并不足以让他以及下属过上惬意的生活。他的强势以及暴力的手段,已经威胁到了其他的老板,他们需要人去对付易尘。同样刚刚出道的‘地狱天使’,被这些老板选中了。
袭击发生的时候,易尘、杰斯特、菲尔、戈尔都没有出手,易尘一直在隐瞒自己的实力,杰斯特他们是不屑于出手。
易尘微笑着对那个军火贩子说:“亲爱的,没关系,可能我最近得罪的人太多了,不过,放心好了,很快就结束了。”
凯恩他们隐入了黑暗中,一发发子弹从黑暗中射出,阻拦着菲丽他们的攻击。可是,毕竟都是超能者,虽然这些年轻人的超能力并不是特别的突出,凯恩的下属并不能拦截他们。
‘地狱天使’的目标就是易尘,他们并没有对凯恩他们下杀手,他们发动了自己的超能力,驱动着刀片,活着强行用身体挡着子弹,或者用强大的意志力让交易场边上那些废弃的汽车朝着易尘他们撞击过去。
菲丽有点兴奋的跟在几个同伴的身后,然后,她抬头朝前面望了一眼。
那个差点尿出来的军火贩子身边,两个极度壮硕的黑人以及一个红毛小子之间,那个黑发黄皮肤的俊朗男子,他黑色的眼睛中,透露出来的,不是惊恐,而是,那是一种深深的怜悯。而他身边的三个人,眼里透出的,是疯狂的,经过了真正的地狱洗礼过的杀气。
菲丽疯狂的吼叫起来:“撤退,天啊,撤退……”天生的本能,让她感觉到了眼前三人的可怕,而易尘,更加给予了她一种洪荒猛兽般的震慑,那是一种人和天地结合在一起,不可动摇,不可战胜的,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恐惧。
菲尔、戈尔动了,仿佛两道龙卷风,来自黑市拳坛的杀人拳法,配合着他们已经完全爆发的,强大的控制空气的力量,瞬间撕碎了两个‘地狱天使’成员的身体。
杰斯特则仿佛一尊火焰的魔神,狂笑着冲了过来,罗塔他们的力量,在杰斯特这位出自教廷宗教裁判所训练的高手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杰斯特的拳头轻松的突破了他们的防御,轻轻地在他们的胸口打上了一拳,然后,他们就这样在菲丽面前很近的地方燃烧了起来。
菲丽瞪大了眼睛,绝望的叫了起来:“不……上帝啊,不……求您了,你们这群混蛋。”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银衣少女绝望地叫喊着,她的身上渐渐的泛出了强大的寒气,她的周围,一群体形彪悍的大汉冷漠的看着她,两个铁塔一般的黑人大汉冷酷的看着她,一个东方人怜悯的看着她,而一个红发的瘦高个,右手握拳,带着一溜灼热的火焰,狠狠地砸向了她的胸膛。
“杰斯特,算了,她只是一个小姑娘……”
杰斯特收回了自己的拳头,小心的退了回去。菲丽身上的寒意,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天生的威胁,也许这也是他本能地向菲丽攻击的原因吧。
菲丽呆呆地看着易尘,易尘轻轻的举枪,击毙了身边那个已经吓得瘫痪的军火贩子,凯恩他们飞快的清理了剩下的军火贩子。
易尘走近她,轻轻地说:“您的伙伴?对不起,我也想活下去,我不想死,所以,他们死了。”
菲丽呆呆地看着他,突然吼叫起来:“你们这是谋杀,天啊,你们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你们杀了他们……上帝啊……上帝啊……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好的人,总要一个个的死去?为什么?”深深的绝望,甚至已经让菲丽无法再散发出她那惊人的寒气。
易尘把精致的手枪放入自己的衣袋,轻声和蔼地说:“小姑娘,他们是杀手……杀手总是要准备着被人杀死的。我不伤害你,我从来不伤害女人……你走吧,希望,你能走一条正确的道路。不要参合进这潭污水内,记住,你下次,不会碰到我这样的人。”
菲丽呆呆地说:“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上帝,我发誓,我一定要杀了你。”
杰斯特阴阳怪气的说:“上帝?那个老杂种?他妈的,你向他发誓没有用的……哈哈哈哈哈哈,上帝,嘿嘿嘿嘿嘿嘿……妈的,你说要杀了我们老板,那么我先干掉你好了,真可惜啊,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
易尘瞪了他一眼,轻轻的拍拍菲丽的脸蛋:“你没办法杀我的,你也许有很好的天赋,但是你现在不可能胜过我身边的人,你不可能杀了我。嗯?乖乖的,回家吧,你不适合这种生活的,乖乖的,忘记仇恨,忘记血腥,这样的生活,仅仅适合我们这种无路可走的人……你现在应该在读书,你不该是一个杀手,明白么?”
菲丽空洞的眼神看着他:“家?你在开玩笑么?我没有家了……路?我也无路可走,你们断绝我最后的一条路……”两颗晶莹的泪珠,轻轻的挂在了菲丽那绝美的脸庞上。
易尘心里一痛,他依稀想起,峨嵋后山处,被飞龙道长威逼的,走投无路的,团团缩在地上的兽精,他们,那时候的眼神,不也就和菲丽现在的眼神一样么?绝望的,可怜的小野兽啊。
易尘自嘲起来:“我,我不也就是一条在求生的野兽么?”
他拍拍菲丽的肩膀:“我断绝了你的路,那么,我再给你一条路……跟我走吧,如果你真的没有地方可去。希望你不要后悔,跟着我,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去……是的,当然,你可以随时准备杀了我。”
凯恩皱起了眉头:“老板,为什么带她走?太危险了,您可没有任何……”
易尘微笑起来:“那么,您的意思,凯恩先生,您这位绅士的意思就是,我们让这个小姑娘,一个人就这么离开?您没发现么?她,的确是个面临绝境的人么?先生,您这位德国联邦军队的精英,就这样对待一位可怜的女孩子么?”
凯恩哑口,双手举起做投向状,带着下属们朝军火箱子走去。
菲尔和戈尔也对着易尘摇摇头,杰斯特更加是几乎浑身晃动着表示了不同意。
菲丽还是那空洞迷茫的眼神,似乎身边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
易尘静静地看着菲丽,握住了她的手:“好吧,小姑娘,他们都不欢迎你,可是,无论如何,我要带你回去……我做的坏事够多了,上帝不会饶恕我的。可是我希望,最起码,我尝试着挽救你,也许,上帝会在我死后,让我遭受的酷刑少一样……你这样美丽的女孩子,不应该这样的,你还会有美好的生活……好吧,跟我走吧,就当我在街上拣了一条小狗……当然,您随时可以杀了我,如果,如果……”
菲尔兄弟无奈地叹息了一口。
杰斯特恶毒的低声嘀咕:“妈的,看到人家长得漂亮就动了坏心么?不过难怪啊,我跟了他几个月,妈的,就没见他找女人,恐怕也不行了吧?唉,撒旦保佑,让这个妞儿干掉他,这样我就可以离开这该死的伦敦了……”
月光下,易尘牵着菲丽的手,沿着坑坑洼洼的小道前行。易尘是一副可有可无的表情,菲丽则仿佛幽灵一般,随着易尘带着她慢慢的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