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一动,把那元一剑招出,定定的悬浮在身前。
宗守又再次开始回忆起,前世看过的那些记载有帝皇武道的秘本。
那个疑似宗未然所创的四招拳式,其实并不完整,威能也不算是太强。前次只是因与无定灵皇决一脉相乘,可以立时拿来使用。这才将这套拳法,临时改为剑术使出。
其实缺陷极多,那雪莫言与雾叶几人,是因未到巅峰境界。即便看到了破绽,也无法利用,才被他以碾压的方式所杀。
至于宗政,则是因他出其不意之故。再要战起来,此人看穿他虚实,至少可全身而退。
即便他使用王道武学,在力量上已经可完胜宗政,也是同样。
“就是这本了,帝风——”
一段段文字,在岳羽的脑内流淌。选中的这本皇道功法,就只简短的两字而已——帝风!
云界的皇道秘武不多,中央大陆十几个皇朝,再加五陆十二岛成规模,有资格使用王道武学的王国,也仅仅只百余。完整保存下来的,数量更少。
不过加上从他界流传过来的,却是海量。
而宗守选择的这本,威能不算强,修行的速度也是中等。唯一的一个优点,就是中正平和,对真气神魂的浸染是最小。
有了决定之后,宗守就再不犹豫,借助那琴音之力,再次进入到那玄而又玄的状态。
脑内的思绪,都以往常近十倍的速度运转。而身前的这口元一剑,也在一点点的变化。
以剑代身,修习帝王武道。这门功决,很多地方都需要再重新考量。
不过宗守此刻,却也不求完美无缺,全无隐患缺陷。只需这数是之内,可以见效即可。
而这整套《帝风》,一共是分为十三层。应该是他界一个大帝国的皇家武道,仅仅一至九层,就可对应仙道之下的九阶。
宗守本身这口元一剑就有基础,相当于夜游境界。第一层第二层,几乎是瞬间修成。
直到第四第五层,才略略出现些障碍。一个时辰之后,也仍旧修成。
而此刻那剑身之上,也仿佛有一个字在凝聚。注目细望,赫然隐隐约约是一个“王”字。
此字一聚,就有一股巨大的势压,笼罩着这个练武房内,弥漫数百丈方圆。
初时无法控制,如暴龙疾走,四处碾压。将石质地面,一片片压成粉碎。就连那房梁,也粉碎了十几根,屋顶上无数灰尘,簌簌而落。
到第六层时,宗守却果断的停下。
这帝皇武道与凡俗武学不同,修行不看资质,而要看国势。
若习练者能够精通武道之势,又国势强大,国力鼎盛。那么两三月时间内,修至十三层巅峰都有可能。
十几岁的少年继位,转瞬间就可成有资格屠戮巅峰武修的皇者。而一些大国之中,三五岁的娃娃,继承皇位之后,同样可在血脉作用下,掌握惊人力量,根本就无需修行。
而以乾天山城所聚集的王气,宗守有把握,一月之内,直接踏至第七层境界,甚至若有数月时间,冲入第八层也不是奢望!也就是说,他再需一个月后,就可以与那第七阶的日游灵师天位武宗抗衡。
当然也只能在乾天山城这一亩三分地里发发威。一国之势,王道之气只有在都城,又或境内一些灵脉密集之地,最为浓郁。距离都城越远,就越是单薄。
故此一国都城,都是挑选的“龙脉”群集之地。但凡天子,也从不轻离国都,绝不出境外。一旦离开,那么无论再怎么大的本事,也要受限消减,甚至龙困浅滩。
修成这《帝风》七层,宗守就有把握,能够避过这次的灾劫。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急,只需在那位天位武宗,甚或武尊强者来寻他麻烦之前完成即可。
此刻的当务之急,是筑一个巩固的堤坝,阻拦这王道之气的侵蚀。
眉心紧锁,宗守凝思片刻,在那元一剑的剑身之内,开始再次构建符文。
第一个是霆,期冀依靠雷霆之力封锁。第二个,却是那不完整的“净”。当几个真箓灵禁,才刚刚印在其上。
宗守就感觉到一股强横异常的力量,瞬间就将之碾碎。是国势,也是王气!寻常真符,根本就无资格将之束缚!
“似乎昨日几道政令,使这剑身之内的王道之气沸腾。未见增长,却更显凝练。我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可恼啊,这明君实在当不得——”
愁眉苦脸的睁开了眼,宗守望了望四周,只见窗外,已经是深夜。接着又“咦”一声,看向身前这口,形象已经有了剧烈变化的剑。
只是内里的那丝王气,竟是忽然之间,就开始了收缩蛰伏,沉寂了下来。被他的元一剑,聚在这殿内的施压,也忽然开始消散,令宗守是意外无比。
王道之气的另一个名称,就是龙气。龙威严高傲,代表着帝王。能令其收敛爪牙,甘心敬服,要么就是国势大衰,要么就是有得到天地承认的强者降临,至少也是远在灵武尊甚至仙道之上。而且似乎对乾天山城,并不怀歹心,更毫不掩饰。
那个等级的强者,只需起了一个念头,就可将乾天山城里,才形成的龙气碾碎。
细思了片刻,宗守的面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莫非是我未来靠山终于到了?那苍生道与剑宗,终于分了胜负?草,就不能早来片刻?习了这帝风,可就不好反悔——”
一时是恨不得捶胸跌足,《帝风》五层对元一剑的浸染,日后想要清除,需要付出的代价,可是先前十倍!
那琴音却仍在继续,宗守却无心思再占便宜。垂头丧气的把那大门推开,只见那轩韵兰,仍旧是物我两忘。只两只玉手,却是染满了血丝。
玉人抚琴,本是极优美,极养眼球的风景。然后此刻轩韵兰手指尖处,却全是伤痕,泛泛可见内中森森白骨。看来非但不觉美丽,反而有些恐怖。
宗守撇了撇唇,就以灵法聚集灵能,弄出一团冰冷清水,淋在了轩韵兰的头顶。
后者果然清醒了过来,怒视宗守。只见后者的身旁,正几个大字凝出:“已经够了!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轩韵兰本是遗憾不甘,一日弹琴,她体内魂力就激增近倍。说不定明日,修为就可突破到还阳巅峰。此刻却微微一惊。深思之后,感觉体内的气息,果然有些浮动。不由又眼含佩服之色,起身朝着宗守,深深一拜。
“韵兰多谢君上成全!今日指点之恩,感激不尽。若无君上及时唤醒,韵兰险些就误入歧途——”
宗守眨了眨眼,实在不好说他其实是出于嫉妒,才用水把这轩韵兰泼醒的。
当下是故作潇洒的挥了挥手,哑然笑了笑,就欲迈出大门。心内一股警兆,却在这一刻,骤然升腾。
然后下一瞬,就听“轰”的一声震响。
这练武房,竟是轰然坍塌。宗守根本就无法躲避,头上先是被那砖瓦,重重一砸,而后又是漫天的烟尘。
待得那四处弥漫灰尘散尽,宗守一身上下,都全是灰黄颜色。脸上只剩下两只眼睛在外面,无语望着苍天。
这老天爷,也不知能否让他更倒霉些?
远处的轩韵兰,是看到目瞪口呆,忖道也宗守的实力,本该是轻松避过才对。
而初雪则是睡眼惺忪的醒来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就不在意的打了个呵欠:“这一次,是房子整个塌掉啊?少主,你又用了那个运字符了?”
※※※※
也就在午夜时分,一个全身青色儒衫打扮的青年,步入到乾天山城内。
那城门虽是关闭着,却全无法阻挡这儒衫青年的身影,直接是视之为物,一步就踏上了五十丈高的城池。
刚到那城墙之上,就见赵嫣然正神情肃穆的在一旁等候。
望见这青年到来,立时大礼一拜:“嫣然拜见座尊!”
此刻若是宗守,又或雷动在。必定是大惊失色,素来都以轻狂恣意示人的赵嫣然,竟宛如是一位出身大家的闺秀。言语举止,无不温婉守礼。
儒衫青年微微一笑,随手一挥,就将之扶起:“你就是赵嫣然?我知你们七灵宗弟子的个性,随意一些,无需拘束!”
此处虽是一队队甲士巡逻,却浑然无法察觉说话的二人。
而后青年是看着整个乾天山城,挑眉道:“好静!这乾天山城,可是宵禁了?”
赵嫣然立时颔首:“那宗守继位两日之后,就开始宵禁了。其余还有几条政令,诸如把城内的青楼,全数驱散查封之类。不过赵嫣然不懂国事,也不知好坏。”
儒衫青年闻言之后,亦是微微摇头,他也不在意这个。在他的印象中,宵禁这种事情,弊大于利。宗守才即位不久,可能有其他缘故。
“不过此地的龙气,倒是有些昂扬奋起之兆。呵呵,估计是吓着它了!”
又一步跨下,到了街道之上。只见这两旁,倒是整洁。建筑的风格不像蛮荒之地,倒是与中土相仿。
正欲直接去那山巅,儒衫青年的目光,忽然被视角余光扫到的一行字吸引。
注目望去,却是一张告示牌,钉着几张写满字的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