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三章 禁武之说

或者是存心考校,或者真是等的无聊,石越等了片刻,待石无忌把手中的真龙剑典,翻到了最后一页,便出声笑问:“可有什么不懂疑难之处要问的?”

石无忌摇了摇头,默然不答。把剑典收起之后,就站起了身,拔出腰间之剑,猛地一剑往前刺出。

嗡!

一声震鸣,以那剑身为中心。周围的空气,是一阵波纹般的震荡。

隐隐可闻,一声龙啸之声。

石越的眸光,顿时一亮。只这一剑,就可知眼前这孩子,已经得了这本风云龙剑的二成真义。

只因修为不够,才限制住了此剑的威能。

这等样的悟性,堪称妖孽——

石无忌这时却是陷入凝思,而后是第二剑刺出。

又是一声龙啸声响,这次却是引动身周,那风云之力。

如次这般,每刺一剑,石无忌就会停下思量一番。如此十数剑过去,那剑身之上,已是隐现龙形。

不过那罡气龙影,才刚成形。他手中的精钢剑,就已经承受不住,崩裂成了碎粉。

石无忌皱了皱眉,这剑术再练不下去,只好停住道:“并无疑处,这本剑典详细之至。从基础剑术,到最后风云龙剑,都是图文并茂,留存真意。诸多繁奥难解处,都有注释。无忌方才观睹,顺畅之至。只觉此典,便是无有旁人指点,也能修习无碍。”

“这个倒是确然!”

石越微微颔首:“据说最初的版本,并非都是如此,能修成的是少之又少。直到宗守一年前,进入九阶。将这九本真龙剑典再次修整之后。现下的乾天山,修成这真龙剑术者,已有三百余人。其实这剑典,不止是那真龙剑术,也有宗守的剑道心得。你日后即便不习这门真龙间,能从中悟得一些剑术奥义,也很是不错。”

据他所知,也正因那九本剑典之故,如今的乾天山,也已成了天下武道散修的圣地。

想必过些日后,这剑典还可身价倍增。

龙影踏入至境之事,无需多久,就可传遍云界。其流传下来的剑术,必定会使所有修士,都趋之若鹜。

无论是那些低阶修者,还是强如仙境圣境,都会一观。

自然这剑典,本身也是极其不凡。

九种七等传说级的剑术,高出如今云界流传的武道数个等级。

而若是能将九种剑术,合而为一,立时就可进入第十等圣灵!

龙影晋阶,在天人五衰之时渡劫,成为云界七位至境之一。其九九龙影剑,必然又有变化。

第十一等神通,第十二等灭世,都有可能——

石越自己也是耐不住,与宗守一战之后,就跑入了乾天山城。

想尽了办法,才抄录了这么一套拓本。

石无忌却是目光闪烁着;“我以前听闻,只要是乾天山城的子民,都可任意习武,原来却是真的!”

那位在乾天山腰处的藏书阁,他也随石越去看过。

那武道灵法典籍,当真是琳琅满目。内中的七阶典籍,也绝不仅仅只是九本真龙剑典而已。

第八等彻地级的武典,竟有三十余本之巨。据说都是宗守,这些年收集得来。

只需资格足够,就可任意取来一观。

而那街道之上,也果然是武者如云,灵师如雨,四处都可见到武馆。

在城中游览,几乎看不到乞丐。即便那些权贵人物,也都是循规蹈矩。看起来与常人,并无什么不同。

石越却是听得一怔,倒未曾想到,石无忌真正在意的,会是此事。

不过仔细想想,石无忌的出身与以前的经历,顿时释然。

“也不尽然!想观这真龙剑典,若无足够天资,不为乾天山效力三五载,也只能望而兴叹!”

石越摇头,不过面上,却依然透出几分佩服之意:“这宗守行事,当真出人意料,也让人生畏。我大商国历代君王,除军中之外,都一力禁武。打压境内的散修与宗派,可谓不遗余力。这宗守却偏偏反道而行,只那藏书楼,就可尽收天下,泰半散修之心。境内武馆无数,也必将使无数宗派崛起。都说乾天山武风极盛,果然不虚!”

石无忌听得一笑,对前面几句,却是不以为然。

有地方学,总比没有半点机会的好。至于为乾天山效力,也不算什么。

几年前开始懂事,他就已明白,这个世上,要得到什么,便要付出什么。不可能全无代价,天上也不能有掉落的馅饼。

后面几句,却没细听。而石越的语风,接着又是一转:“只是武者,往往都喜恃强而行,以武犯禁。久而久之,必定扰乱天下!再若有那些心怀险恶之辈,习得高深的武道灵法,必定是要兴风作乱。这武风之盛,虽可增乾天国势,却后患无穷。吾不取也!日后你三叔若能掌政,必要一力禁武,使云界安宁。”

石无忌诧异地看了石越一眼,听出对方语中的决然之意。

只觉对方所言,颇有道理。可不知怎的,这心中却又有些不以为然。

他在乾天山城的街上行走,也并未看到那些修者,有什么仗势欺人之举。

仔细寻思,石无忌忽然间,有了种明悟。

他观宗守的治政之道,多半是欲将所有修者与宗派的利益,都与乾天山合而为一,容纳入国体之内。

使那些武修灵师,自觉自愿维持乾天山城定下的秩序规则。

而他的这位三叔,却是要一劳永逸。对修者横行,是深痛恶绝。当所有人都再无法习武修行,那么自然也无人能仗势欺人。

前者需要花费巨大的时间与精力,后者看起来,却似乎更小。

两种方法,在他眼中,实难分高下。

不过石无忌对此,其实也不敢兴趣。见石越今日谈性似乎甚浓,便好奇的问:“三日之前,你与宗守,到底谁胜了!”

石越的气息顿时一窒,干咳了一声。这句话,石无忌几乎每天都要问上十次,使他烦不胜烦。

想了想,石越终还是一叹,他这侄儿什么都好,可执着起来,却也委实让人头疼。

“这一战,当是不胜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