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气激扬,那一片片涌来的微尘粒子,此刻就仿佛是宗守,在那处特异世界中观睹到的太阳一般。
由内而外的燃烧裂变,核心的平衡崩坏,散发出无尽的光热。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也有使灵境强者陨落之能。
而当一整片的飞来,哪怕此时,一身实力已远在仙境巅峰之上的宗守,也是应付的吃力之至。
三十七口御道龙牙剑,不断的飞旋斩击。却由之前的千丈之内,剑气纵横,滔天声势。渐渐的回缩到了十丈之内,形成了一层剑罡屏障。
全力固守着这小片空间,不使那些微尘粒子,进入到这个范围。
护持着宗守与陆无病二人,继续往大阵深层,冲击而去。
后者似是对宗守信任之至,完全不理会其他。
哪怕最危险时,火尘几乎及体,也不曾有片刻动摇。
只专心致志,洞察利用着此间的时空之隙。使二人一路有惊无险的,闯入大阵深层。
宗守初始还有些担忧,片刻之后,就知这陆无病。若只论阵道,确然是在他之上。对这处火尘大阵,也似极其了解。于是也就不再分心,只一力护持住二人,不为那遮天蔽地的火尘所伤。
三十七口剑器,如臂指使。在身周左右,划出一道道妙到毫巅的弧线,勾引着大道灵能,把那些微尘粒子,彻底屏绝在外。
对于那些炎力光热,却不怎么放在心上。
他掌握无量终始之道,最不惧的就是这种无人御使的光热。
也不过如此——
心中才掠过此念,宗守就又一挑眉,已感觉一股浩大无俦的意念,正往这边覆盖过来。
全不受这灵阵之阻,那些火焰微尘,也是完全无视。
圣境?
宗守心中微沉,忖道来得好快!
进入这大阵之内,才不过五六息时光。也尽量不曾扰动周边,使阵内禁制发生太大变化。却仍是仅仅六息,就有看着九绝死狱的圣境强者,反应了过来。
心中正迟疑,是先暂时退走,还是想办法拖延。就听旁边陆无病那冷漠声线中,出现了几许波动。
“就是此处,可以直入第三层死狱。臣实力不足,君上——”
宗守目中紫色的灵光一闪,往陆无病示意之处望去。
只一刹那,就已经洞察到,那处间隙所在。
可直通某个空间层面,却同时也有着强横阻力。
无任何的犹豫,也无半分杂念,没等陆无病的话音落下,宗守的无名剑,就已横空削出。
时间,增速!
空间,折叠!
因果,倒置!
命运,定锁!
身周上下,也显出七十九枚星辰道种,随着这剑光,一齐坠落。
而后是轰的一声震响,这片空间十万火尘,都俱皆寂灭。
虚空坍塌,无数看不见的裂痕,纷纷生成。
那处间隙,也被这不留余力的一剑,直接轰开。
而也就在那圣境神念,延伸至此的前一个刹那。宗守一道法力,急卷起陆无病的身影,直接装入洞开的时空裂痕之内。彻底消失在这片空间,使那些汇聚而来火尘,也全失去了目标,恢复了平静。
不过也就在片刻时光之后,一个身着大红衣袍的老人,忽然跨步至次。
不知从何处而来,踏临虚空,似笑非笑的俯视着宗守二人,方才消失之地。
“能从容不迫,一直突破至此间。这两人,倒确然了得。唔,这最后一剑好生不凡,居然能洞穿十六层禁制,四层空间壁障。可惜来的太晚,不能亲睹——”
语带赞叹,老者面上,却是摇头冷哂,叹息不已。
这二人虽非陆家罪犯,然则既入死狱,似这等不在陆家罪犯名册之人,就更难有从九绝死狱中脱身之日。
“真不知该说是尔等,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我陆家九绝死狱,这些年已不复昔日凶名?只是连累了老夫,又需为尔等头疼一阵——”
略一思忖,就将几道金色光华,四面八方的遁飞而去。
虽是麻烦,却也只是疥癣之患,无需他亲力亲为。
哪怕此人的实力,可能已在神境之上。然则在九绝死狱之中,实在不值一哂。
然后红袍老者,又奇怪的,看了大阵之外的虚空一眼。
总觉的那边,似有些不对劲。若有若无,隐隐令他胸中,有惊颤之感。
神念四面八方的展开,又毫无所获。
红袍老者便冷哼一声,直接拂袖,离开了此间。
看似不在意,眸中深处,却闪过了一丝凝重之意。
要么是那处地方,确然不曾有什么异样。要么就是来人,实力远远在他之上!
今次之事,颇为诡异,处置当慎而又慎!
※※※※
“这九绝死狱之阵,就仅仅如此而已?”
宗守说出这句话时,已经占站在一片陌生的世界之中。
眼前是一片隐藏在绿色浓雾中的原野。
而旁边处,正是陆无病。
进入这死狱三层之后,宗守依然不放心。连续挪移数次,才不觉那圣境神念的搜寻。
这片世界广大,也似乎有着莫名的力量,使圣境尊者和一层次的人物,也无法在这一界中为所欲为。
倒是使他省事不少,宗守那几样摆脱神念追寻的手段,也可保存下来。
此时最奇怪的,却是方才那火尘大阵。
要说威力,是极其不凡。然而要说此阵,就使九绝死狱中,数万年来仅仅两人逃脱,宗守却是绝不肯信。
陆无病却神情淡然:“死狱之阵,是对内而不对外。君上此时可内视己身,再看看四周灵能,就可究竟!”
宗守怔了怔,神念散开,仔细探看。
只是须臾,就已神情凝重。
先前不觉,然则此时他体内的真力,魂识,就仿佛是被上了一把锁,渐次固结。
也幸亏是陆无病提醒的早,全力对抗,才没使他力量,被固锁太多。
不止如此,此处周边的五行灵能,分明俱在。
然则宗守意念,却全然接触不到。只唯独能将那火系灵能,纳入掌握。宗守心念一动,又试着施展他知晓的种种灵法,却全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