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冤家路窄
“太子,你诓骗夫子是要受罚的,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吴夫子黑脸道。
他没想到几天不见,太子不光无知蠢顿,还学会说大话了!
萧元乾直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夫子要是不信,大可以随便抽查!”
见萧元乾这么嚣张,吴夫子也是打定主意,杀杀他的锐气。
他当即问道:“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何解?”
萧元乾淡然一笑道:“孔子说:君子食不追求饱足,居住不追求安逸,对工作勤奋敏捷,说话却谨慎;,近有道德有学问的人并向他学习,纠正自己的缺点,就可以称得上是好学了。”
吴夫子又问:“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此句何解?”
萧元乾应对自如道:“孔子说:我十五岁立志学习,三十岁在人生道路上站稳脚跟,四十岁心中不再迷惘,五十岁知道上天给我安排的命运,六十岁听到别人说话就能分辨是非真假,七十岁能随心所欲地说话做事,又不会超越规矩。”
吴夫子问道:“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何意?”
萧元乾答道:“孔子说:德行高尚的人以正道广泛交友但不互相勾结,品格卑下的人互相勾结却不顾道义。”
见萧元乾竟对答如流,一点不错,吴夫子诧异的瞪大了眼。
这还是他教了这么多年的废材太子吗?
几日的工夫,萧元乾怎么会变这么多?
难道真像陛下说的那样,太子顿悟了?
不过光会解释也没什么,关键是要领悟其中的真谛,这才是真正的智慧。
他现在就出一道难题,好好考验一下太子殿下。
“光会死记硬背是没用的,还要灵活应用!”
“我来问你,要是让你用《论语》中的一句话阐述如何能得民心,你用哪句?”
这是一道真正的难题,《论语》一共二十篇,里面共有两万字,而讲民心所向的,足有上百句。
这些句子看似都可以回到吴夫子的问题,但是要答的精准就难了。
萧元乾的头脑快速转动,《论语》中是有很多句子可以用,但要是选择不好,答出来的效果就如同隔靴搔痒。
答之无味。
他快速头脑风暴,突然眼前一亮,自己怎么忘了这句呢?
这才是最适合得民心的答案啊!
吴夫子见萧元乾半天都没出声,还以为他是难住了,他得意道:
“罢了,想不出来也没什么,你毕竟……”
萧元乾直接道:“举直戳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轰!
听到这话,吴夫子先是愕然,随后眼中冒出了不可置信的光!
“好,好啊!”
吴夫子猛地一拍桌子,亲自下来。
他显得尤为激动,对萧元乾道:“大夏将来有望了,朝廷将来有望了!”
“看来太子殿下这么多年都是未开窍啊,现在开了窍,就一飞冲天了,您这句话精辟如斯,让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个年轻人口中说出来的!”
“怪不得太子殿下能想出那救灾三策,以您的聪明才智,理当如此啊。”
吴夫子这一夸,足足夸了好几分钟。
课堂上的其他人,都是满脸懵逼,他们低着头窃窃私语道:
“夫子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是啊,还有太子殿下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夫子为何如此激动?我在这里听书多年,还从未见过夫子这么夸奖谁呢!”
“哼,我看夫子就是见萧元乾得陛下宠爱,才会这么夸他,溜须拍马之辈!”
这些人窸窸窣窣,都以为夫子是在拍太子的马屁。
但他们不知道,吴夫子的话全是肺腑之言。
因为太子殿下这句话,就是回答他问题的最优解。
“举直戳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这话的意思,就是提拔正直之人在上,百姓便服从,提拔奸邪之人在正直之人上,百姓就不服。
这也不光是得民心的根本,也是稳固江山的根本!
所以太子爷是一下道中了吴夫子题目的本质,吴夫子才会这么激动,他怎么也没想到废材太子萧元乾,能有如此见地!
吴夫子是萧皇的心腹,在他眼中什么进士探花,都算不上大才。
只要聪明一些,刻苦一些,运气再好一些就能中举了。
可是真正的大智慧,是能从纷繁的事物中看透本质的,这才最难得!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撑起一整个国家!
吴夫子决定一定要把此事告知陛下,万万不能让太子泯然众人啊!
直到快下课,他还在拉着萧元乾探讨《论语》中的经典。
要知道,之前吴夫子一下课就赶紧离开,他的这些学子虽然都是勋贵之后,但多数都是纨绔蠢材,教到他怀疑人生。
现在遇到太子殿下,他终于又找到当夫子的快乐了。
只有太子殿下这样的美玉,才能让每一位夫子感受教书育人的快乐。
……
这边下课后,宋大智黑着胖脸凑了上来,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萧元乾。
“喂,你怎么突然变样了?”
宋大智感到一种浓浓的背叛,之前他们两个明明是一样的废材,可是现在萧元乾为啥背着自己变聪明了?
说好一起熬白头,你咋偷偷焗了油?
这就像是两个学渣凑到一起惺惺相惜,可突然有一天你的学渣兄弟摇身一变成了学霸。
你怎么能接受?
萧元乾耸耸肩道:“没变样啊,我只是隐藏实力罢了。”
“你为啥要隐藏实力?”宋大智好奇问。
萧元乾一甩扇子道:“因为我实在太聪明了,人太优秀,就会把所有人都衬托的黯淡无光,所以为了你们考虑,我就只能装傻了。”
“你!”
宋大智气的攥紧拳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这么想打人呢?
但一想到昨天萧元乾在墙上写的仇人的名字,他就菊花一紧,气鼓鼓道:“我不和你坐了!”
说罢,他坐到后面的桌子上,留萧元乾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前面。
见宋大智不再和萧元乾坐在一起,
“不就会背两句论语吗,嚣张什么啊?”
“就是,他要那么厉害,干吗不去科考啊!”
“答上一道题得意的跟什么似的,没劲,咱们离他远点!”
萧元乾听到这话,也很无奈,看来他们还是不知道自己的本事啊,竟然对他毫无敬畏之心。
这可不行啊!
下一节课是算术课。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多数只学四书五经,但是萧皇觉得算术在生活中的应用不比四书五经差,所以他也给众学子找了教算术的夫子。
萧元乾看到进来的夫子,就双眼一眯,勾起嘴角。
是他?
真是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