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氏恨铁不成钢,戳着秦瑾兮的额头,道:“你个傻丫头,就知道掏心掏肺。”
孙嬷嬷笑着缓和气氛:“三小姐为人实在,自然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
欧阳氏端起茶杯吩咐道:“你与她说说。”
秦瑾兮一脸的懵懂,被母亲骂,心里不舒服,孙嬷嬷笑着上前:“这女人喜欢男人,有很多方法,最普通的就是对他好。男人就像猫,哪个不偷腥。家花没有野花香,总觉得外面的女人比家里好。三小姐日后入了世子府,只要坐稳世子妃的位置,至于其他女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可。”
“凭什么,我为何要忍,到时候我非杀了那些贱人不可。”秦瑾兮清秀的眉眼紧皱在一起,眸底闪过一丝阴狠。
“杀了之后呢?三小姐可想过。”孙嬷嬷耐着性子问道:“三小姐杀的完吗?”见秦瑾兮皱眉,她继续说道:“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无一例外,只要正妻嫡子之位属于小姐,日后承袭爵位自然落在三小姐头上,有了爵位小姐还怕什么。”
“更何况,小姐不同意新人入府,世子爷可愿意?为了此等小事,伤了夫妻之间的情分,不值当。世子府可是勋贵世家,有的是银子,不就是多口吃的,不喜欢找个由头安置到角落,听话的赏个脸面在跟前侍奉。这才是夫妻之道。”
孙嬷嬷话说的婉转,一句话,你不同意又如何?没有秦湘还会有别人,杀之不尽取之不完。
秦瑾兮皱眉不语,低头沉思。
日后,厉凌轩真的会在娶别的女人吗?这个问题秦瑾兮没有想过,如今被孙嬷嬷挑明了问,一股酸涩涌出,水意控制不知的往外流。
她那么喜欢他,他为何还要纳别人入府。
见女儿如此伤心,欧阳氏暗自腹诽,怪自己往日不该惯着她,如今这点磨难都经不住,日后如何与那些女人斗。
“你自己好好孙嬷嬷的话。若真的不愿意,娘替你寻个别的人家。”
“我不要。”秦瑾兮闻言猛然起身,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强忍着压下心中的酸涩:“女儿会听母亲的话,好生为世子‘谋划’。”
女儿受委屈,欧阳氏心里也难受,红着眼眶上前,一把抱住秦瑾兮:“我的儿啊。”
墨云苑愁云惨淡,荷香苑也好不到哪去。
秦湘并没有撒谎,她真的被绊住了,却不是秦正廉。
香草垂首立于一侧,看着大夫。二小姐回来后没多久,便嚷着肚子痛,禀了老爷,让管家请了大夫。
郝大夫是出了名的妇科圣手,为秦湘诊治有一月有余。他收了丝帕,摇头:“二小姐身子亏损的厉害,这几日又受了些寒气,故而出血,我先开几服药吃吃,日后不可劳累,更不得接触阴冷之物。”
躺在床上的秦湘绝望的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本以为是小产,没想到是……
难道这是天意。
香草恭敬的送郝大夫出门,暗中又塞了一锭银子,让其切勿保密。
郝大夫游走于世家门阀,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笑着手下,又嘱咐几句才出了秦府。
香草回来,吩咐人把灶上温着的粥端来,用药前,总要吃些东西才好。
人还未进屋,便听到内室噼里啪啦的声音,众人神色一紧,看向离门口最近的香草,示意她进去看看。
香草自小跟在秦湘身边,以前二小姐性情温和,为人和善,不知从何事便了性情。
她是小姐跟前的人,自是逃不掉。
见香草挑帘子,几个丫头松了口气。
秦湘见是香草,哼的一声,把茶盏摔在地上。
看着满地的狼藉,香草为难的抿着唇,小姐的心思,她也是这几日才察觉。这可是杀头大大罪,混淆皇族子嗣,别说一个秦府,就是整个秦家都要灭门。
她犹豫再三,劝道:“小姐,身子要紧,还是吃些东西吧。”
“吃不下。”秦湘难的好性。
她心情郁结,又不知与谁说。若被父亲和祖母知道此事,定会厌弃她,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不管在母家还是婆家,犹如蝼蚁。
秦湘咬着唇,在太子与父亲知晓此事之前,必须嫁进太子府,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香草坐在脚蹬上:“小姐,刚才大夫的话,您也听到了,只有把身子养好了,才能想别的。”
秦湘眼里噙着泪,以往母亲也会如此,可如今……她擦了擦眼泪,喝了一口燕窝,香草一勺一勺的喂,吃了小半碗,见主子摆手,才停下。
吩咐人进来,把碗收走,要丫鬟端着熬好的要进来,递给香草。
秦湘皱了皱眉,还是捏着鼻子喝下。
香草递上蜜饯去苦。掖好锦衾,转身要走,却听到身后之人道:“留下陪我说会话。”
“是。”香草行至二道门,吩咐几个丫头守着,转身又进了屋。
秦湘倚在迎枕上,闭目,须臾后,一滴清泪落下。
香草知道小姐心里难受,大着胆子道:“小姐稍安勿躁,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这话戳中秦湘的心,眼睛带着一丝希冀,握住香草的手:“你是说,我还有可能怀孕?”
香草只是随口说说,哪知小姐当真,可话已出口,只能顺势说下去:“奴婢听说侧院的姨娘也……症状与小姐相似,不也怀上了。”
红花二字,她硬生生咽下。细细想来,此事小姐虽有错,难道太子没有,太子妃背着太子如此行事,就不怕哪日东窗事发。
小姐再不济,也是太师府的二小姐,身份尊贵。被人如此欺负,却不能申诉,换做谁都觉得憋屈。
想起柳媚儿,秦湘气的手发抖,如今她得了教训,不会冲动的找柳媚儿拼命:“可打听到侧院是如何医治好的?”
香草摇头:“自月姨娘流产后,老爷便吩咐芙蓉苑和荷香苑的人不得入内。奴婢托厨房的小翠打听,她与侧院的奉茶的小雪关系不错,可一个月了,也打听不到消息。”
“继续打听,我就不信撬不开侧院的嘴。”秦湘面露阴狠,落在锦衾上的手插入掌心,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