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家荒僻别墅,大厅门口吴常直接盘坐在地。
身边是碎裂的血灵珠,身前则是神志不清陷入半昏迷之中的叶蕴仪。
呼……
一阵阴风卷涌,大团的枯叶扑面而来,不过接近吴常身边方圆半米左右边仿佛撞到球形气墙,四散分开。
吴常,蓦然睁开眼。
眉峰微微皱着,深吸了口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边飘过来一团乌云,天色看上去瞬间晚了好几个小时,已经接近傍晚的样子。
不过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实际上才下午四点左右。
啧。
吴常不由得歪了歪嘴,拿起手机发了段语音:“卧C,赵龙你搞什么,我叫你报警找警察,这都快半个小时过去了,怎么还没动静?你怎么说的?”
不到三秒钟,对面赵龙就回了过来:“大哥,我报的110啊,因为我们应家出了事,照理来说收到我们这里的消息,快的话十几分钟就能到了。就算是耽搁了,半个小时也应该足够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龙说完,立马补充了一句:“大哥,那我现在在报一次!”
多说了这句,指尖松开准备把语音发送过去,可是赵龙猛然面颊一颤。
那段语音旁边出现了一个感叹号,还包裹着一个小小的圆圈。刺眼的红色,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第二段语音居然发送失败了。
赵龙立马提起手机,正准备重新发送的时候,瞳孔剧烈收缩,现出几分恐惧。
“怎么了?”
应冰清问了一句,旁边两个保镖虽然没有凑过来,却从各自守护的死角位置投来了目光。
赵龙咬着牙,腮帮子嚼肌鼓起:“大小姐,手机突然没信号了。报了警也迟迟没有人过来!肯定……有问题!看来大哥说得没错,周天宗要在这儿动手了。”
“这……那现在怎么办?你们快出去帮他!”
应冰清听到这话,心脏不由得一阵抽搐。
吴常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她不清楚,但是吴常跟她说着话却连连吐血,受了重伤是毫无疑问的。
“不!不行!”
赵龙凝着眉头,沉声一句。
“你说什么?”应冰清顿时怒了,“我们躲在这里就有用么?吴常那家伙就是喜欢逞能,现在不要想那么多了!快去帮忙!”
赵龙嚼肌阵阵鼓动,仿佛在做出极为艰难的决定。
在跟随金河来到应震身边充当保镖之前,他曾经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不惧危险,哪怕是生命的威胁,也会勇于面对。
无论在哪个时代,军人的退缩都是不允许存在的。
可,赵龙依然死死拦在应冰清跟前。
“你干什么?你想当第二个金河?”
“不!”
应冰清赫然一句,赵龙眼神中顿时涌现无尽的痛苦挣扎。
金河是他舅舅,也是他在部队的教官,更是离开部队踏入社会的师父。
这些天,发生在金河身上的事情,无时不刻让赵龙无法面对。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应震居然还信任他,让他成为应家保镖的核心……
应冰清此刻问他是不是要做第二个金河,赵龙回答不出。
他很想说,他会成为第二个金河,不过是曾经他心目中的那个兵王级别的存在。绝不是几天前丧命在九龙镇的那个。
“不想跟金河一样,你就让开。你不敢出去,我去!”
说着应冰清一把掏出手枪,为了以防万一,即便是应冰清手中也持有武器。
然而一阵破风,赵龙手臂划出道道虚影,应冰清还没迈开脚步手中的枪便出现在赵龙手中。
“你!你干什么?”
“大小姐,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赵龙嚼肌阵阵游龙纹路,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不光牙齿,就连浑身筋骨都在格格颤响。
其实,他比应冰清更想要出去,更想要帮吴常。
从十八岁入伍,他赵龙就没有怕过。
然而……
赵龙忽然眼神一片沉静,看着应冰清:“大小姐,我不出去不是在怕,也不可能出卖老板。更加不是不愿意帮助吴常,吴常现在是我赵龙的大哥,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或许……我比你更想要出去。”
“那!你在等什么?”
“我也不知道。”
赵龙呼吸越发平稳,似乎想通了什么,居然再没有一丝动摇之色。
“不过,我有一种感觉,吴大哥不会有事。如果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里,有人能够对抗这次危险,甚至解决问题,那么只有吴常可以。”
“大小姐,你要问我为什么,我回答不出。我只能说,这是一种……直觉!”
“直觉?”
应冰清眉头一颤,看着赵龙。
直觉!
吴常也曾经这样说过。
赵龙坚定地点点头:“是的,直觉!我是一名军人,也是一名职业保镖,经常会面对危险,乃至于死亡。并且都是突发状况,很多时候不是反应和理智可以应对,只能凭借一种直觉。大小姐,我说了你或许不信,但是……”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
应冰清忽然转身。
“大小姐,你答应了?”
“没有。”
“这……”
“现在赶紧给我处理手机信号的问题,然后尽快联系警方。”
说完应冰清直接回到了六名保镖死死守住的大厅中央,那边应震眼皮滚滚浮动,终于吃力睁开。
“冰清……”
“爸!”
应震艰难咧了咧嘴角:“刚才……我听到了。”
“爸……”
应震摇摇头,流露的是一种坚定的苦笑:“我……也有……一种直觉!吴常……可以的!”
……
另一边,吴常早已将手机丢到了一边,摊在面前的是伏羲九针的针囊。
不过九枚金针却没有落在跟前的叶蕴仪身上,而是全部点在了他吴常自己的心脉周围。
“呵呵!小子医术不错。”
一个妖媚的声音昏暗虚空中传来,不过吴常却动都没动,依然不紧不慢地拈着指间金针,再一次疏导心脉。
“只可惜血灵珠碎了,你现在最多勉强压制肉身的伤势,对体脉的恢复却没什么帮助啊。”
说话之间,一阵抖风之声,远处半空之中一道黑影坠落。
吴常这才微微抬头,冷笑:“你终于下来了,蹲在树上半天了,跟个猫头鹰似的。”
“哦?”
披着黑色斗篷,带着白银面具的身影带着几分戏谑笑意:“这么说你早就发现我了,那么为什么还这么堂而皇之当着我的面疗伤?不怕我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