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眼人都知道,到了这样的地方,只要按部就班,只要不不是运气特别不好,出了什么乱子,三五年之内那是必出政绩的。
政绩意味着什么,那就更不用说了。
而吴长清来到海陵市五六年了,一件件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当当,不但没有出什么乱子,相反还将因为十年前一场动乱之下,整个海陵市变得波谲云诡的商场稳定下来了。
如今吴家覆灭的影响已经降低到了最低,并没有没有让任何一家独占利益,算是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其中少不得吴长清的工作。
他扶持应震,又岂会是因为两个人关系好呢?
所以,区区一块地,吴长清本来就一定会拿下,现在只是跟许问天交流一下,看看许问天的态度而已。任何事情,能谈的情况下,自然都是先谈。
主政一方,也是讲究和谐,一团和气的。
商人重利,其实也是需要地方发展的带动,大家的目标其实总体上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希望华夏发展得越来越好。海陵市的人,也是希望海陵市各方面能够越发进步,能够拿出几样超出别的城市的闪光点。
而这一点无论对地方,还是对海陵市的商业界,以及对他吴长清,乃至于整个海陵市都是有莫大好处的。
“这……”许问天顿时愣住了。
之前还在待价而沽,现在怎么感觉吴长清要直接撤退了似的。关键是吴长清的风格许问天是了解的,这人虽然油盐不进,但是说话却是一个另类。
吴长清是难得的一个,无论什么场合,说出的话都可以认定的人。
这在现在的官场,简直是一股清流。
即便是许问天这样的人,也不得不服。其实这同样是吴长清这些年在海陵市能混得开的原因,一般的人像吴长清这样的站不稳,但是吴长清站得却很稳,于是顺理成章做起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吴长清在海陵市的成功不可复制,所以这也是很多人认为吴长清未来的前途绝对不限于海陵市,甚至都不在省内的原因。
顿时之间,许问天连忙道:“吴市长,这个不着急嘛,都可以谈的。这何家的茶树……”
“好了!”
许问天正说着,吴长清却直接打断了许问天。
嘴角流露的是几分不屑的笑意。
吴长清极少直接露出对任何人的厌恶,不过现在是打电话,也无所谓。
更何况,吴长清对一些商人十分支持,对有些人却有较强的反感,这其中有两个例子,分别是应震跟许问天。许问天自然就是后者!
这么些年,吴长清虽然在海陵市顺风顺水,但是却也不是完全没有遇到过麻烦,许问天就是其中比较难缠的。
“许董,话我已经透露得差不多了,你需要自己好好品一品,至于你是什么想法,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吴长清冷声威严道,“还有更多的,我需要看到你的态度,别的就不多说了。”
说完,许问天刚张了张嘴巴,电话却已经啪地一声直接挂断了。
呃……
这!
许问天咕咚吞咽了一口,拟码,好难受。
说话说一半的感觉,令人抓狂。
尤其是许问天明知道吴长清是故意的,他却没有办法。吴长清分明是用联合药厂作为诱饵啊,这姜太公直钩钓鱼,他许问天是上钩还是不上钩呢?
就在这个时候,许问天左思右想,终于还是拿出了电话,拨出了一个座机号码。
嘟嘟。
铃声响了几遍,很快被接通了。
咳咳。
许问天立马清了清嗓子:“您好,是……是应老么?”
“不好意思,这边是应老的办公室,我是应老的秘书,不过应老现在本人不在。”
“这……”
许问天眉峰一颤,预感到了什么:“你好,我是海陵市的许问天,是应老的秘书老周吧?”
“哦?原来是许董事长!”老周嘿然一笑,“应老今天的确不在,而且他也去了你们海陵市,不过应老随身不带手机,他只有随行秘书,我想要联系他也有困难。这一次他去的是你们海陵市那边的药物研究室,是专业的工作时间还是挺紧的,估计你找他比较困难了。”
这!
许问天瞬间愣住,半晌之后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才低低答应了几句,然后快速挂断了电话。
嘶。
许问天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应老真的来海陵市联合药业集团的研究室了,看来吴长清没有说谎。
其实吴长清说的话,许问天本来就是相信的,只是刚才出于商人的谨慎确认了一下而已。果然,吴长清一贯的做事风格还是这么稳重,只要是从吴长清口中说出的话,都可以当作事实。
终于许问天咬了咬牙,再次拨出一个电话,这一次是打给海兴市的。
电话那头是何贵何老爷子。
“何老!别样无恙啊!”
许问天恭敬打了个招呼。
何贵是上一代的人了,算起来也是许问天的叔叔辈,这点儿礼数他还是要有的。
“哦?问天啊,打电话找我有事儿?”
何贵正叼着一个烟斗,云烟升腾之间,摸着麻将。
电话那头几个同样的海兴市老头子,看着何贵有些不耐烦了,就等着何贵出牌。
“是这样的,何老,您好像之前派人来我们海陵市考察,想要拿一块地?”
“哦?”
何贵皱了皱眉头,微微想了一下吐出一口烟气点头:“没错,是有这么回事,咋了?”
“这个……您好像看中的是我手里的一块地?”
“啊?”
何贵摘下烟斗,摇摇头笑了:“问天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真要看中你的一块地,我直接就找你谈了。不过你小子现在生意做得大,我老头子已经快退休的人了,怕是不容易跟你做生意啊。”
“哈哈,何老您这是哪里话,您老人家只要开口了,我还巴不得孝敬你老人家呢!”
嗯?
何贵眼皮一抬,揉了揉没几根头发的光头,朝着在座的几个牌友使了个眼色。